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岳美华注视的同时，方晡也忍不住回望着。

    好多年了，方晡发现，自己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好好看过自己的母亲了，时间过去了太久，久到他已经记不得到底是多少年，久到不知不觉中，以前那个在方晡心里最是年轻貌美的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已经有了很明显的皱纹。

    “儿子，妈妈问你，跟项扬这孩子在一起，你觉得开心吗？你是不是已经认准了他？”

    “妈，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的不对，你放心，我会……”

    “你会怎么样？”

    岳美华带着浅笑打断方晡的话，反问道。

    方抿了抿唇，沉默了。

    而方晡的沉默，也是一种无言的回答，如果岳美华没有办法接受他跟齐项扬，他的选择，只会是岳美华。

    不是说方晡没有那么的爱齐项扬，只是岳美华这辈子都只有他了，方晡只不过在二者之间，做了一个没有那么太过糟糕的选择。

    都说知子莫若母，在方晡微微低头的那一刹那，岳美华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思。

    抬手轻抚着方晡的头，就好像他还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样，那一年，方晡不小心养死了一条金鱼。

    “儿子，你要知道，喜欢一个人跟爱一个人，不管你喜欢上的、爱上的是谁，这些都是没有错的，只要你清楚那是你确定想要的，那就没有错。”

    “妈，你的意思是？”

    方晡猛然抬头看向岳美华，眼神里有惊喜，也带着一点不确定。

    岳美华看着方晡微微笑出声，像是头一回见到自家儿子露出这副样子来。

    “去，把项扬叫进来吧！”

    “我、我这就去！”

    大概来自家人的认可，永远是这个世界是最具有权威的东西，方晡站起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连带着四周的空气，好像都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门外的齐项扬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并不是说他不知道时间，只是当等待的原因不同时，等待时的心情也是天差地别。

    好比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度日如年。

    太阳已经落下了一半，这个时间的阳光，齐项扬不知道应该称之为夕阳还是余晖。

    咔擦的一声，齐项扬下意识抬头看过去，方晡已经把门打开了一半。

    “我妈她，让你进来。”

    齐项扬微微张开嘴，却在原地没有动作，保持了一个动作太久，腿的关节部位，充斥着没办法忽视的酸痛。

    刚才满心满眼的惦记着方晡，倒是觉得没什么，现在见着人了，被忽视的感官，一下子就席卷而来。

    试着活动了几下，感觉轻微的好转后，齐项扬才抬腿往前迈步。

    方晡察觉到齐项扬的不对劲，上前几步想要扶着他点。

    “站太久了？”

    “没事，一会就好了。”

    齐项扬避开方晡的手，安抚的朝着他笑了笑。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屋子里，岳美华已经替齐项扬倒上了一杯水，看见他进来，立马就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过来坐。”

    齐项扬依言走了过去，乖乖的坐下。

    等面对方晡时，却是刻意的把人支开。

    “儿子，妈妈想喝苹果汁了，你这里有榨汁机吧？”

    “……哦好，我这就去。”

    方晡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的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