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池鱼故渊闹分手(二)
作品:《盛夏之说》 下午放了学,莫池鱼和李故渊谁也没说话,莫池鱼走前门出教室,李故渊走后门出教室。
林复然很想陪着陈久樊,因为陈久樊什么都不要她做,让她真的担心,但又不得不去追上莫池鱼。
陈久樊在林复然出教室后,也离开了教室,不知道去干嘛。
林复然很快追上了莫池鱼。
“池鱼,你怎么样了?”林复然非常关切地问。
“复然,陪我去操场坐坐吧。”莫池鱼面无表情地说道。
林复然听她的语气,便知道她现在心里非常难受,心疼地回她:“好,我陪你。”
莫池鱼坐在昨天坐在李故渊旁边的那个女生的同一个位置,脸上倒是看不出多少情绪,但心里非常无奈和难受。
虽然莫池鱼一直都明白,年少时的喜欢,大多都是说说而已,但真的到了面对结束的时候,也丝毫减少不了伤心的程度。
莫池鱼轻叹了口浊气,说道:“复然,我终于理解你上学期的感觉了。”
“什么感觉?”林复然问道。
“因为自己不够优秀,所以留不住对方的喜欢。”
林复然非常清楚,莫池鱼根本不想分手,只是因为太难受,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舒了口气,问:“池鱼,我知道你其实很坚强很理智,但是,你真的打算就这样跟故渊分手吗?”
“不然,还能怎么样呢?”莫池鱼轻叹了口气道。
“就算不尝试挽回,至少也不能这么便宜他们在一起啊。”林复然为莫池鱼感到生气。
莫池鱼轻声说:“这个结束已经很累了,纠缠,只会更累,没有意义。”
林复然只得偷偷叹气,莫池鱼都不想管什么,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况且莫池鱼不想去找麻烦,她也找不到那个女生。
两人坐了很久,莫池鱼甚至躺在草坪上睡了许久,缓解着难受,不断想起和李故渊的经历。
两个人都没有去吃东西,等到快要上晚自习时,林复然才劝莫池鱼起身回去教室。
莫池鱼坐下后,李故渊忽然又改变了态度,不过并没有问什么,而是直接安慰莫池鱼,逗莫池鱼开心。
“池鱼,我给你说个笑话。”李故渊脸上带着笑容。
虽然莫池鱼做着题目没理他,但他还是自言自语地接着说:
“我有个同学姓朱,叫朱川,她妈妈每次给她买衣服,都会说,这是给我们家朱川的,哈哈…”
然而莫池鱼并没有任何反应,但李故渊依旧不停地跟她说。
林复然在一边看着这幅场景,也不想多说什么,毕竟只有重归于好,莫池鱼才会开心起来。
而林复然现在更担心的,是陈久樊会不会也变得对自己腻了,她可不想也面对一次分手,因为她很清楚,自己承受不了。
“久樊。”
“嗯,怎么了?”
“久樊。”
“嗯,我在啊。”
“久樊。”
“嗯,复然”
林复然连续叫陈久樊,陈久樊都温声回答她,说明至少现在,陈久樊没有腻,这让她安心了一些。
“久樊,你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会不会觉得腻啊?”林复然弱弱地问道。
陈久樊边写题边说:“我觉得会腻与不会腻,因人而异,但这个世界上,会者浩如烟海,不会者寥若晨星。”
林复然心里的感觉很奇怪,虽然陈久樊一向都懂道理,但“很多道理,人们一再说起却没有真正做到”,莫池鱼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那,你是哪种?”林复然忽然有些认真地问道。
陈久樊的眼睛闪烁了几下,停笔转头看向林复然,但过了十几秒,他也没有说话,林复然心里忽然就慌了,她呆呆地看着陈久樊,等着他开口。
陈久樊忽然淡淡地微笑说:“我也不知道,等知道了再说吧。”
说完,陈久樊转回头接着做题。
林复然一动不动,心里想着:难道,我们也不能好好走下去嘛?
