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朋友?敌人?
作品:《盛夏之说》 大课间,陈久樊去了最后排。
跟邹星晴说了一句,邹星晴便跟着他出教室去阳台。
“复然,怎么回事?”莫池鱼对此感到好奇。
李故渊调侃:“是啊,你都不吃醋的嘛?”
“复然,久樊他...”王枫越也有些大惑不解地上来问。
“是我让久樊去的。”林复然淡然地笑着道。
“为什么啊?”
莫池鱼十分不解。
林复然一笑说:“有些事,还是需要明朗的结局,不然朦朦胧胧的,多让人看不清世界啊。”
三人明显听不太懂。
王枫越问:“你不怕她跟久樊说些有的没的啊?”
林复然完全不在意,上次在杂物间她已经听过最离谱的了,“嘁,我就是看她可怜,把久樊的时间分一点点给她而已,她说什么都没用。”
林复然一副口是心非的样子,让三人都有些忍不住偷笑。
陈久樊和邹星晴这一去,就谈了整整一个大课间才回来,林复然都有些好奇谈了些什么。
“久樊,你怎么说的?”
见陈久樊脸上有些摸不清方向的笑意,林复然忍不住问道。
“噢,我...啧。”
陈久樊犹了一下,才开口。
“我说,我已经认定了你,希望她能高抬贵手,成全我两的感情,再有就是说了些大道理。”
“那她怎么说的?”
林复然睁大了眼睛等着结果。
“她说...”陈久樊嘴角有些忍不住上扬的趋势。
“她说考虑考虑。”
“考虑考虑。”
林复然想了想,觉得,应该还是有机会的,会考虑,也比以前那样冥顽不灵好多了。
“对了。”陈久樊忽然说:“篮球赛只有不到一个月了,接下来我们要分点时间来练篮球。”
“嗯。”林复然忽然紧张。
“我们已经拿了两年冠军,如果这次还是的话,那就是大满贯,好值得纪念的事情。”
“你想要冠军啊?”陈久樊微笑着宠溺地问。
“嗯。”林复然点头道:“有了这次冠军,我相信我们班的所有人,都会觉得高中很圆满。”
陈久樊一笑说:“好,我会把冠军拿回来的。”
因为是林复然的愿望,陈久樊便会竭尽全力给她达成。
说干就干,中午放学,五人组就留在了学校练球,午休的时间,可比下午放学多不少,而且中午基本没人。
“复然,中午不休息,你确定你顶得住吗?”王枫越有些担心,她不用打篮球倒是不怕休息不足。
“没办法啊。”林复然说:“下午我要陪邹星晴去王老师家,如果中午不练真就找不到别的时间了。”
“是啊。”莫池鱼皱着眉头:“高三了,周六都要上课,是真找不到别的时间来练球。”
“加油,球赛只剩一月不到,就让我们为了圆满,拼一次吧。”李故渊鼓励大家道。
“来吧!”陈久樊投出了球。
林复然现在的三分球的起手动作倒是炉火纯青,就是准头是最大难点,比以前准了些,但还不够准。
“看来,我还是不在球场上随意尝试的好。”林复然暗暗告诉自己。
练了一中午,到了下午课上,第一节课,林复然还能保持着打球时的那种活力,但第二节课,疲惫猛然涌出。
见林复然昏昏欲睡,陈久樊就偷偷握住了她的手。
林复然忽然清醒,勉强打起精神听课,艰难撑到了下午放学。
这次没等邹星晴来,林复然主动去叫上她,一起跟王老师回家。
“你怎么了?”
沙发上,邹星晴见林复然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我困。”林复然有气无力。
“你偷鸡去了啊?”邹星晴没心没肺地调侃。
“你才偷鸡去了。”林复然有些嫌弃地说:“我练篮球去了,篮球赛很快就到了,我要为拿冠军尽一份力。”
邹星晴低眼,想了想。
“不是有陈久樊这样的篮球大神在嘛,去年决赛,那么大优势。”
然后看向林复然,调侃道:“有没有你这份力,都一样嘛,干嘛还这么辛苦练习。”
林复然提不起精神来斗嘴,有些认真地轻声说:“你懂什么,这段年少是自己的,就算我再不能耀眼,我也要为自己的年少,拼一次。”
“不求浓墨重彩。”
“只想来日无憾。”
看她这么认真,邹星晴也没有再调侃她,只是随意地一说:“困了就睡呗,待会儿我不叫你吃饭,相信你的狗鼻子也闻得到。”
林复然翻了个白眼,闭眼休息。
邹星晴看着她,轻叹了口气。
晚自习,林复然尽量打起精神专心学习,越学越觉得困。
第三节晚自习后半段直接睡着。
陈久樊见她这么困,也没叫她。
“林复然!”朦朦胧胧中,听见了邹星晴的声音。
林复然睁开了眼睛。
邹星晴站在林复然桌子旁问:“放学了,你今儿还家访吗?”
