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闹大
作品:《蜀山:灭绝》 最新网址:www.xs.fo</p>宫天五砸了一下不够又两下,直到左手骨折断掉为止。
至于这砸几下所打带来的痛苦,宫天五当然是满不在乎。
紧接着他回头看了看那三个小王八蛋离开的方向,嘴角露出了一抹讥刺的笑容:
“告家长?呵呵,真是天真,要闹就得闹大!”
紧接着,宫天五就快步走向了镇北侯府的大门。
侯府大门还是相当气派的,府门外的坝子就有两三亩宽,大门由整块厚重的黑铁木打造,表面雕刻着繁复的纹饰,还钉着密密麻麻的大个铜钉。
门上镶嵌着青铜兽首,兽口衔环,环上被擦拭得通明透亮,却隐隐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大门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匾额以金漆书写“镇北侯府”四个大字,笔力遒劲,气势恢宏,仿佛刀剑劈砍而成,透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
门前的石阶宽阔平整,两侧各立着一尊石狮,狮身雄壮,鬃毛飞扬,双目炯炯有神,仿佛随时会跃起扑向来犯之敌。
同时,府门前方还有十几名护卫值守,看起来就威风凛凛,不可冒犯。
宫天五在靠近大门的时候便故意放慢脚步,做出了举步维艰的样子,然后直接瘫倒在了正门外十几米的地方,顿时惹来不少路人围观指点。
府门之前的几名护卫此时正在小声聊天,也没注意到宫天五,直到他直接倒下了好一会儿后才发觉不对劲。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赶快去看看。”
为首的护卫老周立即发号施令。
其中一名护卫皱了皱眉,快步走上前去查看。
“哎,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倒在咱们府门口了?”
当值的另外一个谢宽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警惕,开始上下打量。
毕竟宫天五也被一顿暴打,当时周进叫得十分凄惨,所以旁边的人情急之下也是下手没轻没重,宫天五此时也是鼻青脸肿面目全非。
另外一个护卫周成也跟了上来,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宫天五的脸,突然瞪大了眼睛:
“这……这不是七少爷吗?他怎么成这样了?”
谢宽的眼睛比较毒,发觉不对劲之后伸手一摸,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道:
“左手肿成这样,怕是被生生打断的?”
“七少爷?”
老周听了之后一愣,急忙上前随即也认出了宫天五,脸色顿时变了:
“还真是,这可是断手之伤,我得马上去禀报侯爷了!这可不是小事!”
说完之后,老周便急急离开。
此时其余的护卫也聚了过来,有个人有些犹豫地说道:
“七少爷平时不是很少露面吗?怎么今天突然……还受了伤?”
周成开始不耐烦的喝道:
“少在旁边嚼蛆!!混账东西,快去找个门板先把七少爷抬进去。”
然后他又开始吩咐:
“朱宏,你赶紧去找个外科大夫过来。七少爷再怎么不得宠,那也是侯爷的儿子,咱们可不能怠慢。”
此时众人也知道周成的安排调度没毛病,便纷纷照做,当然私下里面的议论肯定少不了:
“这事儿有点蹊跷啊,七少爷怎么会突然受伤倒在门口?会不会是惹了什么麻烦?”
“别瞎猜了,咱们做下人的,只管按规矩办事。先把人安顿好,等侯爷发话再说。”
“七少爷也是可怜,平时在府里也是不受人待见。今天出了这事,也不知道侯爷会不会管。”
“管不管的,咱们也插不上手。但七少爷再怎么不受宠,那也是侯爷的血脉,就是咱们的主子!”
