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春妮不是丫头,是男的

作品:《东家是女郎

    王银虎被抓,沈春妮坐在玉琮公馆院子里托腮出神。

    季宗彦以为她在担心王银虎,或者在愁再度停滞的木头生意。

    他走去花田把花踩坏了,啊的一声。

    沈春妮如梦初醒,见状急忙过去。

    “少爷,花都要谢了,您别踩。”

    季宗彦脚上踩了好多泥,他伸手:“拉我出去。”

    沈春妮拉住他,季宗彦就不撒手了,从花田走出来,眼睛一直看她。

    沈春妮的兔子眼还没消下去,泪汪汪的,像是不开心。

    她一向能猜到季宗彦的心思,摇头道:“我没在想王大哥,也没想木头生意。”

    “我在想草棚子着火死掉的那个凶手。”

    这事儿过去一段时间了,但沈春妮没忘,她把所有事儿穿起来,觉得很蹊跷。

    季宗彦的鞋子沾了泥,沈春妮让他站在客厅门口,她提了拖鞋来给他换。

    季宗彦问她:“你想到了什么?”

    换了鞋,进了客厅,沈春妮说:“容二公子去抓王大哥的时候,谢大哥在我家院子里捡到了容少爷的西服袖扣。”

    这点她在审讯室没有说。

    季宗彦平静道:“还有吗?”

    沈春妮:“我在草棚子摔倒的时候,听到了打火石的声音。”

    季宗彦神情一下紧绷,捏她的手指头:“这点怎么不说!”

    沈春妮说过,草棚着火当时,她是被那个叫韩六的男人拽倒了,那时候听到了打火石的声音,就证明韩六有同党。

    害沈春妮的人不止一个!

    现在韩六死了,另一个人不知道是谁!

    季宗彦心提到嗓子眼,立刻叫人:“谢樊!”

    沈春妮忙拉住他:“少爷,别急。”

    她表情淡定的很,季宗彦关心则乱,被她拉住,这会儿细细想想,觉得的确不能急。

    沈春妮一向是个精明的人。

    “少爷,那天彭家的宴,你见到那位彭家大小姐了吗?”

    季宗彦也想到彭毓秀了,道:“就是她请的我。”

    沈春妮当然知道季宗彦聪明,忙问:“少爷有没有做什么?”

    “停了彭家的合作生意,打了她的贴身侍从。”

    季宗彦并不觉得做错了,相反,再来一次,他还会叫谢樊动手。

    沈春妮叹口气:“难怪……”她自己宽慰自己:“打了就打了,她杀人,活该!”

    季宗彦弯了唇角:“没有证据,不能证明彭毓秀杀人。”

    他将外套脱下来扔到沙发上:“再说那个女人,杀了人也不脏自己的手。”

    沈春妮闻言哀叹:“哎,真可怜容大哥……”

    季宗彦原本想要给她拿个水果吃,手伸出去又收回来。

    “他哪里可怜?”他拧眉:“你这称呼怎么回事?什么大哥?”

    叫容垣大哥,叫他少爷?

    跟他是外人似的!

    沈春妮揉眼睛:“他要我嫁给他,我又不想嫁,就拜他当个哥哥呗,哥哥妹妹总不能成亲了吧。”

    季宗彦把她手拉下来,不气了,牵着去了二楼卧室。

    “少爷,我还没换衣服呢,不能进你房间。”

    她刚打完架,弄的一身土,脏死了。

    季宗彦走去床头柜,拉开抽屉拿出药水。

    “躺下。”

    沈春妮摇头。

    “床单脏了再换。”

    “那也得我洗,还是算了。”

    季宗彦:“……”

    真是一点温情都不懂!

    他不跟她扯了,药水扔给她:“自己滴。”

    沈春妮点头,又道:“少爷,把谢大哥借给我用用吧,我想抓个人。”

    季宗彦稍微一猜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道:“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谢樊会帮你。”

    沈春妮高兴了,端着礼道谢谢。

    季宗彦不放心的嘱咐:“要抓人不用你动手,谢樊一个顶十个,你那点花拳绣腿,老实退到后面来。”

    他是不舍得对她凶,不然她次次强出头,他非家法她不行。

    不舍得又不放心……

    哎,季宗彦都觉得自己养了个闺女,一颗心七上八下。

    沈春妮乖乖点头,记在了心里。

    姚家老宅。

    姚淑卿跟丈夫陆兆打起来了。

    “媳妇儿,你听我解释!”

    姚淑卿今日跟父亲去郊外练兵去了,半天的功夫,陆兆就回来了,还摆谱把沈春妮抓到局子里去了。

    她气的抽鞭子:“解释个屁,亏你还坐到了师长的位置,好人坏人看不懂啊!”

    她追着陆兆客厅里转圈,威胁道:“你说!你动春妮一根手指头了吗?伤着她了吗?”

    姚思春在旁边“添柴火”:“伤着了,春妮手都打红了,还关着人不放。”一八18x

    姚淑卿气飙:“好你个陆兆,白眼狼王八蛋,我今天不扒你一层皮,我姚淑卿跟你姓!”

    她一鞭子抽下去,摆台上的釉彩花瓶哗的一声碎了。

    陆兆白着脸躲,又惊又气:“思春!找死啊你,我什么时候打人了,人不是让彦哥儿带走了吗!”

    姚思春嗑瓜子,故意的:“有吗?”

