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 开始的开始

作品:《反骨

    第一卷第一卷 一 开始的开始

    春天的早晨,九点的阳光扎晃着我眼,天蓝如洗,春风涤荡。

    从我租住的蜗居到公司的直达120路车,便是我一天的风景所在。因为中途很长一段,都是从本市一所重点高校F大的女生宿舍AB两区的中间道路横穿而过。

    从车窗望出去,长长的街边,萧萧的梧桐叶下,走过的大多是这学校赶去上早课的年轻女孩。我贪婪的双眼里,享受着那些年轻的活力与诱惑。

    春风犹有刺骨,但时尚且不畏寒的女生已经开始暴露出美好的身姿。

    抬望眼,女生寝楼的窗口飘扬着无数的各类晾晒衣着,大部分是各色不同形式的内衣。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风景。

    时代真的改变了,念书时的我们,女生们仍然羞涩着隐藏自己的美好。那时候的我,远不像现在一样看着无数缭乱的内衣仍一无所动。

    三两走过的情侣拥抱拉扯着走过。

    年轻,真好。

    哈,我看见了马列,这死家伙的那辆老爷摩托又出故障了。看嘴形,就知道这野蛮人正在骂娘了。

    说起马列,我心头总是有份温暖。打小铁份的哥们,二十来年的交情,就我现在这份工作,还是马列替我搞定的。

    我在下岗后的第二个月重新找到了事做,马列说他们公司要请一保安,见我闲的发困,就把我推荐给了他们老总。这是他的原话。

    虽然我在答应马列的时候带着些不屑的神情,但我不得不承认我欠了这小子的,因为后来我才知道做一个正式的保安其实和做股票经纪一样,也是要有资历和证书的。完全是因为马列的关系,我才得以混进了这行。

    感激之余,不由有些羡慕,心想马列这小子半年不见,怎么就和老总攀上关系了。靠,事后想起我真他妈的单纯。

    于是我第一天就犯了错误,错误地把保安部的王部长叫做了王总,这笑柄在一年多后还有人提起,使我总想当时我的神态一定奴婢的要命。虽然至今我对他这王部长的称呼犹带着鄙疑,但不可否认,这家伙一身的富态实属罕有,就连穿着那暗青色的紧身保安制服也不能掩饰住他那股不同于一般保安的潇洒神情。

    可惜和我一样,虽然贵为部长,仍是一介保安,这也使我经常在寂寞的夜里失笑不已。

    实际上,我在嘉怡大厦做了半年多后也没见过真正的总裁。这家公司出乎我意料的大,用比较贴切的话讲,这幢本市最大的商厦仅是嘉怡集团物流部的一部分而以。我后来在商场一楼千百寸的广告显示屏上见到了嘉怡集团的广告,它们的业绩遍布东南亚和祖国大江南北。涉及的经营范畴五花八门。从P4电脑到夜用卫生巾无一不足。那段广告片的中间我见到了真正的老总,艳阳天中、青山碧水里他一脸慈祥挥舞着球杆,镜头以很长的特写描绘出一个成功者所独有的自信与骄傲。球支溜溜滚进坑里的时候,他笑的像个孩童。

    这种广告片通常要把老总的一家子也拍摄进去,以体现出一个成功男人背后的莫大幸福与支持。我就在那广告片中第一次见到了宜欣,她幸福地依偎在江总的身畔,露出些只能用清纯来形容的笑脸,这让我和一同当值的马列都涌上些相同的感慨。许多民工与富家小姐间的爱情童话在我们心中同时泛起。当然最终我们互相以不屑的对视来结束这一情动的泛滥,那句哈蟆想吃谁来着的话写尽了我们的火辣辣的眼眶。

    那天我们约了护肤专柜的C和D玩到很晚,事后马列说C的那儿其实很让人迷恋,一激动就变了尺码,根本不是看上去的C云云,他说的很露骨,让保安部的一干男儿心里热的荒。全都目光淫淫地瞅着C的胸前看,我暗里呸了一声想马列这家伙真他妈不是人,难为C还在巴巴等着嫁他生子。

    我后来对D解释道,那天我喝醉了,后来一直在网上打游戏,绝对没碰你,只是后来太困了,不小心睡在了你旁边,D笑了,说我如果有了孩子绝对不象你。这话让我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想我一定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第一卷 二 我是你孙子

    我是在嘉怡混到第二个年头的时候对人生失去了希望的,那年头发生的事严重曲解了我对人生光明的理解,成就了我多年来因一次高考失败、两次失业、无数次失恋后本已有所倾向的人生挫折感。公交车上的那俩小流氓为我着想,他们瘦弱的身躯成了我发泄一切社会不满的场所。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下,我一次次挥舞起拳头打的淋漓尽致。最后连那受害的女青年也开始为他们说情。车子停在派出所的时候,警察上来第一个抓住的是我。

    那值班的胖民警在得知了我的身份后明显露出了敌意,我知道他的意思。那段时间,某大商场几个男保安公然对一名有偷盗嫌疑的女青年进行搜身的事闹的沸沸扬扬,甚至引发了一场有关职业道德的社会大讨论。这事同样牵连了许多公安战线的同志。许多人对我们这种别着对讲机,拿着根棍子走来走去的冒牌公安非常看不顺眼。他的一句话说的很刺耳也让我怒火直冒,他说你这样也配穿制服!

    “我犯什么错来着了?你凭什么锁我?”

    “犯什么错?你打人你知不知道?”胖民警一脸的冷笑。

    “现在正在验伤,要是有什么事你就老实呆着吧!”

    “你他妈有没搞清楚谁在犯罪”我心里一急就骂道。

    “哎呀,你还挺横的,就你这样还能助人为乐,只怕是你自己对那女人有企图吧?”

    我不知道是不是该笑,只能摇头“你诬陷的水平可够高的。”

    “诬陷!人人都说看见你打人了,你说你是看见有人污辱女青年又谁看见来着?”

    “问她本人不就知道了。”

    “我们问过了,你说的那女人一下车就离开了,要你真帮了她,她会就这么走啦。”

    “她真走了?”我忽然有些恐慌,救人反被人害的事充斥了每天的新闻。想不到今天会轮到我。

    “妈的那什么女人,早知道我理这事干嘛,活该她被污辱。”

    “哼,在我这还第一次见这么横的,就你这话就该进去坐几年。”另一瘦民警脸上充满了看热闹的兴奋。

    “我已经通知了你们领导过来了。”胖民警拿了饭盒去打饭的时候扔下一句话。

    王部长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派出所呆了近五小时,我想那俩小流氓肯定已经早已没事般离开了,说不定又重新挤在拥挤的公交车上把黑手伸进其它漂亮女青年的的裙里,这些女青年八成话都不敢吭一声不定心里都是热呼的。这样想时我觉得那民警说的也对,我他妈和那俩小流氓是一个德性。甚至比他们傻的多。

    我和王部长的关系一直都还算不错,虽然说不上哥们至少也还经常在一起喝酒涮羊肉,当然王部长从来没出过钱我们也不能和它计较,保安部管理混乱谁值夜班就王部长一人说了算,就这点特权有时愣让人瞅着眼热。

    “你们做领导的要严格管理自己的手下,做警察都要遵纪守法。一个保安又能有什么特权。这次好在那俩小流氓只是点皮外伤,而且也交待了,否则这事能说清。”

    “你说的对,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王部长领我出来的时候一脸的堆笑且话说的像极了日韩偶像剧中的中年女人。

    “也说不上麻烦,都是份内事,不过你们这位小腾自己也要检讨一下,做好事是对的,社会上是需要这种路见不平拨刀相助该出手时就出手的人。但也不能把人打成这样,这和犯罪分子有什么区别。”

    “你说的对,这事我们商场会认真处理。”

    “那也不用,这位小腾只是做法不太对,出发点是不错的,甚至值得表扬,现在的年轻人肯管闲事的不多了。啧啧,还别说,你的手下那手劲还真大。”胖民警接过王部长发的烟点燃了说。口气也和缓了不少。

    我暗呸了一声想这是什么鸟人,一支烟就变了性,早知道我发行了,我兜里可还装着朋友送来的云南印象。

    胖民警显然不能看出我正在骂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

    “刚才对你的教育要记住,教训是深刻的,但不是说帮人有错,关键要用对方法,下次再遇见这种情况要学会处理。”

    我哼了一声“还能有下次。你看我真象个傻子?”

    胖民警从头到脚扫了我一遍;

    “年轻人别这么冲,有你吃亏的。”

    我冷笑了,说“你说的对,我再有下次,我是你孙子……”

    我本以为一件英雄无比的事迹就这样闹剧般收场了,用马列的话说,我被扣去三个月的奖金起码出了口气,区区几百元如果能狠狠揍人一顿也是不错的何况还让一无名女青年知道这世上还是有英雄救美的故事存在。我说我压根儿没看清那女的长什么样,模糊中也就是那两胸脯一屁股扎得人眼疼。王部长说这不人家胖警察叔叔说什么来着,你这小子没安什么好心了,我说这对我现在是想操那娘们。连起码的良知都没有。王部长说我保你出来你拿什么谢我。我说你肯帮我求情我还真得好生谢谢你。

    涮羊肉的时候马列和几朋友来了。都笑得个个像滩上晒干了的王八,见面就大呼了三声英雄。马列更地立马弯下腰去,装出一付极度崇拜的神情,捧起我的右手,直赞道“看见没,看见没,这就是偶们大院打小就传说的黄金右手,就凭文二爷这双手,别说打几个小流氓,就是打泰森也没问题。”

    靠,我说扯蛋吧,这次教训深刻,现在总算知道了英雄难当,这不丑事一天传千里,连几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都知道了。马列正色说那里那里,英雄自苦多磨难,这不哥么几个来都来捧个英雄的酒场来了。我无话可说,两人头买个英雄做做。用王部长的话——值。

    王部长酒醉的时候,马列说这狗日的把你坑了你知道不。我说怎么了,马列瞄了瞄王部长,说“最近出了几台事,咱们做保安的最近名声臭了,社会上盯得紧,新来的总经理要整顿咱们保安部,王部长已经把你当作了部里的丑恶典型上报。”我说不会吧那他还巴巴去给我说好话。马列说这还不懂,这狗日的白吃惯了当然送你走之前要切你一刀何况又显得他够义气。我呕着酒气说

    “靠,王部长虽然长相窝囊点倒还还真没看出他这种人。”马列笑了,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我说马列还是你够义气,马列打着酒呕挥挥手说一世人两兄弟有你就有我,然后叹了口气说只不过少了个顶夜班的想着怪可惜。

    我说要换总经理了我怎么没听说,马列笑了说不知道的还在后面,是那小美人来了知道不,可惜你怕见不到了。

    我说谁来着?马列啐了口酒,说还有谁,不就是江总那宝贵女儿,听说要到我们这商城来轮岗。我说去,那关你什么事,马列说这你就不懂了,男人山鸡变凤凰的机会来了。我说这事儿轮我文二爷也不可能轮到你,一世人两兄弟听哥说一句,C罩杯对你不错,你就别再花心罗卜了。

    马列一脸的幸福毫没在意,说“我马列是随便一个女人就能满足的吗?一辈子不在几个美女怀中死上几次那不白活了。”我说就你这样也行,马列拍了拍胸脯说有什么不行,我现在就去上她给你看。我说那我怎么办,我难道不上了。马列打了自己脸一掌企图清醒一点,说还真看不出来你小子进了趟班房连胆儿也练大了,那好办,好兄弟讲义气大家一起上。

    我把马列扶回家的时候,是C给开的门,薄薄的吊带裙下,C那双碗大的**好象又UP了一个尺码,我暗想,马列这双贼手,强!

    第一卷 三 鱿鱼

    林漾盯住我的时候我正在陪一个和母亲走散的小孩,我说妈妈去给你买东西吃你知道不,小孩不理只是哭着喊妈妈,我说你别哭叔叔给你买雪糕好了,一会带你到广播室叫人发广播帮你找妈妈,小孩哭的更厉害了,我说你别哭了要不别人以为我欺负你,小孩越发放肆地哭起来。

    我感到烦了,说你哭哭哭有什么屁用,你妈不要你了我疼你还不行。小孩怕了转身就跑扑到林漾的修长大腿上。我说你怎么做人母亲的丢下孩子害我找半天,林漾脸红了说你这人怎么凶巴巴的吓了孩子,我说我自己孩子也这么疼,不象你扔下孩子不管现在说风凉话。林漾脸更红了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我说我有什么不对了你倒说说看,林漾说那就对了。我说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林漾笑了笑刚要回答。

    这时那林漾怀中的那孩子忽然叫起了妈妈,接着一个中年妇女就慌张跑了过来,一把接过了那孩子,两母子都哭起来惹得走过的顾客驻足观看。我有些尴尬地看了林漾一眼。林漾转过头去对那中年妇女说孩子挺好的没事。那中年妇女一边哭一边问“宝宝你跑那去了,我还以为你被人拐走了,真是吓死妈妈了。”

    那孩子指着我说是这位叔叔领着我去吃雪糕,那妇女一听就急了说你们做保安的怎么不说一声就领走别人小孩。我说你不会是在说我要拐走你孩子吧。中年妇女也许刚才早已急得忘了分寸想找个发泄的地方,就说“你们这种人什么做不出来……”

    我一听就火了,就说我这种人怎么了,替你带孩子还受你消遣。那妇女急道“你这什么态度。带走别人孩子也不道歉一声。”我说小孩子的话你也没听明白就嚷什么嚷。那妇女盯了我一眼工作牌,说我要去投诉你。我摇了摇头骂了句日,说你爱找谁找谁吧。

    那妇女也生气了,说“哎呀,你还骂人,你以为我不敢去啊,5231,我记死你了。”我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且指指点点的,便退了一步,说“算我错好不,我心情不好,你可别惹我。看好你小孩吧。”那妇女见人多了,倒冷笑起来,说大家都看见了,这个保安错了还这么牛逼。我摇了摇头说我他妈今年真撞牛逼了,尽被女人黑。那妇女说你还骂人,我说我骂谁关你什么鸟事。我他妈还想打人呢?那妇女一听急了,连说你敢打你敢打,你打来试试。

    围观的人挤满了二楼的电器专柜,几个年轻人煽动着我的情绪,他们大声叫着打啊打啊,我回头对他们说你们给我闭嘴,几个年轻人笑了说这个保安还真她妈横。这时保安部的王部长闻讯而来了,他老远就大声对我说腾文俊你干什么。我冷哼了一声,说“没干什么,我能干什么。”王部长说你是什么鸟我不知道,你搞的事够多了还横什么横,还不赶紧向人家顾客道歉。

    我哼了一声,说我又没错,道什么歉。

    “你应该道歉。”说话的却是忽然出现在人群中的一个年轻女子,盯了她一眼,感觉有几分熟悉,好象在那见过一般,却一时想不起来。这女子穿着一身淡黄的套装,打扮得很很体面,一看就是个很有品味的白领丽人。

    “对不起。我们的职员处事不当,害你耽误采购了。”那女子朝那妇女低身敬了一礼,接着道“这事我们公司会妥善处理的。一定会给你满意的答复,希望你不要介意才是。”那妇女本正在火头上,却遇见这么个软处理的态度,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王部长指着那年轻女子对那妇女道“这是我们公司新来的江总经理,她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的。”我吃了一惊,才想起马列和我说过的话。怪不得那么眼熟,原来经常在一楼大厅的公司形象电视上见过的。前些天她来的时候,我一直在值夜班,所以没有见到。

    江宜欣淡淡笑了笑,对那妇女道“实在对不起,是我们服务不周,我们会对他的服务态度进行处理的。”那妇女冷笑道“我儿子要是真丢了你们能陪得起吗?”

    江宜欣淡淡道“我代表公司对你表示诚致的歉意,你看这样办好吗?我们一块到办公室详细了解一下情况再做决定,正好我们嘉怡百货要进行一次庆祝十周年的大促销,为了表示对你的歉意,呆会我让人陪你到销售部领取一张积分金卡可好。”

    那妇女显得心动了,朝着我冷哼了一声“算了,看在你们这位经理的面上,不和你计较。”我心下冷笑,正想说怎么不敢对质啊,但马上看见江宜欣正看着我,心下也不知是什么感觉,硬生生把话忍了回去。只觉得在这漂亮女子面前,这样说显得很没风度。

    “这样最好不过了。”江宜欣转头对王部长说道“王部长,麻烦你领这位女士去销售部领张优惠金卡。”那妇女瞪了我一眼,脸上故作出姑且饶你一次的冷笑,但马上就显出一溜难以压抑的笑容。

    “没事了,请大家继续随意采购。”王部长边对周围人说,边领着那妇女朝电梯去了。

    “唷,真没劲,没热闹看了。”几个围观的小青年吹了几声口哨,四散开去。

    “腾文俊,你跟我到17楼办公室来一下。”江宜欣冷冷看了我一眼,径自朝电梯走去。电梯里,江宜欣面无表情,只脖颈间散发出一丝沁人的淡香,这让我有些茫然,当然这不能怪我,从小到大,我只要一看见漂亮女人就是这德性,心思不知跑那去了。

    “我看过你的档案了,记录并不好。”江宜欣看着我,俏脸上看不出任何多余的表情。

    “去年十一月二十五日,你和林正和、肖练两人在值夜班的时候喝醉了酒,还打碎了电器专柜的两块橱窗玻璃。”

    “谁说的,那是肖练做的事,是人都知道我一喝醉就人事不醒的,那能打碎什么玻璃。”

    “那就是有上班喝酒了。”江宜欣冷冷一笑。

    “上夜班谁不喝点的,大冷天的,不喝点怎么过,那段时间中央空调老有问题,晚上简直能冷死人,这事随便那个人都能证明。”我辩解着。

    江宜欣冷笑。

    “今年一月四号,你没有请假就私自离岗一个星期之久。这条写的对吧?”

    “我当然请了,我以前的女朋友哪些天被男朋友甩了,哭的死去活来的,我总得花点时间陪陪她吧。我真的请了假的。对,就是向王部长请的。”

    “喔,是吗?你挺伟大的嘛?”江宜欣微微一笑。显得俏丽无比,她抬头的瞬间,我清晰地看见这妖娆脖颈间优美的曲线和淡黄套装下盈盈一握的胸形。

    我心下一荡,心下暗骂自己的不知所谓。

    “不过很可惜,这一次的记录就是王部长报上来的。”

    我一听不由心下一火,骂道“这狗日的我什么时候惹过他了,这样来害我。”

    “请不要说粗口,只要你在公司一天,就得注意公司及自己的形象。”江宜欣淡淡道。

    “上个月二十七号你在公交车上打人这应该没错吧。”

    “你想听我的解释吗?”我忽然听出了她的几分弦外之音,心下也不由有些恼火。

    “那倒不用,这上面写得很清楚。”江宜欣顿了顿,又接着道“何况刚才的事我看得很清楚。”

    “清楚!”我哼了一声。心下竟有些气苦。忍不禁骂了一句“你就没看出是那死女人黑我?”

    “我可以不介意你的修养,但请你注意一下你对面的是个女性。”江宜欣冷冷道。

    “既便你有理,但你也应该知道,顾客永远是对的。只要你在公司一天,就应该记住这一点。”

    “是吗?那我不干了行不,操,我今年是撞什么邪了,随便哪个女人都可以教训我。”我火气也被激上来了。脱口骂道。刚进门时那种心神荡漾早化作心头火去。

    江宜欣盯了我一眼,冷冷说道“这样最好,我今天叫你进来,本就是要通知你,你被辞退了,公司不需要你这种只会制造麻烦并且人品有问题的职工,经过讨论,决定不再和你续今年的合同,我今早上已经叫财务部结算了你到下月底的工资。你去向王部长交接一下手续就可以走了。”

    我点了点头,又些自笑的道“嘿,人品问题,都早就准备好了,妈的,这死工作我还不想干呢。”

    “你想说什么都行,不过,请你先出去。顺便把门关上,OK?”

    “我摇了摇头,转身走向门口,心中一阵无名火,不禁又转过身来,一字一句地对着江宜欣的俏脸说道“我是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本事,所以只配给人玩弄,不过我告诉你,我知道我没做错,我问心无愧的。”江宜欣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冷冷微笑了一下。

    靠,真他妈晦气,亏老子还一直把你当成个美人儿看,下手比老子还毒,翻旧帐,出阴招。我猛的一拉门,咣当一声把门呯地关上。不用想也知道,江宜欣肯定气坏了。

    “不是吧,什么表情,咱们文二爷遇什么大事了。”马列走上来,拍了拍我的肩。我哈哈一声,道“你看我像有事吗?”

    抖了抖肩,把他的手甩掉,对他,用不着这么客气。

    第一卷 四 女记者

    二楼的露天茶座,两瓶啤酒下肚。微凉的秋风迎送。

    “杀鸡给猴看,杀鸡给猴看。”

    马列评论着我的遭遇。

    “就你这德性和地位,居然劳动咱们江总裁的宝贝女儿亲自送你上路,真是上辈子积德了。”

    “你看着吧,以我嘉怡资深员工的职场经历,可以肯定,从你开始,必将有一系列人事和政策的大动作,这次大小姐亲自来搞物流,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一次轮岗。”

    “哟,照你这么说,我这还真是祖坟建的高了。”我揶揄道“你这包打听的角色倒是二十年不变,别人只听你口气,还以为你是财务总监之流。”

    马列哈了一声说“这个自然,想我也是嘉怡的一线帅哥,虽然地位相对卑微,不过公司上上下下,皆布满我那班美女天地线。会计部那方美人,嗯,去年公司圣诞嘉年华会对我唱《我只在乎你》,唱得超赞的那个,记得吧,她早上月就透露给我说咱们这嘉怡百货去年销售成绩不佳,马上就会有大的动作。”

    我呸了一声,说你也忒自恋,那方怡宁出了名的水性杨花,传说和公所有中高层年轻人士都有过一腿,还会只在乎你。马列哈哈一笑,你这就不懂了这样的女人才最真实,又说那方美人和江家大小姐可是旧时同学,现在的闺中蜜友,要不要我帮你去找她联系一下,向那大小姐求下情。我冷笑“你认识我二十多年,何曾见过我向女人求情过。”

    马列一脸同情“世道紧张,必要时还是需要低声下气的,不过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哥们几个都会帮你留心着,再帮你另介绍一适合工作,不过混那还不是一样混,你这脾气不改一改,还真呆那都呆不长。”

    我说这还像个哥们,不然我天天上你那窝蹭饭去。

    马列说“得,求你了,你再上我那去蹭,C肯定要发牢骚了。”

    看了看表,马列说义气归义气,我可得先走了,这种非常时期,上班时间陪你喝酒,被上面看到,我马上得步你的后尘跟上走人。我说这个自然,去继续革命吧你。

    春风拂面,阳光宜人,站在嘉怡百货商城的人潮如织的公车站前,我却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拾眼望去,一个面带微笑的靓丽女子站在我面前。直板柔顺的长发,卡蓝色的裙装。

    “你好,打扰了,我是都市周末报新闻版的记者,我叫林漾。”

    这是我第二次看见林漾。我一眼就认出了她,一个小时前被我错认为是那孩子母亲的年轻女子。林漾脸上的笑容依然和方才一样的亲切柔和,然而我的命运,却在这一小时时发生了变更。

    “记者?”我睁大了眼睛,一脸的茫然,不是真的撞邪了吧,在我朴素的人生哲学里,警察、记者、教导主任、美女上司都是些不可接触动物,现在居然一一被我撞上。可真得为自己的命运悲哀。

    “你找错人了吧,我好象不应该是被采访的对象。”

    林漾又笑了,这女子一笑起来,眼角就吹起一丝细细的皱纹,我猜她的年纪,应该是二十五、六。

    “这是我的记者证和名片。”林漾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又把证件打开,那相片上的她还是那种已沦为电影版的90年代初学生齐肩短发,一脸的纯真。林漾见我盯着她的相片看,倒有些羞涩,解释说“这是大学念书时拍的相片,有些年代了。”我干咳了一声,赶紧把视线移开,瞎扯道,

    “嗯,我只是看着熟悉,有点以前见过的感觉。”

    说那话时,我确实觉得有似曾相识,当然,我以为是错觉,对漂亮的女人我一向似曾相识。

    “你确定你是找我?”我倒不是置疑林漾的身分,而是从没想像过会有记者采访自己的一天,在我纯朴的记忆里,甚至连女生站在我面前表白这样的青春记忆也未曾有过。

    见我疑惑的样子,林漾又笑了,现出那眼角的细细皱纹和唇角浅浅的酒窝。

    “两件事,一是是想采访一下你,二是要向你说声对不起。”

    撞鬼了。

    “对不起,你说对不起?”我再次仔细打量了一下林漾,确认自己真的不曾有恩于她,倒是反过来想想,自己方才硬把那孩子说成是她的倒显得过于唐突了。

    林漾轻轻嗯了一声,

    “准确地说,应该是替人向你说声对不起。”见我一脸茫然,又说道“还记得上个月你在120路公交车上的事吗?”

    我眼一下直火冒,脱口而出“那没良心的女人是你?”

    林漾见我反应这么大,嘻嘻笑了,说当然不是我,我都说了是替别人向你说声对不起的。我说她自己为什么不来,林漾叹了口气,说:”她是我们报社的同事,也是我的好姐妹,那天发生那种事,心下慌的紧,下车后就吓得跑回家了,后来才想起应该去解释一下,不然恐怕会给你添麻烦。不过时间过去这么久,又不好意思亲自来道歉。就托我来向你说声对不起。”

    我哼了一声,大声说“哈,对不起,是,就我活该做傻逼青年,要是我坐牢了这对不起有用吗?”

    林漾抿了抿嘴唇,嘻嘻一笑,说“你火气还真大,其实她是真心想道歉的,你应该理解一下,一个女孩忽然遇到这样的骚扰,作出逃避的行为是是很正常的。”

    风吹起,卷起行道路边的梧桐落叶,忽然间我感到有些萧索,想起自己方才因为这件事间接丢了工作,顿时有种郁闷无比的感觉,只想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叹了口气,我说“算了,这样的道歉,有与没有也无区别,我还有事,先走了。”

    林漾见我忽然情绪直转,倒有些讶然,望着我盯了半晌,又说“其实我这次来找你,除了替她道歉之外,真的是想采访一下你的,我们报社最近准确组一期有关见义勇为的新闻调查版块,我想问一下有关你对见义勇为的看法。”

    顿了顿,这女子又说道“本来我应该提前跟你预约一下的,不过我和她去过派出所,那里只登记了你的手机号和公司地址,可惜电话好象欠费停机了,一直没有联系上你,只好这么唐突的上你们公司来找你。”

    我冷笑了一下,说“你倒挺会赶时间的,如果再晚来一小时,我就离开这了。”林漾有些讶异,n第一卷,问“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不想干了。

    林漾哦了一声,看了看表,说“现在都快五点半了,不如一起吃个晚饭吧。笑了笑,林漾又说,这餐我请。”

    我摇了摇头,说不必了,我习惯了一个人吃盒饭。林漾调皮的淡笑。说“那你能接受我的采访吗?”

    我得承认自己是一个很不懂拒绝女人的男人,何况林漾长的还是挺亲切柔和的那种时尚女性,这种女人向来就对男人有非常大的吸引力,不过可惜,我知道自己今天的心情真的很差。于是我还是摇了摇头,说“对不起,我觉得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笑了笑,我说“我接受采访是要收费的。”

    没等林漾回答,我挥了挥手,跳上了120路公车。

    第一卷 五 春姐其人

    沿着一路低矮的各式小店,车行渐远,虽然仅是三环地,但已经到了城郊的结合处,与这个城市的其它周边相比,这里幸而还算宁静与清爽,这得归功于附近社区几个退休老同志的不懈努力。

    这里据说是前清几个大户的乡间别院所在,近百年的传统文化氛围,使这里的每家每户都喜欢用攀爬类植物来装饰庭院,使得这倒也清雅别致。

    往120终点站向北前行五十余米,挺立着一株醒目且隽永的木棉树,树后是一幢二屋楼的红砖房,绿荫丛中,可以隐见那楼顶上,有用铁皮打就的一间阁楼,靠,就这十多平方的破屋塔房,一月还要我五百大洋的租金。这世道,真他妈黑!

    邪门呀,今天真是霉得出离了,才轻轻推开铁闸门,恐怖的伊万就出现了。

    刺鼻的浓香水桶的腰,高盘的头发耸动的胸,不用看脸也知道,房东李大姐。就这说话喜欢用胸脯挨着人的姿势,换这天下也没几个婆娘做得到。

    “唉哟哟,我说文二爷,也有些日子没见了吧。”李大姐啧啧一笑,那颤抖的胸脯擦拭着我,咱消受不起,赶紧闪开两步。

    唉哟,我说是谁,原来是大姐来看兄弟来了,杂不早说呢,早说我拎两斤卤猪耳朵扛件啤酒来招待大姐,大姐最好吃这猪耳朵,这习惯兄弟我一直放在心里,没错吧。你看兄弟我对大姐多在心。

    “大姐你先屋里坐,兄弟我这就给你买肉打酒去。”唷,再不走会出人命的。

    刚要闪人,李大姐一双肥腻的大手已经按在我肩膀上,

    “小兔崽子,别跟老娘拉腔,老娘就不信,有我李春春逮不到的人!”

    “哟,大姐杂说这不张边的事,要找兄弟我,直接说一声就行了,兄弟就算赴刀山下火海扛大茶壶也绝对不咒个眉头!大姐有什么难处要兄弟帮尽管开口,做兄弟的,一定立马给大姐去办,我办事,你放心,大姐有吩咐尽管说,我口稳着呢,看大姐这模样,不会是姐夫偷人吧?”

    “小王八蛋你扯什么呢,他有这胆子我把他卵蛋给阉了?”

    唷,不是吧,姐夫真的在外面包了二奶?是那个妖精这么大胆敢沾我姐夫,大姐你告诉我,兄弟我替你摆平这道,泼她琉酸还是划花她脸,就由姐作主!

    李春春嘿嘿一笑,道“就凭你二愣哥那德性,还敢去外面搞女人,他真有这刚猛,老娘倒让着他了,也不看看他那身子骨,软得跟水蛇似的。”

    扯得越远越好,千万不能让李春春提收租的事。

    赶紧说道“我说这也不能怪二愣哥,谁让春姐这身段这么惹火,啧啧,简直是让兄弟也把持不住,真是羡慕死二愣哥了。”

    李春春眼睛忽然一亮,嘻嘻一笑,眉梢带春,口中犹嘿嘿淫笑“我说大兄弟,还真没看出你也是个货!”说着一脸的猪腮发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脸,简直就要流出水来。边说边右手一掀,食指一翘,直在我胸上一戳,叹道“想不到大兄弟不但人长的帅,胸肌还这么发达,好有弹性哦。”

    我靠,发骚就算了,还哦一声,学妹妹发哆,真是听得我寒毛都竖起来了,最怕就是这种老婆娘扑蝴蝶,装嫩了。用不着这么**裸的淫荡吧,还真是施点牛粪就开花了。老子自问没帅到让你流水的境界,果然是天生淫妇,难怪二愣哥五十未到,已病入膏肓,精尽待亡。

    换了别人这么恶心我,我早一巴掌扇过去了,奈何现在英雄陌路,欠租不是三两月了,这年头,包租婆是绝对不能招惹的,要知道,虽然只是个屋塔房,但在这昂贵城市的三环内,四百一月的房租,在这昂贵的城市简直就是传说。吃人的嘴短呀!

