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

    熟悉的声音好像是晴天霹雳。

    啪嗒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方晡慌乱的推开齐项扬，然后他看到了，在不远处已经愣在原地的岳美华，而她的脚边，是散落了一地的苹果、橘子。

    “妈……”

    方晡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他带着几分犹豫的走近岳美华，想伸手去碰她，又在半路收回。

    岳美华张了张嘴，最后露出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蹲下身去捡着散落的东西。

    “先回家。”

    “……好。”

    方晡帮着岳美华捡起躺在地上的最后一个橘子，低声应了。

    而站在原地，一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的齐项扬，终于在母子两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动了。

    “方晡……”

    齐项扬上前几步想要跟上他们，却被回过头的岳美华出声止住。

    “项扬，我跟方晡需要单独谈谈，可以吗？”

    “……”

    齐项扬张开嘴，却一个音节也没有发出来，片刻的停顿，齐项扬最终还是把已经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去。

    “谢谢。”

    这一声谢谢重重的砸在了齐项扬心上，让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母子两离开。

    方晡租住的房子里，岳美华捧着一杯水慢慢的喝着，在她对面的方晡低着头，坐立难安。

    终于，岳美华说话了。

    “儿子。”

    “妈。”

    听到岳美华喊自己，方晡赶紧抬头看向她，却发现岳美华的视线停留在窗外，方晡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已经站在他屋外的齐项扬。

    “儿子，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五年前，也有过一段吧？”

    “妈？你早就？”

    方晡惊愕，岳美华的话除了阻断了他编撰善意谎言的路，也给了他额外的震惊。

    岳美华收回目光，看向方晡，把手里的杯子放在了茶几上她看着方晡，缓缓开口。

    “我不知道，只是推测，别忘了妈妈到底比你的人生阅历要多。坐过来。”

    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岳美华朝着方晡招了招手。

    方晡听话的坐了过去，等着岳美华接下来要说的话。

    “如果我没有恰好撞上，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妈妈？”

    “我……合适的时候。”

    “那你认为，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候呢？”

    这个问题方晡答不上来，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候。

    岳美华并没有一定要个什么答案，面对方晡的沉默，她只是拉过方晡的手握住，轻轻的拍了拍。

    “儿子，你知道的，妈妈一直都希望你能有出息，有所作为，而你也一直都做得很好，一直都没有让妈妈失望过。”

    “妈。我……”

    “乖，听妈妈说完。”

    片刻的沉默，方晡点了点头，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想，自己大概让妈妈觉得失望了。

    “你知不知道，其实这一切，妈妈更希望的，是能够建立在你觉得快乐、幸福的基础上。你从小就很懂事、很听话，也太懂事、太听话了，从来都不会跟妈妈要什么，看起来是个小大人，而不像个孩子。”

    岳美华的目光不曾从方晡身上离开过，那模样，好像在回忆方晡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