“咱们可不能怠慢。不然回头出了岔子,咱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几人一边低声交谈,一边将宫天五抬进了旁边耳房里面,又烧上了炭盆免得受寒。
***
陈家这个镇北侯,却是由陈家三代人拿命换来的。
当年青夏国的国主本是一马贼头子,机缘巧合之下扶摇直上,打下了青夏国八千里江山。
陈家先祖也是慧眼识珠,提前一步在寒微时就甘心投靠,于是立国的时候以军功封爵,不过最后也只搏了个建安伯的富贵。
不过上一代建安伯(也就是陈云胜之父)却又立下了拼死救驾的大功,终于获赐镇北侯。
但是,这个封赏却不是世袭更迭,而是属于传三代之后就要降等的那种。
而陈云胜之父因为救驾受了重伤,勉强撑了三年就去世了,便由陈云胜接替侯位。
所以陈云胜此时肩头的压力极大,所以平时哪怕不在战时,也是频繁操练手下,打磨力气,这练的多了狠了,必然就有伤损、
所以侯府上也专门就延请有在这里坐诊的医生,主攻的就是跌打损伤,因此很快就被请了过来,然后开始给宫天五诊治。
就在医生到了之后不久,镇北侯陈云胜也是随之匆匆赶了过来。
虽然这个老七自己平时不怎么待见,但毕竟是自家的儿子,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说不心疼是假的。
此时陈云胜一看之下,心里面便觉得有怒火。
毕竟现在宫天五脸上身上都是血迹(绝大部分都是别人的),并且还鼻青脸肿被打得像是猪头,一看就十分凄惨。
此时医生也是诊治妥当,对陈云胜道:
“侯爷,小公子其余的位置都是皮肉之伤,但左手却是被打断了。”
“这些天务必要好好将养,否则的话一旦接好的骨头歪了的话,那么日后会出大毛病。”
听到了这里,陈云胜当然是又心疼又气,不待见的儿子也是亲儿子啊。
于是是猛的一巴掌拍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怒气冲冲的道:
“这么一个小孩子,打他一顿就好了,还非要连左手都废掉,不要被我知道是谁做的!!”
然后陈云胜便走到了宫天五面前沉声呵斥道:
“哭哭哭,就知道哭,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宫天五摇摇头道:
“父上,我没哭。”
陈云胜顿时为之一窒。
因为在他印象当中,这个老七素来就是性格软弱,自己说两句重话就眼泪汪汪那种,所以自己不喜,并且下意识说出了这样的话。
但此时陈云胜仔细一看,发觉这孩子的脸上有灰,有淤青,甚至有血,就是没有泪水和泪痕。
不仅如此,其神情竟也是显示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倔强和悲愤来。
尽管被顶撞了,但陈云胜心中却是不怒反喜。
陈家本来就是以军功起家,因此而封侯。
陈云胜自身就是能披挂重铠,策马冲阵的大将,在十七岁的时候面对一万流贼大军,就敢带着百名亲卫悍然策马直突破阵。
所以在陈云胜心里面,一个倔强甚至桀骜的儿子,那肯定是要比懦弱爱哭的儿子好太多的,
打虎不离亲兄弟,上阵还需父子兵。
前者虽然未必省心,却有可能成为自己的臂助,后者就完全是废物了。
所以,陈云胜对这个儿子的印象再次有了改观,声音也放缓了不少:
“是谁打的你?”
宫天五吐出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小脸因为疼痛而有些扭曲:
“我要自己给大黑报仇,从今天起,我要开始学拳,我总有一天能狠狠的揍他们!!”
陈云胜听了儿子的话,眼睛更是眯缝了起来:
“嗯?他们?打你的还是一群人?”
宫天五便继续倔强的不说话了。
陈云胜瞪了他一眼,佯作举起巴掌要呼下去的样子,但终究还是没能下的去手。
然后便对旁边的人道:
“叫老谢过来。”
老谢是上一代镇北侯的亲兵,跟随着老侯爷忠心耿耿,还为护主断了一条手臂。
那是典型的根正苗红资格老,在府中乃是不折不扣的大管家,整个侯府里面也就只有他能叫陈云胜做少爷,因为那是从小叫到大的。
在整个侯府里面,就只有镇北侯,世子,还有侯爷夫人能在老谢之上,其余的都统统要低上一头。
很快的,老谢就走了过来,第一眼都没认出被打成猪头的宫天五是谁,直到陈云胜对他道:
“今天老七被人暴打成了这样,还断了一条手臂,这业畜居然还犯了倔,打死不说是谁做的,你去查查看。”
老谢听了之后脸色顿时有些古怪了,然后奇道:
“这是七少爷?”
