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马车

作品:《桃花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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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娖坐在船舱里,她从心底里就不愿意再次见到陈平。『雅*文*言*情*首*发』虽然当年的事情除去陈平的原因外,她自己也别想把撇干净。不过事到如今,她已经为□为人母。以前的往事既然陈平无意再纠缠,她也当从未发生过才好。

    船夫一边唱着黄河上面惯有的调子一边撑船。六月的风里风吹来夹带着一股水气。

    “成信侯似乎心情不错。”张良身后传来清朗的嗓音。陈平走过来双手拢在袖中走过来道。

    张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他视线从陈平脸上瞟过去望着浩浩荡荡似乎望不到尽头的河面,“望见此景,心情舒畅许多。”

    陈平脸上浮现笑容,“这河……平可是渡了好几遍了。”

    张良听见他语气中的怀念之情,眉梢微挑转过头来看着陈平。

    “当年平投靠项王之时便是从在这大河渡过去的,到了项王北攻秦军平也再次从渡河。到了殷王……”陈平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唇角微挑。

    关于陈平的过往,张良听说过一些,如今听他亲自提起又说了一半就掐断不说,自然知道其中有一段心酸。若不是项羽大怒之下下令处死平定殷地的将领,陈平还不一定那么痛快的奔赴汉营,将楚军在彭城一线的防守机密作为见面礼送给刘邦。

    项羽此人,勇猛无人可与之匹敌。但是谋算忍耐,却到处透露着一股天真烂漫劲儿。完全不如沛县小混混出身的刘邦。

    “主上这次前往修武,意在修武之处的张耳吧?”陈平不留痕迹将话题转开来问道。

    张良只是笑,河面上的风吹拂起他的袖袂。衣袂翻飞间与身后景物融在一起让人移不开眼睛。

    两人心思剔透,即使张良不说陈平也能意会。两人相互对望浅笑,最终一同转过头去望着江面。

    六月雨水比不得五月多,没有滔天惊浪一路顺顺利利到达岸边。昭娖挺着已经要六个月的肚子在张良的搀扶下从船舱下来,身后跟着服侍她的侍女。

    昭娖转头看见张良发鬓旁的汗珠,心里有些心疼,“这种事情,交给侍人来做不就好了?”孕妇挺着肚子想走快了也很勉强,她有些不愿意张良吃这苦头。

    “她们来我不放心。”张良说着将昭娖扶下来。不远处武士66续续将马匹等代步的工具牵下船来。

    昭娖垂下眼睫不再说话,张良一直搀扶昭娖上了马车看着她坐好之后才离开。跟在他们身后的侍女有些讪讪的:本来这是她的活儿,现在君侯亲自揽过去了,她要做什么?

    张良和陈平的目标非常明显,跟随刘邦的脚步朝修武而去。而且越快赶上刘邦的脚步就越好。

    车轮转动,昭娖在车内听着车轮在地上吱呀碾过的声响和马蹄踩踏声。从黄河北岸到修武,其中距离不长不短还有一道难走坑洼的道路。

    山中道路中间低洼而两边山高,正好是兵法里上好的围歼之地。虽然楚军的势力被汉军阻隔在巩县不能继续向西挺近。但是这种乱世谁也不敢将话说太满了。

    夏日变天之快,原本的艳阳被滚滚乌云遮盖,云中时不时闪现闪电,.

    进入狭长的山间道后,张良下令全体戒备。

    道路两旁都是高耸的树林。道路鲜有人经过已经长了许多野草,大风刮来吹得窸窣作响。

    “啪嗒”豆大的雨滴砸下来落在车顶上,听得格外清楚。

    不一会儿倾盆大雨瓢泼洒来,车内的昭娖还好。外头的男人们一头一脸被雨泼了个正着。一群人要找能躲雨的地方,一名武士提着衣裾要走进树林迎面而来的就是一把刀。

    “竖子!”武士手中长戟挡住朝着自己腹部而来的刀,大骂一声。

    “喝呀——!”顿时从两旁的树林里跑出百来名衣着破烂的人手持刀矛等武器就朝中间道上的武士砍来。

    张良一把拉过手中的马缰,“行阵!”

