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xs</p>最近归燕坊动作颇多,又是乐坊改建,又是众女出街购物。

    一个接一个她们就要起复的征兆,让幼娥颇为焦虑。

    她可是放弃了一切尊严,才谋得今日地位。

    说她是一人之力,搅乱了乐坊这行业的一潭清水也不为过。

    因此她想到了一个既简单又好用的方法,这才散布了那一波流言。

    可连她自己都没想到,流言竟越传越广,已经有些不受控制。

    难道是天意助她?

    “小姐,今晚还是亥时,您记得赴约。”

    丫鬟的提醒才让镜边的幼娥回过神来。

    “知道了。”

    一想到晚上要赴约,她就不由得想起知府那急色的样子。

    可他毕竟垂垂老矣,身体根本不堪重负。

    每每知府那软趴趴,皮肉下垂的身体,压在她鲜活的肉体上,都让她感到恶心想吐。

    “哼,糟老头子!”

    幼娥在心中暗骂。

    可这是她的大树,她此刻必须抱紧。

    夜幕降临,幼娥一番梳洗打扮后,就往那处偏僻宅院而去。

    轿夫丫鬟熟门熟路,趁着夜色掩映,四顾无人,穿街过巷。

    殊不知,早有两人四只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他们这群人。

    “你今夜,到底有何安排?”

    谢叔齐早不是第一次挟黛安飞檐走壁,已驾轻就熟。

    “你看着不就知道了,不可说,不可说。”

    黛安一直卖关子。

    “再不动手,他们可要进去了。”

    “虽说不过是个外宅,但毕竟是知府名下产业,护卫也并非形同虚设。”

    “不急不急,时机还未到。”

    “你到底等的什么时机,难道要等他们上了床……”

    “诶,这句你说对了,可不就是要上了床。”

    “俗话说得好,捉那什么……在那个哪嘛。”

    听惯了黛安说话天马行空,谢叔齐倒不以为怪。

    “你带我进去,咱们靠近些,好看戏。”

    二人跃入后宅,只见正房灯烛忽闪忽闪的,不一会儿就熄灭了。

    “好了,正正好。”

    黛安随即掏出一枚小小的烟火,噌地点亮了它。

    绿色的小小烟花瞬间升天,接着宅院里忽然喧闹起来。

    “走水啦,快来人呐!”

    寂静的夜里这突兀的喊声飞快惊起了宅院里的众人。

    只见角门烟尘滚滚,确实是着火了。

    随即立刻有人趁乱,涌入了这座并不大的宅院,训练有素地打开了所有的门。

    “快,带我去正门,帮他们指指路。”

    黛安飞快地拖着谢叔齐就跑。

    正门不远处,又过来一顶轿子,周围家丁丫鬟并嬷嬷,跟了不下十数人。

    黛安觑准了时机,在门口甩下一方锦帕,正好落在上次在流衣阁见过的一个丫头脚边。

    是了,这浩浩荡荡,来人正是知府夫人。

    丫鬟捡起锦帕,立刻报告。

    “夫人,不会错了,奴婢方才在门口捡到的锦帕,正是乐坊女子常用的纹样。”

    “进去,搜!”

    众人得令,就像见血的蚂蟥,争先恐后冲了进去。

    “快快,带我去后宅看戏。”

    黛安着急忙慌又往宅子里跑回去。

    到此时,谢叔齐已经完全猜到黛安今晚的计策。

    便也抱了看戏的兴致。

    她刚回到后宅,知府夫人的人马就杀到,将知府和幼娥堵在了房里。

    “你……你……”

    知府夫人看着衣冠不整的知府大人,和一旁浑身缩在被子里,恨不得把头都包起来的幼娥,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简直是……为老不尊,衣冠禽兽。”

    知府夫人虽气,毕竟还讲涵养,骂人也不带脏字。

    “还有你!”

    她又指着幼娥。

    “还跟我说什么,艺者高洁。”

    “你就是这么高洁的吗?”

    “亏我还不顾你出身低微,想收你为义女替你抬身价。”

    说到最后,她竟泪水涟涟,无法自持。

    “来人,替我拿下贱人。”

    “夫人,夫人息怒。”

    知府回过神来,急喊道。

    “不要跟这乐女一般见识。”

    “我既不纳她,不过是逢场作戏。”

    “既是逢场作戏,我这就处置了她,你可别心疼。”

    知府夫人双眼泛红,是气也是泪。

    “别别,我不心疼,我心疼夫人,夫人别生气。”

    “但夫人想想,你若是处置了她,可不就是动了私刑?”

    “不妥,不妥。”

    知府夫人的情绪似乎稳定了几分。

    “你贪恋新鲜颜色,要多少好的我不能替你纳了来。”

    “你堂堂知府,怎能干这偷鸡摸狗的事?”

    “是,夫人教训的是。”

    “此后我绝不再见她。”

    “夫人,夜深露重,我们回府吧。”

    知府夫人敛了怒气,却狠狠剜了幼娥一眼。

    “滚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她说罢快步离去,众仆从也赶紧伺候着知府跟了上去。

    一时间,只剩下幼娥愣在当场。

    她忽然反应过来,从今后就要失去知府这个靠山不说,名声也全没了,不由得放声大哭起来。

    黛安依旧在屋檐上,看得抚掌大笑。

    “知府夫人,这气度,我喜欢。”

    “没想到堂堂知府,还是个妻管严,哈哈哈哈!”

    这次的谋划在黛安,但实施的都是漕帮的人。

    从头到尾,漕帮的人都干净利索,绝不拖泥带水,也未留下分毫痕迹。

    黛安不由感叹万分。

    这是她初次动用漕帮的人马,小试牛刀居然锐不可当,真是羡慕嫉妒恨。

    次日,幼娥被捉在床的消息,从知府真正的后宅开始不胫而走。

    不过半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反转来得太突然,民众纷纷暴露吃瓜本性,津津乐道。

    此时流言已经骤然转向,开始替归燕坊洗白。

    有的说,真正手段阴私的其实一直是幼娥。

    归燕坊众女都还是黄花闺女,不过是被人刻意抹黑。

    还有的说,其实归燕坊的若渔美丽比幼娥更甚。

    不过养在坊中,鲜有人见过。

    此外,归燕坊的涼鹤等人,也是一等一色艺双绝。

    众人的期待一下子又被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