    脸上赶紧堆笑“春姐说笑了,我这身子骨,那能跟二愣哥比,二愣哥可是我们这地头上有名的肌肉男唉。”

    李春春叹了口气说“还别说,你家二愣哥年轻时身体壮着呢,当过兵,打过越战,壮得跟头牛似的,结婚那几年,天天晚上都要那个…”。说着脸上一红,扑哧笑着说“小免崽子,尽跟我胡扯,我怎么跟你扯这个。”

    我道“唉哟,这又不是啥丑事,春春姐杂脸红了,还真不不出二愣哥有这本事,难怪春姐小着二愣哥这么多也硬要嫁他,难怪人家说老夫少妻不是老头强,就是女人精,果然有些道理。”

    李春春又是扑哧一笑,颤微微的胸脯又挨近了我几分,蹭得我那个难受,右手拍了我一下肩膀“看你人长得浓眉大眼,忠厚老实,要不是你姐我眼光毒,那些小女生怎么看得出你实际上是个下流胚。”

    大姐你这是寒蹭我呀,我这基本上也就是一处男,不信大姐尽可以验明正身。

    李春春嘿嘿笑道“去,说点别的啥我或许还能相信,就你这德性还处男呢,拉倒吧你。废了不知多少小姑娘了,老实交待,是不是没弄干净,搞出事来了。”

    说什么呢,听不明白。

    李春春嘿嘿一笑,说“别给老娘装糊涂,是不是又想跑路,我刚才一早说了,没有我李春春逮不到的人,我看你这次怎么跑!”

    完了,说了这么多还是白说,这次要失守了,看来这李春春今天是硬要收租了,赶紧惨然大叫一声“春姐你就再让我拖几天,我最近真是手头紧呀,这不,我今天又失业了,天哪,给我条活路吧!”

    李春春盯着我,摇了摇头,忽然哈的一笑说“我有说过是来催租的吗?”

    哇,不是吧,这次莫非改催命了?

    去去去,我说大兄弟,难得有个女人对你这么好,不要再瞎混下去了,男人嘛,该尽的责任还是要尽的。

    “大姐你说什么呢,别怪我愚鲁,不过你说什么,我,我可真不明白,最近女鬼上身,只有女人对不起我欺负我的,还轮到我对不起谁?”

    李春春一脸不屑,寒声道“大兄弟,你来这西街口也差不多两年了,姐一直看着你够亲,不过这事我可帮理不帮亲,咱们女人最怕遇人不淑,人家一个小娃儿,样子身材长得水灵灵的,我看着就喜欢,你可不能对不起她。”

    唉哟,简直就是晕死我,我这几天到底招谁惹谁了我!

    还不赶紧上去,人家找你多少次了,今天我做主,让她留下等你,你这小免崽子,当这旅馆似的,真要逮你还真得蹲点了。

    说啥呢,刚才一色情狂,现在正义凛然。不过既然是不催租,我还不赶紧闪就真跟咱二愣哥一德性了。赶紧陪笑说,春春姐你教训的是,我打从这以后呀,绝对不辜负女孩子,不伤她,对,不伤她们的心。

    三纵四纵,朝楼梯跳去,只听得李春春在身后叫道“轻点,踩坏了楼梯我让你赔!”

    第一卷 五 又哭又笑的女孩

    老式的旧楼必然有老旧的楼道,脚踩在木板楼上,吱吱地响,甚至有些摇晃,感觉随时要散架一般。不止楼道,整座楼都是倾于坍塌的,台风来袭的日子,我总感动周身的摇晃。我总想,这座楼该有五十年或者更长的历史了吧。

    我的屋塔房,就用铁皮搭建在这危楼之顶,岁月的侵蚀,让白铁皮上的锈色和这红砖楼已经浑然一体,两者完全就是整一个配套的建筑。来过这的朋友都受不了风吹来,铁皮之间嘶嘶的磨擦声。总劝我搬了吧,但凡朋友这样说起,我总笑笑,不在此处居住,不知此的乐趣。大抵我有自虐的倾向,喜欢这种夏暖冬凉。何况,夏天的傍晚,闲躺在阁楼上,拎瓶啤酒,坐望夕阳或飘渺的星空,有种摇摇欲坠的氛围,我喜欢。

    “李春春,我说过多少次不要随便打开我的门!”

    我口中怒吼着,妈的,老子才欠了你几月房租,不至于要拿我东西抵债吧。难怪刚才绝口不提收房租的事,原来早已经伸出黑手了,唉,这次损失大了,我房间里也不知道有东西她能看上眼的,PS2?电脑?冰箱?我的A**精品收藏?那个心痛呀,不管什么好东东,落入李春春这淫妇手中,只能是肉包打狗有去无回了。

    晕,不是我眼花吧,但见原本凌乱无比的阁楼内,居然整理的洁净有序,地上简直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原本堆满方便面和发泡饭盒的破桌上已经铺上了洁净的蓝白碎花桌布。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清秀挺拔的水竹,那花瓶啾着熟悉,不就是我一向引以为豪,一次可以装上千烟蒂的大号玻璃瓶。

    使劲扎晃了下眼,我终于确定这就是我的屋塔房。唯一不同的仅是,我根本想不到这种破屋子也可以这么干净清爽的。虽然瞅着一点不习惯。再使劲睁闭了下眼睛,终于确定我看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靠,才夕阳时分,就见鬼了。

    “呀,哥,你回来了!”只听见一阵臃懒却带着喜悦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谁?我心头忽然一阵毛骨悚然。这声音听着居然有三分熟悉。莫不成是?

    嘻嘻,身后一阵银玲声响,我只感觉到眼睛一黑,双眼已经被一双温馨的小手给捂住。一个女孩子娇笑“猜猜我是谁,猜对了有奖。”

    切,还跟老子来这套,我挣扎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说思怡,你要来也打个电话吧,这屋子是你拾缀的吧,看样子来了不是一时半会了。”

    思怡哼地把手松开,气嘟嘟地说道“没劲,你好歹随口猜上这么两个三个吧。”

    我转过向身去,只觉一阵暗香迎面袭来,一个扎着柔细马尾,刘海轻垂,肌肤粉白,面上带着嗔怒的美丽女孩嘟着小嘴气咩地看着我,然而一双眸子里,却有掩不住的欣喜。

    思怡哼哼地盯着我的脸,我唉了一声,使劲摇了摇头,说“我说你怎么狗改不了吃屎,说你多少次了,不要这样水汪汪地盯着男人看。二十岁的姑娘了,跟没见过男人似的,我脸上有花吗?还是我长得像梁朝伟、金城武,知不知道你这样盯着人看很不礼貌的。”

    思怡扑地笑出声来,随即哼的一声,移开一双轻瞳,哼哼道“更正,我今年才十八,上个月的生日,还说呢,你做哥哥的居然也不送份礼物来。再说了,我这就德性,我就喜欢盯着你看,谁让你生得俊。”呵呵,说着思怡自己又自笑起来。

    介绍一下,我面前的这女孩,叫路思怡,是我家乡一铁哥们暨老同学路勇刚的妹子,因为她哥的关系,跟我也是打小的相识,从小就叫我哥的。还真别说,几年不见,居然就出落成这水样了,女大十八变,还真不是盖的。PS..路家在我们家乡可是第一大户,路老爹干矿二十年,有钱到疯,当然,那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唉,疯丫头,我说你还没回我话呢,要来也该先打个电话吧。

    路思怡哼地撅起嘴“还说呢,我说哥你怎么混的,房租欠了三月就算了,电话都欠费停机了。”

    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啥记性,这次糗大了,自己都忘了这事,还不刚才那,叫什么来着,对,那姓林的美女记者不是还刚说过我手机欠费了吗?

    “去,丫头片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你当我开银行的呀,我也就一做保安的,收入狂低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个月收入还买不得你一个肩包。”

    路思怡嘻嘻一笑,向我一侧肩,扬了扬右肩上的漂亮挎包,说“那有这么夸张,香奈儿的牌子,没这么贵的,不过这是我爸上个月专程去日本帮我选购的,礼轻情意重了。”

    我笑了笑,说“还别说,你家老头子年纪一大把,居然还挺时尚的,这包挺适合你的”。路思怡小嘴一翘,说“我爸对我倒是没话说的,我要什么他就给买什么,我准备等过段时间适应了大学生活就去考驾照,让他给我买辆车爽爽。”

    我狂摇头,嘘了一声,说“女不教,父之过,看你那得意样,一点不知道你老爸赚钱的辛苦。”

    路思怡哈的一声笑“嘻嘻,谁让他就我一个宝贝女儿,再说了,我爸这么多钱,我不帮他花点简直就是罪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那脾气,别说继承家业了,打死不要家里一分钱,放这么大家业不管,跑去西藏当兵,我爸为这事,头发都气白了。”

    “勇刚有自己的梦想,他现在的性格也不适合做生意,这事急不得的,再说,怕什么,你家不还有你吗?”我瞅了路思怡一眼,说“还真看不出来,你这小太妹居然还会收拾打扫,不错不错,看你这么有出息,你老哥我真是老怀安慰。”

    思怡脸上一红,舔了舔嘴皮,哈哈一笑,说“我那有这本事呀,一直联系不上你,人家在这么远,都来过几次,却次次都落空,今天想呀,怎么说也要找你一次,这不一太早就来了,可是又来晚了,幸好那房东阿姨人不错,被我磨不过,最终开门让进来,哈哈,后来我就打电话叫了个钟头工来收拾的,我只负责装饰了一下,看,这水竹可是我亲自在花店里买的哦。”

    李春春,你这是犯罪知不知道!奶奶的,老子下次可得换锁了,这次放我老妹来就算了,下次放条狗入室老子不是死定了。

    忽然想起一事,我瞪了思怡一眼,说“老实交待,你跟那房东说什么了,她居然会放你进来。”路思怡红晕上脸,嘻嘻一笑,低下头去说“你惨了,有个女人说有了你的孩子你却不想负责,哈哈,看你这负心汉以后在这片上还怎么抬头。”

    我长呼一了口头,真给她气晕了“我说老妹,你有没有搞错,这么离谱的话你也说得出口,你是女孩子知道不,怎么能说话跟放屁似的,这些谎怎么能说呢,要让你老爸你哥知道了,我,我能说得清吗?再说了,就你这小屁孩,自己才多大一丁点,还就想有我骨肉了,切!

    路思怡脸上忽然一阵惨白,双眼一红,哼哼道“不理你了,都说人家不是小女孩了,帮你做这么多事,你连杯水也不让我喝,甚至都不请我坐下,就知道批评我,一点风度也没有!”

    “靠,还风度呢,是谁招呼也不打一声,就不请自来,还编个这么离谱的谎话。我说过要你收拾屋子了吗?我就喜欢乱,杂啦?还跟我发脾气了,老子今天火本来就大,你识相的可别再惹我!”不知怎地,我也忽然就是一阵火起,今天真他妈不顺,感觉是个女人就可以教训我一样,现在好,连个小屁孩都来瞎掺呼了。

    路思怡没料到我竟然是这么大反应,声音如此之大,终于脸上驾不住了,晶莹的眼睛忽然哇地夺眶而出,说“我真是被鬼蒙了头了,居然老大早就坐两小时的车来听你骂,我这就走,再不理你了。”说着转身就走。

    心里有点儿歉疚,我一把拉过她的手,说道“好啦,这不是小孩是什么,三句话不到就由笑转哭,只听说过尿失禁的,这泪失禁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路思怡泪光未停,口中恨恨说“你才失禁呢。”说着自己扑哧一下忍俊不住笑将出来,笑脸上带着泪光,夕阳柔柔照在她少女雪样的肌肤上,神情古怪且可爱,我竟一下看呆了。

    第一卷 七 我喜欢你

    夕阳,晚霞,流彩。

    泛黄的阳光从远方高楼的隙缝间传来,整个视野如镀金一般辉煌。

    思怡张开小口,轻啐了口啤酒,微笑着说“哥,你这可真不错,夕阳好美,要不我也搬来这和你住吧。”

    我无奈地摇摇头,笑了“小屁孩脑里装啥呢,一天到晚胡思乱想。”

    思怡小嘴撅起来,怒望了我一眼,说“我再郑重声明一次,我已经满十八岁了,法律上我也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拜托你别再老当我小孩好吗?”

    我说姐姐,知道你成人了,来来,我们干杯,庆祝一下你成年好不!

    这当然,路思怡忽然站了起来,和我轻轻用易拉罐一碰,转身对着天空大声喊道“我长大了!我长大了!我长大了!”

    我摸出只烟叼上,正准备点上,思怡嘻的一笑,抓过我的火机,说“我也要吸烟。”

    “不是吧,我说姐姐,许你喝酒的事被你哥你爸知道我已经准备挨揍了,还让你抽烟,你还让不让我活,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下手有多毒,这再当了几年兵,还不一招把我给打死?”

    “去,唬谁呢,我们那一片长大的谁不知道你打架超狠的!再说了,你不说我不说,除了天知地知,还有谁知道?好不好嘛,文俊哥哥,就抽一支。”路思怡拽住我的右手,撒娇道。

    “好啦好啦,怕了你,老子吃人的嘴短,看在你借我钱帮我交房租的份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丢了支烟给她。

    “小心点吸,别呛到!”

    咳咳,说了白说,只见路思怡一口烟下肺,已经是呛得不行。一边咳一边说“你瞎说什么呢,这钱是我的,我爱帮你交就帮你交,你可别说什么借不借的。”

    去,跟你说不清,我又不是吃软饭的,江湖救急就算了,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花女人钱,这么说吧,这钱就算你先借我垫交的,我一有了就马上还给你。

    思怡嘻的一笑,露出灿烂的笑颜,说“哟,装什么大男人,你以为随便那个男人都能吃我软饭呀,你别说,我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帮别人交房租和收拾房子呢。”

    “这多不好意思呢,就这么占有了你的第一次。”话刚出口就后悔了,靠,我今天是怎么了,这种话跟谁说这话都没关系,怎么能跟她说呢。

    路思怡脸上也唰地绯红了,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我有些尴尬,咳咳数声,望着天空不停地吸烟,淡淡的烟雾在阁楼的天空飘淡,和熙的霞光中,思怡身上的淡香飘来,我有些迷醉。

    我说哥,你的工作好玩不?思怡打破了两人间短暂的沉默。

    我皱了皱眉,还别说,这问题我还真没想过,不过用好玩来形容怕是不妥,想了想,我转头一笑,说

    “看过那种讲旧上海的电影吗?那些租界里总有些大胡子的印度保安,一天到晚傻不拉讥的,我的工作,就和他们一模一样。”

    思怡哈哈一笑,说“等过几天我约同学一起来逛嘉怡百货,让我好好看看你装制服的样子,哈哈,一定丑死了。”

    唉,你注定是没那个机会了,我已经辞职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干得好好的怎么不干了?思怡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盯着我脸。

    “喂,我说,你怎么老这样盯着人看,让人很不自然唉。”我半转过身去,躺倒在长椅上,呼出了口大气,微微自语“保安,很有前途的职业吗?一个人怎么可能做一辈子保安的!”

    思怡点了点头,说“那倒也是,一天到晚穿着身难看的制服四处走走,到处瞅瞅,这种工作肯定很无聊了,换我肯定一个星期都呆不住。”

    我轻轻一笑,说“

    “其实说实话,也不是不想做这份工啦,像我这种普通高中学历的人,也没什么特长,对工作怎么可能有什么大要求的,工作于我,只是谋生的手段罢了,其实做保安挺适合我的,不过我得罪了上层,没办法,被开除了,呵呵!”

    思怡脸色一暗,轻声说“对不起啦哥。”随即开颜一笑,望着有些晕黄的天空笑道“其实是你们公司老板眼睛瞎了,不知道文俊哥的好,哥你重新做一份职业,做出成绩来气气他们”。

    我哈哈一笑,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好福气呀,年轻貌美,就算打断腿闲着花钱几辈子也花不完,这时代,要找份好工作还是挺难的,何况我这种要学历没学历,要文凭没文凭,什么本事也没有的,唉,要是长得好看点,不如去做牛郎了。”

    这本是我随口打趣的话,想逗思怡一笑,谁说我话才出口,路思怡眼睛一下红了,伸出手推了我一把,大声道“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你,你在我心里面是最好的,谁也比不了。”

    唷,不是吧,我又不是骂你,损下自己你怎么这么大反应?我奇怪地望向思怡,但见思怡那双清澈无底的眸子里已是微微有些泪光涌现。我皱眉道“我说姐姐,你别这么又哭又笑的好不,我那又得罪你了。”

    思怡用手臂擦拭了下泪水,哽咽着说:我就是不许你这么糟蹋自己!”

    不是这么容易就哭吧,简直叫人崩溃,我只好陪笑着说“好好好,你说得对,像我这种玉树临风赛潘安,一朵梨花压海棠,气宇轩昂,相貌堂堂的杰出青年是不该这么贬自己,其实我这也是好心,我不过就是给其它男同胞留点面子吗?我要把全世界的帅与酷都霸占了,叫他们怎么活,我也会良心不安呀我。”

    “去去去,还真是浇点大粪就开花了。”思怡又是带泪一笑。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喃喃道“文俊哥,你还记不记得七年前的一件事?”

    “七年前呀,这么远,什么事?”

    思怡抬头望了望我,脸上忽现出一丝红晕,然后低下头去,轻声说“这件事藏在我心里有七年了,我说出来你可不许笑我。”

    我有说过有笑你吗?说啦!

    嗯,好啦,告诉你,让你自豪一下。路思怡望向我,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

    “

    “自豪?”不是吧,又关我什么事了?

    “当然关你的事了,你知道,那时候我还在念小学的,本来每天爸爸都会叫他的司机陈叔开车送我去学校。可是那年呀,有这么一段时间,爸爸出门了大半年,陈叔的父亲病故了他赶回老家奔丧,我就只好自己去上学。”

    “不是吧,你就要跟我说这个?这有什么呀,你那会也不小了吧,自己上个学很了不起呀。”我哈哈一笑,说道。

    路思怡哼地一摇头,说“我才开始说你就笑我,不说了不说了。”

    赶紧安慰“乖孩子,好啦,我不笑我不笑,你接着说。”

    路思怡神情一黯,回忆似乎不怎么快乐的样子。接着说道“哥,不知道你还记得不,那时候我们文澜街有一群很坏的恶小子?”

    “好象是有这么一群家伙,当时自称什么来着,对,鹰刀帮,我好象还和他们动过手。”

    “对,就是他们这群坏蛋,其中有几个真的太坏了,连小女生都不放过,每次我和同学去上学,只要路过他们的地盘,他们就来勒索我,调戏我,而且威胁我要是告诉爸爸就划花我的脸,你知道吗?那时候我好绝望,我都被吓得不敢去上学了。”

    有这事吗?怎么没听你哥说过?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路思怡摇了摇头,嘻嘻笑着说“你当然不记得了,你不知道你那时候很跩的,那会理会一个小女生的。”

    我扑出口气,真是无话可说。只得道“后来呢?故事就完啦?”

    路思怡轻声一笑,说“你别插嘴啦,其实这事我就没敢告诉我哥,他那会正要准备高考,你知道他那脾气,会跟人拼命的。”

    “那倒是,勇刚要是知道自己的妹妹被人欺负,那德性,百分百要动刀的,他那脾气,还去当兵,拉倒吧,不跟领导干翻才怪。”

    “谁说的,我哥可是超级优秀的,前几天来电话,部队要推荐他去读军校了。”思怡高兴地说。

    “哟哟,就那小子还能上军校,怎么,真想当一辈子兵了,不是打算着以后混个士官,再接着保家卫国?保卫台海?累积军功升上少将中将什么的吧。”

    你怎么做人朋友的,这们损我哥?思怡颇为不高兴。

    “好好,不说你哥,接着说你刚才的事,这事后来怎么了,我们路家大小姐,就这么甘心被人欺负呀,这可不是你的脾气吧。”

    路思怡哈地一笑:说“我那时候还小嘛,胆子当然也小,不过嘛,幸好那时候我遇见了一个大英雄。”

    我哈哈大笑:说“大英雄?你不是要说我吧?”

    路思怡脸上红晕又现,偷偷望了我一眼,轻声说“你终于想起来啦?都说让你自豪一下了,那个大英雄就是你啦。”

    你刚才一说鹰刀帮我就有点儿印象了,我和他们打过一架的,不过我手都被打骨折了,肋骨也断了两根,躺在床上两月呀,连高考也没赶上。简直是奇耻大辱呀。不过那几小女孩中有你?这倒真没印象。

    “当然有我啦,不然我会记这么久吗?那时候我跟几个女同学一块去少年宫学琴,又被那群坏蛋拦住,幸好你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对付他们这么多人,当时见你被打得全身是血,我们都吓坏了。不过,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什么是英雄救美哦。”思怡轻笑道。

    没等我说话,思怡忽然怔怔地望着我,如雪的脸颊上泛起奇怪的异彩,似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毅然说道“文俊哥,你知道吗?从那时起,我就跟自己说,等我长大了,一定要跟你说!”

    我喜欢你!

    咳咳,我一阵猛咳。

    第一卷 八 谁都有难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马列和孙志伟都是一阵狂笑,笑得无耻且猥琐,惹得四座的客人纷纷侧目。

    “阿妹,再开瓶冰啤,不行了不行了,我受不了。”马列身子笑得身子歪斜,倒朝后靠椅,用手指着我,跟孙志伟对笑着说“志伟,看见没,什么叫时代出英雄,也就咱们文二少这号奸人用得出英雄救美这种滥招来把妹妹,唉哟哟,笑死我了。”

    孙志伟做作神情凝重状,淡然道“唉呀,不妥不妥,看样子我得打个电话跟勇刚说说,咱们这帮弟兄从此以后关系乱了,从今起,他可就算文俊的大舅子了,哈哈。”两人笑做一团。

    “日哦,你俩还有人性没有,要不是因为思怡是勇刚妹子,老子那会瞎了双眼来找你们商量”!我叹气。

    马列哈哈一笑,说“说起来也有好几年没见思怡那丫头了,赶紧给哥们说说,出落得怎么样了”?

    孙志伟也点了点头,拍拍我肩膀,笑着说“你就认命吧,所谓一入侯门深似海,路勇刚那家伙不太可靠,现在多了你一个内应,将来勇刚家老头子分家产,你得手后再转点给哥哥几个,大家都沾沾大舅爷的光,哈哈。”

    两坨屎,别扯远了,被勇刚听见生撕了你俩的皮。我笑着骂了几句。沉声道“哥们今天找你们,可不是只想提思怡的事,那丫头精似鬼,估计也就逗我玩,别说是勇刚妹子,就算换了其它小女孩也轮不到我来喜欢,倒是有件事要跟哥几个商量一下。

    两人见我沉重,也不开玩笑n第一卷了,马列倒了酒,三人干了一杯,我重述了一下昨天思怡跟我说的几句话“是这样的,昨天我跟思怡说起我被开除的事。”

    马列扮出一付安慰状,拍拍我说“性质上也不是开除这么难听,基本上这事的定性就算是你自已辞职”。孙志伟一付不同意的神情,插嘴说“我听说的版本咋不是这么回事呢,我听哥几个说,是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追求你们那江总那宝贵女儿,欲行不轨,哥几个可是都在监视器里看见你在电梯里就猴急了,动手动脚的,这不,得罪了美人不说,还把工作也搞砸了”。

    这不扯蛋呢,谁再他妈的这样瞎说我可跟他真急了,真服了你几个家伙了,就她江芷宜那飞机场的身材,值得我二爷动手,我说哥几个可别再跟我添乱,打今天起,这谣言就止于乱者吧,我这几年已经算是衰神上身了,这名声可要再跟着臭下去我可真没救了。

    马列哈哈一笑“不胡扯了,说吧,昨天思怡那丫头怎么说了,非你不嫁?无君不欢”?

    我呸了他一口,又好气又好笑地说“瞎扯,其实是这么回事,我昨天跟她说了我失业的事,她说她也许能帮我,她说她爸爸有个老战友是咱们这城市的一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跟他爸的关系就跟咱们一样铁,而且这人还止是他爹朋友这么简单,还是她干爸爸,不过我觉得有点……”

    “靠,有这好事还犹疑啥呀?早说呀,咱们哥几个高考失败后集体来省城要饭时,路勇刚居然也没提一声,奶奶的,没良心”!马列立马做出气忿忿不平的姿态。

    孙志伟也点了点头,盘算着说“路勇刚妹妹的干爸爸也就是路勇刚的干爸爸,咱们是他兄弟,自然也是咱们的干爸爸,兄弟们说对不?”

    去死,有你这么算的吗?我和马列都伸出手鄙视他!

    孙志伟不屑地一笑“我这不是替兄弟出主意吗?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给文俊找份工作,咱们哥几个都混得寒蹭,自己顾自己还不及,真帮不上什么忙,如果思怡这干爹真能文俊帮忙找份工作自然是好事,把关系拉近咱们求人时不会这么难看嘛。”

    马列点了点头,说“按咱们中国人的政治排行,这人位置在市里不低的,常委里估计也就排市委书记和市长的后面,给文俊找份工作那还不是信手拈来。”

    “依你们意思,我还真得去找组织上谈谈心,我老觉得这好象欠路思怡人情,有点不大好?”

    “去,你秀逗啦?你以为你博士后毕业呀,就你那水平,不想去工地,不想去餐馆还能干啥,至多也就是搞推销。凭勇刚和我们的关系,啥人情呀,用屁股想也知道。何况党替咱们这些上进青年解决一下吃饭问题也是应该滴。”

    对,不找他找谁!

    志伟忽然拿起酒杯,说了一句“得,哥几个,来干了这杯我可得先撤了”。

    马列脸上立马变色,说“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劲,还他妈兄弟呢。几个月见你一次,待不到一小时就走,都说好这顿我做东你急什么急,给我留下,一会去涮火锅”。

    孙志伟摇了摇头,说“我说马哥,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我?哥几个感情可昭日月!不过一事归一事,你们赚不到钱大不了自己挨饿,我这还有老婆孩子等米下锅呢,你们是不知道现在跑的有多难,一天两百块的份钱一个子不能少不说,那油价还噌噌地往上涨,我一天上路十多个钟,从没整点吃过一餐饭,累得够呛不说,还得指望车子别出什么毛病,要是不小心再划伤点什么,得,不倒贴就算好了。”

    马列不屑地切了一声“说得这困难,至于吗,出问题有保险公司撑着,怕什么?”

    志伟一脸忧郁“保险公司?拉倒吧,连打带罚也差不多了,还不如自己扛着划算,你们还单身,不明白我现在有多苦,我现在为了孩子的奶粉钱,混得跟杨白劳似的,我说一事你们可别笑俺,我排队等活的时候可都从来不舍得把车开过去,就靠自己一双胳膊推,这么大热天,乘客一下车,我立马关空调。这么寒蹭为什么,不就为省几个油钱,每天二百块钱的份钱真他妈压人呀,还有向朋友借的两万块风险抵押金,唉,还不知道要还到何年何月”。

    马列还要说话,我挥手止住,说“让志伟去吧,咱们一起长大这帮兄弟,没几个读书争气的,现在混得也都不如意,都各自体谅一下吧。”

    马列叹口气,说“那是,想当年一块踢球的十多条汉子,考上大学的三分之一,当兵的一两个,走得走,散的散,除了勇刚家是家财万贯没什么好说的,剩下的就咱们几个来省城打工的,现在混得也忒差,吃饭交租都成问题,真他妈丢人呀。”说着站起身来,转向志伟“去吧,下周六我生日,跟弟妹说一声,带着孩子一起来,咱们再好好聚一聚”

    志伟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和马列碰了碰杯,一口干下了,转对我说“我说文俊,今天这事,我看行,思怡是咱们妹子,你也别见外,她帮你是应该的,你和她约好时间再打电话给我,我开车接你去市委大院。”

    腥热的天空,秋风迎面而来,却没有送爽的意思,看着志伟开着那辆老旧的富康缓缓离开,我和马列都是一阵郁闷。不就是混个日子,咋也这么难呢。

    第一卷 九 以权谋私

    市委大院远没有我想像中的严密,值勤的两个武警虽然气宇轩昂,英武不凡,但无疑警觉性甚差,蜡像似的站立在大门两侧,对我的进入几乎就没正视一眼。或者只因为这本就只是个树威的摆设而已,又或者是因为我的长相和衣着实在是太普通了吧,混迹于来上班和公干的人群中根本没人会注意。

    沿着青石大道一路走过,放眼两旁都是修葺整齐的草坪,边缘散开着不知名花儿的碎花,间中是一个可容纳百把辆车的停车场。四周皆是浓密的松柏。

    刚走入大院没几步,我正打量着这不熟悉的地方,手机响了,思怡打来的。

    “哥,是我思怡,你到市委没有?”

    “刚刚进门,怎么,还有什么要交待吗?”

