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真的有缘无份吗？

    那为什么夏迷诺无法顺利与童天苏结婚，反而是她辛爱陪伴他的岁月要多些呢？

    “天苏，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很爱你……很爱，很爱……”辛爱望着他眉心微蹙的面孔，低低地吐露心声。

    童天苏没有反应，因为他什么都没听到。或许，他有感受到辛爱不同寻常的感情，但当他心里只有诺诺时，一切都会自动或刻意的忽略掉。

    他有着刚毅的下颌，菱角分明的脸庞，挺直的鼻梁，深邃的眼眸……

    辛爱痛苦地想，她一直都站在他身边，可是什么时候，他的眼里才会有自己的身影呢？

    童天苏睡着了。

    事实上从那天夏迷诺跟陆皓一同出现后，他的理智就要开始崩溃。回家追问馨月，馨月很不忍心地将自己在养育院及“夜魅”门口看到的情景告诉了他。他一时间难以接受，一个珍藏在心底独一无二，执着地打算无论生老病死都要呵护照顾的女人，竟然成为了别人的妻子……

    那他这些年的痴心等待，又算什么？

    “诺诺……”童天苏模糊地喊着，像要验证什么似的，握住辛爱小手的手指，陡然用力起来。

    辛爱微微吃痛，皱眉出声道：“天苏，你醒醒！你醒醒啊！”

    “诺诺……”

    “我是辛爱！”辛爱从不愿意被人当成代替品，所以当他再三呼唤诺诺的名字时，她试图将自己的小手抽出来。

    “诺诺。”童天苏下意识抓得更紧，呼吸也急促起来，“别走……我知道你当初嫁给别人……是逼不得已……其实你还是爱我的……”

    “童天苏！”辛爱提高了声音喊他的名字，手里的动作加重了几分力道想要挣脱。

    梦境与手里的动作相重叠，童天苏生怕她要消失不见，突然用力一扯，飞快地将她抱在怀中，口里不停地念道：“不要离开我……诺诺，我知道你的苦衷……我都明白，我都理解……不要就这样离开我，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放弃你啊……”

    辛爱被他困在怀中。他的手臂那么用力，胸膛那么结实，酒味混合着男性气息不断窜入她的呼吸。这个无数次想依靠的怀抱啊！她真是第一次如此亲密接触，可惜讽刺的是他根本把她当成另一个女人。

    “我不是诺诺。”她抬头提醒道，骄傲的自尊令她开始挣扎。

    “别离开……”体内的酒精开始发作，童天苏幽黑的眼眸在迷糊中睁开一条缝，感觉到自己怀中柔软馨香的身子，第一个意识就是这是他的诺诺。她出现了，却又要永远地离开他了……

    他不允许。

    恍惚间，头一低，灼热的唇准确地捕捉到两片柔软，充满渴望的舌也不顾一切地顶了进去，搅动着她的知觉。

    “天苏……”辛爱想挣扎，他却吻得霸道而贪婪。

    “诺诺……别……”

    再听到这个名字，辛爱眼眸一睁，抬起一手就将巴掌扫了过去。

    “啪！”清脆响亮，毫不含糊。脸颊上火热的疼痛让男人停止了动作。童天苏拧起眉头，缓缓睁开眼，待发现自己紧箍着的女人是谁时，倏然坐正了身，将她推开。

    “我不是夏迷诺。”被推开后的她骤然失去了火热的怀抱，她强自冷静地说。

    他刚刚竟然对小爱做出这样的事情……

    “对不起……”童天苏只觉得自己眼睛依然在昏花，额头痛得厉害，心里从未如此后悔过。

    “童天苏，你该清醒了！”辛爱咬咬牙，也坐正身子重新启动车子，“诺诺已经结婚，如果刚才这一巴掌还能够把你打清醒，那你应该对我说声谢谢。”

    在送童天苏回家的路上，他除了再说了声“对不起”，便是一路的沉默。而辛爱在这份沉默中，握紧方向盘，暗暗发誓——辛爱，总有一天，你绝对不是夏迷诺的替身！

    第八十

    辛爱将童天苏送到家，只跟馨月说了句：“好好照顾他。”便转身驱车离去。

    兄妹二人望着车消失在马路的尽头后，才同时转身。

    “哥……”馨月见天苏身子一晃，连忙上前支起他，嘴里不断埋怨，“哥，你还打算这样自暴自弃多久？你知道爸妈多担心吗？听到小爱说送你回来了，才安心去睡。”

    天苏的酒劲早就醒了一半，他轻轻推开她，踩着虚软的步子走到门边。一手扶住门，一手握紧拳头，痛苦地皱起眉。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是曾经还余有一线希望，现在却是心都空了。

    一个心空了的人，还能做什么？

    他苦笑，无声地沉重地笑，笑得眼窝都湿了。

    “哥，求你清醒过来吧。诺诺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这几年没有她，你不是一样平静地挺过来了吗？”馨月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劝慰他，她的心情也是复杂矛盾。看到诺诺的转变，大家都有着失望和遗憾，可是难道失去诺诺，他们就不能好好地生活下去了吗？

    童天苏两道浓眉几乎要拧成一条线，身躯软绵绵地靠着墙，缓缓滑坐下去。馨月一看他那模样，再看看前一刻才悄然熄灯睡觉的父母，只好也跟他一起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馨月……”童天苏开了口，声音异常沙哑，“过去的日子里，别说七年，就算十年我也可以挺过去。至少没找到诺诺，我还可以抱着期待和希望……可是，当我亲眼看到她跟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时……我就忍不住质疑自己这些年的付出……”

    “哥，你自己也说过，诺诺这些年的遭遇太悲惨，就算找个依靠也不能怪她的。”馨月看着他英姿焕发的哥哥变得这般落魄，心疼不已。

    童天苏压抑地爬了爬头发，视线无意识地落在地面的某一个点上。

    “我知道不能怪诺诺，她不联系我……定是怕连累我们，她这样苦心地为我们着想……我又怎么能怪她？”他突然转头，注视着馨月，声音也激动了几分，“可是，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一定要嫁给别人……为什么七年后的重逢，她还可以带着丈夫一起出现？可以做到那样云淡风清？”

    馨月完全了解哥哥的思念与痛苦，有那么一刻，她忍不住怨恨起诺诺来。难道诺诺不期待重逢吗？难道诺诺不知道哥哥的守侯吗？

    “她竟然与那男人一同出现……他们看起来很恩爱，很幸福……”童天苏不管馨月的反应，勿自低低地说着。诺诺与陆皓一同出现的亲密身影像利刃一样，一遍遍戳着他的心口。“馨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会觉得，她是故意带那个男人来见我的？”

    馨月是女人，她对诺诺的猜测纯是从女人的角度出发，想到诺诺与哥哥的感情归宿，她也唏嘘感叹。

    “哥……诺诺就是知道你还是那么爱她，所以才带着她的丈夫一同出现，不希望你还继续陷着。”

    “她就是要故意摆脱我，断了我的念头？”童天苏每次自己一闪过这种念头，就立刻不能接受地制止想下去。可是馨月这样冷静地说出来，他顿时感觉血液从脑子里抽离。

    “哥，你清醒吧！诺诺已经是过去了，你为什么不珍惜眼前真正关心你的人呢？”都说是旁观者清，馨月将诺诺的态度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