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剑冢探师

作品:《红妆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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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天之后,雁卿淞赶了到了无名峰下,为了避开巴山‘门’徒,雁卿淞顺着通往后山的密林‘摸’索前进,虽然离开巴山已有二十多年,却还能清楚的记得这周围的路径,就这样从早晨一直走到下午雁卿淞终于来到了无名峰下,看着后山高耸入云的悬崖断壁,雁卿淞拿出从白震楠那要来的飞爪,一使劲抛出去三丈有余,用手抓住绳子借着绳子的力往上一蹿就是四五丈高,把身子贴在岩石之上,收起飞爪又抛到上面两三丈远的树木之上,继续借力往上一蹿又飞上了四五丈高,这样上去要比往上攀爬快得多,不一会的功夫雁卿淞就爬上了几十丈高的山腰,可是还未曾看到无名峰的崖顶,雁卿淞休息片刻继续攀爬,三住两歇一直爬到傍晚时分终于爬到了悬崖之上。.访问:.。

    雁卿淞上了断崖往南走一二百步就是巴山剑宗的剑冢,剑冢里上万把宝剑映着寒光让人敬畏之心油然而生,他刚要走进剑冢,只听见一个苍老而又浑厚的声音说道:

    “是淞儿吧?”

    雁卿淞听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立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

    “不孝弟子卿淞拜见恩师!”

    “下来吧!”老人朗声说,话音里还略带着几分喜悦的声调。

    雁卿淞从剑冢西侧绕过、来到山峰南侧下山的路口,又走下二三十个台阶向右一转便有一块窄小的空地,空地上有两间小巧的石屋,石屋窗户里‘露’出徐徐的灯光,雁卿淞走到石屋‘门’口再次跪倒说:

    “恩师在上,请受弟子一拜。”说着向屋内叩头。

    里面的老人打开‘门’说:

    “在哪学的这么多繁文缛节啊?这里又没有外人,进屋来吧!”说着将雁卿淞拉起带进屋中。

    这屋里布置的甚是简单:正中一个破旧的木榻上前面放着一个半新不旧的小桌子,桌子旁边一个黄铜的炭盆里还燃烧着火红的木炭,里间屋和这间并没有山墙,屋里一个干净的楠木书桌上摆着一盏‘精’致的油灯,北墙挂着一幅师祖涅瑕子的画像,画像下面一个楠木的香案,香案上摆着个紫金的香炉,靠西墙一个高大的书架也是楠木做的,书架上却只摆着三四十本书。老人让雁卿淞在火盆边上坐下,雁卿淞坐在老人身边抬头端详着老人,老人也端详着雁卿淞。这人便是雁卿淞的授业恩师荧云子。

    二人相视了一会雁卿淞的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老人笑着说:

    “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越发没出息了?”

    雁卿淞也勉强笑着说:

    “这么多年没有见到师父您老人家,觉得您老人家老了许多啊!”

    荧云子说:

    “小家雀都飞走了,剩下个老家雀可不是越来越老了吗?二十二年没回来了吧?”

    “是!师父,您老人家当年说过,我若是不在江湖上‘混’出个样来,不许回来见您老人家!”雁卿淞感慨的说。

    荧云子笑了笑说:

    “这些年你在江湖上的事我也听说了很多,还算没给我丢脸,虽说有些人对你颇有微词,那都算不了什么!谁人背后不说人?”

    雁卿淞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惊奇的问:

    “师父,为什么我刚到剑冢你老人家就听出来是我来了呢?”

    荧云子笑着说:

    “你是我带大的,如果连你的脚步声我都听不出来那我真是老糊涂了。[www..l]”

    雁卿淞笑着说:

    “您老糊涂不了,您老都要成‘精’了!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剑冢呢?”