    “没有了啦,我就怕你迟到,本来我应该陪着你亲自上我干爹家的,可是我这几天要考级,一点时间没有,好可怜哦。”

    我微微一笑,说“没事,我朋友开车送我来的,不可能迟到的,求人办事怎么能迟到,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思怡在电话那边也是呵呵一笑,说“你别紧张哦,一切我都已经提前跟干爹通过电话了,不过有一件事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

    “什么事这么严重呀”?我倒有些好奇。

    “咳咳,我跟干爹说,你是我男朋友,哈哈。”思怡在那边大声笑起来。

    靠,死丫头!我咒骂道。思怡轻笑“你不要气嘛,我这不是都为你好吗?你想想,我男朋友的事,也就是他干女婿的事,他能不上心吗?你也没什么损失嘛?何况做我男朋友很丢你脸呀。

    “唉,算了,不说这个,事先声明一下,只是挂个名哦,下午就作废。”

    “知道啦,我还能逼你娶我不成,再说了,你想娶,我还不愿嫁呢!嘻嘻,不说了啦,赶紧去吧,他工作可忙了,没多少时间见你,你尽量表现啦!”思怡笑道。

    挂断了电话,莫名的压力油然而生,找份工作嘛,不至于还非是你男朋友才行吧,有点奉子成婚的无奈感,真想转身就走,又觉得答应了别人的事,这样一走了之不太男人,犹疑了一下,终于走入建筑宏伟,姿态古厚的市委大楼内。

    “你找?”我站在综合科门口四处窥探。屋内左手夹烟,右手持报的中年人发问道。

    “哦,同志,你看我有事要找下罗书记。”

    “哦,对不起,罗副书记调研去了。”看报纸的中年人放下手中的报纸,伸出右手中指,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靠,不是吧,不在?我心里一阵咒骂,对着中年眼镜男问道“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中年眼镜男上下打量了一下我,说“这个可不好说了,你是来反映问题的吧,那得先去信访办登记。”说着又低下头去,接着看报。

    妈的什么态度,我就一年轻人,好手好脚的,看着像来上访闹事的不成。

    深吸口气,我说“也不是了,我找罗书记有点事,已经跟他事先打过招呼了,说今天早上九点半叫我准时到这”。

    中年眼镜男呼地抬起头来,报纸一下,上下扫了我几眼,说了声“你在这呆一下。”说完起身走了出去。我耳力甚好,隐约听见他在敲击旁边一扇紧闭的门,向里面问询道“罗副书记,有个年轻人来见你,说和你事先约过的。”

    过得片刻,中年眼镜男回来,脸上大是和缓,说道“不好意思呀,走走,我带你去罗副书记的办公室,他等你半天了。”

    死去,刚才还说调研去,回头就变成等我半天了。

    中年眼镜男有些脸热,一边走一边解释“最近上访的群众和来拉生意的闲杂人比较多,不是急事的话,我们一般都替领导挡一挡,你知道,罗副书记分管政法,事情真是很忙的。”

    我心里一边骂一边能点头附合“我明白,我明白,这个什么事情都要讲究分工,身为领导,要得就是决策大事,而不是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忙得过来吗。”

    中年眼镜男点了点头,说“对对,就是这个道理,理解就好。”说着压低声音,轻声说道“昨天罗副书记接他干女儿电话的时候我正在旁边,他随便跟我提了几句,你就是他干女儿的男朋友呀。”

    唷,死老头子,这又干你**事?当然我还是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

    中年眼镜男望了望我,嘿嘿干笑几声,形容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对着我点头道“不错不错,有前途,有前途。”

    恶不恶心你,真他妈想一拳击碎你那金丝眼镜,打得你满地找牙。

    和雄壮古朴,内部装饰豪华的市委大楼不同,罗副书记的房间意外地简朴,甚至比不上我见到过的各种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办公室。和我当年在过的一国企里老总的奢华办公室更是没得比。

    简洁干净的办公室被简单地分为两隔,当首一间是个小小的会客厅,除去两张老旧的沙发和一个小茶几,触目而及的是占据了近大半墙壁,充斥各类书籍的书柜,另一面墙上挂着几副字画。其中有一副题着四个大字“执政为民。”浓墨重笔,颇为夺人眼线。

    “哦呵呵,你就是小腾吧。”一个带着淡淡川音的中年人从里间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对我说“来来,坐坐”,又转过头去对带我前来的那中年眼镜男说道“秦副主任,麻烦你跟行政科打个电话,叫他们送桶水来,我这都倒不出两杯,招呼不了客人了。”

    那秦副主任点了点头,答应了后退出门去。趁这功夫,我偷偷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罗副书记。只见此人四十多岁年纪,骨架高大,但形容清瘦,一件米黄色柒牌夹克穿在身上也显得有些中空,全然没有我印象中那些领导人的臃肿身材。一双眼炯然有神,然而其中隐有血丝,眼袋有些浮肿,似乎没休息好一般。

    罗副书记似乎查觉了我窥探他的目光,呵呵一笑,张开双手在脸上上下来回擦拭了几下,又揉搓了下双耳,对我说道“昨天市里出了点事,我们连夜开会,有些疲态,不好意思呀。”说着指着沙发对我说“坐坐,我们坐下谈。”

    沙发是那种旧式的布艺沙发,毫无柔软可言。罗副书记用不经意间的余光扫视着我,在这种老江湖的毒辣的眼光扫描下,我这种冒牌干女婿更是如坐针毡。

    “你路叔叔还好吧?”

    半天才反映过来他问的是路勇刚他爸,赶紧回到“路叔叔身体还不错,还是和以前一样壮得像条牛似的。”其实我都三四年没见过他老人家了,咱就瞎吹吧。

    “嗯,老路是和我一起出死入死,打过越战的,他能在商场上有这么了不起的成绩,就是因为他是个天生的军人,性格不屈不挠,敢拼敢搏。”

    赶紧符合“罗叔叔你们这一辈人都是吃过苦的,为国家做过贡献,真让我们敬仰。”

    “你的事,我听小怡说了,本来我的意思是叫她亲自带你来我家走走,她干妈也有很久没见她了,很想她的,不过她说要我先帮她解决了你的事她才愿见我,呵呵,这丫头,从小就古灵精怪的,这么不声不息就交了个男朋友,我看老路还不知道这事吧。”

    我尴尬以对,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幸好罗副书记也只是一言带过,接着说道“你这事本来也不需我直接出面,不过小怡说无论如何要我见见你,我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俘掠了这小丫头芳心。”说着目光如电,忽然直视向我。

    这种时候无论如何是不能低头的,我知道,成败在此一举,赶紧迎目而对。

    老罗(不叫他罗副书记了,别扭死了)终于点了点头,说“我问过你的情况了,当年你成绩优异,却为了救小怡而受伤,最终没能参加高考,这种行径在现在的年轻人中已经很少见了,只凭这点我就很佩服你。”

    唷,路思怡你也吹得过份了,虽然因你受伤是事实,不过就我那水平,就是参加高考也是淘汰的料。感叹现在的扩招呀!

    老罗眼光忽然如炽焰般扫视了我一眼,淡淡说道“不过,有句话我心里是不说不爽,虽然我很赞赏你的英雄行径,但我心里并不赞成你们谈恋爱。我是她干爹,有些虽然不该说,以我的性格,总觉得不说出来反倒对你们不好,小怡才刚刚读大学,学业很重要,人也很单纯。”

    靠,你这样说我不是更不爽,最近真是见鬼了,找份工作还感觉我拐了人家闺女似的。赶紧搭头道“罗叔叔……”

    老罗轻轻嗯了一声,转了话头,接着说道“你先听我说完,我军人出身,性格很直,这话是重了点,不过我尊重年轻人的选择,我只不过说句实在话,现在社会讲究学历文凭,你只是高中学历,我虽然有心,也不可能替你安排什么太好的工作,小怡现在还年轻,只追求爱情的美好,等她长大一点,我担心你们将来的相处会有问题啊,说说,你当时为什么就不接着读书了。”

    我脸上有些躁热,心里骂了一句,老家伙,看不起我直说,至于这以羞辱我吗?早知道不来这受罪了,简直是受辱,还给你刨根问祖的。深吸口气,含糊道“主要是我家境也不怎么样,不想再拖累父母,所以后来也没有再复读”。望了老罗一眼,我毅然道“我知道,其实我也不想麻烦罗书记你,你日理万机,就我这种小事那还能麻烦你呢,对不起,打扰了。”说着我猛然站起身来

    “说什么呢,你以为我看不起你的学历吗?错了错了,我只是从长者的位置,担心小怡以后和你的相处罢了,其实我个人真的很欣赏你。年轻人有你这份孝心很不容易。你都上我这衙门来了,怎么说这么轻易就放弃!”老罗声音忽然大了几度。站起身来“我祖辈都是农民,我自己也是军人出身,打过战,下过厂,在企业呆过,学历也不高的,我一直以为,读死书是没用的,男儿志在千里,需要的只是机会!”

    唷,忽然之间对老罗很有好感,根本没想到他完全没有轻视我之心。

    老罗走上前两步,轻轻拍了拍我肩,忽然奇怪地笑了“我向来很讲原则,这还是第一次准备利用手中的权力替家人办点事,所以我很慎重,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小伙子,我只有一个儿子,还在美国定居,所以我对小怡这个干女儿非常疼爱,现代年轻人的爱情经常经不起考验,希望你能善待她,思怡这丫头内心非常纯良,我绝对不能容忍有人伤害她”。

    唷,不是吧,说得好象帮我安排工作就是要我好好做她男朋友一样。内心实在挣扎呀,咬了咬牙,心想这样下去绝对不是办法,正想脱口而出其实我不是思怡的男朋友。老罗已经接着说道“现在公务员学历都要求很高,而且逢入必考,这事查得很严格,我也不能例外。”

    说到这里,老罗顿了顿,有些狡诈地阴阴一笑,说“不过这事我既然已经答应下来了,再难也得办,我自己呢是分管政法的,所以我打算推荐你去警校短期培训一下,然后再想办法调到局里,以后参加统一的考试后再正式调入,我知道你以前做过保安,做警察应该会适合你的。”

    做警察?

    脑子里忽然想起前久在派出所见到的那胖民警,靠,我难道也要跟他一样?真他妈人生无常!

    第一卷 十 邪真女子

    黄昏,华灯初上,长长的建设路上,是梧桐叶斑驳的落影,路上依然是车来车往,只是耳畔少了些午间嘲杂无序的轰鸣,晚归的几辆自行车从我身边如流水过,一间夜店放着张楚的老歌,让我忽然有些怅然。

    似乎很多城市都有这么一条建设路,家乡也有,那里,曾经流淌过我的童年和少年,每天下午,我和队友都会从学校推着车,踢着球,大模大样地叼着烟,像些痞子一般穿过那条同样长长的建设路,去城郊一处免费的泥地球场踢球。无惧于风雨,经年不改,那时候的快乐如此纯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了些往事。

    慢慢地在行道树下缓步而行,不经意抬起头,我忽然笑了,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我每天120路车必经的那条大道。F大女生宿舍区的十余幢寝楼在大道两侧遥遥相向,星星点点的灯光从寝室中柔和地映射而出,那些个花花绿绿的晾晒衣服在窗口一如往常地迎风飘扬。原来我已经走到了校园区,难怪感觉有点儿喧嚣了。

    小贩、推车,各种热冷食店,音像店、服装店、美发厅,三三两两欢笑的女生,贴身的情侣,这些我无数次从车窗外见到的风景一一在我身边闪过。来春姐那租房有很久一段时间了,自己似乎从没认真地从这条路步行过一次,心里忽然有点儿惊惧,原来自己早上从市委出来,已经独自一人走了一整天了,简直完全穿越了整个市区。唷!我今天原来是这么无聊的。失业的日子还真难过,流浪在这孤独的城市,没了灵魂。

    意识到自己走了近一天,脚忽然有点儿酸疼了,粗算一下,应该都走了几十里路了吧。很久没这样高质量的运动。休息会还是坚持走回家,心中打算了一下,决定还是先休息会再走,虽然离住地不远了,但回去还不是只能无聊的上网打游戏,没点新鲜的。

    四处扫视了一下,只见十余米外,有一家不太大的酒吧,大抵是地处学生区的缘故,灯光略显得明亮了些,生意显然不是很好,除了三四个服务生,顾客就只得两三个人。这样的环境正适合我,我自己一个人时,是从来不愿光顾旺店的。

    “来瓶生力。”我在柜台前高凳上座下,对服务员说。墙上挂着的电视放着部韩剧,闲得无聊的几个服务生盯着韩剧里的光鲜人物哈哈笑个不停。半天才有人反应过来搭理我,幸好我对这样的服务态度是没什么反感的,我喜欢这种和熙且缓慢的节奏,况且,我现在除了时间,什么也没有。

    凉凉的空调浸淫着我全身,一个清秀而腼腆的姑娘把冰啤端上来给我,一口冰啤下肚,全身为之一爽。我闭起眼,长吸了口气,享受着这片刻的清凉与腿部肌肉的松驰。

    忽然门口传来一个女子的尖锐且冷淡的声音“我说你烦不烦,别再跟着我了。”我张眼望去,只见一个长发挽成数十个根小辫,前面刘海飘飘的靓丽女子气冲冲地走入店来,这女子莫约二十来岁年纪,除了头型稍有些怪异,穿着倒简单,上身是一件粉蓝的吊带小衫,下面是一条碎花短裙,露出一双莹白修长的大腿。

    美女哦,应该是F大的女生吧,我跟自己说。应该说这个女子身材相貌是贴近于我喜欢的那类,纯净中带着些莫名的邪。

    那女的似乎非常气恼,摇摇晃晃,脸色有些阴郁地走入店内。咣当一下坐在我旁边不玩处,因为柜台扭角的关系,我正好能仔细地看清她,只听这女子对着服务生大声道“来杯君度,不要加冰!”一阵暗香从她身上袭来,不过我对香水并没什么认识,只觉得非常的晦涩悦鼻,让我联想起童年时在草地中遇过的某种野花。

    她刚坐下,一个稍有些谢顶,穿着件米色西服的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已经追了进来,这男子衬衫烫贴,打扮非常得体,人也长得很精神,看得出肌肉很结实。

    这中年男子走到那美女身侧,右手很自然地扶住了美女裸露的右边香肩。柔声说“我说白绫,你发什么脾气嘛?这事算我不对,OK?”

    那名被白绫的女子右肩一耸,寒声说“放开你的手。”

    那中年男子有些郁闷的样子,尴尬地放下手,坐在了白绫旁边的空座上。侧着身对白绫说“你生什么气嘛,这事我早跟你说过了,我没骗你,那女的真的只是我一职员,我和她没别的”。

    白绫不屑地哈了一声,说“我说钱凯,真不出你还挺招人喜欢嘛,那丫头看着也才十七八岁,就能做你堂堂君凯实业老总的秘书,你就吹吧。”

    君凯实业?好大的公司唉!

    那被叫做钱凯的中年男子嘿嘿一笑,手又伸了过去,轻轻摸了摸白绫放在柜案上的左手,做出一付关切的样子,轻声说“我向**保证我真没骗你,那女的真的只是我职员,这事我要骗你,让老天罚我阳萎”。

    靠,老不羞的,当这是你床上呀,我差点被这话给惹得狂喷出来。

    无料那女的更绝,切的笑了一声,扭头上下打量了那钱凯一眼,不屑地说道“就你这熊样,还阳萎呢,你有雄起过吗?”

    哈,听完这话,我完全忍禁不住了,刚喝入嘴中的一口酒扑地喷了出来。那酒保也是一脸的异样神色,又奈于站在那男女两人的对面,不能放肆地笑,只能脸上忍不住地抽搐。那钱凯脸上恶光一闪,朝我狠狠盯了一眼,我和那酒保笑着对视一眼,互相轻轻摇了摇头,装作没看见。白痴也知道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和闹别扭的理由。

    唉,美女总是让人失望的,无非也就是一有钱男人的情妇,于是刚才对她的一丝绮念一下烟消云散。

    钱凯收回恶视我的目光,又继续对着那女子低声道“我说凌凌,走,咱们回家再说,别让人看笑话。”

    白绫甩开他手,寒声说“你爱回不回,关我什么事!我现在倒是跟你说清楚,我白绫喜欢谁,不喜欢谁是我自己的事,跟那个女的一点关系没有,她是你职员也好,老婆也好,是你情人也罢,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犯不着生气。”

    哼了一声,不屑地摇摇头,接着说“你真以为我就为那女人跟你生气,靠,至于吗?我只是烦你了,不想再跟你继续下去,就这么简单,懂不!”

    这话显然惹怒了这中年男子,只见钱凯脸上抽搐了一下,眼神中如刀光一闪,脸上神色一变,恶声说道“我没耐心再跟你扯,我倒是最后问你一句,你跟不跟我走?”

    白绫嘿的一笑,扬手喝进半杯酒,说“我为什么要跟你走?我寝室就在后面,不用你送,我自己能回走”。说着转身望了望门外,说“到是你几个手下跟了你一天了,你还不让人回去,你做人老板也该讲点人道吧?”

    钱凯缓缓站起身来,忽然悠悠说道“我再问你一次,你确信你要说不字了吗?”

    白绫脸上泛起不可思议的神情,哈地笑了一声,说“我说你这人真没劲,需要我再说一次吗?OK!我再郑重地告诉你,钱凯,我们结束了,我不喜欢你了,Game over”!

    钱凯嘴角一拧,忽然似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改刚才低声下气陪不是的样子,脸上阴霾地一笑,对着白绫点了点头,说“很好,很好,你性格我很喜欢,很多年没人敢在我面前说个不字了,Very good,我真得很欣赏你!”

    话音一落,我只见钱凯右手一动,心中暗想这女人要糟,果不其然,只见钱凯右手一拽过放在白绫面前的那杯君度,手掌一翻,那剩下的半杯酒完完全全泼在了白绫粉嫩白腻的娇好面庞上。那酒珠尚未滴落,钱凯右手已经是酒杯朝外一甩,一巴掌扇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白绫脸上已经是泛起一个暗青色的掌影。那酒杯碰的一声清响,在地上碎裂开来。

    这下变故忽生,酒吧内众人都是吓得一愣,那几个原来在隅角闲谈的女生都是吓得尖叫。门口一下涌入两条身着黑色西服的彪形大汉来,对着钱凯说“钱总,你没事吧”。

    钱凯从怀中掏出手帕,轻轻地擦拭了双手,就似完全没发生过任何事一般微笑着“没事。”

    那白绫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杯酒泼面,随即又狠狠挨了一巴掌,被一下打傻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尖叫一声“钱凯,好,你打我,你还是不是人!”四处一望,伸手一把抓过我面前的那瓶生力,嘶叫了一声,狠命那钱凯砸去。

    日,那是我的酒唉。

    钱凯显然不是普通人,身子一侧,轻轻就避过白绫挥舞过来的酒瓶,一把抓过白为左肩,左手用劲,像捏小鸡似的卡住了白绫的脖颈,脸上嘿嘿一笑,说“看不出你除了床上够辣,打架也这么带劲。”白绫右手悬在半空,动弹不得,更不可能再用酒瓶砸钱凯。只是脸上被气得通红。拼命挣扎不已。

    钱凯摇了摇头,手忽然一松,借着白绫挣扎的气度,向后一推,白绫脚下一滑,一个没坐稳,一下摔倒在我的身上。要不是我下盘还算够稳,肯定要被她给带着摔倒。白绫贴倒在我的身上,那种阴郁的暗香又扑入我鼻,我忽然有些异样的感觉,查觉到白绫那柔软而坚挺的**正磨蹭着我的胸。

    说实在的,我并不想管这事,因为在我看来,这白绫也只是犯贱罢了,不过不知为何,我对这钱凯更没有好感,或者只因为我始终认为,男人对女人动武是件丢脸的事吧。又或者是白绫脸上望向我时,眼眸里闪现的一丝求援的神色和嘴角那丝鲜血让我有些莫名的心疼吧。

    于是我轻轻把白绫推放回座上,缓缓站起身来,对着钱凯说道“过份了哦”。

    钱凯没料到陌生的我居然会对他说这话,倒是有些意外,上下盯了我几眼,说“年轻人,这不关你的事,别来废话”。旁边一个穿黑衣的大汉也用恶毒的眼光盯了我一眼,说道“找打不是,给我滚远点。”

    钱凯的话倒也罢了,这身着黑西服大汉的话却惹火了我,我性格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于是我哈地一笑,对着那大汉挑衅“叫我走?你来试试?”

    那大汉凶光一露,望了钱凯一眼,钱凯点了点头,显然是同意他对我动手。那大汉呼地走了过来,这小小的酒吧内一时剑拨弩张,那些女生和胆小的服务生都是高声尖叫,纷纷缩向门外逃去。那酒保一脸惊惧,寒声说“你们,你们别打呀。”n第一卷

    我冷眼望着那黑衣大汉,一动不动,黑衣大汉终于忍不住,呼地跃步向前,手掌一捏成锤,向我狠命击来。

    低能!我心里鄙笑了一下,右手一甩,抓过身前的高凳朝黑衣大汉疾甩了过去,那大汉闪避不及,被高凳狠命地击在小腹部,啊的一声惨叫。我已经顺势而上,一拳击在了他的面门上,大汉被我凶狠的一拳百分百击中。又是一声惨叫。啊的击出两丈开外,捂着面门惨哼不已。面门上鲜血四溢,形状恐怖。

    我摇了摇头,心想自己是不是狠了点,因为我已经听见牙齿的碎裂声。

    另一个黑衣大汉见我一招出手就把他的同伴伤成这样,内心有些恐慌,啊的一声,从旁边的酒柜里上抓过一酒瓶,呼地向我挥砸过来。

    看你们长得还算有点份量,原来只是体型吓唬人的,一看那走步就知道这两人根本没练过搏击,怎么跟我这省少年散打冠军较量。

    一直忘记介绍一下我的一点还值得一提的历史了,因为父辈世交的关系,我曾经在市少体校练过很多年的散打,教我的那顾师父是个泰国归国华侨,对泰拳很有研究,所以他教我的散打更凶狠,更有攻击性。不过由于我初中参加了一个社团,打伤了人以后,我爸就再不让我再在这方面继续下去,要不也许我现在的职业会是一个散打运动员,难说还能为国争光什么的也说不定。这方面的故事,我将在外篇中详讲,这里就不多说了。

    只见那酒瓶迎风向我击来,我头一偏,身子已经贴近了这黑衣大汉,肩膀发寸劲,连贯击打在这黑衣大汉的胸部。

    1 Hit,2Hit,3 Hit!

    那黑衣大汉禁不住我的肩顶,只觉胸部巨痛,脸上疼痛的就似要变形。我心想让他们有点小小教训就算了,遂停住了攻势。轻轻撤身退后,望着钱凯,低声说“还要继续吗。”

    钱凯见我只是数招之间,就把他的两个手下击溃,那还敢再说什么,咬了咬牙,仔细看了我一眼,就似要把我记入脑髓一般,然后不发一言,怒视了白绫一眼,转身走出门外。那两个黑衣大汉负痛低头跟着离开。

    白绫一脸惊喜地望着我,忽然转头大声对那吓傻了的酒保叫“来两份礼炮,我要请恩人喝一杯。”我呼了口气,这女的还真能喝。唉,算起来,这该是我第三次所谓的英雄救美了吧。

    白绫一双黑白相间,充满灵动的双眼望着我,嘻的一笑,说“你做什么的,打架这么厉害。”

    我刚想随口说保安,话到嘴边,忽然迟疑了,然后微微一笑。

    我是警察!

    第一卷 十一 搏击教官

    阳光从天窗倾泄而入,唤醒了宿醉的我。迷迷糊糊地抓过床头的手机看时间,唷,有条陌生人的短信“嗨,警察叔叔^^,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否,前几天一直忙于考试,都没时间正式感谢你,今天晚上,有空的话一起吃个饭吧,如果愿意的话请回话,那天匆匆心记的号码,也不知道发对没有,不过我想以我的记忆力,应该不会错的吧”。

    头有点疼,一切都是晕晕的,谁呀,哦,看内容应该是那个酒吧遇见的那女孩,身材很惹火,淡蓝色的围脖吊带小衫,眼线描得很美,笑起来有些邪真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唉,忘记了,想不到居然还记得我。

    哟,不是吧,我什么时候这么招美女惦记了。我有告诉过她我手机号吗?唉,昨天马列过生日,一堆哥们都喝高了!现在头脑还是迷糊呀。

    想了想,今晚大抵是没什么事的,去就去吧,反正也不该我买单吧,我猥琐地想。

    唉呀,不是吧,真是头晕了,明明是按回复的,怎么按成删除了,真是够衰的,算啦,反正这种有毒的美女,我这种小人物还是离远点好。

    洗了把冷水脸,头脑清醒了些,从水池擦拭着脸回过,眼神忽然触到麻将桌上那瓶思怡买来的水竹。心头忽然一惊,靠,忘记大事了,今天应该是周一吧,思怡那干爹约好了今天让我去警校找那韩校长,昨天思怡还打电话反复提醒过了,怎么玩了一宿就全给忘了。昨天真是喝高了,喝了至少一打小白,一人平均一斤多,也幸亏我这酒量还马虎,换马列那几家伙,别说醒,能不去打点滴就算超人了。

    看看时间,还好,现在赶着去的话,应该能按时赶到。

    然而人算毕竟不如天算,才过了两个路口,就开始塞车了。胖的哥伸头出窗看看了,叹了口气“咋搞的,这交通是越来越差了,这时段就开始塞车了,看这情形,没半把个钟头是动不了。”说着从衣袋里翻出包烟,拿了一只递给我“兄弟,来一只不,我看你也是有什么急事吧。”

    这不废话,老子眼睛里都还泛着红丝,发着青光,没急事还不躺在床上好好睡个回笼觉,出什么门呀。一看就是一习惯唠嗑的的哥,不过这种人我喜欢,一直觉得,废话多的人透着真诚,良心坏不到那去。

    也没跟他客气,接过了烟,掏出火机替他点着了。伸头出车窗看了看,长长一条北京路,果然堵得跟抗战逃荒似的密不透风。更有许多身着灰黑警服的警察在四处巡逻,甚至有拖着粗狂警犬的。

    不是吧,现在疏导交通还需要出动警犬了?

    胖的哥笑了,抚着方向盘,说道“兄弟,昨天晚上天马路那事你没听说”?

    天马路?什么事啊?昨晚和几朋友一起喝了一宿的酒,我们在的酒吧好象离天马路不是太远吧,没感觉到有什么大动静。

    胖的哥嘿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说“我可跟你说,昨晚在天马路北豪娱乐城那出大事了,黑社会大火拼!听说死了十多个人,双方火力惊人,连冲锋枪都动上了”。

    不是吧,这么牛?

    胖的哥见我不信的神情,赶紧道“兄弟你别不信,真的不骗你,我早上接早班的时候听很多跑的的师傅说了,不过上头封锁了消息,报纸电视上是暂时不会说的。”

    这个自然,如果一次性死这么多人,官方肯定不会立刻报道的。

    胖的哥指着前面那一群群警察,吐出口烟圈,说“不出这么大事,这么一大早这些猫那会这么勤快的,你别不信,跑我晚班车的那小伙昨晚上就在天马路一带亲眼见到这帮人火拼,拿着枪在路上追杀。”说着双手比划,仿似自己身临其境似的。

    看着那些警察严肃的表情,我知道胖的哥说的倒也不假,昨晚肯定是出过一场大事。因为我忽然想起,昨晚我们喝的正高的时候,听见隔街处一阵乱响,马列还在笑是不是我们过迷糊了,都到有人放鞭炮才想起快过年了。

    自然不是放鞭炮的,现在知道了,居然是有人拿着乱枪扫射。

    什么人这么大胆子呀,有这么大火力?我问道。

    胖的哥伸出头又看了看前方路况,回头道“谁知道,现在龙蛇混杂,人人都想有钱,出来混的人多了,像我们这种赚辛苦钱的没几个了,倒是吸毒的,买淫的,抢银行的天天有,警察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屎的,根本管不了”。

    厄……算了,不跟你争,老子现在还不是警察,吃屎还轮不到我。

    胖的哥忽然压低了声音,凑近我说“不过我听人说,这事跟蒙军的公司有关”。

    蒙军?蒙军是谁?

    胖的哥哈的笑了,拍了拍我左手,也没解释,只摇头说“蒙军你也不知道,唉,动了”?说着发动起车,轻轻跟上了缓慢移动的车流。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蒙军的名字。尽管那时,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要和此人如此紧密地相联。

    警校座落在城南的一座山丘上,附近有个公园很有名,曾经有很多抗战英烈长埋于此,大抵为此的缘故,整座山丘被政府仔细地绿化过,数十年来,繁茂的密林把这山丘装点的如个绿岛一般。一座座教学楼掩隐于青山翠柏之间。点缀着这浓郁的山丘。

    其实A市的这所警校我听闻已久,虽然是市属,最高学历也仅是大专,但最近几年非常热门,毕竟这年头,好的工作难找,出来就吃皇粮的职位并不多了,许多苦读多年书的学生大本毕业后也要挤破头似的考公务员,相比之下,虽然是一所普通警校,但毕业后就轻松的多了,公务员考试也意外的简单。

    警校拜烈士所赐,建在此青山之地,方踏进校区,已经感觉到空气清新,和方才城市中那浑浓刺鼻的大气、尾气污染完全是两重境界。我深深呼吸了几口在这城市中难得的新鲜空气,快步向行政办公楼走去。

    越过一块球场,正有一队警校学生在操场上围座成一团,中间有两个学员正在进行一对一的拆招,学习着擒拿术,一招一式严丝不苟。对于格斗,我向来是有兴趣的,于是便停缓下脚步,慢慢用余光扫视着这群练习的学生。

    旁边站立着的是一个三十余岁的教官,长得黝黑英武,至少一米八的标准健硕身材,双目炯然有神,口中不停地对着学警吼着,众人薄薄的寸头在毒辣的晨光下被汗水映得油亮,显然已经操练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教官没有穿制服,只穿了件背心,露出整个上身强健的肌肉群,只看他胳膊上的肌肉纹理,我已经可以肯定这人的散打搏击术绝对是一流的,这种肌肉的纹理,不是那种在健身房日夜对着机械就能磨练出来的死硬肌肉,而是要经过长时间的抗击打训练。这种肌肉群也许看上去并不很明显,但瞬间的暴发力却是惊人的。

    换句话说,和我的一样。穿上普通的衣服,你绝对看不出是个懂搏击的人。

    我顺着操场边沿慢步走着,刚走到中线附近的时候,那中间一对一进行拆招的两个年轻学警已经进入白热化的交战程度。

    一个稍矮的年轻学警右手一拳向较高的学警左胸击去。那高学警身子一侧,右手一把抓住那较矮学警的右手,轻轻一带,脚下使了一个袢腿,那矮学警身子一个踉跄,控制不住,身子朝前扑出,那身材高的学警趁势左手一推,一个肘捶击下,那矮学警一声低闷的惨叫扑地向水泥地上倒去。

    为了控制住自己的跌势,那矮学警悬空的左手努力地伸出去,想支撑住自己倒地的身子。

    小心!我和那教官都是忽然忍不住地不约而同脱口而出。

    然而已经晚了,那矮学警左臂显然支持不住这一捶和这一跌之力,左掌不规则的落地使他的左臂隐隐的传来喀嚓一声,显然肘光节已经脱臼。一时一阵巨疼,摔倒在地上,捂着受伤的左手惨叫起来。

    围坐成一团的众学警纷纷一阵惊呼,纷纷站起来围了上去。

    那教官目光如电,向我疾扫了过来,和我目光相接,我赶紧向他点了点头,这教官盯了我近十余秒,方对着我点了点头,似是露出些赞许的目光。转过头去,大声呼道“赶紧送他去医务室,小心他的左臂。”

    我自然知道他这一点头的含意,因为我们都不约而同地看出,这人落地的姿势和左掌不规则的按地手法,会使他的左肘关节禁受不住冲击而受伤。

    我又望了望那教官一眼,转过身去,加快步伐,朝行政办公楼走去。拐角的瞬间,我的左眼余光看到,那个教官盯着我,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请问韩校长在吗?”我轻轻敲了敲校长室的门。

    “请进!”里面传来一个浓厚的湖南腔男声。

    轻轻推开门进入校长室,迎则看见豪华的老板桌上对面,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警察,面色僵硬,显然是很严峻的那种,从一柄银色橄榄枝和一柄四角星花来看,警衔并不低。

    办公室并不大,墙上一边挂着一幅地图,一幅是本市的市图,一幅应该是这警校的。案桌上摆放着一枚小国旗和一台液晶电脑。我正在四处打量,这一脸严肃的老警察已经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说“我就是,你有什么事吗?”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我颇有吞吞吐吐地张口说道“这个,我是罗副书记……”

    韩校长那原本僵硬的面孔忽然放松了,哈哈站起来,朝我伸出右手,一边笑道“你就是小腾呀,罗书记上个星期就打过电话来说过你的事了,我就一直盼着,怎么还不来,我们这年度的警校生还有三个月就要毕业了,你再不来,我程序上不好操作呀。”

    赶紧握住同志的手,心里一下暖和了,靠,这走后门还真是有效。

    在韩校长的带领下,我和他一起去校务处办一些程序上的事。韩校长一边走颇有些兴奋地说“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档案上比较难处理,虽然有些困难,但罗书记交待一定要妥善安排,他是我的老上级,不管是以前在部队还是现在在市里,他一直直管我,他交待的事我肯定做好。”

    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手续上的事,我会亲自帮你办好的,你一会跟着教务处小马去领取服装和基本生活用品,回头叫他开车去再把你的一些行李一块搬来。”

    说着韩校长皱了皱眉头,上下望了我一眼,忽然笑了,道“你样子还真特别,我本来想你的年纪在学生中会不会显得有点儿异类,现在看来,感觉说你十**也行,说你二十五也行”。

    明褒暗贬,不如直接说我孩子脸得了。

    韩校长笑罢,从兜里摸出包中华来,发了只给我,我赶紧接过来,掏出火机帮他点着了。

    一阵烟雾撩过案桌,韩校长笑着说,这地方我说了算,学藉上的事我帮你处理,年龄我可以帮你压低点,不过年纪什么的也不是大问题,将来进市局什么的到时再说了。说着压低了声音,说“以后有人问起,你就说是因为家庭原因休学了一年,现在复学继续念书的好了。”说着嘿嘿一笑,说其实也没什么人注意啦,反正你在学校最多呆两个月。只不过保险一点,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我有些奇怪,问为什么只呆两个月?