紧接着他沉吟道:
“胜少爷,我想我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了?”
陈云胜道:
“哦?你知道?”
老谢道:
“周坤的老婆刚才还在我面前哭闹,说七少爷把他家老二的眼珠子挖了出来,要求侯爷为她家做主呢。”
陈云胜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他乃是大将,以军法治府,而军中讲究的就是尊卑有序,阶级森严。
周坤乃是自己的家将,他的儿子就是下仆,若是没有讲得过去的理由,和自己的儿子动手,那就是以仆欺主,上下尊卑不分!
更何况听老七的口气,还是几个人群殴他一个,这成何体统!?
老谢是什么人,立即低声道:
“少爷,此事不宜当众处理,说到底还是孩子之间的玩闹。”
陈云胜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了出来,紧接着便道:
“将老七抬到我的书房当中去,让周家的也带着他家老二过来当面对质。”
***
陈云胜的书房陈设古朴典雅,却又隐隐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正堂处还挂着一幅青山独钓画,画上还配有诗: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落款是正之斋主人,其实就是上一代老侯爷的亲笔手书,字写的一般,却有一股锐意进取的锋芒。
而侯府的书房也不只是放书的,实际上连同会客厅,卧室都一应俱全。
在这侯府当中,陈云胜的一句话那就和圣旨差不多,很快的人就到齐了。
不仅如此,还有一个人不请自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宫天五这一世的亲生母亲陈崔氏。
她本名崔小意,被侯爷纳了之后便随夫姓,但因为出身歌妓这样的贱籍,所以就只能被叫做陈崔氏。
周虎头说到底还是个半大孩子,带着弟弟回去以后,便只敢说是七少爷动的手。
周氏本来就性格泼辣,见到老二的惨状怎么忍得住,她没胆子去找侯爷闹,却敢于去找陈崔氏哭号,然后还要让谢管家理直气壮的来断公道。
不过,进了书房当中之后,周氏先见到了侯爷以后,顿时就先怯了半截,本来满腹的怒火也悄然消失。
而这时候,陈崔氏却在原地呆了几秒,突然对准了旁边的宫天五扑了上去大哭了起来:
“我的儿啊!!你怎么被打成这样了啊。”
陈崔氏大哭了几秒钟之后,陈云胜颇觉烦躁,顿时呵斥道:
“闭嘴!老七的左手是断了的,你再去摇晃是要让他这辈子都残废吗?!”
陈崔氏被这么一呵斥,顿时就闭上了嘴,但看往周氏的双眼里面顿时就充满了恨意。
周家老二更是惊愕无比:
“断手,怎么会断手?”
老谢这时候便及时出声,沉着脸道:
“说!是怎么回事?”
来到了这样的场合,尽管左眼剧痛,可是周家老二心里面也很清楚是非对错,知道自己干的事儿太过下作,同样吓得尿急根本不敢说话。
不过老谢在这府里面做了超过四十年管家,什么事情没见过,立即就让人把周虎头叫来。
周虎头被叫进来了之后,也是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支支吾吾说了半天,就在重复两句话:
“弟弟的眼睛是七少爷抠的。”
“我们没有打断七少爷的手。”
这时候陈崔氏却急眼了,不停询问儿子怎么回事,宫天五却只是死死盯着对面的两兄弟,一言不发。
他此时虽然一个字都不说,但只要不是瞎子都看的出来必有隐情。
老谢冷笑一声,略一打听就知道鼻涕强和周家兄弟关系好,便将之叫了过来喝问:
“周家老二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鼻涕强急忙道:
“是七少爷抠的。”
老谢却道:
“你当时在场?”
鼻涕强顿时懵逼了,之前一干小屁孩虽然商量过对策,却没料到有这句问题啊?只能胆怯的道:
“是啊。”
老谢道:
“在场的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