    “那个地方不吉利!”荧云子神情凝重的继续说:

    “我从小就跟你师爷在这剑冢看护,虽然练了一身好武功,年轻的时候也没少为这巴山剑宗出力,连我师伯都答应要把这掌‘门’之位传给我,就是因为咱们爷俩去了趟江南,师伯离世的时候长江涨水咱们没赶回来,这掌‘门’之位就落到了你师叔荧仲子的身上;你呢?还没等‘露’出什么锋芒就被人家找个由头赶下山了,现在想想这剑冢里面也没埋着几个好死的人。”

    雁卿淞笑着说:

    “你老人家现在怎么‘迷’信起鬼神之说来了?我给你带了坛好酒,咱们边喝边聊。”说着雁卿淞从背后拿出两个包袱。

    雁卿淞打开一个,从里面拿出那瓶三十年陈酿和一个比酒坛子大一些的纸包,打开四层包裹的黑纸,里面装的全都是牛‘肉’干,雁卿淞指着那牛‘肉’干说:

    “您尝尝,这是牦牛‘肉’,跟着我从西海入川,又从泸州到中原,跑了几千里路,幸亏天气不热保存的都还很好。”

    荧云子笑着说:

    “活了一辈子可算是沾上你的光了!好,尝尝!”

    说着拿出几根很细的小竹签将牛‘肉’干穿在竹签上架在火盆边烤了起来,雁卿淞笑着说:

    “我从小就爱吃您烤的‘肉’!”说着又打开另一个包袱,黄灿灿的金子在微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夺目的光辉,荧云子看了看金子说:

    “这是你给我养老的钱?”

    雁卿淞笑着说:

    “您还用的着我养老?有白师弟就行了,这点钱你留着买酒喝吧?”

    荧云子笑了笑说:

    “按说我老人家这辈子也没缺过钱,可是你小子给的我怎么也得收下!”

    雁卿淞又说了白震楠派人到西海为他建宮的事,荧云子说:

    “震楠这孩子还算是有良心的,咱们总算是没白帮衬了他一回,这些年每年都派人把木碳给背上山来,总是备足了我一年用的,好酒也送上来不少,我平常不怎么喝都在那石窑子里放着呢!你多住几天陪我喝光了再走。他的钱你该‘花’就得‘花’,你给他们白家干了多少事啊?要是没有你他这盟主能当这么安稳?”

    雁卿淞说:

    “您老这话要是让震楠听到又说您老偏心了!不说这些了‘肉’都烤好了,您老尝尝”

    荧云子拿起一块牛‘肉’干放在嘴里嚼了两口说:

    “还不错,是小牛‘肉’吧?‘挺’好嚼的,若是老牛的‘肉’恐怕我这牙口都咬不动了。”说着又打开那小坛的酒喝了一口说:

    “好酒,这是老白藏得酒,这老家伙是窖酒的高手,没想到他死了这么多年了咱们还能沾上他的光,去拿两个碗,咱们爷俩一块喝。”雁卿淞拿来两个碗,爷俩坐在那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荧云子淡淡的说:我的师叔桐芳子是老白的师父,他晚年的时候在这山下的一个小山谷里盖了几间草房居住,每天开一坛这样的酒,他喝剩下了就赏给给小师弟荧珠子喝,现在想想他老人家过的日子是真是叫人羡慕啊!”

    雁卿淞低下头说:

    “都是弟子不争气,没能在师父跟前孝敬您老人家!”

    荧云子正‘色’说:

    “这不关你的事,好男儿志在四方,一辈子老留在我的身边能有什么出息啊?这荧仲子的心‘胸’也太过狭窄了,巴山剑宗经过他这一代掌‘门’的糟蹋只怕日后再想称雄武林可就难了。说你修行左道之术,那什么功夫是正道之术啊?如果都按着祖师的功夫一成不变的修炼,哪里会有这里摆放的三十多部心法口诀,这三十多部剑诀里有哪部没掺杂过别派的绝技,武学的‘精’髓就在于融合,不管是正是邪,融合进这连山剑法之中他就是巴山剑宗正统剑术。你啊!只是过于出众了,难免会惹人妒忌!”

    雁卿淞说起荧仲子害白震楠的事,荧云子淡淡的说:

    “这不干你的事,咱们爷们就不要管了,荧仲子要是死在我前面算他捡便宜了,要是我先走了以白家人的心机,准得叫他身败名裂。你犯不着去替震楠报仇而自己落个残害师‘门’的骂名。”

    “可是……”雁卿淞刚要说话又被荧云子打断了:

    “他算计震楠你要报仇,那你们当年比武夺剑害了多少人‘性’命?那些人的家人该去找谁报仇?要说他们技不如人赔上了‘性’命也怨不得别人,震楠若不是因为自己贪心,也不会上了荧仲子的当,你不是就没有练吗?”思索一会荧云子接着说:

    “咱们不欠白家什么情,要说欠也是他欠咱们情!我当初让你去白家是想让老白照顾一下你,我教了他儿子一身武功,你又帮他们干了那么多事!这就够意思了!以后既然要自立‘门’户了,就得有个一派掌‘门’的样子,你已经四十多岁的人了就不要再给别人当刀子使了,报复荧仲子是要报复的,要是哪一天你扬眉吐气的回到无名峰,让巴山派的掌‘门’卑躬屈膝的迎接你,那才是对荧仲子最大的报复,到时候我就算是不在人世,九泉之下也得以瞑目了!”

