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前兆(倒V)

作品:《桃花夫人

    [一起品小说 请记住www.17pxs.com 手机版访问 m.17pxs.com 无弹窗小说网]

    “侠者,.如今被困实在叫百思不得其解。”昭娖在一旁接下张良的话道。这个任侠也认的她。之前几次和昭娖比试过弓箭和剑术。昭娖的底子打的不错,亏了项籍往日在会稽对她毫不留情的操练。

    这个时代留着鲜明的尚武风,身为男子若是长得不够威武,那么就只能从武艺上来提升了。

    “先生这话说的极是。”任侠头稍稍转向昭娖,感触道。只是他这声先生不知道到底是在叫张良还是昭娖,或者两个人都是。

    “哎,想十年前,我等好男儿哪个不是六国贵族争相以礼相请?现在………”谈起现在,他愤愤的扬起手冲着自己的膝盖就是一捶。

    “先生,先生,有一位士子前来拜访。”越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呀,先生有贵客……”游侠对这位来的不是时候感到惊讶,嘴都微微张开。他赶紧起身要从身下的茵席起来。

    “不碍事,请随我来。”昭娖见他急着起身出去,但是又不知道要怎么出去才不会和后来的客人碰面。她立即起身道,“这次请君再与我比试一场如何?”

    上次她与这个游侠比剑,前半场她一直处在压制对方的有力境地,到了最后却是因为对方的最后突然爆发而败掉。

    “好!”游侠一听到动武特别开心,嘴角都要咧到嘴角。昭娖带着他径自绕开访客避过的道路朝后院而去。

    秦法规定百姓不可私藏兵器,剑不准民间私自铸造,但是没有秦法规定民众不能砍木头珠子吧?昭娖所用的就是用木头所削制而成的木剑。木剑削制的并不精致甚至有些粗糙。

    昭娖把人引到后院,吩咐吴丫给客人到杯水来。她自己先到房间里换一套方便行动的衣物。

    吴丫今年也到了十三岁豆蔻年华,昭娖平日里待她不错,不虐待她肉食什么的也不拘着。所以是十三岁的少女着一身薄薄的葛麻捧着水壶身姿聘婷走来的时候,这个大老爷们不禁看呆了眼。等到少女把水壶奉上,游侠怔怔伸出手去接水壶,但那手并不仅仅去接水壶。那只布满沟壑的粗粝的大手顺着水壶的弧度一下子覆在少女的手上。

    吴丫当即差点吓得尖叫起来。掌心十分粗糙的触感吓得她眼泪在眼眶里直滚。

    昭娖整理着绑好袖子的缚膊走出来,抬头看到的就是吴丫被轻薄却瘪着小嘴一副吓得不敢哭的模样。

    昭娖眉头一皱,“贱婢!还呆站在那里作甚!下去!”一声暴喝叫吴丫双膝一软立即就跪了下来。少女脸上原本的红润瞬间褪尽向昭娖膝行几步,立即向昭娖叩首。然后赶紧走了。

    等吴丫的身影退出自己的视野范围后,她才转首向游侠笑道,“贱婢无礼,还请多多包涵。”奴婢们如同牛马,别说吴丫只是被轻薄了,就算真的被怎么样,昭娖都不可能因为这事情给她讨个公道。

    “无事无事。”游侠笑得有几分憨痴,他朝昭娖摆摆手。转身去拿放置在一旁的木剑。

    没有让人眼花缭乱的剑招更没有跳来跳去,每一招都是实打实的劈砍。游侠儿常年和人斗殴,还有对付那些官吏。技击相当了得,昭娖一剑挑开劈来的剑锋。刚被挑开风被切开的呼啸声立即冲着头顶而来。

    没有一丝手下留情。

    木剑砍开风的声响一丝一丝无比清晰的在耳畔回响。心中隐隐的一直不怎么见踪影的戾气钻了出来。

    昭娖没有躲开直直劈来的那一刀。而是手中木刀方向突然换了个方向,径直对砍过去。

    “啪——!”

    虎口被震得发麻,脚下猛地一踏刀锋猛然一转,“喝————!”