    韩校长弹了弹灰,说这一级的学生马上就要安排实习了,要不是有个些活动耽搁,实习早该开始了。你们的实习和其它学校不一样,是由校方组织的,到时我直接和罗副书记联系,让你去市局去吧。

    一双眼睛上下扫视了我一番,笑了笑,说“对了,晚上你还得做件事,把这头发给我剪短了,不然可不像我的学生”!

    不是吧,意思是就这么简单,我已经念到了警校最后一年?

    第一卷 十二 对不起

    从没有想到,我也会有重返校园的一天。

    望着眼前这些全身活力四射的十**岁的年轻人,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儿苍老了,也许是内心的颓废吧。又或者是因为,比起同龄人,我这几年经历的事儿太多了点。

    忽然有心底有种异样的感觉,似乎觉得有人在身后注视着我,我警觉地快速回过头去,果然我身后七八米处,一个高大威猛的教官正面带些微笑的看着我,正是方才我在操场上看见的那个搏击教官。

    “你是本校的学生吗?”只听他忽然微笑着问我道。声音浑厚且沉实。

    我都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只能回了个微笑。算是有点儿稍稍点头的意思。

    他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我,说“你警觉性很高,很适合做警察,我刚刚才注视你不到三秒,你居然就发觉了。”

    我报之一笑,说道“这里谁都是警察的。”

    教官轻轻摇了摇头,微笑了一下说“那也未必,有些职业是讲天份的,尤其你想把一份职业做的完美的时候。”说着头轻轻抬起来,眼望有些灰色的天空,叹了口气,轻轻说“不论是做警察,还是做贼!”

    我笑了笑,说“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教官走了过来,说你是那级什么专业的?我居然从来没见过你。我耸了耸肩,说“学校这么大,学生这么多,没见过也很正常吧”。教官轻轻摇了摇头,说,那不可能,这学校只要我教过的学生,绝对能记住的。

    拉倒吧你,我看这警校至少也有几千号学生,你都能记住?你以为你拿破伦呀,记忆这么超群。

    这教官见我有些怀疑,不由笑了笑,拍了拍我肩膀,说“好的警察是应该过目不忘的,如果我没有看错,你的搏击格斗水平应该很不错,我居然没注意过你,下个月的学校年度自由搏击赛你报名参加了没有?”

    不能再装下去了,我只好嘿嘿一笑,说“不好意思,其实我是因为家里有事,休学了一年,现在刚刚回来。”

    教官哦了一声,说,难怪,我说你这种这么突出的学生,我怎么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呢,原来如此,我也是去年才从市局调过来当老师的。说起老师,我才忽然意识到现在自己的身分是学生,赶紧立直身体,笑了笑,说“老师,还不知道你贵姓呢?”

    这教官笑了笑,挥了挥手,说“我都忘了自我介绍,我姓许,许云龙”。我赶紧尊敬地叫了一声许老师好,我姓腾,腾文俊。

    许云龙笑了笑,挥手止住,说“不用这么客气,我年纪没长你们很多,况且马上毕业以后都是些同事,我还是习惯我的学生叫我龙哥的,其实我倒现在也还没适应自己的老师身分,可能是做警察做久了,总觉得别扭。”说着忽然脸色有些惨然,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望了许云龙有些蚴黑的精干面孔,心想这么和气的老师倒也难得,和他刚才有操场上训斥学生的严格模样完全是两回事。点了点头,我嗯了一声,说,那我就真叫你龙哥了哦!

    许云龙哈哈一笑,说“当然可以,不过上课时肯定不行,还是得叫许老师,不然被上面听到了可不太妥当。”我应了声那个自然。

    这时候身后有一声车喇叭响起,我们转头一看,却是一辆黑色普通桑塔那顺着小道开过来。车窗摇下了,伸出一个三十余岁年纪,身着米身茄克的中年人来,对着我说“你是小腾吧?”

    我点了点头,还没说话间,已经听见许云龙伸手向那中年人打了个招呼,说道“唉哟马副处长,这是要去那呀”。那被称做马副处长的人脸上堆笑,说有点事,和小腾出去一会。许云龙脸上浮现一丝奇色,开玩笑的拍了拍我肩膀,说“哟,还看不出你是个大人物哦,居然劳动我们马副处长给你当车夫。”

    我被这话说的有些尴尬,正不知如何应对,幸好那马副处长笑笑,说哪呢。我给你当过的车夫还少了。咱姓马,天生就是做车夫的料。

    许云龙哈哈笑道“那不耽搁你们,赶紧去吧,回来我给你电话,咱哥俩好久没去涮羊肉了,这周末,我请你,哥几个好好喝一台”。马处长笑着应了说回头电话联系。

    车在路上,两侧的行道树呼呼闪过视线,马副处长一边开车,一边说“你的事我可都听校长说了,年轻人,抓住机会,前途不可限量呀。”我脸上一紧,心想怎么一会功夫这韩校长就都给说出去了。

    马副处长哈哈一笑,说“没事没事,我和老韩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再说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我说你也别叫我什么处不处长的,咱们搞行政的,也不算老师,你叫我老马就行”。说着吁了口气,说“也没几年功夫,就从小马混成老马了,唉,这日子,过的贼快,这学校工作就是这样,年年都见到年轻人进进出出的,就越发感觉自己老的快”。

    这时正赶上一红灯,马副处长停下车速,长呼了口气,说“对了小腾呀,你跟云龙认识呀”?我说没没,也就是刚刚等处长你的时候碰的巧,大家随便聊了几句。马副处长哈哈一笑,说“云龙这家伙,人特随和,跟谁都能立马聊上,这本事俺可比不了”。我说哪里,马处长你人也挺随和的。

    马副处长摇了摇头,哈哈一笑,又再次说道“叫老马得了,也就一个屁大个学校教务处,别人听了还以为处级干部”,这时绿灯亮了,老马一边启动一边说,云龙这家伙,丢来学校还真可惜了。

    我点了点头,说实话,这是我一直很奇怪的,像许云龙这种正当壮年,而且显然精通搏击术的警察,不放在警队第一线而来做老师确实是不太适合。

    对于我的疑问,老马叹了口气,说“这也是命中注定的事,许云龙原来是市局刑警队的一员猛将,全市公安系统的散打冠军,很是破过几件大案子,人人都说下一任的刑警队长应该是他了,接着在局里干下去绝对有前途,可惜去年参加一次网上追逃的协查时,腿上狠狠挨了一刀,住了差不多半年的医院,腿是勉强保住了。不过再也不能快跑了,你说这么一猛男,抓贼也抓不了,心里不知道多别扭,组织上也是替他考虑,才把它调到学校来”。

    我叹了口气,说原来这样呀!心想难怪和我聊天的时候他神色似乎有些惨淡。

    这时候老马把车靠了靠边,伸手了路边巡逻的几个警察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显然是些相识的人。

    那几个警察见到老马,都是脸上一笑,说哟呀老马,你倒是好,咱哥们忙的要死,你倒出来兜风。老马伸手入包,掏出烟来准备发。为首一个白面警察摇了摇手,说免了,今天是大情况,哥几个可不敢再和你老唠嗑,被上头看见可是要挨批的。

    老马哟了一声,说,看不起我是不,再大的阵仗抽只烟的功夫还能耽搁。那白面警察呼了口气,说“今天什么情况你也该知道,蒙军的几个手下被人搞掉,害得弟兄们忙呼了一天了,妈的,A市要是没有蒙军存在,真的会平安很多”!

    老马点了点头,说“算了,做警察就是这样,是人是神是鬼,只要上面说一声,都得做牛做马”。白面警察无奈地叹口气,说“所以说咱们是些国家机器了,还是你们好,在学校里教书育人,又省事又崇高”。

    老马笑了,说拉倒吧你,谁看谁好,不信你问问许云龙去。众警察摇摇头,说那是,叫许云龙教书育人,可比坐牢还惨!老马说不就是这理吗!好了,你们在忙,我就不说了,改天有空大家聚一聚。

    我很想问问老马蒙军是什么人,但话到嘴边又忍住了,这么八卦干嘛。

    一路无话,车子直接开到铁皮门口,老马看了看天色,说“你这住的也忒远了点,本来还想回趁机回次家的,看来算了,装了你东西咱们直接回校吧”。

    我望了望天色,正是日上中天,阳光明媚之时,暗想也不是太晚吧,摆明了提醒我,这点见机都没有就枉为人了,赶紧笑着说“我行李也不多,要不这样吧,我快快收拾一下,然后麻烦你先把我行李放后箱,你有事你忙去,明儿我自己去学校报到,再来找你拿行李好了”。

    老马要的就是我这句话,还装出勉强同意的神色,道“这样呀!也好吧,那我也就随便回家一下。”接着叹气说,我那闰女最近成绩下降的严重,我得赶紧替他找个补课老师,一直抽不出时间,难得今天出来,赶紧去忙一下这事。

    解释啥呀,赶紧走吧你。随手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丢在老马车上,说“对对!天大的事也比不过家事,这小孩子的教育可耽搁不得!”老马一踩油门,挥挥手说那是,随口丢下句话“你的寝室我安排在3幢411,到时你直接去好了,我把行李给你直接放在里面”。

    嘿,411,死翘翘。

    心里忽然空荡荡的,不知什么滋味。正在郁闷间,电话响了,思怡的。

    我说亲爱的,到学校了吗?今天早上太忙都没给你电话叫你起床,不怪我吧。思怡嘻笑着说。

    靠,这小丫头片子越来越得寸进尺。打了个哈欠,我懒洋洋地说“又干嘛呀,我的大小姐”!

    哥你客气点行不,人家这么关心你,你好歹温柔点行不!思怡哼了一声。

    是是,如你所愿,我现在重返校园!

    思怡嘻嘻一笑,说“要不这个周末我来你们学校看你好了,让你们同学羡慕一下你有这么漂亮的女友。”

    咳咳,再跟你这丫头疯下去老子要被勇刚给剁了。借口一声我有急事赶紧挂了,只听见思怡气急地在那边喊道过份,不理你了!

    做点什么好呢?对,得和马列他们说一声。

    “干嘛呀,我说老大,我现在可在值班,不像你这么清闲的。”马列在电话里嘿笑着。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跟你说一声我明天起就要去警校学习了”。我摸出只烟来点上。

    “哟,还真牛了,这年纪还伪装学生,你行不行呀。”马列在那边哈哈大笑。

    “这不心里没谱吗!我说你看我还像不像个学生”。

    “嗯,我想想呀,还成吧,刮刮脸就行,现在的学生都老相。你算年轻的!”得,有你这句话,老子心得就踏实了。回头我在学校里安顿了再联系你。说着我准备挂电话。

    急什么急呀,正有事准备跟你说呢,要不你现在来嘉怡一下。

    靠,死去,打死老子也不会再进那门。

    马列哈哈一笑,说“哟,我们文二爷什么时候这么有气质了、”我哼了一声,说拉倒吧你,我像这么没骨气的人吗?

    马列又笑,

    “你就瞎扯吧,我这真是有事才叫你来的。”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我呸了一声。

    马列嘿了一声,淫荡的笑了,说“我说你小子泡妞的本事还挺强哦,老实交待,电梯里杂搞的,让美女如此惦记你”。

    “去死吧你,瞎说什么呢,有什么话赶紧说,别浪费我电话费”。马列微笑,说“怕什么,天大的电话费有思怡那丫头替你撑着,我说就你那德性,人不人鬼不鬼的还居然招女人喜欢,老子这么斯文儒雅居然没人理,真他妈邪门,美女都瞎了眼了”。

    扯远了吧你小子,看你那德性,聊得这么起劲还值班呢?给那婆娘看见有得你受的!

    这不就是这婆娘交待的事吗!马列咂了咂嘴,说“你那江美女惦记你,叫我转告你,来财务这结算一下”。

    江宜欣?心头忽然浮现那张俏脸,唉,就这女人,改变了老子的人生!

    “我说你到底来不来呀,要不是要你的签字,我一早帮你领了,我说哥们,这点钱是不多,不过跟什么过不去也别跟钱过不去,何况这本就是你应得的,所谓没功劳也有苦劳。”

    呼了口长气,也是,老子跟钱过不去干嘛,我点了点头,说“那好,你等我,我马上来领了,你晚上没班吧,一起去哈皮一下”。

    马列笑着应了,说这才对,那就说定了,你来就去财务部自己结算一下。回头联系我,记得拿到钱再来,有钱才是哥们!没钱老子第一个和你绝交!

    死去,我骂着挂掉电话。心里暗笑,马列那模样,整一坨屎!心里忽然泛起一阵温馨,再不顺畅的人生,有友情,便足够了。

    嘉怡大厦,一如往昔的繁华,人流如织,往来如潮。印证着这城市的欣欣气象。

    深呼吸了几口,我终于重新走入嘉怡。迎面就看见熟悉的导购小姐,暗骂自己心里莫名的尴尬,挥手向他们打了打招呼。

    Z第一个看见了我,嘿嘿笑道“哟,帅哥,今儿什么风,来给媳妇买胸罩呀,这我得跟你说n第一卷,那从二号电梯上去,三楼左转内衣专柜”。说着对我盈盈一笑。当然在我看来完全是淫淫一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我笑骂着说“去死,老子来拿安葬费。”

    说笑着我向员工电梯走去,心头忽然有些模糊,人事财务部在几楼呢?才几天功夫,就好象全忘记了一般。七楼?十楼?自己似乎对不愉快的事物有消除记忆的功能,真他妈爽。

    电梯门开了,我走了进去,忽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今天一直在奔波,还真有点儿疲倦唉。到底是几楼呢,闭上眼睛仔细回想下,这时候一阵脚步快响,身边一阵香风袭过,显然电梯门关之前,冲进了一个女子。

    先到七楼再说吧,还真有点儿模糊了,我大大的打了个哈欠,双眼模糊地伸出食指朝七字按去。

    然而我的手指,忽然触到一股温柔,她的手已经先一步按到了七字上。

    时间好象有些凝固,我一下从疲惫中清醒了过来,侧身一看,一张俏丽无限的可爱脸庞正望向我。

    江宜欣!

    长发,精心的剪裁,如瀑而下。

    精心修剪的眉形,弯如新月,没有一丝瑕疵。

    那挺直娇俏的鼻梁,使她的轮廓呈现一种立体的美感。

    不可否认,这女子全身都充满了魅与美。像极了一个我喜欢的日本艺人,伊东美咲。当然,年纪要轻着这么几岁。

    我的手指刚触到她,她似触电似的一下移开,脸上一红,低声对我说了声“对不起。”我心里一笑,好象这话该是我说的才对吧。话音未落,她已经看清了我的面容,轻轻地惊呼了一声“是你”?

    我老套地耸了耸肩,嗯哼了一声,笑了笑,说怎么,这么见不得我呀!没事,我可不是故意跟你站一块的。

    电梯是高速的,七楼转眼即到,叮的一声响,电梯门开了。我吐了口气,淡淡瞅了江宜欣一眼,连再见也懒得说了,对于这个女人,我心底总有些莫名的抵触情绪,今生大概不会再见了吧,我这样想着,走出了电梯。

    “对不起!”身后忽然传来淡淡的一句道歉声音。

    又是对不起?见鬼了吧!我心忽然跳了一下,缓慢转过身去,只见江宜欣俏立在电梯里,神态间似有些儿愧疚,怔怔地望着我。

    我不是听错了吧,我笑了笑。

    “前几天我看了报纸,上面说了你在公车上的事,我也仔细问了那天值班的其它同事,我承认是我误解了你!”江宜欣似乎费了很大力气,才忽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心里忽然不知道是滋味,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改变了我的人生。我心里忽然堵的慌,急忙转过身去,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红了。长这么大,被人误解过无数次,似乎,这是第一次听到对不起这个词。

    我抿了抿嘴唇,没有回头,只是边走边抬起右手向后挥了挥,轻轻说道“没什么,你没做错。”

    叮的一声,电梯门关了,我知道,江宜欣站在电梯里,没有出来。

    第一卷 十三 重返校园

    黄昏,霓虹灯下,我和马列站在长长的过街天桥上,身下的滚滚车流如水一泄而过,带起一条明亮的灯流,有些儿像在电视里经常见到的镜头。

    咔的一声,马列打开了一罐啤酒,递给了我,笑了笑,道“我说你可出名了,前几天的都市时报看了没有,保安义助弱女,反被公司辞退。嘿嘿,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哥几个可都知道是你哦。”

    我抬起来猛灌了自己一口酒,吐了口酒气,心里有些空荡荡的。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马列肩膀,哈哈一笑,说“这不挺好,二爷我这辈子第一次上新闻版,起码不是犯了事被点名”。

    马列也嘿的一笑,说还记得吗?念书时打架被抓到派出所,赵老师怎么说咱们的,嘿!说咱们将来也就是一块废铁,对社会一点贡献也没有。哈,我可还记得她那时的表情,感觉看着咱们,就像看准了将来我们一准要上刑场似的,即痛心又恨铁不钢。

    我微微一笑,说“其实赵莹对咱们哥几个挺好的,咱们逃课踢球,她从来没真的生过气,也没请过家长,我现在想起她,还很感激的。”

    马列嗯了一声,望着远远街面破烂的广告牌,轻轻啐了口酒,似乎思绪回来了悠远的从前,眼神都凝固了一般,说“像那种一腔热血,尽心为学生着想的的老师怕是没有了,我最记得她说的一句话了,就算我们是块废铁,也要把我们炼成钢。”

    我呸了一声,说你怕是惦记她长的漂亮吧。我可还记得当时上她的课起哄最得劲的就是你马列了!

    马列脸上似乎有一丝尴尬,转过头去说瞎扯,我马列像师生恋的人吗?然后又老脸厚皮地说“像你这种晚发育的懂个球,你那会懂赵莹的魅力。”说着半闭着眼、抿着嘴,一脸怀春地说“啧啧,这么多女老师里面,让如此青春的我,知道什么是爱的就是她了。哦,我的女神”!

    唷,老子鸡皮疙瘩都被你寒起了,还爱呢,性冲动吧你。就你这德性还师生恋,赵莹会看上你?我可还记得那时她的男朋友天天都来接他下班,每次你看见就摩拳擦掌像看见情敌一样,哈哈,那时候可乐坏哥几个了。赵莹那朋友见到我们这群学生只会傻笑,一点不知道已经招惹了咱们马太岁!

    马列叹息了一声,说,青春呀青春,一去不返!

    恶心吧你就,我摇摇头,笑着说幸好咱可还是读书人,比不得你年老色衰了。

    马列转头来,捏起拳头轻击了我肩膀一下,笑着说明天就去警校,有没有点儿恐惧感?我心里咯噔一下,还别说,忽然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还真有点儿失措的感觉。

    对了,有件重要事都忘记跟你说了,有没有在学校看见漂亮美媚哦,我觉得现在的警花质素还是相当不错的。马列忽然异常兴奋。

    警花?靠,老子现在最没兴趣的就是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

    我说兄弟一场,有好介绍别忘了介绍给我。

    你就慢慢等着吧,等到我想做老鸨那一天!我哈哈大笑,笑起传出好远。一辆载满人的公交车从桥下过,我觉得脚下的路桥也在颤抖。

    夜忽然就黑了,有星无月。马列的背影在街的尽头越来越小,慢慢消失在黑暗中。火车站的大笨钟传来了报时声。十二点了,我心头忽然一阵寂寞,又消逝了一天,而新的一天,就这样来了。

    我并不是有事就睡不着的那种人,然而今天,我起得却意外的早。

    转了三道车,感觉有三十余站的样子,折腾半天才到了警校。因为是昨天来过的缘故,所以我几乎没走错路就到了3幢男生寝楼。楼并不大,看外形是公寓结构。

    411的寝室是开着门的,我才到门口已经听到了熟悉的电脑游戏星际争霸的声音。这让我心里忽然一热,这些家伙跟我的爱好并无二致。我昨天托老马帮我送来的那堆简单的行李正放在这小小客厅的一个角落。

    我轻轻敲了敲门,那正在专注于打游戏的黑瘦小伙停下了左手的狂摆,回过头来,有些疑惑地看着我。问道“你找谁?”

    我笑了笑,指了指屋角那堆行李,说“我是……”

    那黑瘦小伙哦地点了点头,脸上也是一笑,说“哦,你就是今天来报到的哥们呀。等我一下呀,我打完这局再跟你说。”说着大怕喊道“小四,有新丁到,还不赶紧来迎客!”

    旁边的寝室里有人长长打了声哈欠,说谁呀,什么新丁。说话中,走出一个唇角留有一点儿须根的年轻人来,这家伙光着上身,只穿着条内裤。一身的细皮嫩肉,宛若女身。

    这被叫做小四的年轻人看了看我,似乎一下想起什么,拍了拍自己的脸,说“哦,知道了知道了,你是那个,叫什么来着。”

    那打游戏的黑瘦小伙忽然接嘴说“我说小四,你该吃补药了,看你那记性,昨天老马不是说过了吗?武腾兰”。

    靠,老子还没来就被你们起这么A**的外号了。

    小四嘿了一声,说“嗯哼,昨天晚上老马来过,交待过我们了,被我给一时搞忘记了。”说着上下望向我,忽然哈哈一笑,说“走,兰兰,跟我睡一屋去。”

    崩溃!武腾兰也就算了,居然还兰兰,听得老子毛孔都差点竖起来。

    小四人挺热情,主动替我介绍了一下。原来这正在打游戏的黑瘦小伙叫秦治国,外号赢政。小四叫冯宇,还有一个据说是叫大胖的梁家伟的上课去了。

    我说你们怎么不上课去,小四笑了,说都快毕业了那还有什么课可上,专业课都上完了,混一混写写论文就算Over了,咱们也不像其它毕业生还要愁工作,这不除了天天睡懒觉打游戏还能做什么。说着一脸愁容,说咱们这界的听说都要下乡镇,这次完蛋了,去了乡镇派出所不知道那年才能回城里来。

    这时候赢政的主基地被三家一阵狂扑,最后的孵化池也被打暴,惨被弹出游戏。一脸衰容地说咒骂道“妈的浩方上这些傻逼,他们有难我拼死去救,我被攻打他们却见死不救。”

    我叹了口气,说“和菜鸟做盟友就是这样了,我一般开局都要先观察一下盟友的动静,看看盟友是不是菜鸟,如果是,也加强一下自己的防守好了,毕竟再强的暴兵和微操也很难挡住三四家的共同攻击的”。说着我又叹了口气,说“你要是只会自己猛攻,最后壮烈牺牲,八成还被这些大菜骂菜逼的。”

    赢政点了点头,说可不就是这样吗?我都打了半天了,回头一看他们还在架炮台准备慢慢出航母,老子肺都给气炸了。

    有小四帮忙,很快我就铺好了行李,这是一间四人的公寓,屋子很小,但架构不错,起码比我那阁楼铁皮屋强太多了。由于是警校的关系,几乎所有东西都是公家提供的,甚至光着身子来也没问题。除了我之外,这仨都是A市本地人,一有空就回家的那种,所以没什么零碎的东西,有些难得的整洁。

    这时候赢政又新开了一局,对我说要不要来打一局。我反正也闲着没事,就答应了,自然是轻松取胜。赢政很惊讶地看着我,说你的手好快哦,APM多少?我想了想,说不太稳定,网速正常下,1V1的话250到300左右,群殴的话不用怎么思考,会更高一些。赢政一脸赞叹,说咱可终于遇见高人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师父了!

    唷,寒毛竖起!听你外号叫赢政,还想你是个牛人,原来也这么肉麻。

    去食堂打饭的时候,赢政说你还没饭卡吧,用我的先刷吧。我说这怎么好意思,赢政哈哈笑了,说,自家兄弟还这么客气,只要你肯教我打,别说一顿饭,毕业前的饭我全包了。

    小四插嘴,说道“你就别跟赢政客气啦,这家伙什么都管不了,就是能管饭,他老爹都不知道开了多少家酒楼了”,说着转向赢政,笑着说“我说赢政,你老爹什么时候来咱们城南这边开分店,我可先说好,将来我不想做警察了,你怎么也得安排我间分店经理做做”。

    赢政讪笑了一下,说“行,你去找我爹拜拜,他肯认你做干儿子,别说酒楼,家产也给你继承”。

    小四作势给了他一脚,转头问我,说对了,我说兰兰,我听老马说你休学了一年,你什么专业的呀。

    抓狂,这么重要的问怎么就忘记问下韩校长了,我连你们开有什么专业都不知道。只得含糊说道“和你们一样了啦哥。”

    小四唉了一声,叹气说道“不是吧,你怎么也这么惨,学治安,我都快念完了才醒悟,早知道当初选刑侦或者刑技好了,感觉咱们学治安的将来完全是混饭吃的,没点儿警察样”。

    赢政耸耸肩,说想这么远干嘛,你真以为学什么就能干什么呀,咱们都还得参加公务员考试才能分配呢?我听前几界毕业的师兄说,学刑侦的去派出所,学治安的变交警的多的去了,再说了,要说威风,还是学特警好,你看看我们学校那些学特警的,那个牛样!

    说着手一指,指着不远处五六个高大威猛的青年说道“看见没,这些特警班的,才来的新生也跩成什么似的,走路都不看人了。”

    我一眼望去,这几个青年身高都在一米八五左右,全部留着寸头,穿着绿色背心,显得体格雄健,肌肉竖实,上身还凝着刚刚训练完毕尚未拭干的汗水,露出些狂傲的野性,完全是些漫画中的肌肉男。果然如赢政所说,这几个人眼神都带着傲气,就像人人都是他们猎物一般。

    小四有些羡慕,说“可惜咱们那时候没开这个专业,要不我当初也肯定选择特警,这才够男人”。

    赢政哈哈一笑,说拉倒吧你,就你那晒了三年都比女人还嫩的脸蛋,还特警呢,去做护肤品的代言人吧。

    正说笑间,旁边有人忽然跟我打招呼,

    “小腾,你们去吃饭呀”。我心里一阵奇怪,这地方居然有人认识我?不过感觉声音有些熟悉,回过头去,原来是许云龙。拎着个饭盒走了过来。赶紧含笑点头,说了声许老师好。

    赢政和小四哈哈一笑,对我说你想惹龙哥生气呀,居然叫他许老师!许云龙抬手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说我听其它老师说了,你们这级的再没几天就要去实习,我说你几个,在学校也没几天可呆了,还老逃课了,欠揍是不。

    赢政赶紧说那里那里,你说兄弟们什么时候逃过你的课!这不就是那些很无聊的非专业课偶尔迟到几节罢了。

    许云龙摇摇头,说就你们这纪律还当警察,一天到晚只知道瞎混。小四赶紧表态,说咱们政治立场坚定着呢,该学的学,该玩的玩!

    许云龙甩了甩饭盒里的积水,说我现在也是脾气好了,当老师修身养性,犯不着跟你几个跳蚤生气,要是以前在警队,就你们这样,不被我K死才怪!

    赢政赶紧转移话题,堆笑着说“我说龙哥,今儿怎么不在教师食堂吃啦,居然跑这来。”许云龙叹气“那都是些老爷们老娘们买菜回家的地方,我一年轻单身男人,还是和你们混一处得了”。

    小四望了前面那几肌肉男一眼,问许云龙道“我说龙哥,前面那几新生是不是你教呀!我看这体型,怕是特招的吧,普通学校出来的怕是没这么强壮的恐怖,用兴奋剂喂大似的”。

    许云龙上下瞅瞅小四,笑了“你这嘴还真毒!是呀,这些学生是特招的,我教他们自由搏击”。说到这里,许云龙望向我,说“小腾,昨天我跟你说过的那事你考虑过没有”?

    我有些讶异,望向许云龙,说什么事啊?

    许云龙皱了皱眉,说“你居然给忘记了,我说下个月学校的自由搏击自赛,你有没有兴趣报名”。

    哇,自由搏击赛?小四和赢政都是惊奇地望向我。

    低调!一定要低调,老罗和韩校都交待过,我来这里是纯粹为了混毕业的,事关舞弊,这种事可大可小,千万不要引起人的注意,免得节外生枝,于是我只得含糊说“许老师,其实我不懂散打的,我都瘦成这样,念警校也差点体检不合格,那还能参加比赛,也就是小时候喜欢看点功夫片羡慕一下强人罢了。”

    这样呀!许云龙上下看了我一眼,眼睛中露出些精亮。我不由庆幸运,幸好我今天穿着件宽松的衬衣,掩饰了我那精练的体型,否则一定逃不过这老江湖的眼睛。赶紧把拿着饭盒的手垂下来,我这双手可是插过多年铁砂的,内行人一看纹理就知道。

    这时候旁边有其它人跟许云龙打招呼,许云龙应了一声,对我们说我和朋友先过去了,你们几个小子可别再逃课了,知道不!赢政和小四自然满口答应。

    许云龙走后,小四拍了拍我肩膀,说,哟,还看不出来你居然挺会打的!劳动我们学校第一寂寞残疾高手来请你参赛。

    我赶紧说瞎扯,我也就是打星际还行,什么自由搏击我可不懂,我跟你们一样,也就是在学校学点普通的擒拿术以后能应付下小毛贼就行了。赢政笑着说就是,可不能什么了好事都让你占全了。

    一路无话,入夜。下午时分,老马打电话给我,果然如我所料,告诉我已经安排我和小四他们同一班学习,治安专业。明天就可以一起上学了,哈。

    和其它学校相比,由于有严格的作息时间,警校的夜晚是安宁的。小四早已经入睡,只有赢政好象还在床上和女友或者什么人断续地用手机短信热聊着。传来偶尔的短信铃音,我有些烦燥,披起单衣,走到阳台上,看着寂静深遂的黑夜。忽然有点儿无法形容的寂寞感。人生怎么会这么难料呢?我只是简单的一个人,这种太起伏的人生,我有些吃重!