“当然要啊。”林复然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然后收拾书包,跟邹星晴回家。
“你可别忽然睡着了。”一路上见林复然无精打采,邹星晴说:“你要是睡着了我可不会管你。”
“谁要你管了!”林复然忍不住为这份没心没肺打起精神吐槽。
“嘁。”
好不容易走到了邹星晴家,林复然书包一放,就趴在床上。
邹星晴摇了摇头给她打洗脚水。
“拜托,这才第一天,你要是再练个几天怕是...”刚放下洗脚水,就看见林复然已经睡着了。
“你才是疯子。”邹星晴自言自语说了一句,给林复然脱了鞋,把她放上靠床中间。
洗了脚,邹星晴躺在床上,看着熟睡的林复然,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非常安静,一动不动。
第二天,天亮了。
邹星晴睁开眼睛,又觉得有什么东西禁锢在自己胸前。
低眼一看,无奈地叹了口气。
“林,复,然!”
林复然被邹星晴叫醒,立马看见自己又抱着她,惊慌失措地起开。
“你是不是潜意识里,对我的胸有什么执念啊?”邹星晴非常嫌弃。
“谁...谁有执念了。”林复然转着眼珠说:“巧...巧合而已。”
白了一眼林复然,邹星晴便下床洗漱。林复然看着自己的手,竟真有些怀疑是不是有执念。
“不会吧,我又没想过。”林复然想了想觉得就是个巧合。
今天中午,五人组还是一样留在学校练球,林复然还是觉得准头不行,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在赛场上试试。
“复然。”休息的时候,陈久樊对林复然说:“今晚回家去睡吧,你从前天到现在都没回过家呢。”
林复然想了想,点了点头。
“喂。”在王老师家,林复然对坐在一旁的邹星晴说:“今晚我要回家睡,明晚再去你家了。”
看着林复然,邹星晴想了想。
一笑说:“回家就回家呗,干嘛告诉我,我巴不得你别再来了。”
“嘁。”林复然无赖地说:“你让我不来我就不来,那我多丢面子。”
“呵—”邹星晴白了一眼:“说得好像你有面子一样。”
“你就是嫉妒。”
“我有什么嫉妒你的?”
“嫉妒我有面子啊。”
“面子在哪儿呢?”
“我干嘛告诉你。”
“没有的东西说不出来吧。”
“反正我有。”
“你有个der。”
“我就是有!”
……
今晚放晚自习,林复然和莫池鱼一起回家,两天不这样回家,林复然甚至都觉得有些陌生。
“复然,你跟邹星晴,是化敌为友了吗?”莫池鱼问道。
“呵—算了吧。”林复然脸上挂满了嫌弃:“就她,自恋狂,还老觉得我图谋不轨,说话尖酸又刻薄,整天没个好脸色。”
“emm。”莫池鱼弱弱地说:“你对她好像也差不多啊。”
“我...”林复然无言以对。
只能翻出旧账开脱:“谁让她之前那么坏,我这样是情理之中的。”
“所以你们还是敌人喽?”
面对莫池鱼的问题,林复然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两人现在说是敌人吧,又不太像,说是朋友吧,又觉得是天方夜谭。
“我也不知道。”林复然想不清楚这份关系,只能如实说。
“复然。”莫池鱼见林复然有些想不明白,便转换话题:“这次的篮球赛对于我们来说,真的意义重大啊。”
“是啊。”林复然点头,有些感慨地舒了口气。
“且不说,这场冠军对我们的高中时代,有着三连冠的,无比热烈的纪念意义,而且,我第一次确定久樊,也是在球场上,在冠军诞生的那一刻。”
林复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两年前的那份青涩的记忆,不断浮现在脑海中,随之而来的,是美好。
莫池鱼也充满憧憬,两年前与李故渊还是朦胧不清的情愫,但现在两人甚至已经接触了情爱的事情。
林复然回到家,第一件事便是跟爸妈表达自己的歉意,第二件事便是回房间看看自己抽屉里的东西。
第三件事,便是跟陈久樊发消息自己已经到家。
然后,给邹星晴发消息,明里暗里表达不能陪伴的抱歉。
林:明晚就回来
邹:关我什么事
林:去的你家,当然关你事
邹:你来不来都一样
林:那可不一样
邹:哪儿不一样
林:我怎么能让你安然入睡呢
邹:呵,无聊
林:这叫一报还一报
邹:嘁,随便报
林:随便抱,你说的啊,明晚要是还那样醒来,你可别叨叨
邹:傻了吧唧的
林:随便你说,反正我不生气
邹:睡了
林复然忍不住一笑,也不再跟邹星晴斗嘴,想了想,觉得现在这样其实也不错,至少,邹星晴没有做些什么。
陈久樊打来了电话。
“喂,久樊。”
“嗯,你还好吗?”