    在场的武士都是上过战场经过血肉搏杀过的,张良的那声重喝夹杂在滚滚雷声中,出奇的清晰而有力。

    武士们立即集结起来以方阵的形势将马车和张良陈平两人给围起来。最外层的武士手中长戟锋利的戟尖一致对外。

    上过战场的武士进攻一体,浑然如同一人。这也是他们对上那些散乱的强盗们最大的优势。

    但是这些从树林里冲出来的却不是普通的强盗,面对严阵的武士们他们也并不是没有应对之策。

    陈平伸手抹去淌在脸上的雨水,笑了“看来这等都是逃溃的散兵。”散兵游勇不足为虑,但是看眼下这样子,这帮人应该有一个头领在指挥着他们。就像这些武士听命于张良一样。

    外层的武士已经和强盗打上。天降大雨,武士们身上衣裳皆湿透了,织物吸饱了水贴在身上在不舒服之余,还阻碍人的动作。反观对方赤身**,颇有些赤脚的不怕穿鞋的味道。

    “劳烦中尉。”张良脸上没有半点笑意,他手伸向腰间佩带的长剑,手握在剑柄上一寸一寸将剑从剑鞘中拔出,剑身被完全拉出发出金属振动的声响。

    “好剑。”陈平听见长剑出鞘的沉吟声由衷的赞叹道。

    只攻不守,眼下无地无防御可以依靠。只攻不守也是不成的。陈平看着张良一夹马腹,对着迎面而来的强盗弯腰劈下。

    那一剑狠厉坚决,那人立刻就被断了头颅,烂泥般躺倒在地。

    张良频频出手,全是冲着要害而去。鲜血溅出沾染上他的面庞和雨水混杂在一起沿着了脸颊从下颌处淌下。

    从双方动武的开始,昭娖在马车中就听得不对劲,稍稍将车廉打开一看。果然是强盗来打劫了。

    车中侍女瞧见不对劲几乎吓瘫在那里,丝毫动弹不了。昭娖习惯性的就把手朝腰间身去。手指触摸到的只是一片空气。她这才反应过来: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以前了。

    泼盆雨水中,众人交战在一处。陈平拉好马缰,指挥着剩下来的武士将马车处围住。那伙人见状更加认定马车里有好东西,呼啸着就要朝马车那里涌来。

    “喝——!”一名强盗将手中的的长矛丢出扎在车辕上。铁器刺入木头的声响十分刺耳,侍女吓得差点尖叫被昭娖一眼看的立刻憋了下去。

    陈平见状眉头隆起,见贼人有向马车聚拢的趋势,令武士严守四面。自己驱马而上,拔剑而出。

    外头混战几许,混战中不知是个哪个混蛋的剑脱了手飞出去一下子砸在马臀上。马吃痛嘶鸣一声,撒开蹄子拼命朝前奔。这下不管是围着的还是攻来的呼啦一声吵嚷着逃开。有那么两个动作不够快的被马车冲撞在地马蹄和车轮从他们背上踩碾而过。

    昭娖俯下身子蜷缩成一团护住肚子。侍女吓得面如土灰已经帮不上她什么了。

    此时张良丢出一颗人头,急急朝着发狂了的马车而去。跟在他身后的武士大声喊道“尔等首领已死还不束手就擒!”

    强盗们一听首领已经死了,赶紧一头要扎进树林里逃命。结果有几个走慢了被武士砍翻。

    陈平早已经赶了上去,比张良还要快上几分。陈平的马奔驰到昭娖马车旁,目测了一下,松开夹紧马肚子的双腿朝车上扑过去,陈平身子堪堪扑在御者所在的位置,咬牙脚蹬上去。一把拂开吓傻了的御者,自己持起马缰疯狂向后将马拉住。马缰深深陷入肉里鲜血溢了出来。

    当马停下来的时候,陈平脸上已经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汗水。松开手中的马缰,陈平转身径自掀开车廉。

    “没事吧?”他急切的问。

    在车内蜷缩起来保护肚子的昭娖听了,抬起头来看着浑身湿透了的陈平。一时间她呆愣在那里完全说不出话来。马车旁传来马的嘶鸣声,陈平垂下眼放下车廉自己退到一旁。张良从马背上跳下来一路跑过来。