    后院传来沉重的击打声响。越夫侯在那里听到隐隐传来的劈打声,心思都被那些劈打声给勾去了。垂着的脑袋也偷偷的朝声源瞥去。

    室内张良和前来拜访的士人已经谈话完毕。

    “如此便是恭待张子前来了。”士人笑着说完这句便起身告辞。

    张良起身送客人出门,木门拉开的声响把越夫飘过去的神智一下子拉回来。他瞅到士人常穿青色深衣的下摆。他没忘记作为一个奴隶该有的样子,立即俯下*身将额头贴在了自己压在地面的手背上。

    士人不会浪费自己的精力在一个少年奴隶身上。

    张良送走客人后,在门口站了一会。后院传来的抨击声一下比一下激烈。他的脚步朝廊下的阶梯行去。

    昭娖膝盖猛地一弯,身子一矮躲过劈砍过来的木剑。『雅*文*言*情*首*发』手中的剑径自劈砍向对方腹部。

    一记闷哼。汗水顺着额头滑落进眼睛里。灼痛感袭来,但昭仍然睁着眼不肯给自己半点忪懈。

    映入眼帘的是对方颇为痛苦扭曲起来的一张脸。

    “啪嗒”木头敲在她的背脊上然后滚在地上。她的嘴微微张开,瞅着那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痛苦的弯下腰去捂住自己的腹部。

    见到一个大男人弯下腰高大的身子蜷缩成一团,昭娖顾不得欣喜,直接丢下手里的木剑赶紧去扶人。她满头大汗也顾不得擦,要是人被她打出个好歹来那真的太无语了。

    昭娖一边扶他起身,把他的一条手臂给扛到自己肩上。打算把他给扛到一旁的木廊上去。身上突然被压上许多的重量昭娖脚下稳了稳。就把人半扶半拖到光洁的木道上。还没把肩膀上的手臂给放下来。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嗓音。

    “我来。”身后的青年说罢,已经动手把昭娖肩膀上的手臂给撂下来。“去更衣吧。”张良眼睛瞟了一下她又回过眼去,说道。

    昭娖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细麻短衣已经被汗水浸透。夏日衣料轻薄,被汗水这么一泡贴在肌肤上有些露形了。昭娖赶紧用手拢了短衣的领口赶紧朝着自己房间一路奔去了。

    脱掉湿透了的衣服泡在温水里。吴丫捧来干净的亵衣和中衣放在木桶旁。捡起放置在一旁已经被汗水打湿透了的衣物。

    “今天怨我吗?”昭娖头靠在木桶边上听见身边收拾的窸窣声开口问道。

    “不敢!奴怎么会!”吴丫赶紧道,“少主也是为了奴好。奴怎么能不知好歹。”跪在木桶旁语气急切。的确她这种身份就算被人强要了去,她也只能含泪受了。

    “你和越夫一直都这样在我身边,实在也不是个办法。”浴桶里兰草香气一直在周身缭绕。昭娖翻过身,一双胳膊搭在木桶边上下巴撑在上面道。

    木桶边跪着的小少女背脊顿时僵硬。

    但话也只是到这里了。昭娖看着吴丫恭谨的背脊,笑了笑。“先下去,打听一下那个的伤情。”见着小少女的身姿越发僵硬,“放心,他被我伤了,现在恐怕也没有心情去看女子,你只需从门外探听一二就可。”

    这下吴丫堵在喉咙口的心一咕噜吞回自己肚子里去,她膝行着出了房门。昭娖等人出去之后又返身坐回去。奴婢放良,并不是没有先例。但是一旦真的要放良还要立契书去官府里报备。秦朝的奴婢们比春秋战国的时候好上一些,但也仅仅是一点罢了。只是主人不能随意把奴婢打死,因为在秦法看来奴婢和牛马一样都有效用自然不能随意打死了。奴婢之间不能私下有男女之事,一旦被抓住逃不过一个死。等到主人需要更多些的奴婢的时候才会命奴婢们交媾产子,奴婢生下的奴婢自然也是奴隶。

    昭娖当初在会稽见过好几起奴婢母亲亲手把自己孩子掐死溺死的案子。吴丫是她从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孩看到现在的少女。要说让吴丫一直都在奴隶的位置上坐着,当真于心不忍。可是她身边有些事又偏偏少了吴丫不行。眼下只能给吴丫个盼头,日后自然会放她就是。

    夏日的到午时的日头特别毒辣,人在日头下晃一晃都要感觉目眩头昏。昭娖换了一身薄薄的细葛麻夏衣,里面并不用束胸布。手里拿着一卷竹简看着。始皇下令焚书,诸子百家经典除了咸阳宫里有备份以外,民间的能找出来的基本都被付之一炬。昭娖凭借着自己的印象将以前看过的书籍默写出来一些,闲暇时候拿出来看看。身下的竹席被体温带热了,昭娖抬眼看了一下身侧低眉顺眼打葵蒲扇的吴丫。

    “你去把越夫也叫进来吧。”