    雁卿淞:

    “恩师的教诲弟子记下了!”

    喝了一会酒荧云子又问:

    “你收了几个弟子啊?”

    雁卿淞笑着说:

    “这些年东奔西跑的瞎忙,还没顾得上收徒弟。”

    荧云子大怒说:

    “连个种地的都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道理怎么你不懂,你被逐下山‘门’之时,为什么我把三十六部剑诀都抄给了你?就是想让你把我的武学‘精’髓传承下去。你小子可好!还忙着管人家绝后的事,现在我老人家可是要绝后了!”

    雁卿淞笑着说:

    “您老人家别生气啊!我总不能随便找个人,就把您老教我的‘精’妙剑法传出去吧!就是想教他也学不了啊!我在西海收养三四十个孩子,以后若有天资聪慧、能传承您老人家衣钵的,我就把您教我的绝技尽数传给他,可是荧仲子将我逐出师‘门’的时候,是不准许收徒授艺的!”

    “荧仲子说的话多了,怎么好的你不听,偏偏要听他这句要让我绝后的话?”

    雁卿淞笑着说:

    “您老人家都这么大年岁,怎么还这么爱管闲事?”

    荧云子说:

    “人老了,爱唠叨就难免惹人烦了!”

    雁卿淞继续笑着说:

    “我没那个意思!我哪敢烦您啊?”

    荧云子说:

    “别的事我都可以不管,我在这剑冢里已经住了三十年了,什么事都已经看的淡了,别说你建了个占星宫,就是你建一个‘碧游宫’我都懒得管,可是你总得叫我后继有人吧?我总不能白活这一辈子吧?”

    “弟子记下了!”雁卿淞庄重的说。

    这下荧云子才多少有点放下心来。雁卿淞便将西海一带的风土人情大概叙述了一番。说完又说起儿时和荧云子闯‘荡’江湖的事,荧云子说:

    “咱们爷们那时候多风光啊?三山五岳哪个敢不把我老人家放在眼里,那时候在他们眼中恐怕早已把我当成巴山剑宗的掌‘门’人了,不成想咱们爷们时运不济最后落得个大权旁落,自从踏进这剑冢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我这辈子是没什么指望了。咱们爷俩相依为命二十多年,这辈子我唯一的念想就是盼着你以后能有点出息。”

    雁天朗低下头说:

    “弟子让师父失望了。”

    荧云子说:

    “谈不上失望,这开山立派是件大事,咱们的祖师涅瑕子一直到死在武林中的地位也不是很高的,只不过是称雄一时的英雄豪杰而已,这种剑客江湖上每十年就能出一两位;直到四五代之后巴山派的‘门’人遍布江湖,他老人家才被奉为江湖上的大宗师。”

    雁卿淞在无名峰上又住了三天,荧云子拿出白震楠昔日送的美酒,每日跟雁卿淞喝酒聊天,指点一些自己这些年领悟的剑法‘精’华,这后山的剑冢除了每天有一个小道童上来送三餐之外,别人是很少上来的,雁卿淞怕被人发现在每天饭口的时候便留意道童上来的方向。道童每餐带上来四个菜,已经足够雁卿淞和荧云子吃的了……

    三天之后荧云子说:

    “淞儿,你走吧!去做你该做的事去吧!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就是陪上我三个月,终归也是要走的!”

    雁卿淞说:

    “您跟我去西海吧!师父,到了那我就可以每天伺候您老人家了!”

    荧云子笑了笑说:

    “晚喽,要是往前二十年,我还能去给你助助阵,我都要入土的人了,哪还能再跟你去建功立业啊!我若是跟你走了,也只能是落得被天下人耻笑的份,你还是自己下山去吧!”

    雁卿淞见恩师不肯跟自己走,便跪在地上叩了三个头又从断崖攀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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