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抚上面，却感觉半边身子陡然被一个力量拉走，待要抬头，却见自己已经飞出去很远，哄得一声，撞在身后的树桩之上，哇的吐出一口黑血，昏死过去。

    斗得正酣，翼王匆匆赶来。

    四人当场被拿，待得捆绑结实，只见四人嘴角流血，纷纷倒地。

    “王爷，他们咬舌自尽了。”

    翼王无奈挥手，“带回去吧！”回首看向面前满面血红的杜小九，“可有受伤？”

    杜小九拍拍手，“无事，嘿嘿，你来的晚些，这些人该被我杀死了。”

    翼王不语，低头拉住杜小九的手，匆匆而返。

    此事过后，杜小九名声大震，翘着二郎腿在副将的帐子内得意的哼着小调。

    为此，杜小九被副将和军中的好兄弟们推着前去忙乎事儿，翼王整日瞧不见她人。每日杜小九操练新兵，与老将士拉交情，与后厨大娘套近乎，唯独与翼王关系越来越远。

    翼王也捞的清闲，每日与赵副将和李老副将在帐中琢磨每年一次军中演练，虽说时日还远，可是早早准备规划也是必要是处。

    因为李副将已过了五旬，早些年练兵留下了旧伤，外加此地一直寒冷，身体每况愈下。平日都是他一手包办的事情，如今杜小九一包全包。从劈柴打水，烧火煮饭，到新兵武训到老将士阵敌，样样参与。

    一连几日下来，杜小九人瘦了一大圈，她倒是开心的很。尤其忘记了自己要离开的事儿，其实她压根就没忘记，本来就不想走。同时打探到，太师那里开始有动作了，她也不能松懈，书信早就备好，只等两边交锋，她直接就将书信送出，那兵马过来，将太师的先头军拿下。

    这边，李副将将杜小九的勤劳看在眼里，笑在心里。青出于蓝果然不假，这把老骨头也该退出疆场交给年轻人历练历练。

    这一日夜，如往常般劳累一天，杜小九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帐子内走，转头看见天边明朗玄月顿足，伸手呵气，拉拢身上的披风往营帐后的山坡上走去。

    “难得一见如此明净的月色，哎……整日看着满地的白，眼花缭乱，无趣的很。”杜小九低头一面走一面自顾自念叨。忽然脚下一绊，身子歪斜，杜小九狠命踢去，一颗突出的石块飞了起来，噗嗤一声没入了远处的雪堆中。

    望着面前阻了去路的雪堆，杜小九这才止了步子，回首迎上天边那块若隐若霞的月身。

    “哎……不知边塞和龙虎关那里如何了，梅凌南有没有帮的上忙啊，程诚那丫头别太教真了，不然会出事，刀剑无眼，还真是担心。”

    撩起衣衫，杜小九如拉屎般蹲在暗处，双手托腮，“柳儿最稀罕这白花花的月色，我倒是很不喜欢呢，嘿嘿，可今天看来这里的月亮比皇城的大多了，还突然就喜欢上了。皎洁如银，泻下来的月光仿似给世间万物度了层纱……”

    “谁？”正自顾说着，一声声咯吱咯吱踏雪的声响传来，杜小九亮出腰间的宝剑。

    “我，是我，是我。杜小哥，是我。嘿嘿……”一个新兵蛋子，笑嘻嘻的走来。

    黑暗出漆，半晌才认出暗处走来的人，“小于？”新兵中的一个小个子，长得眉清目秀，说话似女子，皮嫩性子软。经常被同队列的人欺负，杜小九从中没少调和。

    “嘿嘿，是我。”被称作小于的男子扭捏侧身，立在杜小九一步之遥。

    看着那人的不自在，上前打量，“何事？你不去换岗守卫跑这里做什么。”

    “呵呵，我，我是跟着杜小哥来，杜小哥的话我都听到了，嘿嘿，没想到杜小哥也是昭国人啊，我也是，嘿嘿……”

    “哦？这里很多昭国人吗，不都是属国人？”

    “昭国人居多，很多都是从前逃出来的，其实属国也很多是昭国人，嘿嘿。”

    “哦，难怪呢，你这么晚出来做什么，你别老是笑，笑的我浑身难受。”

    “嘿嘿，杜小哥说的极是。”

    杜小九眼睛瞪圆，左看右看此人有些不对，至少现在看来不对，“你可有事？”

    小于连忙摇头摆手，“没有，没有。”

    “没有？”杜小九绕着小于做圆周运动，时而揪着小于身后的铠甲，时而撩起小于的碎发，时而手指戳戳小于的脑额。

    引来小于咯咯的笑。

    “你，该不是女子吧？”杜小九问道，说这话眼神自然而然的扫上小于的胸前。不可置信的用手指敲动一下，空空响动。

    小于垂首，面色羞红了一片。“杜小哥，我，我是男子……”

    “男子？我怎的不信？不如，脱了我看看”

    “……啊杜小哥，此地有些，冷……”

    杜小九眉头皱起，双臂抱身，“冷呀，竟然怕冷，无事，有我呢！”