    那个之间和昭娖比武结果被揍晕过去的游侠已经没事,只是人还在昏睡,昭娖料想这个大热天张良那里也没有什么事情要他忙,干脆拎过来说话。

    越夫十三四岁的年龄,这两年身子和灌饱了水的竹笋一样疯狂拔节。但是现在他也老老实实在昭娖床榻前跪着,脑袋都贴在木地板上。只给昭娖留个恭谨的后脑勺和脊梁。

    “你跟了我几年了?”昭娖问道。端坐好了身子。

    “奴跟随少主有五年矣。”越夫即使是答话,也是恭恭敬敬,恪守本分。

    昭娖看着他梳在脑袋顶上的发髻,外面蝉鸣和疯了似的一阵压过一阵,半点都不叫人得了清净。

    “你原来的姓名是什么。”越夫被买来的时候还是个小孩子,昭娖给他起的那个名儿基本就不算是名字。越夫,就是越地的男子。

    “奴不敢!”越夫身子一颤,头伏的不能再低。

    “你只管说。”

    “申深。”他说罢,直接整个后脑勺对着她。

    “是个好名。”昭娖道,“以后你就都用这个名吧,还有,日后那些游侠来,你可向他们讨教些武艺。一个丈夫文不成也就罢了,若是武都不行,当真没办法想了。”

    昭娖这话一出,不出意料的看见那个少年呆愣了好久。而他一直把额头贴在地面上,吴丫想冲着他打眼神提醒都做不到。

    “诺!”良久之后,少年才发出带着一丝压抑哭音的答诺声。

    夏日的夜晚来的特别晚,空气里炎热的热潮在夕阳落下之后渐渐的一点点沉淀下来。晚间难得的带了一丝凉意。昭娖等到外面都差不多看不见了才出门去张良那里。

    有些东西她必须要找个可靠的人来教,继父叫她讲究书读百遍其义自现,结果她把书倒是记住了,可又有什么用?还有一条路就是参照历史。太阳底下无新鲜事,后事很大一部分都是历史的一种轮回。可是要怎么去避免或者是去做,不得不说这个事情并不是每一个都能做到的。至少……很多人都做不来。

    有些事情看着容易,可是真的置身其中,才知道难做。

    夏日多蚊虫,再加上恶月已至,时俗有在房屋内烤艾草辟邪驱魅的习惯。一阵艾草味道从张良房间传出。昭娖轻轻在房门上敲了两下后,自己扣住拉门上的角叶拉开门走了进去。室内一盏油灯安置在平日张良阅书所用的那张文案上。室内的视线并不充足,张良跪坐在案后,手下是一卷竹简。听见拉门拉开合上的声响,他的视线从案上的竹简上移开,转到已经走到面前的昭娖身上。因为夏日炎热,昭娖身上的衣物比较单薄。室内光线暗淡也看得并不清楚。

    “晚上看书,对眼睛无利。”昭娖跪坐到张良对面,伸手把他放置在案上的竹简一收,不许他再看。她把那书简抱过来打开一看,竟然是秦法。

    张良坐在那里,因为灯光昏暗,让他的脸也看得不甚清楚。

    “阿娖有事?”张良问道。

    “嗯。”昭娖将手中的竹简放置在案上,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令自己看起来正经严肃一些。“今日回想往日所看的书,想不通一些事。”

    “何事?”张良身子靠向身侧的隐几,问。即使灯光暗淡,还是能望见他形状优美的唇边勾起的那抹笑。

    昭娖的呼吸轻轻的乱了,她赶紧别过眼去显得有几分狼狈。

    “周室德衰,列国相争。谋士一己之言远胜百万雄师。那些谋士凭何说退大军甚至转败为胜?”

    张良靠在凭几上显得有几分随意,眉梢有些意外的挑起,有些奇怪她会问这个问题“为何?阿娖当真不知道?”

    “谋士策士,不过一字:谋。三寸之舌胜于百万雄兵。”张良深衣被灯光蒙上了一层黄光。

    “秦兴师而求九鼎,周君深为担忧,颜率东说于齐,以九鼎归于秦不如齐谋取之劝得齐出兵,待得秦军退去。颜率又对齐王道从何道运九鼎于齐,齐王道借道于楚,颜率道不可,楚国君臣谋鼎已久,若从楚借道必不还。齐王问还有从何道路可运鼎至齐,颜率道需九九八十一万人拉动九鼎,其中所需士卒者不计其数。齐王听后运九鼎之事也就如此不了了之了。”

    “九鼎,诸侯之所欲。”昭娖道,“秦想要,齐也想要,同样楚也是。若是实力相当恐怕都不想让别人占了便宜。颜率好算计,一开始齐王就落进他设好的圈套里了。以九鼎诱其出兵,又以道路之难让齐王心生畏意。”

    “列国争霸,小国难以支撑。若不以九鼎做礼,齐不会出兵相助。以利相诱,再平常不过。”张良笑道。

    “国之往来,力之所争,皆不过利一字。”

    道义之说从来不过是点缀而已,真到乱世争霸之时,利益才是每个诸侯所追求。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出手帮助弱者。只有存在利益才会出手。

    “只要是人心,就会有所求。有所求就可寻弱处。”张良的手指从宽大的袖中伸出比在自己眼前。“有弱处,即可为己所用。”

