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匈奴:我们当中出了奸细

作品:《慢着,请别叫我昭烈帝

    最新网址:www.xs.fo</p>十二月岁末,距离刘备率军抵达晋阳已有两月,期间大力整治了雁门郡、太原郡、上党郡的豪族,拆毁了不少吞并土地,修建起来的私人坞堡。

    这些边郡豪族与匈奴、鲜卑常有往来,贩卖铁器弓弩,换取牛羊马匹转卖至中原。

    毛玠身为并州刺史,虽说暗地里查到了许多宗族参与此事,却不敢逼迫太甚,以免引起州郡动荡,只能挑选实力较弱的几家下手,以此打击度田。

    其余人则表奏天子,请求陛下定夺。

    刘备到了晋阳,直接将一些豪族强留在行宫做客,汉军迅速出击坞堡,用两个月的时间便按照查实的罪名,荡平肃清了三十七家当地豪强,同时敲打了几家士族。

    一时间,并州各地官吏与士人尽数敛手屏足,怯声怯气。

    这一次并州终于体会到了冀州豪族的恐惧之心,天子善用霹雳之势,以雷霆之击,无所不摧折,万钧之压,无所不糜灭。

    别想着偷偷的违背律令,私自与胡人贸易盐铁,一旦查实到了,陛下说击灭就必击灭。

    光凭那些杂兵部曲,能打得过在兴复汉室的征讨中屡破裂土诸侯,舍生忘死般立下彪炳战功的中军吗?

    百人的冲杀就能击破上千部曲,再加上吕布返回雁门策应,以及上郡太守张辽和西河太守李典的镇压,各郡根本就没翻起风浪。

    汉军四处出击剿灭豪强,让原本准备作乱的南匈奴诸王也变得迟疑起来,一边联系并州北部的鲜卑,一边在观望晋阳。

    他们有点摸不清汉家天子的打算,如此大范围打击豪强,难怪天子会来并州。

    毕竟并州官吏不奉朝廷政令已久,官吏与豪族彼此呼群结党,除了天子谁都压不住。

    照这么看来,又不像是冲着匈奴来的,若是出兵攻打各地郡县,岂不是自讨苦吃。

    诸王再度商讨过后,决定再等一段时间,看汉家有无变化,吩咐各部落牧民收割草料上缴,以此度过渐渐寒气凛冽的冬季。

    结果到建兴三年十二月岁末,有汉使携带天子诏书骑着马赶来匈奴王庭,大声宣告汉家天子命匈奴诸王于明年正月,动身前往晋阳觐见朝拜。

    若延期不至,则属抗命不从,汉家必发天兵于王庭,问罪匈奴诸王。

    天子有言,勿谓言之不预。

    汉使在宣告完后,昂头挺胸策马巡视了一圈匈奴左国城,见到了许多身材矮而粗壮,颧骨突出,胡须茂密,披头散发的匈奴胡人。

    这些北边匈奴不像河东匈奴,已经开始用皂色帻巾扎发,还是打扮颇有胡风,穿着宽松的长袍,外披裘皮,头上戴着皮帽,腰间系有腰带,紧捆抵寒。

    汉使看完仰天一笑,猛扬一记马鞭,对匈奴诸王拱手离去,十余骑紧随其后,呼啸而去。

    “此人当真豪迈,乃勇士也,若为我北胡之人,必将让他入我牙帐效力。”匈奴左谷蠡王虽被汉家天子的强召搞得可惊可愕,但是看见汉人使者如此昂然挺立,又让他忍不住有些欣赏。

    草原游牧民族就是这样,争夺生存的牛羊畜牧与富饶水草,可以不讲道义的手段尽出只求生存。

    但看到不畏生死,意志坚定之辈,也会让他们欣喜不已,能驯服这样的勇士,就犹如驯服一匹烈马,比喝羊奶酒与娶阏氏,更让人兴奋激动。

    “此汉使姓甚名谁,他日若再来匈奴,我必将设宴用贵女款待此人。”

    身材略微肥硕的左谷蠡王摸着胡须,对左右侍卫笑说道。

    旁边一位唇须浓密,颔下留仅有小撮硬须的匈奴译者立即施礼,说道:“此汉使自称为夏侯婴之后,豫州谯县夏侯惇。”

    “原来叫夏侯惇么……?”左谷蠡王若有所思地自语道。

    “汉室使者来此不善,刘玄德又想故伎重施,骗我等部落诸王前去晋阳,好将匈奴一网打尽,左谷蠡王何必将目光放在汉使身上?”

    “还是多与我们想想办法,应该如何迫使汉室对匈奴言和为好。”

    左日逐王听见左谷蠡王竟然还有心思去打探汉使的姓名,不禁目光一沉,连语气中也带着指责。

    此话说出口,让左谷蠡王的脸色也瞬间冷了下来,在场诸王都隐约感到了剑拔弩张。

    在右谷蠡王反对出兵被拿下后,却因左谷蠡王堵城门过慢,导致其当户数人逃出了左国城,极有可能去晋阳向汉家天子检举匈奴有变。

    从那时起,左日逐王便对左谷蠡王有很大意见。

    “还望诸王暂且止斗,如今汉家天子有备而来,特意选择岁末唤我等,好在来年正月前往晋阳城,去则留于晋阳,不去则想让匈奴各部落的战马、驮马饿了一整个冬季,腿都在打晃之际,再出汉军攻来。”

    “汉人果然是心性狡诈之辈。”

    说话劝阻两人的正是右温禺鞮王,此刻他皱着眉头,思索着汉家选择的时机,对于放牧牛羊马匹养膘度过冬季的匈奴,可谓是一拳打到要害上。

    眼下还有月余苦寒时日,牧民皆在抵御寒冬以及准备来年春季的放牧、挤奶、制酪,还要让羊群在初春产下健康的羊羔,以及按照匈奴习俗,正月诸长小会单于王庭来祭天神。

    倘若汉军正月攻来,匈奴各部落必然损失惨重。

    就算人畜共行,以此抵挡汉军主力,也容易被汉军击破。

    原因在于春季是水草匮乏与分散的时期,各部落必须要分散觅寻水草,才能让牛羊等畜牧多食草料,饮用融化的雪水,恢复畜牧体壮肉厚,以及产奶等事宜。

    牧民还要提前去掌握周边环境的情况,如天气的转变,初春草场的实际状况,各户牧场位置变换,以及病害与野兽情况,必须要了解清楚,才能驱赶牛羊马匹放牧。

    在这种情形下,谁还有心思去和汉军交战?

    摆明有人把匈奴之事全告知了汉廷,使他们进退两难。

    他们的劫掠多在秋季,因为是羊和马最膘肥的时候,正月时分则为衰弱之时。

    可汉家天子仅给出了两个选择,要么乖乖俯首称臣,要么硬着头皮选择与汉军交战。

    “难,难,难!”

    想到其中利害,匈奴部落诸王皆不由愁眉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