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降祥瑞_一八零 胸甲骑兵,冲锋!

作品:《大明九千岁

    明军骑兵突然出击,以骑射对骑射,完全打乱了鞑靼骑兵的节奏。他们可能做梦都没想到明军居然会给他们来这么一手,在马背上跟他们玩排队枪毙,真是见了鬼了!火枪的杀伤力可比骑弓大多了,而且打得也准,三个排枪过去扫倒了近百鞑靼骑兵,看得鞑靼千夫长心直滴血!

    鞑靼人口本来就少,大草原上气候恶劣,物质匮乏,野兽疫病横行,婴儿夭折率非常高,一个鞑靼勇士从出生到长大成人,真的要经历九九十一难!而现在这些勇士却被一枚枚廉价的铅弹轻而易举地夺去了生命,他怎能不愤怒欲狂!

    然而,他胸腔中的怒吼还没来得及从喉咙中迸出,那些可恶的火枪骑兵已经两边闪开,让出一条两百多米宽的通道来。就在他们以为明军步兵火枪手会接着开火的时候,一大片耀眼的光芒炫花了他们的眼睛:

    一排排明军骑兵身披由一整块钢板打造而成的铠甲,骑着高大的黑马排成密集而整齐的队形,朝他们猛冲过来!

    拉开骑弓准备射过去的鞑靼骑兵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怖记忆让他们身体为之战栗,四个可怕的字眼脱口冲出:

    “具装重骑!”

    具装重骑一直是草原民族的噩梦。这是真正高大上的兵种,窝在草原上烧牛粪煮饭的草原民族是很难玩得起的,别的不说,光是打造具装重骑所需的钢铁,以及冶炼、锻造方面的技术,还有所需的脱产人口,就能叫任何一个部落撞墙。但是对于财力雄厚、冶金技术发达的中原王朝而言,这根本就不算个事,从东汉末年一直到大唐灭亡,中原王朝都会不遗余力地打造一支支恐怖的具装重骑,这些人马俱披厚重的铠甲,刀枪不入,冲锋的时候势若奔雷,所向披靡的四腿机甲怪兽成为蛮族的噩梦,不知道多少堪称强悍的草原蛮族被具装重骑毫不留情地辗成了肉泥!隋击高句丽,两千隋军具装重骑几次冲锋就将三万高句丽步骑军送回了老家;额尔齐斯河战役,一千唐军具装重骑一轮冲锋就冲垮了久攻唐军步兵方阵不下、陷入混乱和疲惫之中的十万西突厥大军,让他们伏尸三十里,西突厥就此烟消云散……还有很多很多这样的战例,这些血腥恐怖的记忆代代相传,将对具装重骑的敬畏根植到了每一名草原勇士的骨髓里!

    但到了明朝,具装重骑基本绝迹了。明初的时候还有,而且相当强悍,纵横四出,所向无敌,到土木堡之后基本上就没了。一来大明的战略已经由开拓转为保守,放弃了无数他们认为难以固守的土地以求得边境安宁,明军只要守住长城沿线那一长串的墩堡营寨就行了,实在没必要搞什么具装重骑————又不打算扫荡草原跟鞑靼

    人大规模野战,要这玩意儿干吗?二来是这玩意儿太费钱了,养一名具装重骑的钱都够养十名二十名步兵了,这钱花得冤不冤?

    最后,明军也没条件搞具装重骑了,因为马不行。到大明中后期,马政早已败坏,各地选送上来的马匹大多都是瘦弱不堪,好马哪里去了?被高价卖掉了。而大明花钱从鞑靼、瓦剌手里买到的战马大多也是些肩高129、135的矮脚马,135厘米的很少,人家舍不得卖,肩高129的才是主流。这么矮小的马,让它披上厚重的铁甲,驮着同样身披重甲的骑兵快速冲锋……这些矮脚马只能流着眼泪给你跪下,哭喊:“臣妾真的做不到啊!”所以明军骑兵只能是人披甲,马不披甲,跟鞑靼人一样轻装上阵,大家菜鸡互啄。具装重骑?那是遥远的记忆了。

    而现在,这些身披明光耀眼的铠甲、旋风般冲过来的铁甲骑兵,一下子唤醒了鞑靼弓骑兵对这一古老而强悍绝伦的兵种的记忆,他们原本就乱了的阵型变得更加混乱了!

    该死的明军,刚才还纳闷他们为什么敢不摆车营跟鞑靼勇士正面硬撼呢,原来还藏了这么一张王牌!

    五百名胸甲骑兵排成三排,膝盖并着膝盖,策马飞驰,一路加速,犹如一道飞驰的铁墙,朝着鞑靼骑兵猛撞过去。他们每个人都披着用高锰钢打造的胸甲,头盔由精铁打造,又作了表面渗碳处理,防御能力同样卓绝。在头盔和胸甲保护不到的颈部和四肢还围了一层厚实的链甲,就连手也包裹在铁手套之中。面甲早已放下,这玩意儿被刻意打造成狰狞的恶鬼的形象,再加上士兵那嗜血的目光和恐怖的咆哮,真的活脱脱就是一群来自地狱的恶鬼,让鞑靼骑兵浑身发冷,头脑一片空白!

    战马一路加速,当距离鞑靼骑兵只剩下五十米的时候,时速已经超过五十公里,没有半点要减速的意思。这样的速度,不用挥刀,哪怕是光靠撞的,也能将鞑靼骑兵这个千人队撞碎!千夫长骇然惊呼:“放箭!快放箭!”