    “阿娖!”原本掉下去还没稳的车廉又被打了上去,这下出现的是张良的脸。

    昭娖瞅见他深衣衣襟出有一道血迹,立刻就俯身过来翻开他衣领查看有没有伤口。

    “哪里受伤了?”昭娖翻开已经湿透了的衣襟发现没有伤口之后松了一口气。

    张良将昭娖放在他衣襟上的手抓下来,昭娖被他手心的冰凉吓了一跳。六月的天掌心竟然这么冰凉。

    “阿娖你还好么?”张良盯着昭娖问道。

    “嗯。”昭娖点点头。

    “成信侯,眼下我们该怎么做!”马车外响起武士的声音。

    张良没有放开昭娖的手,他身子微微朝外转“下我命令,整理过后立刻向修武进发!”

    夏季的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一场瓢泼大雨过后艳阳天又来了。一众人先是在雨水里和强盗搏斗,然后又是急急朝修武奔去。

    昭娖在马车内一手抱着肚子,想着方才的惊魂一刻不禁后怕。

    修武离荥阳线并不远,从黄河北岸下船,一行人在晚上的时候赶到了修武。修武原来是张耳的驻军地,但是此时刘邦已经收回了他的兵权,把他派到原来赵国的地界去镇守已经打下来的赵国都城。

    张良和陈平都是刘邦眼下的重要的谋臣。他们刚到修武的大营,立刻就有人给他们准备沐浴用的热水还有膳食。

    外间的竖仆将干燥的整洁衣物捧进来。昭娖挺着肚子给他解开衣带钩,奈何隔着个肚皮做什么都不太方便。

    张良见她动作有些吃力,便道“阿娖先去沐浴休息一会,这种事情就交给竖仆来好了。”

    昭娖听了,停下手来。侍女赶紧扶她到屏风后休息。

    站在五个月的尾巴上,跪坐对她来说已经有些吃力了。她手靠着凭几,斜躺在折榻上。侍女很有眼色的给她捶腿。昭娖的腿已经有些肿,躺在榻上她都觉得不是很舒服。

    张良在那边沐浴更衣过后,绕过屏风看见这边躺着的昭娖。

    昭娖看见他来,望着他眨了眨眼。张良在她身边坐下来,“还是不太好受么?”

    怀孕的辛苦,昭娖根本就没瞒过张良。从怀孕初期的呕吐不止脾气大变到肚子大起来各种腰酸腿肿。

    一样一样张良都看在眼里,甚至因为这个还挨了昭娖一脚。

    “还好。”昭娖细声细气,她抬眼看着张良伸手将张良的手拉过来。手背在他的掌心里蹭了蹭,比白日暖了许多。她安心的叹口气“总算好多了。”

    张良的眼里荡起笑意,他将昭娖的手握住。略粗糙的掌心摩挲着她的手背。

    “今日孩子动了。”昭娖被摩挲得只觉手背上一阵痒,她说道。

    “真的?”张良似乎很惊讶又很开心。

    昭娖慢慢的让身体躺下去稍许,方便张良俯上来听。

    张良身子俯下来,耳朵贴在她耸起的腹部上。昭娖的手指搭在张良的头发上。张良的头发已经织辫挽髻用发簪固定好。手指拂过前面中分发的发间,发丝里还带着沐发后的湿气。昭娖躺在那里突然想起什么,手指摸索上了他发上的发簪。刚刚想抽出来却被张良按了手。

    “待会还要去觐见汉王。”

    昭娖闻言,手指动了动张良将手放开。她的手停留在他的脖颈上。

    “还有四个多月……就要生了……”昭娖呢喃着。还有四个多月……似乎也只有四个多月了。

    “不知道这孩子出生的时候,你看不看得到。”

    张良眼眸垂下,“会的。”突然他想起了陈平淋着雨站在昭娖马车旁的场景。

    “阿娖与中尉……似是相识?”

    昭娖手一僵,很快放松了下来,“当年他在楚营,我和他打过交道。”张良听了也不再问。

    汉军追随刘邦奔至修武,而刘邦也没在修武干呆着,他听取了郎中郑忠的意见,不可楚军正面作战,干起当时在宛县的那一套:挖深壕沟,增高了城墙的壁垒。另外他派出卢绾刘贾率兵士两万人,几百人的骑兵前往梁地和彭越一同和楚军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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