第27章 往事如老酒

作品:《极品女帝要出嫁

    此事风波很大,乃至于翼王三令五申不叫杜小九出门。

    杜小九整日除了看那些难以理解的奏折就是坐在后花园里数花瓣。

    “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

    柳儿揪着麻花辫子歪着小脑袋瞧着她,“皇上,花会痛得。”

    “哦!”

    “皇上,我们去那边看游鱼吧!”柳儿指了指那边的河池。

    “哦!”

    “皇上,杜大人说过几天杨将军就回来了,到时候皇上就不闷了。”

    “哦!”

    “皇上,今天的葡萄好吃的很,您不吃一点吗?”

    “哦!”

    “皇上,紫青陌来了。”

    “哦……恩?哪里哪里?”杜小九立即站起身来,东瞅瞅西望望,可哪里有紫青陌的影子。

    “皇上,柳儿骗你的。”

    “混蛋,你也学会骗人了。”

    “皇上,自打回来您就这样没精神头,柳儿好担心,要不咱们趁王爷不在,偷偷跑出去玩吧!”

    “没心情!”外面唯一一个朋友都离自己而去了,她哪有心情出去,再者,外面那般危险,自己又不像初七那样身怀绝技,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哪怕再半道上突然跑出来一个小毛孩子都能将自己撞到,更何况会担心遇到坏人,她还没活够,不想冒那个险。

    “皇上,紫青陌没有=走,既然皇上那么想他,干嘛不去找他呢?!”

    “我……”杜小九一怔,这叫杨柳问住了,是呀,紫青陌就在宫内,或许她多往冷宫那边走上两步就瞧见了,为何偏生就这样躲着呢,她在怕什么?

    怕失去,怕得到,怕面对。

    怕失去紫青陌这个人,如果他发现现在的初七不是初七,那会不会就真的离开宫内了,那她要什么理由再将他留下呢,毕竟紫青陌是无辜的,抢夺人家的“大公司”还要幽禁人家,总归是不对。

    怕得到紫青陌那锐利无比的眼神,她多么期盼着紫青陌能主动投怀送抱,像翼王那般没脸没皮,可她又怕这种得到是对初七,而不是自己。

    有时候想想,自己这般较真,真是累的发慌呢!

    可是,真正面对了,她又开始畏缩,因为这里的一切都不是她的,她又何德何能继续享用人家的东西,享用天大的权利和这般珍贵的生活?!

    “哎……”杜小九无比惆怅的一声哀叹。

    “皇上,紫青陌来了。”杨柳又道。

    “别想骗我,我才不会信,他岂会自己跑来,别骗我,我烦着呢。”

    “皇上,烦什么?”

    “烦……”杜小九浑身一震,瞬间来了劲头,像吃了麦旋风一样,双眼迸射着七彩光芒,“那个,咳咳,没事,就是,啊……女人么,总是有那么几天烦闷的了,嘿嘿……”

    紫青陌脸色一白,轻轻握拳放在嘴边低头轻咳了两下,掩去这突来的尴尬。

    杜小九也跟着轻声咳了两下,“那个,呵呵,哈哈哈,你来了,紫青陌,坐!”

    杨柳愕然。

    紫青陌更是惊讶,皇上越发叫人捉摸不透了。

    杜小九随后将手心的汗抹在了龙袍的屁股上,而后又用鞋子使劲的拧了一下地上的花瓣,上前主动给紫青陌斟满香茶,又道,“别客气,坐啊,嘿嘿……”

    也不知道是谁客气。

    紫青陌无奈的顺着杜小九的样子坐在了石凳子的另一侧,从袖口中摸出了一样东西,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什么?”

    “是固恶的罪证。”

    “什么意思?”杜小九瞧不出那小小的瓷瓶里是什么,更别说听出来紫青陌所说的固恶的罪证是什么东西。

    “这是固恶兵器上的毒药,此毒出自西域,是宫内流传之物,少则对人有意,多则对人有害,曾听闻是西域贵族之间用来……”紫青陌话语也一顿,偷偷的打量了一下杜小九,仿若有口难言。

    杜小九摆摆手,“无事,你说。”

    “听闻是西域贵族之间用来相互传授性爱的东西,与一种稀有的药材混合而用,而这种毒药若是粹取量重,却能顷刻间置人于死地。”

    “这么厉害,那你怎么会有?”

    “曾经,宫内也有,不过后来大火焚烧后花园,植被被破坏,两日前我在宫内闲步之时无意中瞧见了,看来经过多年之后,还有种子成活。”

    “宫内有,那可是危险了,要尽快斩草除根才行。可我还是不懂为何就说这个固恶的罪证?”

    “若我没猜错,固恶是西域人。”

    “西域人怎么会跑到这里认太师为义父,若我没猜错的话,固恶还与西域贵族有关联?”

    “不错,或许,太师这几年已经与西域暗中联系,想要查清楚,必须顺着固恶这条线索追查。”

    “恩,不错!”杜小九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同时也为紫青陌的细心表示欣赏。

    “那我会叫翼王去办,嘿嘿,也不知那小子最近查的如何了。固恶这么嚣张,为何以前初七,啊,为何以前我没有去查清楚呢?”