    耳畔,大胖的酣声呼呼响过。

    第一卷 十四 警花

    似乎我应该感谢天,感谢地,感谢思怡,感谢老罗。

    就在我最穷困潦倒的时候,给了我这样的机遇。而且一切都是如此的顺利,甚至未来是什么样子都可以预计得到。就正如老罗安排的那样,混入警校,然后等待毕业,参加公务员考试,分配,调入市局,一切

    “顺理成章”地最终成为警察。

    然而我的内心,似乎总有些不安的感觉。我曾经是一个习武的人,教我搏击的那位泰国归侨同时也是个修道之人,注重内心的调节。在他的严厉督导之下,我的少年,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和普通少年人不同,每天都要静坐默思。这种默思的直接好处,就是让我有一种异于常人的第六感。

    当然,这也许只是某种天赋。

    很多次,每次危机发生之前,我都有些莫名的不安情绪,尽管我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实上在我的记忆当中,我曾经是个极不安份的少年,参与过的打架斗殴简直举不胜举,或者为所谓的义气,或者仅为朋友的一句话就去了。但这么多次搏斗,我却很少有受伤,全因这种很难用语言表述的第六感。

    当别人的西瓜刀从身后砍向我时,当一块板砖砸过来时,我心头总会有这种强烈的不安感,然后提前做出反应。这极大程度的让我可以在搏斗中得以安全。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为了救思怡和鹰刀帮那群混混打架时,左手骨折了不说,还差不多断了两条肋骨,这么几年下来,感觉也没有完全痊愈,冬凉的时候胸口附近总有隐隐的作痛。

    毕竟我不是李小龙,也不是李连杰,一个打十多个总是要吃亏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莫名的不安感忽然又涌上心头。我不知道,在这校园,亦或者在别处,将会发生什么。

    在这初夏,天却忽然意外的凉了。风很大,我头皮有些发麻,忽然醒悟,原来是自己理了个寸头的关系。照照镜子,感觉头型很失败,当初以为警校都是要理平头的,呆了几天,才知道自己错的伤了,这学校里多的是穿着休闲,非公安专业的学生。况且就算是公安专业,也只是对新生要求严格一点,对于老生来说,除了专业技能课,大部份学生都不愿意穿着难看的制服的。更别提这寸头。

    我真他妈的傻了,会听韩校长这废话,剪了这么一个近于光头的发型,风吹来,头凉凉的挺不习惯。

    大胖呢?又去苦读啦?小四到处张望。

    补充一句,大胖也是我寝室的一哥们,人如其名,体格雄壮。怕有九十公斤的个头,套上件白T裇的话跟北极熊没什么区别。大胖人很和蔼可亲,但过于好学上进了些,和小四他们完全是两类人,整天只知道上课下课,没事就去图书馆看书,天黑黑才知道回来。我来这么久就没见过几眼。只知道他为自A市附近的乡镇,高中时成绩非常之好,完全是一流重点大学生的材料,但因为家境不是太好又想着能经常回家帮忙做事,所以才选择念这所普通警校。对这样的人,我心里总是佩服的。这样的人,无论到了什么地方都不会放弃自己的信念,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不像我,完全没有方向。

    世界上总有这么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会让你感动。

    这时赢政边提着裤子边哼着小曲地从卫生间出来,说大胖不在教室图书馆还能去别处?这家伙不念清华真是国家的巨大损失啊。

    小四随手抓了团纸朝赢政还没拉起的裤裢扔过去了。说赢政你不洗澡就算了,撒尿也偶尔冲冲厕所行不,我求你了!很臭呀!

    赢政才不管小四,往小四身边一坐,哟哟乱摸了两把,说哟,臭到我家四小姐了,真不好意思。

    小四推开了赢政说我靠你这大玻璃,老子怕你了。赢政说没办法,咱又不是大胖看书都能看饱,我就只喜欢跟你乱,谁让你长得细皮嫩肉的,哈哈!

    小四打了个呼,道“大胖现在越来越勤奋了,今天居然去这么早。赢政点了点头说早个屁呀,都快上到早晨第三节课了。”

    说到这里赢政唉哟叫了一声说不好,忘记大事了。说着掏出手机看了看日程表,又唉哟叫了一声说完了,今儿真是周四了呀!难怪大胖去这么早,这话一出,小四也不管厕所的臭味了,也立马反应说“大胖也忒不义气,居然也没提醒咱们一声”。赢政哼哼道“别看着大胖贼老实,这家伙阴着呢,知道少一个对手自己就多一分胜算。”

    你们说什么呢?我边刷牙边问。

    嘿嘿!赢政淫淫一笑,说“兰兰,今天有节课咱们可千万不能逃!”

    怎么了,今天没许云龙的课呀,我看了看贴在墙上的的课程表,只见上面写着,周四:治安管理学、保卫学、安全防范技术应用、危险物品管理、出入境管理。都是些很普通的课程设置,并没有许云龙的教的自卫擒敌。

    小四走上前去,伸出手忽然把课程表撕了下来,笑着说“大哥,你可是去年的课程,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儿似曾相识,别说你,连我们都学完了。”今年的课程表咱就没记,一直是想上啥上啥,不过我跟你说,这周四早上第三节这堂照相录相技术选修课,咱可一定得上。”

    照相录相技术?靠,这也用得着学?我有些纳闷。

    无聊是不?赢政嘿嘿一笑,说,都知道无聊,现在都用DC、DV了,又不是要做摄影大师,谁喜欢上这种无聊课,可没办法,咱们家贝儿喜欢。

    什么贝儿?我一下没听懂。

    别听他瞎说,那是赢政给她乱起的外号啦!小四笑着解释“其实是刑技专业的一女生,齐思蓓。不知道你休学一年,还有印象没有。”

    我那知道什么齐思蓓,只得含糊说好象是有这么一人吧。幸好小四已经接着吹嘘道“这可是咱们学校的超级美女啊,以后的无敌警花,据说老爹就是市局刚刚退休的上任局长”。说着叹了口气,说咱们学治安的,跟她们刑技的就这一节公共选修课重合,一周就一次,还得看她赏脸来不来。

    齐思蓓?我心里忽然飘过路思怡的身影,现在的女孩子,似乎很多用这个思字。或者是这个名字让我想起思怡的缘故,我心里对他们口中的这女孩有了几份莫名的亲切。

    赢政从充电器上拿起手机,快速地收拾着书包,又看了看窗台上的钟,说你们不去我可去了,一周不见,我可想死偶家贝儿了。

    我皱了皱眉,公共选修课,摄像摄影,还别说,我一点兴趣也没有。正想说你们去吧,我不如上网打打游戏。这时小四拍了拍我肩膀,说走吧,去见识见识,这妞超靓的。咱们在学校呆不了几天了,见一次少一次了。

    靠,说的这悲凉,跟要死似的。我长呼了一口气,说,那走吧,反正我这伪学生,还真没好好上几节课。一个多星期下来,连专业课都只上了三四节,更别提上这些公共选修课了。同班的同学除了住隔壁寝室的认识了四五个外,好多连照面都没打过。

    赢政对着镜子梳了梳头头发,又打上了嗜哩水,用手指拨弄着,回过头说兄弟们给个评价,我这照型酷不酷,老子今天无论如何要跟贝儿重新搭上线才行,即使要不到她的手机号也一定要搞到她的QQ号!

    小四唷地叹了口气,说你少发骚了,这话你一星期说一次,都说了几十次了烦不烦。说着也对着镜子自照起来,抖了抖头发,笑着说“我觉得吧,还是我最配贝儿。”

    我忽然很好奇,什么样的女人,居然如此吸引他们。

    阶梯教室里,坐着的大部份是男生。由于也开设非公安专业的缘故,警校并不缺女生,但果然如赢政所说,有贝儿在的教室,永远是男生多过女生的。

    这时候授课的一中年男老师正在准备着笔记本和投影仪的设置。教室里显得有些嘈乱。

    赢政如条饿狼一样四处张望,最终无力地垂坐下来,叹息道“完了,我家贝儿又没有来。”小四啃着冷面包,说路上我不早说了,八成是不会来的,这丫头前几月是三分钟热度想起来上几天,这种无聊课程她那会有兴趣持续的。赢政靠了一声,说早不见你说,早知道老子好好多睡一会了,来这又看不见她,要多难受有多难受。算啦,赶紧溜吧,呆会不太好溜。

    小四说来都来了,就听一会吧,我吃面包吃噎到了,现在肚子疼,不想走路。赢政骂道你简直胡扯。说归说,赢政还是坐了下来,只是把衣领拉高了,遮住了Mp3的耳机连线。我和小四对视一笑,毕竟现在一个人回寝室也是件很无聊的事。

    只有我是无所谓的,能不能见到这女孩,又或者上不上课对我并无什么不同。这几天我很深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局外人的概念。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好学生,而且已经离开学校太久了,这里的一切一切,虽然简单和熟悉,但总让我觉得有些不喜欢。

    这时候那有些谢顶的中年男教师已经开始说大家安静了,我们讲课。教室里慢慢的安静下来,那老师一边演示一边开始讲起来,别说我根本就没课本,就算有也懒得听。这种完全是实践出真知的课程要用语言表述出来实在太乏味了。我心里不由同情赢政和小四,这果然是没有美女就无法听下去的一门课程。

    十点的阳光从窗外斜射而入,照在那已经有些老掉牙的投影仪的反射屏上,呛得屏幕一片雪白,坐的远一点的根本就无法再看得清在演示些什么,何况谢顶男的舌头也宛如阳萎了一般,萎靡不振,众男均是晕晕欲睡。

    这时候教室门忽然吱的一声,被推开了,众男的目光齐唰唰地望向教室门,视线所望处,只见走进一男一女两个身影来。

    赢政眼睛哇的一亮,低呼一声,贝儿来了!我亦有些好奇,转过头去,但见走进的那两个人中,女的一个显然是赢政和小四口中的贝儿,齐思蓓。

    伟人马列说过,看女人一定要先从打扮看起,因为不会打扮,甚至连衣服也不会搭配的女人显然是木头,再美丽也是枉然;至于下一步是看腿或胸则不重要,男人在这方面各有所好;下面该是看发型、从发型就可以看清一个女人的基本性格。最好都满意了再看面孔吧,直接看脸是最愚蠢的,太容易失望。

    我靠,马列居然影响了我的审美观。n第一卷我慢慢看过去,由于是公共课的缘故,并没有要求穿制服。故而这女子穿了一件静白色的无袖衬衣,配了条深灰的时装裤,简单的黑白搭配就很清晰地勾勒出她修长秀直的美好身形。至于胸前,则有些儿遗憾,风平浪静,没点儿波涛起伏,但给人一种很脱俗的清新感,我总以为身材和性格也是有着联系的,身材不太张扬的女性总是内敛且感性的。她双手抱着书,两条藕臂雪白晶莹。

    至于脸,则是纯净的,如一面湖水,明晰的双目,细弯如月的眉,轻轻俏跳的瑶鼻,眉宇间总有些儿懒洋洋的感觉,似乎刚刚从阳光下沐浴归来。她扫视着阶梯教室,和同伴在门口就近找了位置坐下,和我们差不多就在一个阶梯的高度上,所以她弯腰的瞬间,我很清楚地看见,那干净的素发扫过了她雪白的肩。

    赢政眼睛都看直了,半晌才扭过头来,恨恨地问小四“她旁边那家伙是谁,不知死活的家伙,长成这种鬼样也居然敢跟我家贝儿坐在一起”。

    我瞟了一眼,只见那男的长身玉立,面容清秀,比赢政可帅的多了,而且很强壮的样子。当然,是个跟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的男人,我也懒得细看,只是心底不由有些失笑。很明显赢政是一点机会也没有,这帅哥摆明了是那贝儿的男朋友,两人的神态很亲昵,时不时的轻轻低下头去交谈几句。那男的更是时不时把手轻揽过,抱住齐思蓓那柔弱的腰,只把赢政看的咬牙切齿,妒火中烧。低声哼道“我靠,居然在教室里当着老子的面就这样,看我不宰了他!”

    小四瞅了一眼,脸上有些惊异,摇头说,算了吧,你怎么跟他比,你知道他是谁吗?赢政哼哼道“管他是谁,就是天王老子又怎么样,以为我怕他呀。”

    小四转头双瞅一了眼,低声说道“那家伙好象叫张海澄吧,高中时是我们学校的,现在在F大念书。”

    赢政不屑地道“F大怎么了,很**呀!”

    小四耸耸肩,说“F大倒没什么了不起,不过这家伙真的很跩的,会读书不说,还是个牛人,高中时跟家人从北方搬迁过来,才到我们学校就轻松破了学校的好几项体育纪录,而且据说是个武术世家,从小练武,打架就没输过。听说现在改练柔道还是空手道什么的去了,据说经常被选为代表,和日本、韩国的一些高校选手对抗,从无败绩。”

    赢政说你还知道的真清楚。没这么牛吧。

    小四哼哼道,可不是吗?你说我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可不是因为他跟我以前是高中同学,而是前儿我在学校BBS里看见新闻了,说我们学校这次年底的自由搏击赛,要请几个本市高校的高手来观摩。也就是互相切磋什么的。这张海澄可就是F大的代表选手。我那天在网页上看到是老同学,就仔细看了看资料。真的,不骗你,这家伙你惹不起的。唉,下个月初的比赛,也不知怎么今天就来了,还居然泡上了贝儿。说着也是一脸的悻悻样。

    赢政哼哼道“那有怎么样,当我怕呀”。

    小四唷的叹气,拍拍赢政,说老子白跟你说了。爱找死就去,到时吃亏可别说我事先没打招呼。

    我听了小四的介绍,不由转过身去,准备重新打量这个叫张海澄的男生,转身的瞬间,我忽然看见阳光的角度,刚刚从窗外映入,照射在齐思蓓的身侧,把她全身都映入一种玄幻般的柔和蕴彩中,刚刚那张并不算太吸引我的脸庞忽然呈现出一种女神样的光华。靠,不是这样美吧,难怪赢政他们会迷成这样。就在这时,我有些过大的转头动作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的视线忽然和我对视了一下,我心里忽然有些异样的情绪,抿抿嘴,我对着她微笑了一下。她似乎对一个陌生人的点头有点奇怪,但也很礼貌的朝我点了点头。然后低下头去,也没再和张海澄说话,只是自己打开了书本。

    张海澄显然注视到了我们这一次瞬间的眼神沟通,侧过头去在齐思蓓耳畔小声问了什么,显然是问她是不是认识我,因为我看见齐思蓓抬起头来望着我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轻轻说了什么。张海澄在得到答复后,忽然用一种很特别的奇怪眼神地望向我,一动不动,我忽然心底一凉。这一次,我很清晰地看清了,张海澄那眼角的红丝,这是一种占有欲特别强的恐怖眼神。拥有这种眼神的人,同样,也是非常恐怖的!

    很莫名的,我心里忽然有些儿替齐思蓓惋惜。

    第一卷 十五 兄弟加油

    拥挤的食堂。比菜场还喧嚣。

    不知道为什么,吃食堂的学生总像饿了三五载似的,每一餐都是挤的如此疯狂,好象晚一点就吃不上饭似的。当然最后总是伴随着大量的浪费。

    大胖果然干什么都积极,我们才刚刚打好饭,已经看见他在远角占好了座位挥手招呼我们过去。小四瞅了赢政饭盒一眼,说“哟,看不出你还是真伤心,就吃二两饭了,学怨妇玩瘦身呀。”然后拍了拍我,说看看人家兰兰,餐餐半斤饭还长得如花似玉的,身材如此有弹性。我笑着靠了一声,说死人妖,离老子远点。

    众人一阵饕餮。唯有赢政一言不发,果然心情极度低落。大胖好心,对赢政说“今儿是咋啦?平时你话最多,今天怎么像失了魂似的,失恋呀!”小四嘿了一声,说可不是吗?你今天上课没看见呀,贝儿给别人把上了。再说了,他有恋过吗?然后轻轻哼哼,最苦莫过单相思。

    赢政忽然发火了,骂小四,你再废话,我用饭盒砸你。小四唷了一声,说政哥,咱也是为你着想,人家现在名花有主,拜托你也清醒一点。以前叫你追你老说推三托四的,现在后悔了吧。赢政咬牙道

    “把你嘴闭上,没人当你哑巴。”

    气氛不太对劲,我和大胖赶紧劝他们一人少说一句。小四哼哼说,我这还不是为他好,看吧,人家都这样卿卿你我的了,身为男人要现实点,要懂得放弃,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

    顺着小四眼神的方向,我们转头望去,只见另一角落里,齐思蓓和张海澄两人视旁人如无物,正在甜甜蜜蜜地互相喂饭调笑着。美女心情愉悦的时候真是如春风解冻,很让人赏心悦目呀。连我这种对漂亮女人有了心理抵触的也心下一荡,被齐思蓓的明眸皓齿给电了一下。

    大胖一阵叹息,唉呀,想不到贝儿终于也恋爱了。小四望了大胖嘴边还粘着的饭粒,笑着说哟,咱们411怎么啦,原来你老也喜欢这妞呀。大胖呸了一声,说你们一天到晚在我嘴边漏她,我能不在心吗?

    我边吃边看了看赢政,只见赢政一脸阴霾,盯着齐思蓓看了半晌,脸上的忌妒神情终于慢慢缓和了下来,最后长呼了一口气,说道“算了,咱一大男人,还失不起恋吗,吃饭。”说着低头一阵猛扒饭。小四谔了一下,说你倒想通的快。赢政嘴里噻着饭,支支呜呜地道“其实我也就是有点儿妒忌那小子,老子这么多年也做不到的事他做到了,我服!再说了,今早上我看了半天,贝儿和他在一起是真开心,我从来没见她这么开心过,我认了。”大胖拍了拍赢政,说哥们,不错呀,才一会功夫,境界升了。

    我微微一笑,说将来美女有的是,男人怕的是没钱,还怕没女人。小四说兰兰说的对,赢政说大家吃饭,管她娘的,从今后411再不许提这个女人,等老子缓过劲再说。众人自然一阵笑。我心底亦有些感触,忽然觉得赢政这人也很洒脱。心里忽然有点儿欣慰,认识了这么几个可爱的朋友。

    然而我也知道,有很多东西是无论多少金钱买不到的,比如这份青春的感动和记忆。那怕只是淡淡的一场。

    单相思。

    由于我坐的位置正对着齐思蓓他们,所以我抬头的瞬间,忽然看见张海澄朝我们这瞟了一眼,眼神中带着些示威的感觉。我轻笑了一下,拍了拍赢政,说我跟你打赌,这两人好不过这个冬天。赢政说为什么,我嘿地笑了,第六感!

    日子就这么轻易的滑过。对于我,甚至根本不用在意学习,于是校园的生活总是很惬意很舒服的。马列和思怡都有打过电话来,马列自然是嘿嘿乱说几句,思怡则是大呼学习太紧,连看我的时间都抽不出来,我当然巴之不得她不要来,说实在的,我现在有点儿怕见到她。

    在我的指导下,赢政的星际水平突飞猛进,上浩方菜人一般是没什么问题了,年轻就是好,什么都忘记的快。才几天功夫,这家伙好象就已经泡到了另一校的一漂亮女孩,整天晚上电话粥煲个不停。烦得小四用纸团扔他都快撕完了一本马经。

    转眼,一月有余,我偶尔也有和小四大胖他们去上几节课。本来想上许云龙的课可能会比较麻烦,因为我实在不知道在他这种老手面前,如何掩藏我懂格斗技之事,上次只是随便说了一声,就被他怀疑,如果上课肯定非暴露不过,非要被他逼着参加比赛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幸好小四说许云龙最近烦着和各学校交流比赛的事,宣布这学期的课暂停,而专注于培训他挑着出来的几位参赛选手,毕竟我校是专业警校,搏击是强项,这又是第一次以东道主的身分邀请外校选手交流,如果和其它普通高校比赛也输了,面子上会很过不去,在BBS上知道,学校方面的原则是必胜,所以许云龙的压力也很大。估计对他来说,这也是做老师以来第一次有这种紧张感觉,偶尔在食堂见过他几次,每次都是很匆忙的样子。

    下了几天的绵雨终于停了,阳光刺射着大地,地面蒸发着腾腾的热气。望着足球场,大胖终于舒了口气,说“这么毒的阳光,看样子下午场地能干了,我还以为这次又得在泥地里打滚了。”

    小四说听说你们下午和F大的球队有场球是不?大胖说可不是吗!不过也不是什么重要比赛,就一场比赛普通的友谊赛,是为我们学校的搏击邀请赛做铺垫,好象也是F大体育节的活动一部分。小四说那你这么紧张干嘛。大胖轻叹口气,说“没什么意外的话,这该是我学生生涯的最后一场比赛了,能不珍惜吗”?小四轻轻点了点头,说那是,我现在在学校,感觉什么都是最后一次似的,看见漂亮的女生,总会想这是不是我最后一次见她们呢?

    这时候赢政踢着个破球从球场那边颠着球走过来了,走到我们身边,把球踩到脚下,喘息地说这球场可真他妈破。大胖说还算好了,下午能干就行,赢政叹气道“干了又如何,还不是块菜地,无所谓了,反正都踢了这么几年了。”

    大胖用脚踏了踏破烂的草皮,说这那一样呢,平常就哥几个踢着玩玩,下午这可是正式比赛。听说F大还是有几名猛男的,上次的A市高校校际联赛好象就是他们的冠军吧。小四嗯哼点了点头,说何止上次,上上次也是他们啦,和咱们的散打射击一样,足球蓝球田径什么的可都是F大的传统强项。说着嘿嘿一笑,

    “下午肯定有许多F大的女生来助威,F大的女生漂亮可是出了名的,这次咱们可养眼了”。

    赢政说养眼个鸟,你不上场当然爽了,我和大胖可是校队的。到时在美女面前输了不是更丢人。小四歪着眼睛,上下扫了赢政一眼,说拉倒吧你,就你这板凳队员还轮得到你上场,不过这也是你的福气,下午百分百是场屠宰,与其在场上丢人,不如乖乖在场下看热闹。说着作出一付同情的样子望着大胖,摇头叹息,你好可怜哦,准备好了吗?下午要被对方穿几次小裆。

    大胖生气了,上前掐小四的脖子,说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知不知道什么叫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这很可能是咱们在学校的最后一场正式比赛。其它人我不管,反正我会尽力的。小四挣脱大胖的双手箍扎,哼哼笑了,说“很多事不是努力就行的。人家实力摆在那,又不是跟你比体重,这可是讲究速度和技巧配合的事,你以为你一人就管用呀”。说着用手拍了拍大胖的胖腰,说“我倒觉得你这体重,不去玩铅球什么的真可惜了”。只惹得大胖一脸涨红,伸出双手又是掐小四脖子,两人追闹着跑开了。

    我对赢政说,看不出来呀,平时也不见你运动,居然还是校队的。赢政有些脸红,嘿嘿说道“我这不是体力脑力两不误吗?其实我也就是一替补,下午轮不到我上场的”。说着似乎想起什么,长长叹息了一声,说我这人就这样,永远都是做替补的料。说着低下头去,说“有件事我说出来你可别笑,其实我和贝儿高中就是一校的同学,那时候就很喜欢她了,就为她我才考来这垃圾学校的,不过这么多年了,不管我怎么做,怎么改,怎么迎合她,她都不喜欢我,这几年甚至连话也懒得和我说了,唉”!说着大大叹了口气。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难怪那天赢政反应这么大,毕竟,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女孩忽然成为别人的女友,谁都会心里不爽的。只能轻轻拍了拍他,说人生总是有些遗憾的,不过未来是什么,谁知道呢?

    赢政轻轻点了点头,望着远处的群山,悠悠说道“我本想在这毕业之前,鼓足勇气再追求她一次的,然而……嘿!不说了,怪老子懦弱,说起来真他妈糗”!

    这时候有个身着运动外套,领队模样的人走过来,问大胖呢?赢政赶紧对那人说道“张指导,有什么事吗”?原来这人是赢政他们的教练。

    张指导抓了抓脸,说事情有变故,本来下午要在这踢的球看来要换场地。赢政说怎么了?张指导指着面前这菜地为难道“你看看这球场,都破成什么样了,我跟学校说过多少次要保养一下,偏说没钱,现在好了,这走路都走不稳,还怎么踢球。还打邀请赛,也不嫌寒蹭。”

    说的也是,警校的这块足球场确实过于破损了些,除了两边周围还有些稀疏的野草,中间和两块禁区内完全就是坑坑哇哇的的泥地。

    张指导摇了摇头,说F大最近要庆祝建校八十周年,本来大家联系好了在这打场友谊赛,不过这场球真的太差了,对方提出改到他们学校去踢,现在校长他们也同意了,叫我来通知大家去坐车呢。

    这时候小四和大胖已经跑回来了,小四哈哈笑,说你们这次惨了,到别人地头上,被F大的女生一起哄,不是更压力倍增,只怕连球都拿不稳了。大胖紧紧抱住小四,说你这臭嘴,看我不收拾你,小四赶紧求饶。

    赢政哼哼说道“去就去,谁怕谁呢。”然后对我说,兄弟你也一块去吧,跟咱们助助威。

    F大,嗯,也好吧,忽然想起我也很久没回那铁皮屋了,也该趁机回去收拾一下再拿点换洗衣服了。于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说实话,在A市这么几年,我虽然就住在F大的附近,甚至很长一段时间,每天都要从F大的女生寝楼中穿过,但却从来没有进去过一次。和我上月前路过这学校有点儿变化,到处是飘扬的彩旗和悬空的气球,似乎有什么重大活动一般,哦,对了,早上听他们说过,好象是庆祝F大成立八十周年。

    毕竟是全国一流大学,又是优势项目,F大的足球场确实比警校那块菜地好上不止百倍,完全是标准足球场地,看台可以容纳万人以上。据小四说每年的全国大学生足球联赛这里承担着分会场职能。难怪看着有点像A级联赛场地的感觉。

    F大的学生果然热情,还没有开赛,就已经坐了个小满。乌压压的一片,喧嚣至极,小四唉哟了一声,一脸同情地对着大胖和赢政说“兄弟,你们可真得加点油呀,输也别输得太难看,老实说,连我都有压力了。”

    但别说赢政了,就连大胖看到这阵势,先前的豪气干云也消于无形了,毕竟天时地利人和,还有最重要的

    “水平”,已方什么也没有。小四看看两人的脸色,摇了摇头,低声对我说“完了,呆会不止是屠宰,只怕是血洗”。

    这时候赢政忽然神色一变,呆呆地望着前方,似乎忽然看见什么不愉快的东西,我们随着他视线看去,只见对方的队员席那,居然坐着我们很熟悉的两个人:张海澄和齐思蓓。张海澄身着足球短衫,露出一身彪悍有力的肌肉群。正在一边做着热身,一边和齐思蓓谈着着。齐思蓓伴着情郎,穿着更是迷人,粉色的吊带和低腰的牛仔裤,展现出她无比美好的身形,一头飘逸的长发轻轻垂下,迎风而荡。时不时的对张海澄报之以微笑。那灿烂的笑容在人群中显得份外耀眼。

    赢政什么感受就不提了,连小四牙齿也咬铁了,哼哼骂道“商女不知亡国恨”。大胖问什么意思?小四说这有什么难理解的,我估计她八成就是专门来看你们怎么输给她老公的。大胖看了看贝儿说怕也不至于,人家也就是来看看男朋友比赛罢了。小四哼哼道,别给自己开脱了,你以为呆会他还会帮你们助威不成!大胖望了赢政一眼,做了个眼神叫小四闭嘴,果然赢政脸色都有些苍白,也不知道是不是阳光太过于刺眼。

    这时候站在我们旁边的张指导手机响事,他接通电话说了声你好,听着听着就变色了,说道“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吗?

    张指导脸都气白了,在电话里骂道“都叫你们一起坐大巴来,偏说什么先回家自己打车来,现在好了吧,自己想办法,就是跑也给我跑来,希望可以赶上下半场。”

    大胖问道“张导,发生什么事发这么大火”。

    张指导面色沉重,摇了摇头,骂道“还不是张永宁、王海彬他们几个小免崽子,说顺路回下家再来,现在好了吧,大塞车,我看比赛前他们是赶不上了。”

    小四唉哟一声,说这次死硬了,他们可都是绝对主力呀!

    大胖脸色一变,说那怎么办,我们这,一二三……加上替补,还好还好,刚刚十一个队员了。赢政不由急了,说“意思是我也得上场了”?大胖说这不废话,你不上难道叫小四这瘦猴上!

    张指导脸都急白了,骂道“这时候还分什么替补不替补,就是只鸭子也得给我上架,这事你们可先别说,韩校长,徐副校长他们都在,我可不想挨批。”

    这时候比赛监督已经走过了,问张指导可不可以按时开赛,张指导长呼了口气,说“开吧”!

    双方掷币挑场!一声哨响,球赛开始了。

    小四大呼一声:兄弟!加油!

    第一卷 十六 七号球员

    其实小四还说软了,这不是屠宰或者血洗,完全就是一场玩弄!一次强者对弱者的无情羞辱。当张海澄很潇洒地晃过三名防守队员,再戏耍猴子般地穿了门将的小裆,场上比分已经是触目惊心的五比零。

    然而这时候开赛仅半小时。

    所有警校的球员脸上都是阴郁和惨白的。甚至我心中也充满了愤怒,不知为何,才一个月的时候,我已经有了很强的代入感,感觉这个学校的荣辱和我休戚相关。或者是因为认识了小四、大胖、赢政这么些非常要好的朋友缘故。

    看球的F大学生都发生刺耳的轰笑,同情心盛一点的甚至已经开始倒戈支持起我们来,我转过头去,瞟了一眼对方运动员席旁的贝儿,只见她的笑容也有些僵硬,显然见到自己的同学被近乎于蹂躏的践踏。心理也有些失衡,甚至在张海澄进球后向她挥手,她回报的笑容也远没了方才的开心。

    小四恨恨道“看见那娘们没有,还笑得跟个歪梨似的,妈的有了男人忘了娘。”说着握紧拳头,站起身来,大声道“你们给我好歹进一个球呀!”

