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乏味
作品:《盛夏之说》 周三。
早上大课间。
刚跑完操,各班各自解散。
人潮拥挤中,六人组很明智地选择了不去挤出口,而是一起留在原地等人群稀疏,不仅轻松得多,还正好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这几天除了放学和大课间,一班二班基本所有人都在教室里埋头苦学,其余班气氛较松,只有很想进步的同学主动苦干。
“我觉得这跑操好傻啊。”
王枫越开门见山地吐槽:
“这操场就这么大,所有班挤在跑道上,根本没有一个舒适的空间摆手跑动,更像是跟个贼一样,蹑手蹑脚地原地蹦跳。”
其余五个人忍不住笑了。
“没办法啊。”
莫池鱼说:
“学校要求跑操,也不考虑实际场地的大小合不合适,虽然是想让我们锻炼身体,但是这种跑法,真就跟没跑一样,还不如自己好好跑两圈。”
“就是。”
李故渊深感赞同:
“推推搡搡的,跑得好心烦,我唯一讨厌跑步的时候,就是跑操,身体没锻炼到,心情还从跑之前持续到跑完后都很差。”
“那,跟王老师反应一下?”蒋飞叶说出自己的建议。
“那我去说吧。”
林复然义不容辞。
“别了。”陈久樊不赞同。
“王老师这学期的事情,已经很多了,而且,即使王老师反应,也没什么用的,跑操在全国很普遍,没有正当理由我们是改变不了的,总不能让学校扩建操场吧。”
一行人都瘪了。
“还不如做广播体操呢。”林复然说道。
“久樊学长,复然学姐。”
一旁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
转头看去。
是方薇和张淮。
“诶,方薇张淮。”林复然热情地打招呼,自从上次迎新晚会后,就有了两人的好友。
方薇张淮与陈久樊相视一眼,轻一点头并没有寒暄。
不知状况的蒋飞叶赶忙凑近脑袋问王枫越,王枫越也将几人的相识简略地告诉着蒋飞叶。
方薇疑惑问道:“复然学姐,你们怎么不走啊?”
“太挤了啊。”
林复然大大咧咧地回答。
随意问道:“你们最近怎么样?”
方薇与张淮相视一笑,看起来相处得很自然,张淮回道:“我负责这次周年庆典晚会的主持,这几天都在忙着排练和加强主持功底呢。”
“我上台表演,最近几天都忙着练习曲目呢。”方薇回道。
“呀,不错嘛,这样你两就可以近距离互动了。”
面对林复然的调侃,方薇和张淮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诶对了。”
方薇看向陈久樊,满脸笑容:“久樊学长,你怎么没参加晚会啊?”
“emm,作业太多了。”陈久樊找了个最常见的理由。
“噢。”
方薇点头,笑着道:“那真是太可惜了,我们班女生本来都争着抢着要去当观众,就是为了看久樊学长,现在一个个的都不咋想去了。”
“还有枫越学姐。”
忽然被cue,正在跟蒋飞叶聊着故事的王枫越赶忙立正。
“我们男生好多都想去看你的舞台表演的,可惜,你也没参加。”
“啊,哈…”不知怎么回答的王枫越只能捡起陈久樊的理由:“我跟陈久樊是一个班的嘛,他作业多,我的作业自然也多。”
莫池鱼和李故渊在一旁跟蒋飞叶憋笑,林复然也被戳到笑点,这烂俗的理由被重复了两遍,在这几个知情者的角度显得异常的憨。
“噢~”方薇又点了点头。
“张淮,我两走走吧。”默不作声的陈久樊忽然开口。
“啊,好。”张淮应声而答。
“你们先回去吧,不用等我。”
陈久樊交代一声,便和张淮走了开来,轻声聊着天。
林复然也心血来潮:“那你们先回去吧,我跟方薇走走。”说完便拉着方薇朝另一边走了开来。
“奇奇怪怪。”李故渊看向两边走开的四人说道。
“好了,走吧。”
莫池鱼领了个头回教室。
……
陈久樊这边,在相互寒暄了一会儿后,便对张淮说了此行目的:“我有件事儿,需要你帮忙。”
张淮一听有忙能帮,乐意之至。
“久樊学长,你言重了,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我一定竭尽全力。”
“谢了,这件事就是……”
……
林复然这边可就轻快多了,她那社牛症完全不怕没话说,说得方薇连连露出笑容,一派清新自然。
“复然学姐,你是不是有话想问我啊?”