“我好啊,怎么忽然问啊?”林复然有些疑惑。
“这几天你的事有点多,不仅要学习,还要打篮球,陪邹星晴,还有班上的事情,我知道你很累。”
林复然嘴角不由得上扬。
“久樊,我知道,你关心我,你放心吧,我还好的,其实这样也挺不错的啊,觉得每分每秒,都有事情做,不会荒废任何时间。”
“话不能这么说,能休息的时候还是要尽量休息。”
“我知道了。”
林复然问起拜托陈久樊的事。
“久樊,邹星晴妈妈的消息,有没有进展啊?”
“暂时没有,你别急,毕竟过去这么些年了,找起来很有难度,不过我已经从各个方面安排了,我相信一定能找到的。”
林复然轻舒了口气:“嗯,总是这么麻烦你,辛苦了。”
“没事的,你的麻烦,请永远交给我,别给别人。”
林复然害羞笑了,“久樊,你说情话还是那么好听。”
“这是实话。”
“所以才更好听啊。”
“好,那你好好休息吧。”
“嗯。”
陈久樊挂断电话,林复然打开他的个人主页,还是看不见空间,已经两年了,还是没有打开。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林复然知道只要她说一声,陈久樊必定会打开让她看,但那样做毫无意义。
“就让你,保留点隐私吧。”林复然不想为此胡思乱想。
而邹星晴这边,其实一直在死鸭子嘴硬,林复然忽然又不在了,让她有些辗转难眠。
虽然林复然一直都对她没什么好脸色,但她非常明白,林复然那是刀子嘴豆腐心。
“原来是真的啊,当一个孤独太久的人身边,忽然闯进一个人后,很容易就会产生依赖感。”
想到这里,邹星晴不由苦笑。
第二天,生活一如既往。
下午去王老师家吃饭,林复然非常自然地打开电视看新闻,现在对于新闻已经不那么觉得无聊。
而邹星晴看了一会儿,拿起遥控器又换成电视剧,现在对于电视剧她也不觉得那么没意思了。
吃饭时,林复然又坐在邻边。
虽然如此,但两人之间的对话还是充满了嫌弃和扎心,仿佛谁先低个头就是世界末日一样。
晚上晚自习,最后一排,邹星晴先开口跟王枫越说话:“王枫越,咱两做了一个多月的同桌,你这桌子,分开了得有大半个月了吧。”
王枫越看向两人桌子间,那十几厘米宽的间隔,心情有些复杂,虽然林复然和邹星晴的关系好转,但她还没有想接受这个同桌。
“我的同桌,叫蒋飞叶。”王枫越有些狠心。
“不叫邹星晴。”
“我知道。”
邹星晴说:“就是去年跳楼的那个女生,当时我也看见了,陈久樊和李故渊两个人拉着她,别提多惊险了。”
“是我没帮助她。”王枫越心里那份埋藏的愧疚又涌上心头:“如果我们多关心她一点,说不定就不会这样。”
“反正都过去了。”邹星晴微笑着说道:“任何事事,都无法预知,又怎么能提前准备,只能在事后,想办法让自己的遗憾少一点。”
“我已经尽量了。”王枫越当然深知这个道理,但谈何容易。
“你怎么忽然安慰起我了?”
王枫越忽然反应过来。
“我当时就是因为陈久樊,所以才对蒋飞叶没那么多注意力,我劝你也早点放弃吧。”
邹星晴一笑说:“这事不怪你,没必要耿耿于怀。”
“谢谢你的忠告了。”
王枫越此刻觉得,邹星晴仿佛跟之前有些不太一样,总之,她听不出邹星晴还有任何死缠烂打的心思。
“邹星晴,其实,你要是不跟复然为敌不跟我们为敌的话,还算是个不错的朋友。”
王枫越颇为认真地说道。
邹星晴转了转眼珠:“朋友,又是朋友,要怎么样,才算是一个不错的朋友啊?”
王枫越想了想,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复然说过,当时……”
王枫越跟邹星晴说起了,关于那次林复然尴尬的广播的事。
“无助的时候,朋友是勇气,落难的时候,朋友是守护,孤独的时候,朋友是陪伴……”邹星晴想着这些,脑海里浮现林复然对自己的守护,给自己的陪伴。
嘴角,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