    “不知!”

    紫青陌自然不知情,他被关押在冷宫这么多年,所能见到的就只有院子的那片天地,低头看见的也只有地上的枯草,这样的事情他又怎么会知晓呢?!

    杜小九抿抿嘴,自知自己问错了话,于是紧忙转移话题,“你最近过得好吗?”

    杜小九很想敲掉自己的脑袋,这样的问话为何就这么奇怪?!

    紫青陌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对她点点头,“进来是好的。”

    “那,那你怎么都不来找我?”想起她最初为了将紫青陌接出冷宫的时候,紫青陌一怒之下竟然自己主动搬到了她的寝宫,那个时候若是没有那些大臣和那个黑衣人的搅局,或许现在他们该是在床头上说话了。

    杜小九神游着,不免多看了紫青陌几眼。

    紫青陌笑的那般好看,叫她都不舍得移开双眼。

    “皇上,如若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告辞。”

    “啊?你要去哪里?”杜小九忙不迭的站起身来,牵住了紫青陌的衣袖,仰头看着他。

    紫青陌微微怔住,瞧着杜小九的这一举动,好似想起了很多年前他第一见到她时候的场景,那个时候她还在山上学艺,自己不过是路过山下,途中因为她丢了马,又在山下迷了路,就是如此求着他要他将她送回去。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紫青陌时常在想,若是那时送她上山的不是紫莫寒而是自己,那么会不会少绕那么多弯路,又少经历那么多苦楚呢?!

    呆愣间,紫青陌又习惯性的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低头仔仔细细的瞧着,温柔的道,“这些年,你过得不好,为何这般倔强?”

    杜小九起先是喜悦的,瞧着紫青陌如此她不知有多么的兴奋,可转念一想,她不免神伤了起来,因为,紫青陌的温柔是对初七,那份情感也是初七,而自己是杜小九。

    一丝神伤跳过,杜小九的一个想法跃然而上,她想,若是自己可鄙的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做着初七,会不会不一样了呢?

    “紫青陌,你陪我走走吧!”

    紫青陌微微点头。

    两人相携,从凉亭中出来,上了花圃的“窦文轩”。

    紫青陌在前,时而转身瞧着跟在他身侧的她,忽地一笑,“我们许久不来这里了。”

    “……”杜小九忍受着心中的不甘和苦涩轻轻应着。

    “可还记得这里都曾种下了什么花草?”紫青陌看向另一侧的花圃,停下了脚步。

    窦文轩是紫青陌特意为初七建造的,院子前的那块匾额也是他亲手所提,可院子建了,里面除了一些枯燥的山石水河,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初七说,“这般枯燥,不如放些动物进来,我喜欢老虎和狗熊,放进来如何?”

    紫青陌笑着拍着她的额头,“那宫内可就没有安生日子了,不如就种些花草,左边你亲手来栽植,右边我亲手来栽植。你看如何?再在那边的树下埋上几坛子花酒,待到来年,看看谁的花草茂盛,谁的花酒香甜,输的可要认罚。”

    初七不服输,自然不会不答应,也真的每日下了早朝就过来摆弄花草,翻新泥土。紫青陌平日除了在外面与翼王一同办事,余下的时候就是陪她,从来没见紫青陌过来仔细的摆弄过,可不知为何,来人之际,还是紫青陌的花草最美艳,紫青陌的花酒最香甜。

    初七气不过,可还是认罚。

    于是,那一年,女帝和女帝的相公前朝的太子醉倒在了窦文轩里,一醉就是三天。

    这件事广为流传,乃至在后来上朝的时候,杜宵都会拿这件事逗弄于初七。

    想到此,紫青陌嘴角的笑更甚了,却不知,他手中握住的那只手渐渐的变冷了起来,待他再次回头,杜小九已经走出去很远了,兀自穿梭在那处烂漫的花草之中,怎么叫都没回头。

    “紫青陌,你瞧清楚,我是不是初七。”杜小九站在那边对着紫青陌大声的吼叫,嘶声力劫中带着嘶哑,她不甘心的对着紫青陌大声质问着,“你爱的人是初七,你可愿意看着初七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你不要拿着回忆过活,我不稀罕,我杜小九不稀罕。”

    两人隔着一片烂漫的花海,花枝灿烂,摇摆着自己纤细的腰肢,又像是一张张狰狞的脸,对着杜小九发笑。

    杜小九的泪水大颗大颗的落下,砸在她的手背上,渐渐的那份灼烧的痛滚进心田,叫她串肠折骨的疼痛了起来。

    杜小九抽噎着,泣不成声,她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屁股就蹲坐在了地上,“我不是初七,我不是,我不想过她的生活,我不想。紫青陌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紫青陌与她相隔花海之外,白衣胜雪,那隐在阴影下的脸上同样挂着一丝神伤,他知道,自己从前与初七相隔着一块肚皮的距离,同为夫妻,她是防备他的,可现在,他们之间隔着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中间是涛谈的海浪,叫他如何都不能与她相靠。

    回忆像一杯老酒,浓烈而醇香,又带着醉人的劲头,可酒劲一过,就只剩下那些不知滋味的东西在体内流窜,一丝一无都追寻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