方薇忽然发问。
林复然的笑容戛然而止。
“啊…这个…”社牛忽然就陷入了社恐的氛围里。
“关于久樊学长的嘛?”
“算…是吧。”
方薇笑了,说:“复然学姐,你有想问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答。”
“哈…”
林复然收敛地轻笑,问道:
“你说,你们班的女生,都很想看久樊学长。”
“对啊。”
“那…有比我好看的嘛?”
“啊?当然没有。”
方薇不假思索地否认,说道:“复然学姐你现在可是公认的全校最好看的几个女生之一,而且我们班不少男生都觉得你是一中最好看的。”
这回答,让林复然欣喜万分,她想听的就是这个,再次印证了莫池鱼和陈久樊他们没有偏袒。
“是嘛。”
不好意西地捂脸笑了。
方薇被这开朗的性格和俏皮的样子感染到了,不由得有些羡慕林复然拥有的脸庞和阳光。
“复然学姐,你真的好灿烂。”
“啊,有吗?”放下手掌,林复然眼睛灵动一眨。
“嗯。”方薇真诚点头。
“难怪久樊学长会在你喜欢他之前先喜欢上你。”
林复然乐得眉欢眼笑,让人觉得比此刻的阳光更为明朗。
……
……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自习。
第二节课下课铃响。
“啊…好困啊。”林复然把头侧枕在桌上,有气无力,这几天每天都淹没在一大堆概念和公式中,数学和物理的题目更是烧脑,都快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做题机器了。
“化学作业还没做呢,快起来接着做吧,不然回家还得做。”
陈久樊边写边催促。
“emm,久樊,你不觉得这几天好乏味嘛,无时无刻都是做题,我的脑子都要转不动了。”
“乏味,就是高三的味道,想在数十万考生中脱颖而出名列前茅,就要拿得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
“我觉得不对。”
“哪儿不对?”
“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考得过你这样的天才。”
“至少,考得过昨天的自己。”
林复然轻轻一笑,说:“久樊,你说话总是这么能激励人。”
停下手中笔,望向林复然,陈久樊的眼神夹杂着心疼与严肃,拿起林复然课桌一角的化学练习册,说:“那就赶紧做吧。”
“emm﹉﹉”林复然瘪嘴撒娇。
“这周末两天都要考试,一点时间都不给放,接着又是六天课,一想就觉得好漫长,好难熬。”
“既然如此,不去想,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一本正经的话,逗得林复然几声苦笑。
“你怎么都不安慰我啊?”
“想要安慰啊?”
“嗯,好想要。”
“不给。”
“哎呀,要嘛。”林复然奶声奶气地撒娇。
“不给。”
“emm﹉emm﹉﹉我要嘛。”委屈撒娇的声音更为奶气。
差不多了,陈久樊轻声一笑,终于松了口,手中的笔暂停,声音变得温柔认真,忽然说出一段惊呆了林复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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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量和体积不成正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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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如紫罗兰般小巧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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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似花瓣般轻曳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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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远超过地球的质量吸引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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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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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牛顿的苹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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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受控制地滚落在她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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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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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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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空到大地,心脏在持续着令人眩晕的摆动。
??????
那是初恋。
非常标准的韩语发音,在第一句刚说出口的时候,林复然就反应过来这是《鬼怪》里鬼怪念过的台词,顿时睁大着眼睛愣住了。陈久樊无论是情绪和语气都学得非常像,不知道学了多少遍才如此的像,深深地勾起了林复然初看这部韩剧时的少女心。
所有的乏味感,消失不见。
陈久樊说完最后一句,手中的笔又恢复了写动。
林复然慢慢地直起身来,呆呆地看着陈久樊的侧脸。
“还满意吗?”
“满…满意,特别…满意。”
感觉刚刚像进入了一个无比美好的梦境一般。
“加油。”
“h…好。”
回过神来,胸口小鹿乱撞,林复然笑逐颜开,精力十足,欢快无比地做完了全部的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