过了一会儿,林复然才转过头去做题,脸上挂着愁容。
而李故渊和莫池鱼这边,虽然李故渊一直在跟莫池鱼说话,但莫池鱼都一言不发,直到晚自习结束。
“池鱼!”李故渊跑出启智楼跟上莫池鱼。
“池鱼。”
莫池鱼依旧没理他。
李故渊忽然拉住莫池鱼,双手握着她的胳膊,看着她说:“池鱼,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莫池鱼看着李故渊,眼角一滴泪忍不住滑落,李故渊见此,便明白莫池鱼是舍不得分手的。
微笑着说:“池鱼,这两天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好吗,后天晚自习,我等你的答复。”
说完,李故渊便放开了她。
莫池鱼看了一会儿李故渊,就转身离开,林复然跟陈久樊在不远处看着他们,林复然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觉得,故渊并没有腻。”林复然忽然说道。
“或许吧。”陈久樊若有所思。
林复然回到家后,就跟莫池鱼发消息聊天。
林:池鱼,故渊跟你说什么了?
莫:他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后天晚自习给他答复
林:池鱼,我其实没觉得故渊腻了,你看他都这样挽留你了
莫:或许,是回光返照吧
林:你好好考虑吧,我觉得两个人能相遇,相识,相知,相恋,真的很不容易,何况你们的名字还这么有缘
莫:我知道了
林复然叹了口气,点开了和陈久樊的聊天页面,不知道说什么,怕会说错话惹陈久樊不高兴。
最后,只能决定说莫池鱼和李故渊的事。
林:久樊,你在吗?
陈:我在
林:池鱼和故渊,不知道会不会就这样走散,我真的好难过
陈:放心吧,他两是同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会走散呢?
(林复然轻轻笑了一下。)
林:久樊,后天晚自习,池鱼就会给故渊答复,我真的好希望他两能复合
陈:这样啊,那我们早点去看吧
林:嗯
林:久樊,我…
陈:怎么了?
林:没什么,我想你了
陈:这才分开一小时不到啊
林:但我,就是想你了
陈:好,我知道
(林复然深出一口气。)
林:久樊,你不要腻我,好不好?
(过了十秒钟)
陈:后天晚自习,我再回答你
(林复然呼了口气)
林:好
陈久樊没有再回,林复然放下了手机,不由得叹气,即使陈久樊后天晚自习答复“好”,也不能让她安心了,因为陈久樊犹豫了。
“看来,世界上是真的没有能一直新鲜下去的感情啊。”
林复然早就知道这个事实,但她很想能例外,所以对自己与陈久樊的感情一直都抱着美好的幻想,而现在她被拽回了现实。
第二天一早,林复然就给陈久樊发了早安,然后问莫池鱼的情况。
林:池鱼,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莫:我,我不知道,我想了很多跟故渊之间的事,我觉得,我放不下他
林:那你要复合?
莫:我也不知道,我的底线一直都是“一次不忠,终生不用”,但对他,我现在真的犹豫了
林:那,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吧
莫:嗯
林复然放下手机又开始叹气,好怕自己跟陈久樊也走到这一步,因为她的底线跟莫池鱼一样,但陈久樊对于她来说,同样是是绝对放不下的人。
“久樊,我好害怕啊。”林复然无奈地想着这句话。
这一整天,林复然一直都在给陈久樊发消息打电话,想方设法地逗他开心逗他笑,这会让林复然安心一些。
到了晚上睡觉前,林复然又发消息问莫池鱼的情况。
林:池鱼,你考虑好了吗?
莫:我,我有点想复合
林:那就是还没考虑清楚了
莫:嗯,我还有些说服不了自己
林:没事,再好好想想,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莫:好
林复然给陈久樊发了晚安后,在胡思乱想中不知不觉地睡着。
第二天,林复然并没有立刻问莫池鱼,她想让莫池鱼多静静,能更好地考虑。
中午的时候,陈久樊忽然给林复然发了消息。
陈:复然
林复然飞快地点开回消息。
林:我在
陈:下午六点,你带池鱼先来操场见我
林:为什么啊?
陈:你们来了就知道了
林:好,我会带池鱼来的
林复然很疑惑,但她还是听了陈久樊的话,下午提前去了莫池鱼家,带着莫池鱼去学校。
路上的时候,林复然问起了莫池鱼考虑的结果。
“池鱼,你考虑好了吗?”
