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邹星晴留级
作品:《盛夏之说》 高三,正式开学。
林复然在开学这天,非常早地就起了床准备东西,昨晚的期待、兴奋以及感慨让她一直神经紧绷。
确认过两遍该带的东西,才是早上六点,此时的天,甚至还没出现肉眼可见的亮度。
林复然坐在书桌前,把小八音盒放在桌上不停地听。
每一声悦耳清脆的响声,都会带起这两年来与陈久樊的回忆。
那一幕幕让林复然感动与惊喜的画面,太让她觉得心醉。
“我们的高中只剩下一年,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是,我跟你,也算是快要走到一起晨醒昏睡的时候,我忽然,就觉得期待了……”
林复然自言自语,心头有许多难以言喻的微妙情绪,让她嘴角保持着微上扬,只感到非常美好。
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这一年,还会有些什么故事,但不在意,只想着老老实实、勤勤恳恳地过完。
好不容易熬到了六点半,林复然背着书包出发去学校。
出门前,复然妈说了一句。
“复然,高三了,加油。”
林复然微笑着点点头,嗯一声后便走出家门,和当初高一开学时出门的样子迥然不同。
复然妈非常明白,一年后林复然便会再次踏出这道门,去不知道去哪边的远方读大学。
而林复然现在的笑容,真的让复然妈觉得不一样了,不管怎么看都觉得自信中带着三分稳重。
“还没到呢,就委屈我啊,再做你一年的煮饭婆吧。”复然妈微微笑着准备出门买菜。
林复然来到会合路口,等了十几分钟,莫池鱼便来此会合,两人轻步走向高三的一中。
“复然。”莫池鱼开口。
“怎么了?”林复然看向走在左边的莫池鱼,带着些许笑意。
莫池鱼忽然有些眼中含泪,嘴角带着些许感动的笑意。
“每次开学,我两都陪着彼此去学校,从小学到现在无一例外,我觉得真的好幸福。”
林复然心中闪过些许震动。
莫池鱼内向的性格,让她从来没有跟林复然说过这样交心的话,两人一直都是心领神会地相伴过来。
“池鱼,我也觉得好幸福,这十几年来,有你一直在,我很开心。”
林复然颇为认真,颇为走心。
莫池鱼轻抿着嘴,笑着点头。
“池鱼。”林复然也打算说出自己心里的一些想法:“高中毕业,久樊和故渊,枫越和你我,应该都会去不同的大学,你会觉得难过吗?”
莫池鱼的眼神和神情,瞬间就透露出她也一直处于这个想法中,过了十几秒后,忽然微笑。
“会,不管是与朋友分别,还是和故渊分别,都会让我觉得难过。”
“但是...”
舒口气,认真地转折。
“没有哪两个人的人生轨迹是完全一样的,你我相伴十几年,已经是很可贵的缘分,只希望我们以后都能各自努力,顶峰相见。”
听到这些,林复然觉得很欣慰。
因为,莫池鱼现在不仅变得胆子大了许多,说话也这么妙语连珠,与曾经跟陌生人说句话都吞吞吐吐的她,实在不能混为一谈。
林复然由衷的、感慨地笑了。
“你说得对,总会有别离,但只是短暂的,我们会各自变得更好,以更好的姿态再会。”
说罢,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容,非常轻松地走向一中。
上到启智楼二楼走廊,林复然便无比期待看见坐在座位上的陈久樊。
高二以来,每次开学都是如此。
离二班的门越近,林复然的心里便越激动,虽然两人昨天在一起腻了一整天,但每一天再次相见,林复然都会觉得兴奋。
这种兴奋,莫名而不由自主。
一步来到教室门口,陈久樊的右侧脸便映入眼帘,林复然的心,一如既往地颤了颤。
而陈久樊也一如既往地转头,看见林复然时,嘴角笑起,轻动一下头让其快过来坐下。
林复然不由自主地灿烂笑着,小跑过来,坐在座位上。
这种感觉,仿佛永远不会消失。
“久樊,高三了,请多指教。”
“好,请多指教。”
两人看着对方,都面带笑容。
莫池鱼和李故渊这边,看起来倒是显得很平常,两人看着对方聊天。
王枫越在后面一个人坐着,没有同桌,只能跟前排的赵安然聊。
过了一会儿,林复然看了看黑板上方的挂钟,离上课还有点时间,于是便去了王枫越的旁边坐下,问起了关于黄明轩的事情。
“枫越,你跟黄明轩...是什么情况啊?”脸上带着姨母笑。
王枫越有些不好意思,眼神虚晃了几下,然后说:“我觉得,或许应该给别人一个机会,而且,青春只有一次,如果不给自己留点回忆,多可惜啊。”
林复然很为王枫越感到开心,这般优秀的女生能放下身段,何尝不是一种自我宽容,何尝不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随即笑着祝愿。
“说得对,久樊说过,不留遗憾才是最好的,我真心祝福你们。”
“啧—”王枫越看向林复然,脸上带着些许笑意。
“复然,你现在,是三句话不离久樊啊。”
林复然的眼神闪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啊?有吗?”