    然而谁不想进球,可就是没这个能力,甚至被对方压到了对方半场,F大的门员甚至头都已经扭了过去,和后面的女生瞎聊起来,显然是在说怎么会碰到这么菜的队。连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这时大胖拿到了球,见对方几乎所有队员都压过了半场,后方完全空虚,而赢政正站在中线附近,于是一个长传交给了赢政这边前方的空档,大声吼道“不会越位,快接!”赢政也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做板凳,还是太久没运动的缘故,现在已经跑到了体力极限,拼是拼了,没有效果,这时候见忽然出现了空档,只要追上球就可以形成单刀,于是开始发狂的向前冲去。

    这可是开赛以来警队的第一个极佳机会,看台上都看得有些无聊的观众都暴发出一片叫声。在赢政的发力狂奔下,在球就要出边线的时候,堪堪接到了球,对方所有的球员都远远落在了身后,这完全是千载难逢的一对一机会。

    赢政带起球,向对方球门冲去。正在和女生闲聊的对方门将忽然惊醒过来,一下弃门而出,直接冲向赢政,准备挡截住他的单刀球。

    然而赢政没有这么菜的,只到对方门将弯腰直冲出来,脚下晃了个假动作。一下把对方门将给甩引了开去。过了门员,直接面对对方空门。

    我和小四还有几个一起前来助威的同学都暴发出欢呼声,这肯定是个必进之球,那怕输,也不能输成零蛋。

    欢呼之间,赢政已经平推右脚,准备稳稳当当的把皮球送入对方空门,这只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然而对方已经被晃过的门将恼羞成怒,绝不容许这第一次对自己造成威胁的弱队居然就过了自己。于是在那瞬息之间伸出了袢腿。

    高速运动中的赢政唉的一声,右脚支撑脚一下踩空,一下踉跄向前摔了出去。叭的一声,狠狠地正面摔在地上,皮球歪歪斜斜地停在身前。虽然比我们那块菜地强很多,毕竟是是学生球场,质量始终没好到那去,这一摔,把赢政的脸也给摔破了。渗出丝丝血水。

    一声哨响,裁判员跑了过来,给对方门将一个红牌。却因为是在禁区外发生,只给了警队一个直接任意球。

    赢政缓缓爬起来,狠狠地瞪了一眼对方被罚下的门将一眼,就准备去捡起球摆起来发任意球,然后他脚才一迈出,忽然神色一变,似乎脚出了什么问题,又缓缓坐了下去。裁判员挥了挥手,招呼志愿学生进来把他架了出去。

    张导,我,我好象扭到脚踝了。赢政脸上一阵抽痛,捂着脚喘息道。

    张指导轻轻拍了拍他肩膀,说你已经尽力了,先休息吧。赢政边喘气,边关切地问道“那怎么办,他们还没有赶过来,我们而在一个替补队员也没有,要不张导你上吧。”

    张指导叹了口气,说“胡说什么呢。尽瞎扯。”

    赢政望了下场中,见对方也正因为门将被罚下,正在换人。就抬头对着张指导说,要不咱们跟裁判说一声,先暂停比赛吧,海彬他们应该差不多可以赶过来了。

    张指导望了望他,显然心中也正在考虑这个难题,计无所出,只得咬牙道“就是十打十一也要坚持完比赛。那能出这种馊主意,何况咱们现在是十打十,也不算亏。我去说叫他们比赛继续。”

    小四忽然插嘴道,那能这么便宜了他们,我去问问我们来助威的哥们谁可以先顶上去。说着首先转头向我,说“要不兰兰你下场,我见你每个周末都看球,应该也是喜欢踢球的吧”。

    这个……,老实说我不止喜欢看球,球踢的也很不错,甚至可以说我除了习武,简直就是踢球长大的。但我实在有点儿为难。我真的只想很低调的渡过这几个月,最好除了本寝室的同学就没其它人注意到。

    还愣上什么,会踢就上呀!见我犹疑的样子,一向斯文的小四也冲我吼道。

    我一咬牙,很多年前在球场上叱诧风云的那种感觉又跳上心头。

    好!我上!

    说上就上,小四拉着我匆忙跑向后面休息室,换上球员球裤。我奇怪地望了小四一眼“你怎么还准备了球衣?”小四嘿嘿说道“当我这后勤部长白当的呀。”说着悠然一笑,说“这世上既然有人踢球,有人看球,当然得有人做除了看球踢球外的许多事。”

    其实生活的许多面,何尝不是如此。我忽然想起几年前还在富豪宾馆做门僮的时候,那些来此入住的许多大明星身后默默无闻,被使来唤去的助理们。

    我对着小四嘿嘿一笑,说:七号!我喜欢。

    有小四的催促,我换衣的动作很快,除了新鞋有些不太合脚外倒也没什么太大的不适。然而运动惯了的我深知这种匆匆上场是不妥的,特别容易造成伤害。于是在出场的时间我拼命的活动着四肢和脚踝。

    小四嘿了一声,说平时还觉得你有些瘦,真看不出你肌肉还挺强健的,说着啧啧赞叹了下。只差没用手来摸了。

    张指导望了我一眼,沉声说道“你赶紧准备活动一下,我只能给你最多五分钟的准备活动时间。”我知道张指导是保护我,心中感动了一下,点了点头。

    然而在这五分钟里,我队的球门又告失守,进球的又是张海澄,上半场没结束,他已经上演帽子戏法了。我不得不承认张海澄长的真的非常帅,非常阳光。尤其是他进球后亲吻中指那枚戒指的劳尔式庆祝姿势非常酷,惹得她的一众女生拥趸疯了似的叫。可以看出,在F大,张海澄是非常惹火的一个男生。

    然而张海澄倒也老实,只把笑容留给齐思蓓,齐思蓓痴痴望着他,显然心底虽然觉得他对自己的师兄弟残酷了些,但毕竟女人嘛,更多的爱永远在男友身上。只把小四看得那个火起,只恨已方球队太不争气。我们的身后看台已经有人在狂喊,十比零!十比零!二位数!二位数!更让小四听得恨不得用棉絮塞住耳朵。

    局面越来越失控,几乎F大球队的每一次断球都能形成进攻,每一次进攻都能形成射门,要不是我方门员的疯拦再加上门柱的帮忙,只怕上半场就要打成十比零了。场上的所有我方队员都是没了灵魂一般,恨不得比赛赶紧结束,然而,就离中场休息,都还有十分钟。

    去吧,张指导终于向裁判作手势要求让我上场。就在踏入场的那一瞬间,我忽然听见半躺在靠椅上的赢政忽然对着我凄厉的叫道“兰兰,好好踢,我死也不要在她面前输这么惨!”

    去死哦,说一百次不要叫我这外号了,老子不喜欢武腾兰!

    我点了点头,转身对他笑了笑,然后深深做了个深呼吸,给自己做了点精神上的明启。在得到裁判指示后,我进了场。忽然隐隐好象听见有个女人在大声叫警察叔叔。我转头望了望四周的看台,黑压压的人群,那里分辨得出是不是叫我,我长呼一口气,大声对着那些垂头丧气的队友高喊了一句,不要放弃,还有时间!

    然而只有大胖对我点了点头,其它队友都已经输得差不多麻木了。何况他们根本不认识我,只是在大巴上见过我几面罢了。没奇怪我居然会上场就算好了。

    这时候我们刚传到中场的球又被对方断了,对方又大举推上,三传两带又直奔我方的禁区而去。我们的后防队员都几乎忘记了防守,甚至没有一点堵断的意识,什么叫兵败如山倒。我算是见识到了。嘘声响起,原本还有点人站在同情的立场支持下我们,现在见我队如此放弃消极,都是跟着嘘声大起!

    妈的,再这么下去,真是没脸n第一卷了。我对着他们大叫一声“干嘛愣着,你们还是不是警察,怎么能输成一点脾气也没有!”

    负责防守中路的大胖见到对方轻易就过了自己的右边后位,赶紧上去补位,几乎没有人能相信他能补到,但大胖仍没有放弃,就在对方准备下底传中的时候,一个漂亮的飞铲,把球踢出了边界。

    小四忽然搀扶着赢政就站在场边,这时不由都是大叫一声,两人一起拍手,对着大胖叫道“干得好!大胖!”

    然而自己一身偌大的体重也顺着这一飞铲滑出了场地,砰的一声撞在场边的标语牌上,摔了个灰头灰脸。半天才爬起来,鼻子都给撞出血来。

    小四吓了一跳,放开赢政,冲了上去,叫道大胖你没事吧,大胖嗯地握起了右手拳头,对自己挥动了一下。然后大声说道“没事,我们加油!不要放弃”!

    或者是受大胖这一下鼓动,那些原本麻木的球员忽然似乎都忽然醒来,放开了手脚和对方拼抢,我们的队员只是技战术不如对手,但如果拼身体拼体力的话绝对不弱于人!然而对方毕竟是有实力有经验的球队,见我们开始拼命起来,一点也不急,也不跟你争,就慢慢的倒起脚来,寻找我们的破绽,准备一击必中,以时间消磨我们这刚刚激发的斗志。足球的规律摆在那里,虽然学生比赛和职业球队不同,起伏很大,但六个球的差距只要拖到下半场,差不多就回天无力了。

    然而,我相信,这绝对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写到这里,我想起我曾经的那些队友,曾经在昆工那块菜地中的比赛,青春一去十年,我已三十。)

    只会倒脚的球队是没有前途的!

    果然对方出现了失误,被我们的队友断到了球。传给了我方的后卫。

    传过来,这时候需要的是口头的指挥,我大叫一声,边举手视位边朝前插了上去。那后卫稍一犹疑,仍是一大脚长传向我这方踢了过来,脚法并不好,传的有些偏。但已经足够了,以我的速度正好能追上。

    这是我上场后的第一脚触球。前方只有对方的两名防守队员。我脚下加速,心中同时想起,已经很多年没有碰到球了。心中稍一犹疑间,对方两名防守队员已经包夹了过来,其中一个正是张海澄。我已经不过能越过对方的防守。

    传球!我右腿向外一拨,轻轻传给我身后右侧的一名队友,然后身子继续向前冲,从两人的夹缝中越了过去。

    队友心领神会,就在我穿越对方两名队友的瞬间,一脚直传,向我身前传了出去。

    经典的二过二配合,没有越位!

    我如一条出笼的饿虎,冲出了两人防守圈,正好接到了队友的喂的非常舒服的直传。张海澄脸色一变,大叫一声

    “去死”,转身向我追来。

    前面一马平川!离对方禁区十多米根本无人防守。

    我需要的,只是速度!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张海澄的速度,没带球冲出数步,我已经感觉到他已经要追到我身侧,只要他愿意犯规,他可以随时放倒我。然而我已经冲到了禁区边缘,张海澄显然怕放倒了我被判处极刑,不敢再以身试法,只得向中路移去,试图在前方阻截我,而任由我继续下底。他显然是一个非常有经验的选手,知道我们这方没有人能继续跟上中路,我要是不能传中,根本不会有做为。

    就在对方禁区左侧,我控住了球,然而我方的队友这时候才刚刚越过中线不久,我确实无法传中,只有靠自己了,我带球而上,直向张海澄扑去。张海澄冷笑,低着身准备阻截我。

    我小瞧了他,他却也小瞧了我,虽然只一度在中学的校队中呆过,但我那高中校际联赛的最佳射手可不是白当的。虽然很久没有碰球,但刚刚那一个突破,已经让我忽然进入了当年的氛围中。

    那时候我们每天都踢球到夜黑。无数次重复着过人的动作。

    我右脚做了个虚带,在球上空盘旋一下,身子向左压低重心,引诱他向我左方转移,果然是老手,并不吃我这一套,身子并不随我的移动而改变重心。

    但这里已经是禁区内,我不怕你敢冲上来和我硬撞。我继续运球向他接近。张海澄缓缓后撒。

    再一次做假动作。仍然是把引诱的重心放在左边,然而这一次我根本不是假动作。

    我就没打算过你。

    在我重心作势向左移的时候,我右腿已经把球向右拨动,然后直接起脚!用脚内侧打弧线球。

    球划出一道小小的曲线,堪堪越过张海澄的身侧,极速向球门远端飞去。张海澄身后的对方门将毕竟不是专业门将,只想封住小角度,和张海澄的位置显得太过于重合。他根本没猜出我的意图。何况这一脚如此刁钻。直奔远门柱而去!

    进吧!在这一瞬间,我闭上了眼睛!

    好样的!七号!我忽然听见我的身后传来一阵欢呼声,不用说,球进了。就连看台下也暴发出了一阵掌声,虽然是对方的主场,也不希望比赛呈一边倒的,毕竟球赛如果是这样子的,就和看大学生打小学生一样乏味和让人侧隐。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众人的欢呼,我忽然有种特别激动的情绪,感觉自己经过这么多年的沉默、颓废、和恶运的积伏,忽然有了点儿蜕变的感觉。

    然而什么时候我真正能破茧而出?我不知道。

    第一卷 十七 半路杀出的老婆

    这章的开始,本想继续写这场比赛的,打了很长一段,想想又删了,毕竟我的初衷并不是要写一部足球,太跑题有凑字数的嫌疑。何况我再写也写不过我们是冠军,这点自知自明咱还是有的。

    中场休息的时候,我们迟到的几个主力起来了,于是下半场的比赛没有太大的悬殊,当然比赛的结果,我们还是输了,输的很惨,终场的哨声响起时,比分定格为九比三。这是个让人泄气的比分。每个队员的脸上都是阴霾。其实比赛的结果并不重要,尽管我自己以前参加过的比赛中,也曾发生过上半场零比五,下半场大翻盘的比赛。但那毕竟发生在实力相近,只是发挥水平起伏较大的业余比赛中。像这种实力明显有差异的,我要写成翻盘似乎太过了些。

    忽然很怀念,那些散落在各地,不知所踪的少年球友。

    输的这么惨,谁也不会有什么好心情,大家沉默着各自收拾着行李,大胖更是呆坐在草地上,半天也没有起来,我知道他的心情,学生年代的最后一场比赛是这样的结果,换谁也不会开心的。赢政似乎脚伤得有点重,在做了简单的包扎后,一瘸一拐的站起身来,由小四搀扶着向大巴走去。

    这时候贝儿慢慢走了过来。盯着赢政,俏生生的脸似乎有些过意不去,半晌才说道“你脚要不要紧?”赢政脸一下红了,赶紧低下头去,说没关系,过几天就没事了!

    小四哼了一声,对着贝儿说“你走开啦,这下你得意啦!”

    贝儿被呛一句,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有些尴尬的木立了一会,点了点头,说那我走了。脚下却没有移动的意思。

    我笑了笑,对着贝儿说“他没事的,只是脚扭了一下,过几天就好了,我们会照顾他的,你放心。”贝儿抬头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走向了张海澄那边,张海澄小声的和她说了几句,轻轻扶着她肩走开了。

    小四哼哼道“假惺惺的,我现在好讨厌这婆娘哦!”

    赢政红着的脸半晌才平复下来,长吐了一口气,说我不是做梦吧,她居然跟我说话!小四唷的摇了摇头,说你也忒没骨气了,人家跟你说句话看你就飘上天了。不过还真奇怪,这丫头今天居然会主动和你说话。搞不懂!

    看着贝儿的背影,想起赢政曾经对我说过的话,我有些明白他们两人间的事,毕竟对一个喜欢自己这么多年的人,无论再不喜欢,也该有点儿心存感激才对的。

    走啦!小四拍了拍还沉浸在喜悦中的赢政,又大声对草地沉默的大胖叫“我说大胖,你抽筋呀,还走不走,车要开了!”大胖应了声,缓缓爬起来。

    忽然想起一事,我对他们说道“要不你们先回学校吧,我很久没回家了,得去收拾点换洗衣服!”

    这样呀,赢政和小四点了点头,说那我们可不管你了哦,明儿见。

    我点了点头,说了声回头我洗好运动服还你。小四嘿嘿一笑说你丫就穿着吧,这是赢政家老爹赞助我们的。学生会里还堆着好几十套呢。

    告别了他们,我拎着包独自从F大的校园中穿行而过,我印象中前面应该有一道后门可以直达我春姐他们那。唉,得赶紧回家冲个冷水澡,一声的泥不说,汗水现在开始发粘了,和球衣相磨擦,让人有点儿难受。

    没走出多远,我忽然觉得身后似乎有人跟踪着我,我警觉地回过头去,转头的瞬间,我看见背后数米处,俏生生地站着一个休闲打扮的少女含笑看着我。长发垂肩,淡黄色的裇衫,破牛仔裤,很宽大的一双运动鞋。看上去很熟悉的感觉,似乎在那见过。

    想起来了,那天在这附近一家酒吧里和一个男人纠缠不清,还把我扯了进去的那个女子。叫什么来着,对,白绫!

    我哈地一笑,说“哟,白绫,什么时候把头发拉直了,感觉一下变纯情了!”

    白绫哼哼地蹩了下嘴,说没劲,人家还想吓一你下的,才走近你就被你发觉了,我说你警觉性这么高干嘛呀!当真是天生做猫的料。

    我抓了抓腮,说这能怪我吗?谁你狐狸味这么重。

    白绫嘻的笑了,说警察叔叔,你好跩哦,我跟你发短信你居然连回也不回!

    有吗?对,好象是曾经收过,不过被我误删除了。我微微一笑,说“发短信有什么意思,我这不是指望着和你在城市的某个角落重逢吗?”

    你少贫了!白绫小嘴一噘。朝我走过来,忽然嘿的一笑,伸出手勾挽住我,笑着说“好不容易才逮到你,走啦,男朋友”!

    靠,你干嘛呢!我抖了抖手,准备甩脱白绫,无料白绫不但挽得更紧,另一只手也抓了过来,身子更是一个劲贴了过来,以一种撒娇的声调说人家这不是想你嘛!

    白绫紧紧的依偎着我,我闻见一阵淡淡的发香从她身上传来,沁人心脾,让我心头轻轻一荡,不可否认,这女子身上有种莫名的邪味吸引我。

    幸好我还没有完全秀逗,也不是赢政那咱种毛头小伙。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说美女,我不太习惯被女人勾手唉,这么喜欢我,换我抱你得了。

    白绫嘻嘻一笑,说好呀!说着放松了箍紧我右臂的双手。我甩了甩被她扯得有些酸痛的右手,说看不出你手劲还真大。白绫笑着说这次不能再让你跑了。

    我把外套披上,轻轻抬高右臂,对白绫说来!白绫脸上泛起甜美的笑容,说我就喜欢你这样,其它男生别说敢和我这样亲热了,就是和我说话也经常脸红。说着身子轻轻靠入我的臂弯。我轻轻揽住她右肩,说这下该满意了吧。

    白绫小嘴嘟起来,笑了笑,说“将就啦,如果你再高五厘米就更完美了”。说着左手穿过我的外套,紧紧抱住了我的腰。完全是一对亲密情人的样。我望了望身旁的白绫,说还好吧,你刚到我耳朵,正是标准的情侣身高比。

    这时候学校球队的大巴开了过来,车窗旁边的赢政和小四眼睛都望直了,赢政哇了一声,说不是吧,我是不是眼睛花。说话间车从我和白绫身边一闪而过。小四伸出头回望了半天,大声叫道“回来跟我们老实交待”!声音飘荡的空气中,车影渐小至终不见。

    你也给我老实交待!白绫哼哼着说。

    交待什么?我装糊涂。

    去,还会骗人呢,说什么自己是警察。原来和我一样,就一学生。

    你那只眼睛看见我是学生了,我脸上缝着学生证吗?再说了,我现在不是警察,未必将来不是警察。

    去!白绫脸上狡诘地一笑。说“反正我不管,你骗我,就得负责”!

    喂,不是吧,我欠你什么了?

    白绫嘻嘻一笑,滑晰的脸上荡过一片晕彩,说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抱也给你抱了,你就得负责,今天你就是我的人!。

    我长呼一口气,说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谁先抱谁的哦。赶紧给我说,是不是要我帮着假装男朋友,摆脱那个男生的纠缠。

    白绫说你倒聪明的紧,不过我白绫是随便那个男生能缠上的吗?我说也是,想追你还真得不是普通人才行。

    白绫叹了口气,说我老实跟你说吧,钱凯最近烦死我了。我今天说什么也跟他了解这事不可。不然我日子可没法过了。

    钱凯?哦哦,想起来了,上次在酒吧和叫手下和我动手那凯子,好象显得有些来头。

    白绫脸上一紧,哼哼道“可不就是他吗?妈的还真以为有钱就了不起,最近烦死我了,一天一把花不说,我只要离开学校,去那他的那几保镖也跟着,整天电话不断,烦得我什么也做不了,正打算换手机号呢。”

    我哈哈一笑,说有花收,有人保护不是挺好,惹人羡慕呀!

    白绫叹气,说可惜他老人家遇人不淑呀,我最恨谁干涉我了。说着哼了一声,声音一变,哼道“尤其是他那天居然敢打我,我白绫长这么大,只有我打人,还从没人敢打我的”!

    我心里想起那晚的情形。哈哈一笑,说活该你欠揍。那样的男人你也跟!

    白绫生气了,用手狠狠在我腰际掐了一下。唷,好痛!

    白绫见我吃痛的表情,心下也舒服了,哼哼说看你还敢不敢再说我不是!

    说着脸上忽然悠然一怔,缓缓望着远方自语“你说人长大是不是都会变呢”,不等我回答,又接着说道“其实钱凯以前不是这样子的,他和我一个院子里长大,从小疼我关心我,像我的亲哥哥一样,我也很喜欢他,甚至父母都当他是未来女婿看待。但长大后,他的生意越做越大,赚的钱越来越多,我却感觉他和我的距离越来越远!”

    望着忽然寂寞的白绫,我心中忽然生出些怜悯。望了望她,我说怎么,需要我来帮你解决一下这问题?白绫说本来也没指望你啦,你就知道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不过今儿在看台上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嘿嘿,这就是所谓缘份了,你不帮我谁帮我呀!

    这时候几个F大的女生走了过来,看见我和白绫,眼睛都亮了,说哟凌子,什么时候又换男友了。白绫一把把我拽得更紧,紧紧靠着我,示威似的说你们可别乱说,我可就他一个亲爱的!

    这下我是彻底无语!

    一个高个女生打下打量了我几眼,嘻嘻一笑,说你好我叫岑薇,凌子的干姐妹哦,你可得好好孝敬我们一下。不然你们的亲事我们这帮姐妹可不认可的哦。旁边的其它女生都嘻嘻笑起,说是呀是呀!赶紧请我们喝杯冰饮先。

    白绫笑了,说我老公可老实了,你们可别欺负他!然后轻轻用手肘轻击了我一下,撒娇说“好老公,我也渴了哦”。几个女生一起轰笑。

    实在话,我有点儿崩溃。这种女人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那叫岑薇的女生嘻嘻一笑,说你不回答可就是默认了哦,谢谢哥哥!

    果然是一群疯狂的女人,已经有人大叫道“我要吃和路雪!我要吃黑牛!”去死吧你们,我心中诅咒着,身子已经被白绫拉着向校门口的冷饮店走去。

    众女那会和我客气,各自点了自己喜欢的东西,享受着空调,在我耳边像苍蝇一样八卦着。我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要了瓶冰啤。顺手摸了摸腰包,靠,出来踢球,忘记了带了。只好倖倖然坐下,用手背敲了敲白绫“老婆,你把我钱包拿那去了?”

    白绫嘻嘻一笑,说有你这样当人家老公的吗?怎么,没带钱呀!

    幸好我历经多年磨练,脸皮比普通男人要厚的多,叹气说,可不是吗?服务费没收到,居然就要先倒贴了!白绫瞅了我一眼,挺了挺胸,娇笑说“得了吧你,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着叹了口气,说“好啦,这次我请得了,唉,想不到我白绫如此命薄,遇见的男人,有钱的不喜欢,喜欢的又没钱”。

    懒得理你,不知所谓的女人!

    这时门口一阵轰鸣,停下了几辆巨型摩托。从摩托车上跳下几个穿着黑皮皮衣的青年。白绫见状,噗地吐了口气,脸色一阴,叹道“又来了,烦不烦”!

    这几个黑衣青年走进冰饮店,四处一扫,直接向我们走来!当先一个头发梳得很有型的青年恭敬地向白绫弯了弯腰,说道“凌姐,钱总说今天晚上,务必请你过去一下”。

    白绫嚯地站起身来,脸色一变,骂道“我说你们是不是有病呀,怎么跟阴魂一样老缠着我不放,姓钱的怎么自己不来”!旁边的那几女生都吓了一跳,问道“凌子,怎么了?”

    白绫碍于众姐妹在旁边,强忍了下怒火。沉声说“跟姓钱的说,我烦死他了,叫他不要再来烦我”!

    那黑衣青年讪笑着陪礼“钱总今天有一个重要接待,实在抽不开身,吩咐我们无论如何要把凌姐给带去”。

    白绫呼了口气,从背包里拿出电话,按了几个号码。

    电话接通了,只听白绫说道“我说钱凯,你烦不烦,赶紧说,又什么事要我爹帮了,”等了一会,白绫又骂道“我最烦你这态度了,婆婆妈妈的。”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什么,白绫最后呼了口气,狠狠说了句“好啦!我会跟我爸说的,你叫你手下别再烦我了,滚!”说着啪的一声,把手机狠狠砸在桌上。

    岑薇关切地低声问道“绫子,没什么事吧”。白绫呼了口气,喘了喘气,平息了一会,说没事!咱们走吧,我不想再见这几个人。

    说着拉着我的手站起来,说老公我们走!然后转过身去,对着那几个黑衣青年说道“你们再敢跟来,我叫姓钱的开除你们!”

    几个黑衣青年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

    白绫拉着我的手,走出了冰饮店。

    第一卷 十八 阁楼情事

    江水无意,只顾东流!

    夕阳如血,把这脉脉青山和浮流的江面映泛出神奇的帝王之色。白绫站在江边,扶着铁链,静静注视着江水。看着那帆帆不知来去的孤舟。江风掠过,白绫长发飘荡,在夕阳中宛如一尊玉塑的美神。

    我则躺在草地上,轻轻的吐着烟。看着天空偶过的飞鸟,听着耳畔传来的微风与汽笛声。

    我许了个愿!白绫忽然转过头了,对我微笑着说,这一笑,竟让我看得有些儿痴了。或者是下午一直以情人身份相处的缘故,竟让我对她也有了些异样的情怀。

    许什么愿呢?我坐直身子,笑着问。

    嗯,我跟自己说……,嘻,不告诉你。白绫脸忽然有些儿少见的羞涩,忽然停住了欲说的话,重新转身面对江面一艘出海的轮船,轻声自语“我把我的心愿系在桅杆上,让它带我出海,到它周游完世界回来的那一天,我的梦想就会实现”!

    拜托,姐姐!那是艘渡轮!不在江北就在江南,还周游世界呢!

    白绫哼了一声,说跟你这种俗人真没法沟通!你就不会感性一点呀!

    我悠悠然吐了个烟圈,说性感我就有,感性就免了吧!说着我指指自己的脸,对白绫说“看见没,梁朝伟的眼神、周润发的笑容,黎明的深情、张国荣的气质”。

    白绫呸了一声,脸上忍俊不住笑了,说是是是,你迷死我了,老公公。嘿,我开始真有点想你做我男朋友了呢!

    我说千万别,我是无根的浪子,不适合恋爱。

    白绫笑了,说这句台词,好熟悉的感觉,什么电影的?

    有吗?忘了!我又吐了个烟圈,说老婆,咱们该回家了吧。

    白绫眼睛溜溜一转,笑了,说好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刚推开铁皮门,李春春抱着她那虎头虎脑的小侄子就出现了。

    哟!大兄弟!这段日子去那啦,也不跟姐姐说一声,害得我那个担心,只差一点就要报公安局了。转头看见白绫,大声叫起来“唉哟哟,这是谁家的女娃呀,生得这般俊。”

    白绫居然有些腼腆,拉了拉我衣角,轻声问她是?

    哦,我跟你介绍,这是春春姐,偶最亲最爱的房东大姐!拍春姐的马屁向来是我的爱好。

    李春春嘿嘿一笑,差点脸都咪成一条线。用拳头轻轻捶了我一下,说“就你嘴甜,我说大兄弟,这是你……”?

    哦,这是我老婆!我嘿嘿一笑。

    说什么呢!白绫用手狠狠掐了一我腰一下。

    哟,大兄弟,这可不够情份,结婚了也不跟姐姐我说一声。李春春一脸惊奇,上下打量着白绫,半晌才点了点头,说“要得,这女娃我喜欢”。

    靠,怎么搞的,忽然觉得有点邪门,我忽然发现白绫居然脸红了!丫居然也会脸红,简直是匪夷所思的超级新闻。

    春姐,不说了我哦,我们上去了,你看我一身脏,得赶紧冲个澡!

    好好,大兄弟,你们上去吧,不怕,晚上你们使劲折腾,我最近睡得特沉,惊不醒我!李春春淫笑着。

    呼,赶紧闪人,再跟这东女人扯下去绝对没完,八成又给她想起房租的事。

    方打开阁楼的门,就看见思怡送的那盆水竹已经快干死了。一股热浪夺面而出。我转头对着白绫笑笑,说“完了,夏天一来,我这又是天天免费桑拿了”。

    白绫似乎对单身男人的这种租屋很感兴趣,四处不停地看。然后一屁股坐在我的床上,忽然笑了,说“我小时候一直幻想住在这种阁楼里,想不到是这种感觉,真的有点热哦”。

    我摇摇头,说“冬冷夏热,还行,你先呆着哦,要看电视或者上网,或者打电视游戏自己搞定,对了,厕所下二楼。”白绫抬起头说你要干去呀!

    我从门背后扯下毛巾来。对她扬了扬,淫笑说“冷水澡啦,要不要来鸳鸯浴。”白绫四处一望,惊奇地说“你在那洗呀,我好象没看见浴室”!

    我指了指门外,说了声天台!

    呼,天气似乎真的太热了,冷水管里流出的水居然都是热的。

    我的天,你就这样洗!白绫忽然惊叫了一声!倒把我吓了一跳。

    “干嘛这么大反应呀,我说看男人洗澡很有趣呀,赶紧给我回屋去呆着。”

    白绫哈哈笑了起来,说你也太暴露了吧,就这么随便用两块破塑料布左右一遮,头也露着,旁边高楼里的人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呀!

    我一边冲一边悠然说“我既然已经主动遮了,就不算暴露,如果有人偷窥,那只能证明他不道德!再说了,咱一大男人还怕人看。”

    白绫笑了,说你强!我服你了!怎么不找个条件好一点的房子。

    我说那行,你买好了我来吃软饭,谁不想住风景豪宅呀,不过得看看口袋里有多少钱对不。不过这也不错呀,宽敞又明亮,空气清新,还可以看落日。

    白绫呸了一声,说你就想得美吧。到冬天冷死你!我说能有多冷,咱们农村人还能怕冷,从小赤脚上学,光腚耕田的,早习惯了。

    白绫自然也分不清我说的是真是假,哼哼地说了一声信你才有病。

    我有心逗她一下,忽然刷地把一边的塑料布拉开了一半,说老婆,来,一起洗!

    白绫吓了一跳,笑骂了声去死,懒得理你,自回屋去了。

    我赤着上身走回到屋时,白绫正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拨弄着吉它。我说天黑了要不老婆我们睡吧。说着弯下腰去作势就要抱她。

    白绫吓的一下丢开吉它,跳起来说你去死!还不赶紧穿起外衣来,真以为性感就不会感冒呀!

