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父母没结婚以前，我就已经存在。

    101998.6.1，阳洛妇产医院。

    “两点十五，八斤二两，是个男孩。”这是母亲听到的声音，而我只看到头顶的光圈和冰冷的剪刀。

    医院外面，父亲在焦急地走来走去，奶奶在担忧地看着门口，奶奶用一双小脚养大了爸爸，爸爸用一双大脚养大了我。此时，母亲却昏沉地睡了过去。

    我的奶奶名字不可知，爷爷姓杨。奶奶是个小脚老太太，但是说话，行动很利索。我曾经看过她的脚，那是泥土和裂痕构成的脚，我当时感觉那不是脚，那就是一个破碎的骨头拼成的人生。爷爷是个暴脾气，打起喷嚏和雷一样。爱吃葱姜蒜，原来是个木匠。当年母亲在这里玩耍，爷爷慧眼识珠，说“我有个儿子很帅，要不要认识一下？“母亲当时也是和花一样，好奇地过去了。没想到，一旦两个异性之间产生好奇就不是爱情就是友情了。当时长发的父亲在下象棋，母亲过来，父亲都没正眼看。过了一阵子，母亲觉得没意思，要出去玩。没想到，父亲不仅帅，还有手段。眼泪汪汪地追到母亲的车站，拉手拥抱一气呵成。在一个宾馆，有了我。后来，母亲淘气去东莞打工，父亲执着又分分合合。其中故事不足为外人道也。过年，母亲和我说，当初在班里她是班花。现在好多朋友不是煤老板，就是艺术家，不是做生意，就是开好车。我问她后悔选择我爸吗？她说很后悔，当初我爸又帅又有趣，现在成天不说话，和一个木头。我笑笑不说话。谁相信女人的话谁就是傻子，相信她的选择。总得来说，爷爷眼光很好。可惜，过年回去，发现爷爷一个人坐在角落晒着微弱的阳光。奶奶在旁边和他大声说话，看着夕阳，看着死亡。

    奶奶有三子，我叫他杨大，杨二，杨三。

    杨二是我现在最佩服的人之一，他也是我的大。家地下室有一副麻将，有一副书画，写“难得糊涂。”他已经四十多了，却很年轻，很潇洒。儿子杨金鹏确是很老实，上学绰号“几把”，换了两个女朋友，是个老实人。

    杨三也是我大，原来在镇上做饭。后来时过境迁，生意不行。现在去了一个地方开超市。杨三有二儿一女。今年过年我回家时，老大荣坤再看同人，老二荣添在看东方快车谋杀案，老三子萱在玩我的世界。一看到我，子萱两边红红的脸对我说，“你好傻波啊！”我也和她玩了起来。最后，我决定报复她。就以她的名字作为女主。

    我的父亲原来是个很浪的人。在过去的旧相册里，他穿着喇叭裤，带着墨镜在公园。喜欢骑着摩托车去兜风。现在，我发现他越来越沉默，白发也越来越多，发际线也越来越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当初的勇气和智慧都给我妈了吧。我挺感谢他，废话，没他就没我。除了姓氏和发际线以外，我最讨厌的就是我的脑子。太聪明，太痴情，以至于后来我竟会如此难受。不同的是，父亲成功了，我没有成功。所以从102023，我一直徘徊在孤独和更大的孤独中。

    我妈姓郭，我叫她郭索。无肠公子，是为螃蟹。因为是家里第七个孩子，所以很受宠爱。一直到前几年，她还很单纯，非常情绪化。她为了让我屈服，让我跪地上半个小时过，让我去捡垃圾过，让我脱光衣服在冬天的晚上一直忍受着，让我一直按照她的想法生活着。我不是贬低她，我只是说一个事实。有爱的事情我不想多说，痛苦的事情我会铭记。不是记仇，是不对我爱的人实施。

    说起来，还有个小舅。他的故事也很离奇，他是个才子。因为穷困，失恋失意。再用书法寄托哀思的时候，舅妈看上他了。舅舅不为所动，去BJ闯荡有了新的女朋友。舅妈也跟到BJ，打跑了那个人。后来的事情大同小异。舅妈家嫌弃舅舅家穷困，大闹一场。可是木已成舟，无可奈何。后来，我妈和我爸在一起的时候，外婆嫌弃太远，也是大闹一场。现在，我万万没想到。有时候距离不是障碍，人的脑子才是。男人的脑子里有宇宙，女人的脑子里往往只有小猫。后来，母亲抱我回去玩耍。我和舅舅的孩子打起来了，具体过程我忘了。舅舅对我妈说我将来必成大器。母亲不明所以，舅舅说我来到房间竟然最先干的事情是看书。而且我潘安宋玉之貌不过如此，司马诸葛之才不过尔尔。(好吧，我承认这段是我自己加的，应该他们更好。)母亲也回忆说，百岁抓阄，我先拿了一个勺子，又拿了一个笔杆子。(文曲星；废话，你知道老子来一趟人间多不容易吗？上两次还是李白和苏轼，便宜你了。)现在，思想家里东方我只佩服两个人。西方我也只佩服两个人。具体是谁，我不说，因为说了大家会撕起来，所以，随便吧。当然还有第五个人，那就是我了，哈哈哈。

    而当时，我还好奇地看着天花板，窗外有一阵优雅的声音。

    “来吧，来吧，相约98。……”

    我苦逼的生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