    陆兆:“……”

    姚启功在旁边不慌不忙的喝茶,突然想到什么,抬头问:“彦哥儿?彦哥儿的那个丫头?”

    姚思春吐瓜子皮儿,睁眼说瞎话:“不是丫头,男的。”

    姚启功哦了声,敲敲桌子:“淑卿啊,陆兆刚回来,你有话好好说!”

    陆兆这边抓住姚淑卿的鞭子,用力一拽把她捞进怀里,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好媳妇儿,别气了。”

    姚启功:“……”

    这突如其来的狗粮!

    姚淑卿脾气爆,但脸皮子薄,陆兆亲她一脸口水,贱兮兮的看着她,她就不气了。

    烦躁的把他推开,她开始说教。

    “春妮是咱家的恩人,你问都不问就抓人家,还有没有良心!这事麟儿还不知道,他要是知道,能跟你断绝父子关系,再说!春妮能做什么坏事啊?她做什么都是对的!”

    陆兆咂舌,呵!他这是惹了哪尊大佛了,儿子媳妇都这么袒护?

    他双手合十求饶:“苍天在上,我冤枉,真没动她一下,人也放了,不信你去问彦哥儿!”

    姚淑卿不理他,问姚思春:“真的?”

    姚思春景儿没看够,点头道:“嗯,不过姐夫说怕你他是狗。”

    陆兆一下跳到椅子上,表情悲悯:“卿卿,你听我说!”

    “陆兆,你丫是狗!”

    正闹着,外头警卫来递帖子:“司令,容公馆递了拜帖。”

    姚启功放下茶:“容致礼,这不逢年不过节的,他来干什么?”

    警卫递上帖子,加了句:“容公馆来人说,季家也要奉贴。”

    姚思春笑了下:“姐夫,这是要来怪罪你了。”

    陆兆擦着手背上被鞭子抽的血,道:“又怪我?老子今日触霉头!”

    姚淑卿剜他一眼,问姚思春:“是因为容克?”

    姚思春瓜子嗑的嘴干,掰了个橘子吃着。

    “容克找春妮麻烦,诬陷她包庇逃兵,想让姐夫治罪,结果姐夫把人放了,春妮还狠狠揍了他一顿,彦哥儿又踹的他吐了血,啧啧,去了半条命,容家不找来才怪。”

    姚启功还在上一个问题里打转转。“春妮是彦哥儿那个丫头?”

    姚思春脸不红心不跳:“不是丫头,男的。”

    姚启功一副蒙圈的表情,把帖子放下,问陆兆:“你事情都调查清楚了?”

    陆兆坐下喘了口气:“嗯,算是吧,彦哥儿在场,他的人,不能不给面子。”

    姚启功点点头:“容致礼这老家伙,古板的很,屁大点事儿搞得跟天塌了似的!”

    姚淑卿道:“父亲打算怎么跟他解释?”

    姚启功压根儿没放在眼里:“解释什么,他自己的种,是个什么性子不明白?兆儿又没关容克,他容致礼找到我头上都是逾矩,还指望我给他解释?”

    姚家司令没别的毛病,就是刚!

    姚思春起身往外走,陆兆道:“你去哪儿,要吃晚饭了,不跟我喝一杯啊!”

    姚思春摆手,道:“我去找春妮,你跟老爷子喝吧。”

    陆兆往姚淑卿身边挨,小声道:“这个春妮明明是丫头,怎么不跟岳丈说?”

    姚淑卿警告他:“小九说是男的就是男的,你可别多嘴。”

    陆兆一脸茫然:“媳妇儿,这春妮丫头到底什么来路?”

    翌日

    容致礼亲自登门,先去的姚家。

    姚启功特地等着他,摆了盘象棋。

    容致礼一介文人,会写字不会下棋,更不懂兵法。

    这是进门就给了个下马威!

    容致礼脸黑的跟碳似的:“司令大人,我家克儿……”

    “陆兆上陆军部开会去了,他们小孩子之间的事情,叫他们自己去处理,来来来,你跟我下棋。”

    容致礼:“我不会。”

    姚启功:“不会我教你,一学就会!”

    在姚家下了三盘象棋,喝了两壶茶,容致礼去了季家。

    季宗彦不在,就是季白氏当家。

    她一个女人,一听季宗彦又因为沈春妮把容克踹的吐了血,从昨晚就开始惴惴不安,一晚上没睡好,见到容致礼就怂的不行了。

    正中容致礼下怀。

    “伯母,你们家彦哥儿好大的气派,为了个丫头,连咱们世交的情分都不顾了。”

    季白氏被怼的哑口无言,想了想,道:“彦哥儿是我季家的掌家人,他做事,一向有分寸。”

    “有分寸?”容致礼口气不善:“我家克儿现在还在医院,胸骨断裂,一身的伤,这叫有分寸?”

    苏碧柔在旁陪着,一听要对季宗彦发难,立刻不愿意了。

    “容司长,我家彦哥儿的性子全叶城人都知道,他可不是个会主动打人的主儿,你家二公子铁定是做了什么!”

    容致礼怒道:“哼,季宗彦的性子全叶城都知道,不仅知道,还知道他没出息的宠了个下作的丫头!”

    “你怎么这样说话!”苏碧柔大惊,涨红着脸起身要回嘴。

    外面来了人,罕见的深色衣衫,潋滟的光芒换做冷厉寒凛。

    季宗彦进门,表情冷若冰霜。

    “我的事,伯父知道的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