    只是看能不能被察觉和巧妙利用了。

    “那么如何寻得人弱处?”昭娖再问。

    “看其所行,听其所言,望其身边之人。”

    昭娖听着非常诡异的想起了楚人惋惜的,她觉得只是脑子成豆腐渣的:楚怀王。楚怀王当时真的算是被张仪给耍的彻头彻底。可是细细想起来,楚怀王何尝不是被张仪给摸了个底儿清。就连是上官大夫甚至是楚王宠爱的宠姬郑袖都被张仪一一利用到了。

    “阿娖怎么突然问起这等事。”张良见她似乎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出言道。

    “知晓些人情世故,总归没错。”昭娖一下子从自己的想法中醒过来。

    “哦?”张良轻笑问。对她所言的人情世故并不相信。

    “子房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秦祚不长吗?”昭娖看向张良。室外突然吹进一阵风,灯盏中的一豆灯光随风摇曳,张良映在墙壁上的背影猛然摇动他脸上的神情也讳莫如深起来。

    “记得。”他声音听上去如风般轻飘,但又十足沉重,重叫人喘息不得。

    “若是我说……离天下大乱不久了呢?”昭娖私下里曾经算了一下离秦统一的年份,发现时间真的不多了。

    室内陷入沉静。只能听见轻浅的呼吸声。

    灯盏里的灯苗里噗嗤炸开火星。

    张良的手指在衣袖中缓缓的弯起,隔着几层薄薄的衣料磕在手下的扶几上。

    **

    张良应邀别人之约,和昭娖一起赶往那人家里。马车与平常士人所乘的毫无相左之处,四面除了围栏之外,便只有上面的一顶华盖。

    街道两旁的行人见不到多少青壮,大多是妇孺。还有一些白发苍苍的老者。

    突然专供马车通行的中央大道上出行许多黑衣黑甲的秦兵。曾经的越夫现在的申深赶紧将马车驱使到路旁。

    许多衣衫褴褛面容肮脏难以辨认的人被赶出来。双手环抱着一棵大树干绑了起来。这些人中大部分乱发遮面,破衣下露出的肌肤都是脏黑的。

    昭娖听见身后有人轻声问“这又是怎啦。”

    “不知道?这是郡守征发去咸阳给皇帝修宫殿的役夫!”

    “又……唔唔”这话还没开头就立即被人捂了嘴。想必是怕他祸从口出。

    昭娖微微偏过脸,看着那些被征发的男人踉跄着被驱赶而过。在后面的人中突然瞧见还有少年。不由得呆了一下。她很快的反应过来,秦法以身高论成人。成人之后自然是有被征发服徭役的义务。

    昭娖双手抓在车上的扶栏上,看着那些人从自己眼前走过。

    等到徭役全部出了城门,那些守卫在行道两旁的秦军撤走。黔首们才重新走动往来。

    “啪”申深轻打了一下马,马车继续向车道行去。

    阍者刚进去通报,里面就立刻有家人出来迎接。家人把张良昭娖一行人迎到室前服侍他们脱了鞋履后,全部就退到一边。

    门前有侍女将拉门拉开。

    “张子张子!”里面走出一个士人急急拉住张良的手,等到回眼才看见昭娖正站在那里。“邵先生。”士人和张良交往有一段时间了自然也认得她。

    士人脸上有些讪讪的,他赶紧放开张良的手向昭娖道歉“方才是在下无礼。”

    “无事,无事。先生何必如此多礼。”

    昭娖拱手笑道。

    室内,有侍女捧了消夏解渴的饮品。昭娖拿过漆杯抿了一口,那边士人正对着他们大到苦水。

    “郡守明明说好的是二百人,谁知到后面却又说又下诏增人。这、这……不是叫某难做嘛!”

    室内除了他们三个再无他人,所以这士人才放心大胆的说出他这些日子的难做。

    “食君之禄,这也是没有办法。”张良面前的饮品丝毫未动,他脸上是一贯的温和笑容。

    “增了这许多人,若不能按时交徭役,这秦法……哎”士人无可奈何叹了口气,“那些黔首只差没……”

    上头要人,底下的这些官吏自然是要竭力完成,一层压一层。最倒霉的也莫过于这些位置算不上好的,吃力不讨好还要遭人记恨。

    “都是青壮,少了他们来年的赋税恐怕又要交不上。”

    青壮走了,留下的大多都是老弱妇孺,赋税肯定是要受影响。家里没有青壮,老人和女人们是凑不齐赋税。要是官吏再逼,他们要么逃匿,要么就直接把自己挂房梁上自我了短了。

    难道还能向死人要赋税不成?

    [一起品小说 请记住www.17pxs.com 手机版访问 m.17pxs.com 无弹窗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