莫池鱼长出了一口气说:“我,我原谅他这一次。”
林复然脸上露出笑容,莫池鱼能想开,便是最好的,非常认真说:“好,如果以后故渊还敢对不起你,我就帮你揍他。”
莫池鱼终于笑了,点了点头。
六点还没到,两人就到了学校。
还没走进操场,林复然就忽然看见陈久樊跟一个女生在一块,陈久樊脸上带着笑容。
莫池鱼看那女生,赫然就是跟李故渊在一块的那个。
林复然的脑子顿时就懵了。
正当她又害怕又生气地想过去找麻烦时,莫池鱼已经提前跑了过去,林复然的情绪中又多了一份惊讶,也跟着跑过去。
“你到底想要几个?!”莫池鱼跑到陈久樊面前,大声质问那个女生。
陈久樊见莫池鱼来了,就自然地转头看见了林复然,只见林复然此刻脸上挂满了难受,而他却摇头一笑。
陈久樊对那女生说道:“她就是莫池鱼,你告诉她吧。”
随即那女生便笑着说:“你好,我是朱川,你误会我跟故渊了,我跟他只是初中的好朋友,没有那种感情。”
林复然松了口气。
莫池鱼有些不信,问:“那他干嘛瞒着我跟你待一块儿?”
朱川轻声一笑,说:“他啊,是第一次谈恋爱,也不太懂女生,所以就经常找我请教。
他周五跟我说你两闹别扭,问我该怎么办,我说好好哄你就行,没想到,你两是因为我闹的别扭。”
林复然听了,忽然反应过来李故渊为什么突然又放下了面子。
莫池鱼听了,顿生愧疚,自己甚至都没有给过李故渊解释的机会,而李故渊即使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也还愿意好好地哄她。
鼻子忽然一酸,莫池鱼眼里忍不住含泪。
陈久樊接着说:“其实,故渊每天练篮球,还找我教他弹吉他和做菜,是因为你总是夸赞我,所以,他想为了你变得更好一点。”
此话一出,莫池鱼瞬间哭了。
林复然过来挽着她的手,眼里也有些心疼两人因为误会而难过。
“我…我好坏。”莫池鱼颤颤巍巍地哭着说道。
“故渊在教室等你很久了,去见他吧。”陈久樊话音一落,莫池鱼就赶忙跑向启智楼,而朱川也松了口气,微笑着离开了。
“久樊,这到底…”林复然看起来有些疑惑。
陈久樊解释说:“虽然你不愿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故渊也不告诉我他在做些什么,但我猜得到。
而且,我相信不管是什么,都会是误会,所以就跟别人打听故渊在其他班的初中同学,最后锁定了朱川。”
陈久樊对莫李两人的关心,让林复然感到特别暖心,微笑说:“久樊,你真好。”
陈久樊嗯了口气,说:“我不想看他两因为误会而难过,也不想看你因为他两的难过而难过。”
“你的关心里,有我。”林复然感动地笑了。
此时,教室里,李故渊正在座位上坐着,焦急不安地等着莫池鱼来,给他答复。
莫池鱼忽然跑进了教室,哭着看着李故渊,这把李故渊吓到了,他并不知道陈久樊做了些什么,只能赶忙起身走到莫池鱼面前。
“池鱼,你怎么了?”李故渊的眼神里透着心疼。
莫池鱼哭得直抽抽,泪眼婆娑地看着李故渊,一把抱住了他。
“对不起。”莫池鱼哭着说。
李故渊虽然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但见莫池鱼这样伤心,比起疑惑,更多的是心疼。
“没事的,池鱼。”李故渊轻轻抚着莫池鱼的背。
莫池鱼哭着说:“你骂我吧,我对你太坏了。”
李故渊微笑着说:“我怎么舍得骂你啊,池鱼,你还要我,是不是?”
“我要你,我只要你,我一辈子都要你。”莫池鱼的声音又快又认真,感动与开心无比强烈。
李故渊听了,开心地笑了,他紧紧抱着莫池鱼,莫池鱼也紧紧抱着他。
此时莫池鱼才知道,李故渊有多喜欢她,即使她本身就没有什么优点,但李故渊还是想因为她变得更好。
一段感情中,一个绝不挑战对方的底线,一个甘愿为对方打破底线,这便是双向奔赴。
操场上,林复然在对此时教室里的情景一番遐想之后,忽然想起来自己跟陈久樊还有一个答复的事情。
她看向陈久樊,虽然已经猜到了陈久樊的答复会是“好”,但她还是想听一听。
“久樊,你的答复…是?”
陈久樊转过身看着她,过了十几秒才微笑着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林复然对此回答感到疑惑:“什么意思啊?”
陈久樊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轻声说道:“遇某人后,不知腻为何物,只嫌此生太短。”
林复然的心,猛然跳动,因为这个答复,完全在她意料之外,她此刻对于陈久樊会腻的担忧,烟消云散。
想着陈久樊这般耀眼,却只想有她一人,林复然眼中不由充满光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心里想着:
我明白你为什么不知道了。
你既不是浩如烟海,也不是寥若晨星,你是,绝无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