    我说哟,咱们绫子今天是怎么了,好象一下变成个小姑娘似的。

    白绫嚯地立直身子,盯着我看着,忽然笑了,说“你真想知道?”

    我一边转身撕方便面盒的盖,一边说是有点儿奇怪呀,从我第一天见到你,就真的没把你当成好女孩。

    白绫脸上一恶,随手抓起一张碟片就向我扔来。

    唉呀,不要呀,我的吉泽明步!我伸手一把抓住,呼地摇了摇头,说看吧,就你这凶样还能指望我把你当纯真少女呀。

    白绫嘻地一笑,说我也不是经常这么凶的,我要是真心喜欢了一个人,对他比对谁都温柔。说着对着我娇媚地一笑。露出雪白如玉的贝齿。那微微翘起的俏鼻旁边两个浅浅的酒窝。显得妖俏无比。

    我靠,不得不承认这妖女真是有点魔力。

    白绫望着我手中的碟片,嘻嘻笑道“好可怜哦,看A片解决的男人,要不要我帮帮你?”我心中一荡,说好呀!

    白绫呸了一声,说下流胚,拉倒吧你,第二次见面就想和我上床。

    我扑了过去,一下把白绫压到了身上,说这不怪我,谁让你是我老婆。

    “不要这么急好不!”白绫红唇似火,一双绮丽的眼睛直视着我,口中喘息着欲推开我。

    然而我的欲火已经被点燃了,只感觉到白绫柔软坚挺的胸如此真切地磨擦着我,那管得了这么多,张口就吻下去,阻住了白凌欲开口拒绝的小嘴。

    我不算小人,可绝对也不是君子,更不是圣贤。你如此的挑逗我,我要是连点正常反应也没有,不如做太监得了。

    白凌挣扎了一会,忽然不动了,微笑地望着我,任由我在她身上施为。我的嘴离开她的唇,移动她雪白的脖颈上亲吻,白凌嘴得以自由,嘻嘻笑道“这么猴急,减分了哦!”

    我轻轻在她耳垂轻咬了一下,白凌忽然呻吟了一下,说不要,好痒。

    我放开她,轻轻以正面对着她,笑着说“我考试从来没拿过满分的,无所谓减分啦”。然后又张开口去含吮她的耳垂。白凌显然很受不得这里的刺激,一张俏脸都潮红了。眼睛变得迷离,几似汪出水来。

    我的右手往下探去,就欲伸入了她的裇衫,白凌象征性地阻挡了几下,便放弃了,任由我的手伸了进去,触到她蕾丝边的胸衣。

    手指轻轻拨开她的胸衣,轻轻把手指放了进去,只觉得触手处温暖无比。柔软得让我一阵无法形容的冲动,只见下体一阵坚挺。

    由于我只穿着一条宽松的短裤,下身的变化很快就让白凌查觉了。白凌轻轻拍了一下我的屁股,说你好色哦!

    我亲吻了一下她的脸,说我今天要是不色,天王老子也会罚我的!

    白凌喘息着,说你要记得射在外面!这话一下激起一场风暴,我用双手尽情地享受着她的身体。

    我的嘴吻上她的嘴,我的舌头轻轻地抵开了她紧闭的唇,白凌也轻轻闭上了眼睛。舌如丁香,主动和我交缠在一起,我感觉到她的体温越来越高。**在我的手中就似要暴发一样火烫。我把白绫的裇衫和乳罩都推到了她的脖颈,露出她无限美好的浑圆**。只见白绫胸前的晕红突起已经非常明显。正等待着我的品尝。

    当我以为有些事不可避免要发生时。白凌的手机响了!

    第一卷 十九 向左走,向右n第一卷走

    Mp3的电话铃声响起,是电视剧中寻秦记中的那一段很特别的女声插曲。

    ~~不愿意,失去你,当拥有你的时候我却不懂珍惜,不要走,我会给你幸福,没有你,我的日子怎么过!

    白绫挣扎着离开我的身子,脸上带着痴,说我接电话。

    我用手捂住她的嘴,按住她不让她坐起来,说,不要理它!

    白绫身子都似酥了,推开我的心,懒洋洋地说,不要了啦!说着脚尖伸起,把放在床角的挎包轻轻挑了过来,甜笑着对我说“就一会了啦,急什么,都落入你魔掌了,我跑不了的。”

    面对如此让人迷醉的笑容和软语,我那还能说个不字。当下低下头去,轻轻吸吮白绫那粉红色的**。白绫一阵呻吟,说了声你坏啦!闭上眼睛,手下却按通了电话贴在耳朵上听着。

    我沉醉于触手的温柔和嘴边的**中,浑没注意白绫的脸色忽然变了。

    “怎么了,他伤的重不重!”白绫忽然身体一阵发凉,根本不理我在她胸前的缠绵,忽然坐了起来,弄得我有些儿发晕。

    “好,平安医院吗,好,我马上赶来!”白绫挂掉了电话,轻轻推开了我,说了声对不起,我有急事!说着一边离开床,一边整理衣服,拨了拨零乱的头发,显得匆忙无比。

    “怎么了?”我望着白绫问。

    白绫随手拿过挎包,急步向门走了过去。头也不回地说“钱凯受伤了,我得去看他”。

    靠,刚才的那份冲动被她的一句话给搞得飞到云外。长呼了一口气,我刚准备说话,白绫已经打开门走出了门外。门外传来她极速下楼梯的声音。

    我怔然木立了几秒,忽然想起一事,抓过衣服边披边追了出去,大声叫道“白绫你等等,这里太偏了,这时候打车很困难的,我送你。”

    我冲到二楼,敲响了春姐的门,

    “春姐,借二愣哥的摩托车给用一下”。

    李春春打着哈欠打开了门,一脸纳闷地问道“我说大兄弟,你们搞什么呀,怎么这时候还要出去。”

    我说回头再跟你解释。先借车钥匙来。

    李春春哦了一声,进屋拿了钥匙出来,递给了我。我一把抓过,转身冲下楼去。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竟然有一丝妒忌。

    我发动摩托推着了出铁门的时候,远远看见白绫正在焦急地边走边回看有没有出租车过。我骑着车冲了上去,停在她的身边,摘下头盔给她,说“我送你!”

    白绫脸上浮现出感激,低声说“谢谢你。”接过头盔跨上车后座,紧紧抱住了我。又说了声对不起!我发动了摩托,疾冲了出去。

    夜风如水,白绫紧紧贴着我,然而我却感觉到她的身体冰凉,我叹了一口气,忽然心下也是一凉,想:才短短半天的相处,我怎么会这么关心起一个别人的女人呢!

    一路疾驶,我和白绫都没有说话,二十分钟后,我们到达了平安医院,白绫摘下头盔,对我点了点头,再见也没说一声就向急救室跑去。

    我站在急诊室的门口,心里正犹疑着要不要跟进去。

    靠,不是吧,这么大阵仗,正在我犹疑间,我忽然看见很多黑色的奔驰、奥迪还有许多辆摩托车轰鸣着向医院源源不断地开来,从车上跳下许多身着西服或者黑色皮衣的男子。人人面色焦急,从我身边说着话或者打着电话快速走过。隐隐听见的都是诸如

    “钱总受伤了,现在在平安医院,赶紧过来”又或者是

    “知道谁做的吗?看我不宰了他”之类的话。

    这种情形,我只在香港黑帮片中见过,没想到竟然发生在我的眼前。我叹了一口气,正准备发动摩托离开,忽然听见有人说道“钱总要是知道嫂子有了外遇,不是更难过!”我心里一怔,他们口中的嫂子,不正是白绫吗?

    另一人惊奇地问“谁这么大胆子,敢动钱总的女人。”

    另一人回答说“今天下午我亲眼看见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家伙,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居然当着我们的面和凌姐搂搂抱抱”。我一看说话的这人果然就是下午在茶餐厅见到的几个黑衣青年,不由心中一紧。幸而我戴着头盔,况且医院里本就是公众之地,倒没有人注意到我。

    这时一个头发梳得油亮,穿着米色西服的中年男人从急诊室走了过来,当头骂道“你们吵什么吵,还觉得事不够多是不是”!

    那几个方才聊天的几个黑衣青年赶紧低下头,说“对不起,傅哥.”

    这被称为傅哥的男人点了点头,沉声说“我听见刚才你们说凌姐什么事是不?”

    那几个青年吓了一跳,慌道“没有,没有,我们什么都没说。”

    傅哥脸上浮现出一丝阴霾,眼睛一瞪,说当我聋子是不?

    刚才挑起话头的那青年吓了一跳,只得低声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次。傅哥听罢,眼睛里凶光一闪,冷冷说“那家伙是干什么的,你们给我翻遍城市也要找出来”。那几个青年赶紧点头应了,其中一个忽然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家伙就是上个月在酒吧打伤我和三狗的那人。”

    我心中一凛,微微抬头看去,只见说此话的那人依稀有些印象,果然就是上个月前,我初见白绫和钱凯的那天晚上,被我打倒的那几个保镖中的一个。

    傅哥点了点头,说绫姐现在在里面,你们进去了不要乱说话!知道不!几个家伙赶紧点头称是,看得出来这个所谓傅哥在他们的组织里地位不低。

    我呼了口气,心下想倒小看这钱凯了,原来这家伙当真势力很大的样,虽然说到打架我并不惧怕任何人,但正所谓猛虎不敌群狼。要是现在给他们发现了,一涌而上,不被砍成肉酱才怪。

    算了,看样子白绫一时半会是不会出来了,再说看她刚才那着急的样子,显然钱凯在她的心里重要的多。想到这里,心里居然有点儿酸溜溜的不是嗞味。靠,我不是有病吧,怎么可能喜欢上她这种女人,还想什么,今天一别也许此生不再相见,走人!

    这样想着,心里倒踏实了。跳上摩托,猛踩引擎,这种是非之地,我还是少呆为好。

    双手正要发动摩托,忽然听见一个正在接电话的黑衣青年向那傅哥冲了过来,说“知道是谁搞的鬼了,是阿勇那小子”!

    傅哥脸色一变,恨恨道“果然是他,妈的,真以为有他有人照着,我们就怕了他吗”!

    那些青年纷纷向傅哥问道,怎么办!

    傅哥沉吟片刻,向来报话的黑衣青年问道“知道他在那吗?”

    那青年点点头,说,知道,他现在江北路上,而且身边还没有人保护!

    傅哥脸色一振,右手向下猛切了一下!挥了挥手,叫住那向个青年,说“这样好的机会不能放过”!我心里一凛,知道这手势的意思。唷,这事好象大了!似乎有不妥,我要不要去报警。心中想到报警这个词,心头忽然一怔,我自己不就是预备警察?这事要不要管?

    脑海中交战了一下,我还是放弃了,一看这钱凯就不是什么好人,看这些人的打扮行事,八成跟黑社会有关,和他们做对的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人,我犯不着管这些无聊的事。何况因为白绫的事,我已经和他们结下了梁子,再傻下去只怕把我小命也送了。心头这样一想,我已经发动了摩托,一溜烟冲了出去。只听见后面一阵轰鸣,那些黑衣青年已经纷纷跳上摩托,跟在我后面冲出了医院,显然是要去抓他们刚刚说的那倒霉鬼。

    然而开了一段路,正驶到北江路和建设路的分界处,我心头越发觉得不妥,这好象有点违背我做人的原则。看这几人气势凶凶的模样,只怕要出人命,算了,我犯不着惹事,不过最好还是通知110一声。

    我把车停了下来,准备打电话,谁知伸手一摸裤包,才发觉自己出来的急,只穿了一条宽松短裤,别说手机了,四处一望,连公用电话亭了没有一个,想报警也不成。

    在减速间,那四五张摩托已经超越了我,呼啸着向北江路延长线冲去。两人一骑,显得气势汹汹。

    要不要追上去看个究竟,或者帮他们要对付的那个人?向左走?向右走?我心里反复交战。

    还是算了吧,我长呼了一口气!虽然我很讨厌钱凯,对和他做对的事非常乐意,但这事跟我一点关系确实也没有!扭转车头,发动了摩托,向建设路自己回家的方向驶去。摩托车开动的瞬间,我的眼角忽然看见街边电器行的一个大屏背投彩电上面正放着无间道的电影。

    陈永仁正对刘建明说,对不起!我是警察!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忽然莫名的一热,倒也不全是为了自己未来的警察身份,而是忽然想到了既然钱凯他们已经铁了心的要对付我,我还用跟他们讲客气!想到这里,手急速地向右一扭,摩托车转了九十度,急速向北江路延长线冲了出去。

    那时的我,永远想不到,这小小的一个转弯,对我的一生,将会有怎样的影响。

    第一卷 二十 阿勇

    繁华的江北路,入夜后更显得灯火阑珊。这是A市夜生活最集中最丰富多彩的地方。灯红酒绿。无数的酒吧、KTV、迪厅、影院、茶室卡座星罗密布。沿着江面一路展开,这是A市情侣又或者单身人士最喜欢留连的地方之一,夜夜上映着段段寂寞与欢歌。

    一众黑衣青年嚣张地冲进了这闹市中,根本没有减速的意思,惊得旁边的行人纷纷闪避。我远远地跟着他们,眼见他们在前方数十米处停了下来。黑衣青年们跳下了车,看见门口停着的一张奔驰600,指着车牌号说他就在这,说着十余人一齐走入了鑫煌夜总会,只留一个人守着摩托和望风。门口的小姐们见到来客人了,纷纷作出媚态,一点不知道这里将立马充斥血腥与罪恶。

    我四处一望,也没有见到有巡警在附近,心下不由有些焦急,自己这样赤身空拳,冒冒然跟着闯入会不会不太妥。然而情势已经不容我再多想。我跟了上去,一个身着旗袍的漂亮少女笑着迎了上来,说先生里边请!

    我点了点头,轻声说你快去报警!这里会有事!那小姐脸色变了一下,说什么事呀先生。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说你快去!那小姐唉哟一声,说我们这里有保安的,靠,整一白痴。我懒得再理她,走入了鑫煌夜总会。

    这是一幢高达五屋,有无数包间的的大型夜总会,我才一走入大厅就有些晕炫,只见金碧辉煌的大厅里至少坐着五六十坐台小姐,莺莺燕燕吩杂吵闹。

    一个嬷嬷模样的人走了上来,对我笑道“先生几个人呀?”我沉声说,刚才进来的那几个人呢?那嬷嬷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说他朋友好象去皇马座了。我说在几楼,那嬷嬷拍了拍自己的脸,说好象在四楼吧。我不再理会他,一看电梯门刚刚关上,便冲上了楼梯。到我冲到三楼的时候,正好看见出了电梯的几个黑衣青年正刚刚转弯向四楼一侧走去。手已经纷纷入怀,显然人人衣襟中都装着凶器。看这几人的架势,显然就是要立刻动武的模样。

    这家夜总会的包房是以著名球会的名字命名的。一眼看上去,什么曼联座、阿森纳座、米兰座,倒,还有实德座。想来根据球队实力的不同有也有不同的包房价差吧。

    这时候守在四楼的服务小姐们似已经发觉不妥,脸都白了,惊叫起来!那几家伙唰地抽出刀来,说谁再叫砍死谁,几个小姐身子都吓得粟粟发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刚要跟上去,忽然看见走在最后一个黑衣青年好象要转头,我赶紧把身子往墙角一别。四处一望。这种娱乐地方,居然没有一个保安在。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这时候那几个家伙已经快走到了这边走道的尽头,四处寻找着皇马座的标志。只听一个家伙忽然揪住一个刚刚从一间包间里走出的服务小姐骂道“妈的皇马座那在里?”那小姐端着空盘,忽然被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伙给抓住了衣领,脸都一下白了,颤抖着说,在,在二楼。几个黑衣青年骂了几句,说那老太婆唬咱们。

    我一听到这话,脚下已经发力。向二楼疾冲下去。这几个人如果坐电梯的话肯定要有一分钟左右才能下来,我必须得在这个时间差内通知那家伙。

    我三纵两纵跳下楼梯,惊得旁边路过的几个嘻嘻哈哈的小姐吓得闪在一边。我伸手抓过一个女人的衣领,说皇马座在二楼的左边还是右边,那女的给吓到了,喃喃地说左边,不不,右边。

    希望你不要说错!这事关人命,我心头这样想道。

    我看见皇马座的门牌铭标时,电梯门还没有打开。我心中稍定,肩膀一撞房门,冲进了皇马座包间内。顺手关上房门。

    只见晕暗的灯光里,三个年轻人正各自抱着女人在猥亵着。你干什么?一个居中的年轻人伸出放在女人衣襟中的手,推开身边的女人,抬起头冷望向我。只看架势,显然是这几个人中的为首之人。

    我伸手摇了摇,作了个打住的姿势。沉声说想逃命的话不要乱。那几个年轻人愣住了,不明白我的意思。倒是几个小姐吓得尖叫了起来。

    我关上房门,冲过去,把一个空闲的沙发推了过来拦住房门。转过头去,望着那年轻人说“马上有人要来砍你,不想死的话叫她们闭嘴。”

    那年轻人嚯地站了起来,关掉电视的音乐,黑暗中看不清表情,但显然没有恐惧的样子,只是脸上泛起丝奇怪的神色,淡淡说“钱凯的人?”

    我点了点头,说他们已经快到二楼了,不想死的话赶紧跳窗逃跑。旁边另两个年轻人脸色一下变了,也是各自推开身边的妇人,站了起来对着那居中的年轻人说“阿勇,怎么办?”

    那被叫做阿勇的年轻人倒并不慌张,一看就知道也是个不可小看的人物,只抬头仔细看了我一眼,淡淡说了声谢谢!说着手一挥,几个人冲到了窗子边。那几个小姐吓坏了,个个娇躯颤抖。脸色在暗中也可以明显得看见变得苍白。

    阿勇一把掀开窗帘,脸色不由一变,只见那窗子竟然被防盗笼给严严实实的封住。三个人一下傻了,阿勇低骂了一声,妈的,老子早说不要来这种不熟悉的地方。

    这时候虽然这些包间隔音甚好,但已经隐隐然听见了门外传来女人的惊叫声,显然是那些黑衣青年已经亮出了手出的刀,吓到了楼梯口的服务小姐。那两个年轻人显然没有阿勇的冷静,不由慌道“怎么办勇哥!”

    阿勇嚯地脱掉了西装外套,露出一身彪健的体型,随手拿起桌上的两个酒瓶,用外套紧紧兜住,说还能怎么办,拼了!

    我心中一凛,这家伙比我想像中还冷静的多。用衣服兜住酒瓶,就算打碎了仍然是件利物。一看就是在江湖中混老的人物。

    阿勇望了我一眼,说外面有多少人,带什么武器!

    我赞赏地望了他一眼,冷笑了一下,说十一个人!刀没看见,不过可以藏在西服里,应该是西瓜刀。

    阿勇点了点头,转头对那几个小姐说,这不关你们的事,你们赶紧躲去隔壁的情人舞池里不要乱动。然后又对另外那两个年轻人说,你们俩是读书人,不会打架,也进去躲着吧。他们来找的是我,有我在外面挡着,他们不会找里面。

    那两个年轻人脸都吓白了,说阿勇,我,我们……

    阿勇朝前面一人一脚踹了过去,说不想死就赶紧躲!两个年轻人脸上露出感激与惊惧,赶紧向隔间的小舞池冲去,那几个小姐惊叫着赶紧跟着冲了上去。这时候门一震,显然已经有人在推门。要是没有我刚才用沙发拦住,已经被夺门而入了。

    阿勇一脚朝沙发踩了上去,转头问我“你可以一个打几个”!

    我吐了一口气,笑了笑,说三四个吧!

    阿勇脸上泛起一丝笑容,说好样的!那我们拼!

    砰的一声巨响,显然有人在伸脚踢门。这些黑衣人显然已经探听清楚,知道阿勇他们人单势弱,根本就没打算混进来再砍杀,直接用暴力解决,所谓快刀斩乱麻正是如此。

    门一阵巨响,因为是娱乐场所的缘故,装修的并不严实,已经摇摇欲倒。

    我虽然是练搏击的,习惯了空手格斗,但以赤手空拳对付十多个手拿利刀的彪悍青年毕竟不是太妥当的。当下一转身,正准备寻找适合的格拦之物。

    无料这时在外面重撞之下,那单薄的木门已经抵受不住,咣的一声被撞了开裂了,阿勇既然已经准备好了格斗,也懒得再抵住沙发,身子跟着缩向后面。只见推开的房门一阵影动。几个黑衣青年挥舞着长刀冲了进来!果然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就是致人于死地的打法。更有人叫嚣着“蒙天勇,你跑不了了”!

    阿勇冷笑,冷声对我说“这里是治安问题高发区,支撑五分钟警察就会赶到”!说着右手拎起桌上的空酒瓶,朝迎面冲进来的狠命抛了出去,咣的一声,玻璃四溅,正好迎面击在第一个冲进来的黑衣青年面门上,那家伙一声惨叫,捂着额头蹲了下去,显然被伤的不轻。

    但那一堆人仗着人多,并没有被这一酒瓶给惊退,瞬时间又冲进了三四个黑衣青年,挥舞着刀向我们砍来。

    刀光如雪寒!让人望而心惧!

    阿勇果然也是格斗高手,身子一侧,让过凌空劈来的一刀,然后借势身子向前疾闪,靠近那人的身,就有侧身的瞬间右手肘向那人小腹痛击过去。那人吃痛,惨呼一声,闪了开去。阿勇得了便宜,右手接着一扬,手中衣服包着的酒瓶已经甩了出去,又痛击在那人的下巴之下,那人脸嘴立马就被击出血来。动作干净有效,完全是军人一般。

    另有两个人则是双双联手,两刀向我砍来。我手上没有可以格挡的东西,只得退后一步,等他们这招击空,正准备举手砍出第二刀的瞬间,我右脚已经迎空一个转身侧踢,正好击在其中一人的手背上,那人手痛之下,刀差点拿捏不住。身子跟着侧飞出去,倒把另一个给撞了开去。

    然后对方这时候已经又冲进了六七个人。团团围住了我们。这间皇马包房实在太大,足足有近百平方米宽敞,要不是当中那台大型电视机、一组沙发和电脑点歌器及低音音箱占用了一块空间,别说十多人,就再再多二十人进来打也没什么问题。

    旋转的舞灯射出星星点点的灯光,我和阿勇和这十多人撕杀着。虽然我说的一个打三四并不是吹的,阿勇也不弱,甚至比我想像还要强悍很多,但我们毕竟不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这里也不是有着各种规则限制的擂台,再说对方手里都是些一碰就出血的锋利西瓜刀。渐渐地我们都落了下风,被渐渐逼向了角落。

    在对方疯砍之下,我和阿勇都很清楚,如果退到角落,只会是两只待宰的羔羊。啊的一声惨呼,阿勇胳膊上已经被对方砍到了一刀,手上吃痛,手中的西服也松手掉去,赤手空拳,更是没法就会对方的猛攻,几个闪避之间,脚上又挨了一刀,一声惨叫,摔倒在地,情势非常危急。

    这时我也没好到那去,脚上似乎也被刀尖给刮到,虽然只是小伤,不过也隐隐做痛,眼见阿勇跌倒,如不救他只怕别人几刀砍下就是小命不保。

    眼见一青年又是一刀向阿勇砍下,我顺手捡起一个无线麦克风,向那人猛地投掷过去,那人眼角见到影动,只得闪身让过,我又抄起一个酒瓶,挥舞而出,击退了另一个靠近的黑衣青年。

    这黑衣青年一脸狰狞,眼见我们只剩下一人有战斗力,哼哼冷笑,跟着右手又是一刀改向我心脏刺来。妈的这么狠,如果被刺中了立刻毙命。我本来还打得不怎么激情,心中只存着拖到警察来处理的希望,这时见对方根本就是存心致我死地,不由心中一阵火起。

    我一个闪身,顺手抓过旁边的窗帘布,化块为绳,用手一弹,向他手锋来处挡去,这家伙刀锋很利,嘶的一声布裂,窗帘被他一削为二,窗帘布悠然飘向半空。

    我趁他力道稍减,一拳击出,正好击中他的小腹,这一拳之力,已经是我最大的力量,只见他一声痛楚的嘶叫,胸间受力的肋骨全断,闷哼一声。向后飞将出去数米,我心里隐隐想,不死你下半生怕也残了。

    几个黑衣人见同伴被我一招击飞,都是怒吼一声,六七柄刀向我乱砍过来。我如果退开,等待阿勇的就是皮开肉溅。

    这时候我的心忽然宁静了,仿似又回到了少年时那不知道动刀的凶险,只知道为义气而活的年代。我并不是想帮阿勇,但这世上总有些跟你本来一点关系也没有,甚至完全活在两个世界的人,忽然就会变得同仇敌忾。

    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救一个陌生人,就要做到底!

    心中一定,我的能量忽然如潮水一般涌现了上来。这几刀在我的眼里,忽然变得无足轻重,一切的一切,又仿似回到了少年时,一头白发的顾师父总是这样教诲我“感觉到别人的快,不如感觉他的慢!你比他快,那他就很慢!当你身陷重围的时候,搏比闪更重要!”

    呼的一声,我右手手腕一翻,化掌为拳头,不惧于刺向我身前的利刀。一个左勾拳,一拳击在其中一人刚刚落在我胸前的刀背上。当的一声轻吟,那人手上虎口吃痛,手中刀拿捏不住,顺着我这一拳之势荡开而去。我已经顺势一下近了他的身,以他的身子挡住了其它几人的刀势,左膝一抵,正好击在他的下阴上。

    这人脸被都一下痛白了,我感觉到他的面孔都已经痛苦的扭曲。然而我的手已经扭上了他的胳膊,向外一别,喀嚓一声,扭断了他的肘关节,再把他向外一推。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有如行去流水。只听这人惨呼一声,身子软绵绵的摔飞了出去。

    这几个黑衣青年见我数招之间就已经重创他们的两个同伴,不由都是有些惧怕。团团围住了我,不敢上前,只见森寒的刀光,在琁转的镭射灯下莹莹生光。

    小子,不关你的事,你赶紧走开,不然连你一也块砍死!有一个黑衣青年忽然说道。

    我冷冷一笑,知道我已经占了上风。

    和你做对的人如果忽然肯和你谈条件,那就证明他们没有必胜你的把握。

    我正要说话,忽然听见门外有一个人叫道“耗子,快走,有110起来”。显然是他们望风的同伴发觉有人报警了。

    那几个黑衣青年脸色一变,说道“有条子!”

    当中一个似乎有点身分的黑衣青年盯着我,忽然眼睛一亮,说“又是你!”正是上个月被我收拾过一顿的那家伙。他狠狠盯了我一眼,冷笑说,这次算蒙天勇狗幸运好!说着举起右手食指,指了指我“我记住你了!”说着转头一挥说我们走!

    其它人早有点儿怕了,当下赶紧拉起受伤的同伴快速离去。

    皇马包厅里,一边狼籍。阿勇两个躲在隔间里的两个朋友听见没有动静了,颤抖着走了出来。阿勇挣扎着爬起来,扫视了一下四周,很冷静地从翻倒的沙发下拿起掉在地下的皮包,对我说我们走吧,警察来了我们都很麻烦的!我点了点头。

    所有的小姐都一脸惊惧地望着我们,确实,阿勇现在看起来像个血人。就在我们刚刚离开鑫煌夜总会的时候,七八个110巡警冲了进去,警车仍在一边呼啸!

    阿勇的大奔沿着江岸开出了数百米,阿勇停下车来,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他一个朋友说你们打车离开吧,我今天不想去见老头子。如果有警察来查的话,你们别乱说话。

    那两个朋友犹似惊魂未定。点了点头,说那你怎么办?阿勇摇了摇头说我自己回去,那两朋友叹了口气,下了车。阿勇一脚踩上油门,伸头对那正要走开的两朋友说“这两天公司的事你们帮我处理一下,老头子问起来说我去香港办事。”两人点头应了。招手打车离开。

    我望了望一身血污的阿勇,说你要不要紧吧,怕是得赶紧去医院。阿勇微微一笑,从裤包里摸出一包被压得发皱的蓝壳红河,摸出一只递给我,说“其实是小伤,没流血了就没事的。”说着望向我“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轻轻嗯了一声,哈地笑了,说可能我讨厌钱凯吧!

    阿勇打着点烟器,替我点着了烟,点了点头,说“我也讨厌。”说着推开了车门,走到江岸边,望着江面发呆。

    烟蒂的光亮在黑夜中隐隐若现,阿勇的脸在黑暗中显得有种冷俊。那被砍破的衣襟随着江风飘荡,他整个人宛如一条孤独且寂寞的独狼。

    第一卷 二十一 黑马

    鱼肚白的天空中飘着点状的白云。朝阳的霞晖笼郁着A市。长街如江车如水,只见潮水般的车流首尾相连,缓慢流动,正是上班的高峰期。从寝室的阳台望下去,A市充满活力的一天又开始了。

    小四一溜风爬起来,提着裤子冲向卫生间。嘴里咕嘟着憋死我了!转头看见我,脸上一惊,唷,什么时候来的?

    我没回答,只是指了指桌上,说“豆浆油条,替你们买好了,老子今天心情好,做次佣兵,下次可别再说我不够交情!”

    小四嘿嘿嘻一笑,上前摸了我脸一下,说果然还是兰兰体贴。然后问“你怎么搞的,好象很疲倦的样子,熬夜啦?”

    这时赢政也起来了,趁小四没注意,一瘸一瘸地冲过去霸占了卫生间,一边冲一边伸头出来淫淫笑着说“这还用说,我昨天在车上怎么跟你说的,一看那女的就知道是欲求不满的,晚上还不折磨小兰个够!”

    小四捂着裤裆抖着双腿对赢政说你他妈快点行不!说着一脸羡慕地看着我,上下扫了一眼,说“可以呀兰兰,昨儿那妞长的真不错!看不出你小子人长的够猥琐,居然还有这道行。”说着点了点头,故作呻吟地叫道“哦!哦!我要!”

    去死吧你,赢政走出卫生间,踢了小四一脚,说解完记得冲水!小四那个恨,嘴上咧咧地骂着不冲水的是你!然而已经憋的很辛苦了,只好暂时忍辱,冲了进去。

    赢政手也不洗,抓起根油条就大嚼,然后哼哼说“我说小兰,你也忒不够义气,有这路子也不跟兄弟们说一声,替咱们拉拉线,搞搞联谊什么的。”说着也是一阵呻吟,哦!重点大学的漂亮美眉,够知性!够情趣!完美身材加智慧头脑,想着就爽啊!”