    乱纷纷的利箭射了出去,绝大部分都射到了空气,一部分落入胸甲骑兵冲锋队列之中,敲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没鸟用,这个距离哪怕是箭镞点钢的破甲锥也奈何不了高锰钢打造的胸甲,至于战马……头部戴着马盔,项部披着项甲,颈部裹着链甲,一样是刀枪不入,箭射不穿!马身倒是没什么防护,但根本就射不到,所以这一轮昂贵的破甲锥算是白白浪费了。

    也只有这一轮箭雨了。随着胸甲骑兵高速撞过来,鞑靼骑兵的战马不可避免地陷入恐慌之中,这不能怪它们,任何战马看到排成如此密集的队形高速撞过来的骑兵队列都会恐慌、混乱,下意识地想避开。它们

    不受控制的挣扎,奋力掉头就跑,试图逃离这堵飞驰而来的铁墙,骑手根本就控制不住它们!事实上,那些弓骑兵何尝不是在拼命勒转战马试图逃开?明军的战马明显比他们的要高大一截,速度也快得多,这么密集的队形猛撞过来,谁他娘扛得住?这种硬碰硬的冲撞,看似势单力薄的胸甲骑兵能否取胜先不说,反正自己是死定了,还是赶紧逃吧!我们是靠骑射吃饭的,我们靠放风筝能放死一切对手,跟具装重骑硬碰硬的对撞,真不是我们的职责呀!

    整个千人队一片混乱,数以百计的鞑靼弓骑兵面色煞白,勒转马头向后逃窜,结果跟紧跟在后面准备用掷矛给明军火枪手一个惊喜的那个千人队撞成一团,人仰马翻,还没有正式交战,鞑靼骑兵就已经乱得不可开交了!

    杜松狞笑:“杀!杀光这帮瓜怂!”敌人太密了,马槊似乎有点儿施展不开,他长臂一抡,四米长的马槊飞掷而出,将前方二十米外三名鞑靼骑兵穿成一串,手往腰间一抹,一米长的高锰钢马刀出鞘!紧接着,第一名敌人就到了他的面前,他甚至能闻到这家伙身上那股由于长时间不洗澡而显得格外地浓的牛粪味、羊骚味和汗臭味混合而成的体味了……真他娘的臭啊!没啥客气的,一刀横劈,那家伙的脑袋从脖子上掉了下来,战马驮着无头死尸继续飞奔,跑出十几米开外尸体才坠地。

    胸甲骑兵撞入鞑靼骑兵中间,俨然一头霸王龙闯进了猪圈,仅仅是冲撞便在瞬息之间撞飞了数十骑。一把把马刀高高扬起,照着后背向着他们的鞑靼骑兵毫不留情地劈下,利刃劈入肉体的骇人闷响和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本来,最高效的方式应该是直刺,这样不仅节省体力,而且也能立即杀死对手,但是敌人太多太密了,还是砍劈更方便一些,于是几百号骑兵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劈斩。其实这半年多以来他们练得最多的还是劈斩,每天都要用不开锋的马刀对着木桩斩上百次,练吐了。漫长而艰苦的训练把他们的双臂练得强健有力,三斤多重的高锰钢马刀在他们手中成为一件恐怖的杀戮利器。他们重点往鞑靼骑兵的脖子和手臂招呼,那一记记既快又狠且准的劈斩成了鞑靼骑兵的终生噩梦,刀光闪过,躲避不及的人不是脑袋被沿着肩膀切下来就是胳膊掉到了地上,胸甲骑兵仿佛移动的肉联厂般滚滚而过,所到之处人头乱滚,肢体飞舞,当他们杀过去之后,只留下一地残缺不余的尸体或者伤员……

    脱欢完全看傻了。

    戚金完全看傻了。

    骆尚志、吴惟忠等人更是瞠目结舌!

    我的妈呀,这帮成军不过半年的家伙居然如此凶暴!那可是整整三千鞑靼骑兵啊,平均下

    来,一名胸甲骑兵要打六个鞑靼骑兵,居然只是一个冲锋就将对方撞得人仰马翻!?早知道这样,他们还搞什么车营啊,直接拿搞车营的钱去组建胸甲骑兵多好,不需要多,只要几千这样的骑兵,配合强大的步兵军团,就能将鞑靼人按在地上摩擦了!

    所以说他们这些年到底都在折腾些什么啊!

    戚金半晌才合上嘴巴,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龙岩峰:“这……这马刀骑兵竟然如此强悍!?”

    龙岩峰说:“强悍?得了,他们现在这水平也就勉强合格而已……”

    什么叫傲娇?这就是了!

    唯一一个还没有看傻的就是解生。他的骑兵部队在一轮马上排队枪毙放倒了一大片鞑靼骑兵之后便让开通道,让胸甲骑兵发动冲锋,自己则退到胸甲骑兵后面,收起步枪,拔出了马刀。他们的马不行,大多肩高也就135厘米,戴上马盔披上项甲裹上链甲后再加一名全身裹在铁甲里的士兵,就没有办法再发动迅猛的冲锋了,所以他们绝大部分战马都是不披甲的。不披甲就不能像胸甲骑兵那样迎着箭雨冲锋,这一点他们很清楚,所以很自觉的退到了后面。看到胸甲骑兵以滚汤泼雪之势将六倍于己的鞑靼骑兵阵列打穿、击溃,解生也为之骇然,但骇然之后就是狂喜,高举马刀咆哮:“冲!别给他们喘气的机会!”

    五百名火枪骑兵同时拔出马刀,策动战马,跟在胸甲骑兵后面掩杀过去。

    鞑靼人的霉运还远远没有结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