“你说呢?”王枫越反问。
林复然摸了摸鼻子,觉得好像是有点太过于挂念着陈久樊,想了想赶忙岔开这个话题。
“总之呢,高三了,枫越,一起加油。”
王枫越微笑着,一点头。
上课铃响,王老师很准时地走进教室站上讲台,看着一幅幅已经褪去了不少青涩的面孔,觉得很欣慰。
不自主地轻低了低眼神,王老师嘴角一笑,说道:“同学们,欢迎回来,高三,开始了...”
所有人都在等王老师的发言。
然而,王老师就说了这一句,并没有继续说别的,而是让刘州和几个负责今天值勤的男同学去拿新书。
“哇!!”看着不断放在讲台上的一沓沓新书、资料书和练习册,所有人都觉得有些惊讶。
“这也太多了吧!”林复然睁大着眼睛有些心生疲倦。
“放心吧。”陈久樊说:“等真的在做了,就不会觉得很多了。”
“唉~”林复然瘪嘴言:“久樊你是大神嘛,你做起来肯定很快,但我肯定不行的。”
见林复然有些担忧,陈久樊便微笑安慰道:“我会帮你的,放心。”
听到这句话,林复然放下心,有些调皮地说:“嘿,就等你这句话。”
陈久樊颇为宠溺地摇了摇头。
所有书都到齐后,摆满了整整一个讲台,压迫感十足,让人似乎肉眼可见一个字:累!
王老师站在讲桌边,看着大家都有些惊动的眼神,微笑着说:“相信看到这么多书,你们已经能感觉到,马上到来的高三的疲惫。”
每个人都专注地看着王老师。
“多的我也不说了,相信过两个星期大家自己便会切身体会到。”
王老师依旧没有多说什么。
“班长,组织发书吧。”
林复然点头起身,来到讲台,这么近地看到这么多书,她不由得抬了抬眉头,陈久樊很自然地起身去帮她。
不到二十分钟新书全部发完,林复然回来坐下,看着自己桌上厚厚的一堆书,仿佛把课桌压得喘不过气。
“呼—”林复然舒了口气,把教科书、资料书和练习册分开。
陈久樊把练习册和资料书都放在了课桌底下的篮子里,课桌里就放了教科书,他的学习方式一般都是把教科书熟练地吃一遍。
林复然也学着陈久樊,这样能保持和他的进度一致,不然到时候各学各的比较麻烦。
“哇,太多了!”莫池鱼翻着一本本书,忍不住感叹。
李故渊反向安慰道:“还是先不要激动的好,这只是第一批资料书和练习册而已,后面还会有的。”
“啊?”莫池鱼更加惊叹。
不过这种反向安慰倒挺有用,她心里对这一沓书已经没有那么惊讶。
第一堂课,是数学。
何老师拿着书走进来,还没开始上课就给所有人打了个预防针。
“同学们,这学期的测验,可能会非常多,每星期都会小考一次,所以要有个心理准备。”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一星期小考一次,倒是可以接受。
然而,接下来的课,他们才知道每一科基本都会这样。
这,可就累得多了。
第一天的课,倒是比较平常,也比较轻松,但相对于之前学期的第一天还是明显多了不少内容。
总而言之,没有那种轻松感了。
下午放学后,五人组都没有回家去吃饭,那样真的有点费时间,还不如就在食堂或者外面吃,不仅可以节约不少时间,还可以多点时间休息。
食堂里,五个人相对而坐。
陈久樊和李故渊坐一边,三个女生坐一边,才吃了不到几口,黄明轩忽然端着餐盘过来坐在王枫越对面。
陈久樊、林复然、莫池鱼和李故渊的眼神两两交汇了一下,王枫越觉得有些尴尬。
一时之间,气氛凝固。
黄明轩看一行人有些不自然,就笑着率先打破气氛:“都怎么了?今天可有鸡肉,不赶紧吃光再打一份的话,可就没了啊。”
林复然和莫池鱼嘴角一笑。
陈久樊在眼神交汇后,也微笑着低头吃饭。
李故渊倒是觉得黄明轩确实挺会聊天,于是就接了话题:“对啊,赶紧吃了还能再来一份。”
王枫越低着头,没有说话。
黄明轩见她默不作声,转了转眼珠找个话题:“枫越,今天是高三第一天,有没有觉得哪儿不一样啊?”