    “这，这……杜小哥，其实，我……”

    见小于支支吾吾扭扭捏捏，白净的脸红了个透，“你羞什么，都是男子。我又不会说出去，而且此时就你我二人，这个，你看你脱还是不脱呢？”杜小九其实就是想戏耍他一下，瞧着这小子眉眼不正，一定没安好心，该不是瞧出了自己是女子之身？这么想来，杜小九的玩心更大了。

    小于头垂的更厉害了，“班，杜小哥……其实，我一直对杜小哥心仪，只是，只是不知杜小哥对我可有心思？方才见杜小哥独自一人来此，所以我想问问杜小哥，没想到杜小哥竟然与我想到了一处……呵呵，那么，四下无人，我们……”

    “咦？”杜小九跳脚，连连后退。越听越惊悚，放才见小于羞涩的样子很是惹人逗，便逗上几句，这小子蹬鼻子上脸？

    见杜小九后退，小于踏步上前，“杜小哥……”

    那人一口一句杜小哥，叫的杜小九浑身冒冷汗，杜小九霎时恼怒，上次有人当做自己是男子想要搞自己也罢了，这一次竟然是军中的将士，这……难不成方才的话叫他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认为我也是断袖？

    杜小九闪过被小于拥抱而来的双臂，笑道，“你可看上我哪一点了呢？”

    小于被问的一愣，忽地又低头，“杜小哥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我的心，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一直以来我隐忍这份情。可是，日子久了越是难熬，杜小哥……”

    杜小九双眼瞪圆，突出的眼险些蹦出眼眶，血丝膨胀，惊得浑身一震哆嗦，“情人眼里出西施？出你他娘的蛋啊。难熬就去死……”

    小于扭捏，身子继续上前，哪怕下一刻再一探步便与杜小九鼻子碰鼻子。“杜小哥果然风趣幽默，呵呵……”

    杜小九只觉天旋地转，“幽默？我这是幽默？我在问候你娘的蛋……”

    小于自是充耳未闻，只因方才杜小九的那句‘脱了给我看看’的话，此时已经浴火焚身，恨不能立刻铺上去把杜小九生吞了。

    杜小九继续后退，似吞了屎的面色扭曲异常，哪想脚下被不知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身子失去重力的向后倾倒，“啊，啊……”连连惊叫。

    哪想，情人眼里出西施，这惊呼声进了某人的耳朵成了点滴即着的干柴，小于噌的窜到了杜小九的身上，死死的压了下来。

    杜小九愣时没了喘息，胸腔内的气体汩汩的被压出，狠厉的踢踹，“你快给我起来。”

    “杜小哥，杜小哥，我忍不住，我忍不住。”小于的脑子已经容不下别的想法。

    小于对着左右躲闪的杜小哥的脸小鸡啄米似的亲吻，唇形弯成了弯月，迷蒙着一双迷离的眼瞄准杜小九的红唇，“杜小哥，你越是挣扎，我越想……”

    “想你姥姥，要你大表哥啊，你丫的快给我滚下去，要不我杀了你。”杜小九已然没了力气。

    杜小九侧目，宝剑遗落在地，她伸出手臂远远的去摸，忽地手臂一热，小于粗劣的抓住了杜小九的手不是死死的扣在怀中，却是一路延伸向下摸去……

    杜小九‘妈呀’一声。

    她使出了吃奶的劲，“你，给我，滚……”

    滚字未脱口，突然身子一轻，小于整个人打着旋飞了出去。

    小于狗啃屎的姿势埋头扎在雪堆中，霎时清醒了不少，正待要从雪堆中爬出，腰间陡然被大力的提起，“啊，饶命！我们慢慢来，慢慢来。”

    “慢慢来？你还想慢慢来？今日我便废了你。”

    听罢，小于蜷缩在地捂着裤裆，“杜小哥，我知错了。”略带哭腔，“属下方才得了杜小哥的令才会如此，杜小哥饶命。”

    “呵呵……饶命？下辈子吧！”抬首宝剑出鞘，顿时一声龙鸣。

    电光火石之间，身后有人低喝，“住手！”。

    杜小九回首，“王爷？你来得正好。”

    翼王走近，望着地上的小于，又看向一旁头发凌乱的杜小九，似乎明白了些许，小于喜欢男子自他来边塞之日起便知晓，犹记得当初拒绝小于时脸上悲痛，难不成今日又看上了杜小九？！而且软不行来硬的？思及此，翼王竟然有些想要笑，看了一眼面前怒气暴热的杜小九，紧绷了脸，正色道，“小于，杜小九是我……”说话间手臂蜷曲，搂住杜小九的肩膀。

    杜小九顺藤摸瓜，连忙紧紧贴在翼王怀中，“就是，我是他的人……”

    翼王面色一怔，欲要辩解。

    杜小九打断，笑呵呵的道，“王爷，我们回帐子中再聊。”

    地上小于面色雪白，熟不知眼角泪痕点点，眼巴巴的望着杜小九紧紧扣住翼王的肩膀亦步亦趋，渐渐的消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