王枫越偷瞥了瞥旁边的林复然和莫池鱼,那两人都带着些姨母笑。
“噢—”王枫越抬起头来,勉强笑着回答:“就是感觉书挺多的,其余的倒没什么。”
黄明轩点了点头,又说:“我们班肯定是没有你们班累,但我决定,你们怎么学,我就怎么学。”
林复然和莫池鱼相视一笑。
陈久樊吃着自己的饭,脑子里想着别的事情。
李故渊也偷笑着,低着头吃饭。
王枫越见这四个人一言不发,知道他们都想看戏,心里有些无奈。
“你...怕是跟不上我们。”有些客观地劝道。
黄明轩一笑摇头:“没事,你们几个学习都这么好,何况还有陈久樊这个准状元在,我可以请教嘛。”
陈久樊咳了咳,作推辞:“我...我的时间大多都要用来给复然,要不你还是请教故渊吧。”
听到这个,林复然开心偷笑。
莫池鱼和李故渊两人想了想陈久樊的话,觉得另有蹊跷。
“啊,这个...”李故渊忽然就明白了陈久樊的意思。
于是,也作了推辞:“我的时间基本也要用来给池鱼,要不,你还是请教枫越吧。”
四人顿时达成了共识。
王枫越眉头微抬,明显这四个人就想着法儿地让她跟黄明轩多待待。
在心里想了想后,点了点头。
“好吧,不过,我得在确保自己的学习进度下,才能多帮你。”
黄明轩一笑点头:“好。”
林复然跟陈久樊相视一笑,林复然觉得,陈久樊虽然看起来并不怎么在意别人的事情,但总却变着法儿地帮。
心里的欢喜,又更多了一分。
六个人一起吃完饭,陈久樊拉着林复然去操场,李故渊拉着莫池鱼去买零食,让王枫越和黄明轩单独相处。
“久樊,枫越终于脱单了。”林复然非常开心。
“嗯,挺好的,我们五个就她一直形单影只的,我也替她高兴。”陈久樊颇为衷心地祝福。
林复然忽然问:“久樊,你觉得这个黄明轩怎么样?”
陈久樊想了想,说:“看起来,倒是挺好的,会找话题,两个人在一起不会觉得冷清,不过...”
陈久樊欲言又止,林复然感到些许疑惑:“不过什么?”
其实,他想说“人不可貌相。”
沉默了一下,又轻摇了摇头:“没什么,走,我们打羽毛球去。”
“打羽毛球?”林复然问道:“可是不是应该回去学习嘛,毕竟高三的内容挺多的。”
“没事,这才第一天,我们对高三都还没有个谱呢,要等测验两三次才能找到节奏。”
林复然仔细一想,也觉得现在确实没谱,于是也就放松心态,和陈久樊进体育楼里拿羽毛球。
李故渊和莫池鱼两人在小商店里一边挑着笔记本,一边也在聊着王枫越和黄明轩的事。
“枫越可算是有伴儿了,一直跟我们四个在一块儿,没少吃狗粮。”
莫池鱼显然非常高兴。
李故渊点了点头:“是啊,高中只剩一年,这一年会很累,她能有个伴儿也挺好的,虽然高中学习第一,但不妨碍有个陪着自己的人。”
莫池鱼颇为赞同:“是啊,这种时候的路,能有人陪着自己一起走,真的很好,高三这么累,很多人都需要一份安慰。”
两人都非常欣慰,同时也都为彼此的陪伴感到开心。
很快,晚自习上了。
正当林复然跟同学们都在专心做练习册的时候,王老师带着一个女同学走进了教室。
所有人都停笔看向这个女同学。
第一反应:身材真不错!
“邹星晴!”林复然看了几秒就瞬间反应过来,这个女同学就是今年高考的一中第一名——邹星晴。
她觉得很疑惑,这个时候,邹星晴来这儿倒是没多大问题,因为学校邀请第一名来讲讲话挺平常。
疑惑的是,邹星晴背着装满着书的书包,这明显不是来讲话的。
王老师的表情也略显不自然。
“同学们,这位女同学是我们学校今年高考的第一名,以后也是我们班的新同学,邹星晴。”
很多人一听,也疑惑了,邹星晴这么好的高考成绩,已经是稳稳地去最高学府读大学,干嘛留级呢。
此时,邹星晴正在转动着目光在人堆里寻找,忽然看见陈久樊。
她的目光,停下了。
林复然瞬间察觉到,邹星晴这种目光极具侵略性。
“你,是来跟我抢的吗?”
林复然的目光瞬间充满了敌意,手也不由自主地捏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