    去,春梦还没醒呀!懒得理你们。我走向电脑桌,说你吃东西,我用下你的电脑上网看看新闻。赢政眼神忒好,这时候忽然唉哟一声,说你衣兜里装着啥?怎么亮晶晶的?我自己也忘记了,说没什么吧,随手一掏,从衣兜里摸出一张金色的名片来。

    赢政哇了一声,一把夺了过来,轻轻一弹,赞道“哇噻,什么人这么跩,名片都搞得这么夸张,这好象是镀金的唉。说着念道“天翱集团有限公司,副总经理,蒙天勇”。

    哇,天翱集团?赢政眼睛一亮。

    有什么问题?我问道,老实说这集团的名字我听过,但并不熟悉,除了知道是A市一家很大的公司外就不其它其它内情了,毕竟这n第一卷跟我以前的工作一点关系也没有。再说昨天阿勇拿这张名片给我的时候我也就随手一塞兜里,要不是现在赢政看见,我早忘记了。

    眼前忽然浮现昨天晚上阿勇临走时的事!他递给我一张名片,淡然说“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也不想欠你的情,这上面有我的私人电话,你有需要随时找我。我一定会尽力做到。”

    我点了点头,对赢政淡淡说,没什么,一普通朋友。

    赢政又哇了一声,说你朋友是天翱的副总?靠!那你还来混警察干嘛,赶紧去投靠他吧,你知不知道天翱集团一年差不多一百个亿的产值啊!

    这么厉害?我问道。心想还真看不出来阿勇整一个混黑社会似的人物居然是这么大公司的副总,也是,想想阿勇那张奔驰600,确实是有钱人。

    赢政点点头,说真的啦,这公司真的狂有钱的,他们有一下属分司的老总关系和我爸不错,所以固定在我爸的酒楼里搞接待,一年的接待费用都差不多一百万的。

    这时候一声水响,小四带着一脸排泄后的快感出来了,一边抖着刚洗过的手,一边倒了杯豆浆灌下,缓缓说“这些八卦得问我这个包打听”!说着嘿嘿一笑,说天翱集团是原来是家军工小企业,多年来一直经营不善负债累累。被迫进行改制,后来由蒙军私人出资收购转为民营企业。这蒙军很牛逼呀,才十年不到的时候,就把一家频临倒闭的小厂发展成现在一家大规模的超大集团!很多行业都有涉及,什么电器、地产、矿山,多的去了,都是些赚钱的行当。

    蒙军?我忽然觉得似乎在那听过这名字一般。脑海中一番寻觅,忽然想起曾经在一马副处长的车上听路过的几个警察讲起过,好象对他很讨厌的样子。似乎说蒙军的企业有问题似的。不过也是,现在的有钱人,谁能没点儿问题。

    我耸耸肩,说也就是一普通朋友。没什么来往那种,偶然遇见了人家随便发张名片。

    赢政和小四倒也没在意,小四拍了拍我,说哥们,混得不错哟,其实钱这东西人生中有无是天定的,反正我的人生观里,就是有十亿,我还是过我现在的生活,相反我更羡慕的你女朋友漂亮,唉呀我这处男人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

    这时候我的电话忽然响了,短信息的铃音,我抬手一看,有点熟悉的陌生号码“昨晚有急事,没能陪你,改天再联系,绫!”不用说,是白绫的。

    赢政见我表情有点奇怪,说女朋友的呀,赶紧叫她拉几个姐妹来呀,咱们好好去吃一顿,只要够靓,我请多几餐也没问题!

    我摇了摇头,说骚扰短信。

    忽然有种疲倦无比的感觉,我是怎么了,怎么现在还有点想着别人的女人呢?呼,我长呼一口气,手指一按,确认删除。这城市近千万人,再也见不到了吧,不过我似乎有点儿心痛。难道就这么淡淡一夜,我已经喜欢上她了吗?

    时间就这么无声的滑过。几天,就这么的过去了。而白绫,再也没有短信或者电话来,或者在她心里,我也只是个过客吧。学校体育文化节来的时候,我已想,我已经忘记了她。

    A市警校一年一度的传统大戏:自由搏击大赛即将开幕!

    今年的比赛,和往年稍有不同,不止是邀请了一些外面高校的选手进行交流,而且从学校BBS上得知,还请来了几个省厅的重要警界高官参加。A市警校虽然规模较小,设施也不怎么强,但建校时间很久,从这里出过的警界大人物并不算少。其中就有被称为学生戏称为超级警察的施少强。

    “这施少强是什么来头呀?居然也敢称为超级警察,比成龙还跩不成?”赢政指着电脑屏幕问。

    “哇靠,不会吧!你怎么混的警校,居然连省厅刑警大队的施大队长也不知道?”小四一脸鄙视。

    “去,我当什么人,不就是个屁大个领导。”赢政不屑地关掉网页,说我姓秦的从来就对这些政客不感兴趣。

    小四摇摇头,说你真可悲,居然说施少强是政客,这家伙牛着呢!在国际警界也鼎鼎大名的哦,他亲手破过的大案子不知有多少。完全是累功才升到现在的位置的。是我说也算他不会做官了,要不然升做总警监也够资格。据说他以前为了破贩毒案,做了差不多四年的卧底。最后一次性成功瓦解了一个庞大的贩毒组织。缴获海洛因数吨!你知道换成金钱是个什么概念吗?

    哇,大胖一脸惊奇“他做过卧底呀?这经历一定传奇呀!”

    传奇?拉倒吧你,卧底这玩意,人不人鬼不鬼的!说着轻松,让你做你愿意做?看无间道看傻了你!赢政拍了拍大胖。

    小四点了点鼠标,放起了无间道的主题曲Mp3。嘿嘿笑道“你说咱们学校要是开个卧底专业该多好,不知道会不会有学生来报名?”

    你就瞎扯吧你,卧底还搞得这么大张其事,真是不知死活了!赢政倒在床上,看着美女海报,说反正以我们的这身手和这革命素质,一辈子轮不到做卧底的。不如我们猜猜这界搏击大赛的冠军是谁!说着望向小四,说“小四,你资料最全了,说来听听,这界都有什么大热门,闲着也是闲着,下点小注娱乐一下?”

    小四嘿嘿一笑,说你算问对人了!这次比赛据我研究,可千万不能有惯性思维。千万不要以为肯定是老生的天下,虽然我们级的马耀扬,张保坤水平都不错,毕竟今年都闲废了。倒是二年级的龙游海、萧挺我觉得有胜出的可能。一年级新招来的几个特招生更是了得,其中一个叫司马刚什么的家伙据说从小练硬气功出身,一身横练那可了不得,完全是武侠中的野蛮人物。

    赢政一阵叹息,说学校现在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尽招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的人。大胖说人家可是学特警的,又不是搞刑侦,这可是体力活,身体不硬朗怎么行。

    小四挥挥手,一脸叹息地望着赢政,说我还没说完呢!

    赢政靠了一声,说你说就说吧,这么奇怪的看着我干嘛。小四说那我说了哦,到时你可别生气!赢政说你有话赶紧说,别吞吞吐吐像月经流不干净似的。

    小四嘿了一声,说“我是怕打击你!其实根据我研究,这界的最大黑马不是我们学校的?而是你那大情敌张海澄!”

    赢政脸色立马变了,却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嘿嘿一笑,说“就凭他?叫他去死!敢来我们学校砸场子,真以为自己萧峰还是张无忌呀”!小四摇摇头说“所以说叫你不要带有色眼镜看人嘛,别看人家念重点就以为是一只会死念书的,这家伙和我是老同学,我对他还是相当了解的,而且昨天你们踢球的时候我和他们学校的人聊天,问了下他的情况,他这几年改练柔道和空手道,去年还代表F大和日本高校生进行交流比赛,一举夺得冠军”。

    大胖哇了一声,说这么跩?说着叹了口气,说其实昨天比赛我虽然不服气,还对他还是很服的,毕竟他一个人就进了我们五个球!速度真的很快!追都追不上。

    赢政哼哼,嘴上却不肯示弱!说去,很跩呀,那只是些普通高校的比赛罢了,那能和我们学校的这些高手相提并论。老子是伤到脚了,要不然我第一个报名,上去搞翻他!

    小四呸了一声,说煮熟的鸭子还嘴硬,就你这样还狂呢!来呀,我们先过几招!说着上前敲了敲赢政的头。赢政脸都急红了,奈何脚伤着跳不起来,只好抓起枕头扔了过去。

    第一卷 二十二 最好的警察

    彩旗迎风飞舞,装点着青山掩映中的A市警校,一年一度的校运会就要召开了。宿舍里都有些伤感的气氛,谁都知道,过完这个最后的校园节庆,我们级的同学就要分派去各地派出所和相关部门实习了。在校园的日子越来越少。毕业生?呵,我忽然有些特别的情绪,一个多月的时间,我竟然已经对这学校有了几丝眷恋。

    或者是最后节庆的缘故,懒惰如赢政、小四,居然也报名了若干运动项目。当然结局不出所料,两人在第一轮就纷纷淘汰。两个家伙跑完短跑后,集中在一起喝着水。小四扬天长叹“天那,我好命运好坎坷,为什么这么多年,我连一次决赛都没有进过。”

    赢政倒无所谓,嘿嘿说“我要不是脚伤了,这百米金牌铁定是我的!”此话一出,自然招到众人唾弃。小四叹气“咱们411,真的好没名气哦,我说兰兰,我见你跑的挺快的啊,为什么不参赛”!我说像我这种真正的世外高手,是不会轻易参加华山论剑的。赢政呸了一声,说早知道我们也学学大胖,直接报名参加一万米长跑,起码算是自动入围决赛。

    这时候一万米的决赛开始了,这是项艰苦项目,没多少人敢于轻易尝试,只见大胖在起跑线摩拳擦掌,好象信心百倍的样子。小四充满敬佩地看着大胖,说你们猜大胖会在第几圈趴下。赢政说大胖也就是装逼高手。我估计十圈不到就要气绝身亡。

    果然不出赢政所料,大胖九十多公斤的体重,撑到七八圈的时候已经脸色发白发青。看样子真有随时倒地身亡的可能。

    小四跑了上去,带着大胖跑了一圈,气喘吁吁地回来,说不成了,我跑一圈就没力了,哇,大胖还有十多圈,真要跑完不会真死人吧。我摇了摇头,说没事,大胖现在只是第一次体力极限,他并不是真的胖子,只是身子结实,以他的体力,只要挺过了这次体力极限,再跑十来圈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小四怀疑地看着我,说你的真不真呀?我哈地一笑,说我要不是这几年闲懒了,把身体给养废,别说一万米,跑个马拉松跟跑三千米似的轻松。以前我差不多两天跑一个马拉松的,对长跑的事还能不知道?小四盯着我,上下扫了几眼,说你就吹吧!只会动嘴的死家伙。

    确实不出我所料,大胖慢是慢点,却又挺了五六圈。

    赢政唉呀一声,说完了,大胖被个婆娘给套圈了,真丢人。小四呸了一声,说大胖容易吗你还说风凉话。赢政说虽然重在参与,可也不能输给女人是不?这时大胖看看跑过我们身畔,我们大喊了几声加油,不过大胖已经完全是在拼命,估计连脑袋也跑糊涂了,连手也不招一下。

    这时候我看见大胖脸色有些发青。眼光都已经呆滞起来,脚步越来越沉,已经有点儿错乱的感觉。完了,我说了一声。显然我还是高估大胖的实力了。

    就在我说完了这话不久,只见大胖身子摇摇晃晃,忽然倒了下去。

    大胖,赢政和小四都是脸色一变,疾跑过去。搀扶起大胖,然而大胖身子过于沉重,两人居然没扶起来。小四向我招了招手说兰兰来帮忙。我们仨把大胖拖到草地上,看着大胖发青的脸庞。小四简直是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说大胖大胖你没事吧。

    这时候医务室的校医跑了过来,给大胖进行了简单的医疗处理。对我们说不用担心,他只是有些虚脱,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众人才放下心来,赢政说得,呆会我们去好好吃一顿,帮大胖恢复下体力。大胖半晌才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就是跑的急了些,等我休息一下接着跑完。

    赢政说你疯啦?想死是不是!小四说算啦,奥运精神也只是重在掺呼,你已经很努力了。我们都很佩服你!大胖喝了口水,深深吸了口气,站了起来说我还要接着跑完。

    赢政急了,拉住大胖说大哥,算我求你了,你别这么犟好不?大胖摇了摇头,说我每年都报名这个项目,一次也没完成过,这是最后一次,我说什么也要坚持完。

    我的心忽然一阵猛跳,从大胖那已经略带些呆滞但充满坚毅的眼光中,我忽然觉得有些热泪盈眶的感觉。这种感觉,我已经好久不曾有过。

    小四也激动了,看着大胖蹒跚的身影,换过身来对我和赢政说,我们陪大胖跑完!赢政点了点头,说,疯就疯吧。小四望向我,说兰兰你呢?我什么也没说,上前拍了拍他们,说好兄弟,我们跑吧!

    这时候其它参赛选手,除了中途弃权的,基本都已经冲到了终点。整个空荡的跑道中,只有我们四个人还在孤单的跑着。

    “你们还跑什么呀,比赛都结束了!”旁边有人叫道。

    大胖连摇头的体力也没有了,只知道没命地往前跑。小四回过头去,边跑边说就是跑到天黑我们也要跑完他!

    有些好事的已经在嘲笑,这么卖力干嘛。赢政火了,嘟了几句,正想破口大骂,大胖拉了拉他,说别管他们,跑我们的。咱们哥几个这么几年,还从没一起跑过这么久路呢!

    小四笑了,说他们永远不会懂得什么叫坚持,什么叫情义!

    四条寂寞的身影,在孤单的跑道中踯躅而行。

    一圈、两圈、三圈,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人向我们开始鼓掌,这种特别的情绪感染了所在在场的人,没走开的同学和老师都停下了脚步,朝我们拍起巴掌来。

    “好样的,哥们,坚持就是胜利!”

    大胖已经几次摔倒,又几次爬起,甚至说不上是跑,完全是用意志坚持着走完全程。

    旁边传来一阵阵尖叫声。

    “挺住!还有三圈”!就连裁判员都已经在激动地叫唤。这种感动,我相信,很多人很多年都没有过。我脑海中一片模糊,只觉得眼泪抵不住的落下,这种让人战栗的青春激动,我已经好久没有过了。

    这时候几乎所有听说的同学都已经围到了跑道边,大家有节奏地拍着巴掌。随着掌声的节奏,大胖已经差不多要闭上的眼中似乎又光彩重生。拖着那条摔破了膝盖的伤脚向前一步一步地艰苦行进。

    每个人都被大胖的执着所感动着。大胖的每一步艰苦行进,都拷问着我们被这功利与物欲的世界所磨折消逝的那份纯真与坚持。小四和赢政眼睛都红了,大声地叫着大胖加油!大胖加油!更有女生在旁边狂叫着我喜欢你们!

    再难走的路,只要一直朝前走,总有到达终点的一天。当大胖沉重的身躯一头砸倒在终点线上时,我们也无力地各自坐了下来,并不是累,而是一种心灵的解脱。

    望着三个人脸上那种坚毅与自信,我忽然想,他们将来,一定会是非常棒的警察!

    我呢?或者也会吧!

    [这章其实和故事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只不过忽然想起我以前的几个旧时同学,和类似的一个片段,写下来惦记一下罢了,青春一去十年,再没有烛光下的少年,再没有寝室悠扬的吉它声,再没有共同说起的女生,大家各忙各的,联系越来越少,然而总在不经意的时候,忽然就会想起这些段尘封的往事,嗨,大家都好吗?]

    第一卷 二十三 餐馆风云

    就是这里啦!今儿要吃顿好的!赢政大咧咧地指着前面一家韩国料理的招牌说。

    没搞错,韩国菜有什么好吃的。我说赢政,你也忒省了吧,走这么半天,就请咱们吃罗卜丝泡菜呀。小四一进菜馆里,听见阿啦阿啦的韩国传统音乐,意见就大了。

    赢政一脸无辜“我说哥几个,总不成又去我家的酒楼吃吧,这么几年下来还没吃腻呀?”

    大胖早饿坏了,挥挥手,说吃什么都行啦,都说韩国烤肉不错,我可还没尝过呢?赢政一脸尴尬“这家好象也不是专门买韩国烤肉的,也就是一些普通的韩国家常菜,我也只是听电视上美食节目推荐过,又想离学校不远,就选择来这家了,哥几个要真不满意,咱们不换一家”。

    小四唷了一声,说还走呀,我今天可累的慌了,再走我得趴下了,算啦,反正是你做东,你说吃啥我们就吃啥好了。赢政小声地说这不流行哈韩吗?我这也是为大家着想。你以为我容易呀,来这吃顿饭还要预定的。

    四人在榻榻米上就座,小四一脸埋怨,说怎么坐怎么不舒服,这时穿着宽大韩服的几个妹妹走了上来。哇啦哇啦说了一大堆听不懂的韩国话,小四挥挥手说得,说普通话吧,我知道你们是中国人。那几个小妹脸唰地红了。小声地说“这是老板交待的,招待客人一定要让人家感觉到韩国风味,不过我们的老板和厨师真的是来自韩国”。赢政说行了,上菜最重要,有什么好介绍一并给我上上来,听说这里的骨头汤不错,先上来再说,小妹们一脸脸红,应着声退了下去。

    小四倒了杯冰水,说韩国人就是病,说好听就是节俭,说难听就是小气,你看看,饮料也没有,就给杯冰水。赢政说你就不懂了,现在就流行这个。今天大家都累坏了,呆会喝点小酒好了。小四刚要张嘴拒绝。赢政马上说你要再说不会喝就不够兄弟了,我说你都一大男人了,叫你喝点酒比个娘们还罗嗦。

    小四一脸为难,低下头说,我真不能喝。我喝一点点都会上脸。大胖说喝一点吧,真醉了我抗你回去。赢政说话我可摆在这了,今天你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难得大家今天这么高兴。说真的,这还是我来警校后最激动的一天,你没有见到多少妹妹都在对我们叫,拿冠军的那有我们这待遇。说着一脸幸福,说“你们看见没,今天贝儿也在对着我们喊加油,听得我骨头都差点酥了!”

    小四说有吗?我怎么没看见?赢政说当然有,我一早就看见了,说着脸色唰地阴下来,叹息着说,不过就是和那傻逼在一起。那家伙好象今天就来提前训练似的。也不知道他住在那。小四唉哟一声,你还管的多了,人家爱住那住那。赢政说我这不是担心贝儿晚上那个吗?

    大胖拍了拍他肩,说兄弟,想开点,这感情的事是命中注定的。我说嘿大胖,感觉你今天有点神一样的感觉。大胖脸红了,说那呢。

    赢政拍了拍手,叫过一个伪韩妹,说上酒,你们这有什么好酒给我来点,今天哥几个无醉不归。小妹赶紧说今天刚刚空运到了全罗道的梨姜酒,各位要不要来点。赢政说对对,我看的那节目上就说这酒不错,只不过我刚才一时没想起名字来。

    小妹笑着摆上了精美酒具,替我们斟上了酒。这时候菜肴开始陆续送将上来,四人开始开怀大饮,有着今天下午的激动心情,又有美酒相伴,更有伪韩国妹子的笑容。话一时多了起来,不知灌了多少下去,韩国清酒的后劲开始慢慢发作。别说小四已经醉的疯话连篇,就连酒量确实不错的我和大胖,都已经开始有些飘飘然。

    这时候小解后的小四歪歪扯扯地走了进来,嘿嘿笑说着,你说我刚才遇见谁了。大胖夹了菜,说谁呢?小四嘿了一声,说许云龙他们也正在隔壁**着。本来我想把他拉过来喝几杯的,不过伸头一看校长、副校长什么的都在,赶紧溜了。嘿,别以为不穿制服我就认不出来。平时看着一个个道貌岸然,喝了几杯还不是一个劲的发骚,拿着小妹说笑。我看他们好象在陪着一个大人物,一个劲地叫小妹斟酒给那家伙。

    赢政吐了口酒气,一脸的通红,打着酒嗝着都是男人,谁不喜欢漂亮女人呀。走吧走吧,我喝不动了,再不走我真要睡这了。大胖和我也喝的有些飘了,我知道自己也正是临界期,再喝下去肯定也要翻。便说走走。众人正要起身,小四又弯下腰去,捂着裤裆说不行又来了,我都说我不能喝,我只要喝一点点酒就老尿急,再等我一下先。

    赢政挥挥手说去吧去吧我们等你,不然你前列腺出毛病将来怪我。小四急得懒得回骂,跑着出去了。赢政嘿嘿笑道“我敢打赌,这小子三十岁前铁定得前列腺炎,你看他一天不知道要上多少次厕所”!

    小子,看你妈看,眼睛给我放直点!忽然走廊上传来一句喝骂声。

    “我没看,我真没看”说话的却是小四。一嘴的醉意,显然不知道已经惹怒了人。

    你还他妈装蒜,还看,找死呀你!一个很横的声音又喝骂道。

    怎么啦?赢政酒被惊醒了一点点,对我和大胖说。

    出去看看。大胖站了起来,冲了出去。我和赢政赶紧跟了上去。

    啪的一声巨响,就在我们刚刚冲出去的时候,只见小四唉呀一声惨呼,已经被人一脚给踹飞出去,澎的一声正好摔在我们的面前。捂着肚子,脸上一阵痉挛。显然被人给狠狠踢到小腹。

    大胖弯下腰去,说道小四你不要紧吧。

    小四嘴角渗出丝腥红的鲜血,显然受了内伤。挣扎着指着那几人说,我不知道,我只是路过这就被他们打了。

    只见长廊前方,站着七个穿着古惑的青年,还有几个妙龄少女,显然也是刚刚结束酒局,正准备离开的模样。

    那几个古惑仔中都很年轻,为首的是一个留着长发,穿着鲜艳的衬衫,披着件外套,身着青暗的牛仔裤,一脸桀骜不驯,也不过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这人狠狠盯了我们一眼,点了点头,说怎么,不服气呀!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刚才骂小四的家伙,多半也是他动的手。

    赢政第一个忍不住了,嚯地站了出来,指着那家伙说“你干什么,我朋友惹你啦,你干嘛打人”!

    那长发古惑仔中嘿嘿冷笑,望了赢政一眼,说小子,够跩的哦,居然敢指着我说话。别说他盯了我的女人,就算没盯,我鬼哥想打谁还不是照打。论到你来讲理。说着手向后一招。只见那自称鬼哥的古惑仔后面立刻跳出两个青年来,一人出拳,一人使脚,向赢政击了过来。说打就打,果然不跟你客气。

    以赢政的身手,平时要避开这一串攻击倒不是什么难事,奈何今天陪着大胖跑了几圈,把脚上的旧伤给的有些复发,何况现在又喝高了反应迟钝,竟然没能避开,被对方一串攻击给正中面门,也是一声惨呼向后摔来,要不是有大胖抱住,肯定要摔个半死。

    那鬼哥摇了摇头,一脸冷笑。寒声说道“靠,就这还来我鬼哥面前装逼!找死呀”!说着一手指向大胖,说死胖子,不想陪葬的话赶紧给我乖乖跪着,不然连你也照扁。

    大胖脸上变色,把赢政放开,双手紧紧捏成拳,就要忍不住冲过去。我赶紧拉住他,给他一个眼神,因为我已经看见这时候许云龙他们听得动静,纷纷站出来观看。马上就要毕业了,在学校领导的面前,还是忍一忍的好。自己也赶紧低下头去,搞不好老韩校长还记得我的样子。他毕竟帮了我这么大忙,如果见到我们和对方斗殴,比较难堪。

    大胖注意到我的眼神,转头看去,见是韩校长和许云龙他们,吓得赶紧低下头去,虽然这种事错不在已,但真要打起来,如果把事搞大了,搞不好被处分,这对既将毕业的大胖来说可是严重无比的事,要知道他家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他身上,他辛苦学习这么几年,已经是摆明的优秀毕业生,如果这时候晚节不保,可是件不得了的事。

    赢政并没有看见韩校长他们,犹狠狠骂道“大胖,你还愣什么,给我狠狠的揍他们!”这话立刻惹起那伙人的火气,那鬼哥哼骂道“小杂种,今天不废了你我看你真他妈嘴硬!”说着双手一甩,把外套向后一抛,手中一扬,居然是把弹簧短刀。只见他手指一拨,银亮的刀身已经弹出,迎面就是一刀向大胖刺了过来。

    这种在公众场所既非寻仇,仅为口舌之争就说动刀就动刀的举止,正是现在这些少不更事,看古惑仔电影看傻了的年轻小屁孩行径。然而这一刀如此锋利,如果大胖被刺中,非受重伤不可。

    只听那些妙龄少女都是一声惊呼,那小鬼的弹簧刀已经明晃晃地向着大胖的肚子刺来。大胖显然也没想到对方会忽然动刀,在这狭窄的长廊中左右不便移动躲闪,不由有些失措。

    危险!我大叫一声,一把拽过大胖左臂。狠狠地向后侧一拉,只听嘶的一声。还是没有完全避开,大胖的裇衫已经被刺破,小腹渗出血迹。可见这一刀有多狠。

    太过份了,赢政大叫一声,抓起旁边的一个花盆砸了过去,那小鬼一开闪开,显得动作灵活,倒也不是无能之辈。花盆砸到墙上,砰的一声摔成碎片,泥土四溅。

    找死!那小鬼望着赢政,一脸狞笑,手中带血的刀尖一扬,又是一刀向赢政刺过去。

    妈的,忍不住了。我一把甩开大胖,飞起一脚,正好踢在那小鬼的右手关节处,他吃痛不处,手一松,弹簧刀飞了出去,呯的一声,掉在餐馆人造水车的水溏中。

    那家伙当着这么多伙伴和女人的面,被我一脚给刀踢飞,脸上挂不住了。啊的大叫一声,手一挥,大呼一声给我一起打死他!只见那狭窄的长廊里,他身手朝我冲过了三四个人,而且个个亮出了弹簧刀,刀尖如雪,如果被刺中,身上立刻多几个窟窿。

    只听许云龙在那边大喊一声住手,那几人被他的声音一怔,稍稍迟疑了一瞬间,又是毫不理会,发了疯似的向我冲来。

    然而对我,这几个家伙这一秒的迟疑,已经足够了。对付这种非职业选手,只知道凭个勇字乱杀一气的家伙。对我这种从小练武,实战经验又再丰富不过的人来说,完全就是菜就一个字!

    那天和阿勇并肩对抗钱凯手下一战,已经把我这几年颓废生活给蒙蔽了的潜能和野性给忽然一下子重新激发了出来。尽管我知道韩校长他们就在旁边看着,但如果不好好收拾一下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完全有悖于我的人生原则,何况他们实在出手太狠了,只因为小四看了他们马子一眼,就连连出手伤人,甚至动刀刺伤大胖。

    这一次,拼着在许云龙面前露出我会搏击的原型,我也要狠狠揍这几个家伙一顿。

    只看他们的走步姿势,我已经轻轻向后一退,站到了他们这一刺力道用尽的最关键位置。果然他们一刀刺过来,堪堪刺在在了我胸前一尺之处,落了个空。这还用跟你们客气。我身子一侧,右手一伸,一把捏住了右边一个家伙的拿刀的手,狠命向上一扭,只听喀嚓一声,已经把他的腕关节给搞折。那人脸上一阵痉挛。嘴都痛的变形,趁这功夫,我已经右肩一推,以他为载体,把这三人给推击开去,这三个家伙都是脚下踉跄,摔到了墙上。我左手已经捏紧,勾拳击出,只听一阵骨裂声响,中间不知道是那个不幸的家伙面门已经狠狠挨了我一拳。

    心中一阵舒坦,相信他的牙齿要全部重镶了。

    那些个少女全部呀的惊呼起来,仿似见到了恶魔一样,只因为我在五秒不到的时候内,已经把这三人全部搞得人形,居然是吃了我一勾拳那家伙,一嘴的血,连脸都看不清了。

    那号称鬼哥的家伙两手空空,一脸惊惧地望着我,脚已经有些发抖。

    我冷笑着看了看他,说“来呀,你不是要整死我吗,看谁整死谁”?

    这小鬼被我的气势所压,连连退后数步,然后啊的一声,伸长右拳向我击来。

    白痴,不知死活。我心中暗念一声,脚下轻轻一个滑步,让开他冲过来的身子。重心一压低,脚下跟着使出一个袢腿。那家伙收执不住,啊的一声摔飞了出去,正好落在小四的旁边。小四这还用跟他客气,坐在地上就朝他面门给狠命一拳。

    唔,想不到小四也这n第一卷么残忍。只听小四啊的一声,捂着打对方的手缓缓爬了起来。摇着手说想不到这家伙鼻子够硬的,居然把我手给打疼了。显然小四这一拳非同小可,足把这小鬼的鼻子都给打扁了,鲜血狂冒。大胖刺的不深,现在捂着伤口,狠命一脚踩朝那小鬼了上去。

    唷,被这么九十公斤的大象踩上一脚,想着都麻,不敢看了。

    那些没上前动武的家伙和少女知道怕了,啊的一声,就想逃跑。无料刚刚转身,已经看见路口那一条大汉冷笑着望着他们,竟然是许云龙不知道什么时候绕了过去,拦在了他们身后。

    许云龙微笑着看着这群人“不好意思,我是警察,一个都不许走”!

    那群家伙中有人只想逃跑,啊的一声,就妄图冲过去。我摇了摇头,如果这都被你给逃走,许云龙就白在警界被称为A市警界第一高手了。果然,只听啊的一声惨呼,那妄图逃跑的家伙也不知道被许云龙怎么搞的,忽然软绵绵的睡了下去。其它人那想又遇到一个猛男,只吓得脸都白了,缩成一团。

    这时候忽然韩校长他们朝我们走了过来。我心里一紧,完了,刚才出手太狠,会不会收不了场。只见韩校长他们一行看了看地下躺着的那几个家伙。嘴上都有些神色不对。尤其是韩校长一眼认出了我,惊道“小腾,是你”?

    另一个身着浅灰色西服,身材中等,四十余岁的中年人忽然仔细朝我扫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居然一凛,居然被他给望得低下头去。这看上去这么普通的一个中年人居然有如此气势,是什么人?眼神好厉害。

    只听这中年人向韩校长问道“你认识他们”?韩校长恭敬地说“他们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哇,这家伙看来地位不低。这中年人嘿嘿一笑,说你的学生出手可挺重呀!韩校长一脸堆笑,低头说“施大队长批评的是,这事我一定会从严格处理的”。

    小四唰地站了起来,向这两个敬了个礼,说校长,这事是我惹出来的,要罚的话罚我好了,跟他们没关系。韩校长一脸难看,瞅了小四一眼,说怎么处罚是学校的事,你出什么头,还嫌闹的不够凶呀!

    那被施大队长的人朝韩校长轻轻摇摇手止住,说我可没打算批评他们,刚才他们也没做错,虽然出手是狠了点,不过对方动手在先,而且是几个人一起动刀,我们都看在眼里,并没有防卫过当嘛,这些小毛贼是该好好教训一下,不然只会为害社会。你打电话叫110来处理一下。你的同学表现不错,我很喜欢。

    韩校长赶紧点了点头,说施大队长说的对!

    我和赢政、大胖、小四都是心里一松,跟着一阵好笑,心想果然官大一级压死人。看平时韩校长在学校里什么都一个人说了算,现在却点头哈腰的。

    韩校长看了看大胖,问你要不要紧?大胖摇摇头,说没事,血止了,一会上点药就行。韩校长点了点头,说,那呆会包扎一下,一起去附近派出所做个笔录。

    出门的时候,那施大队长拍了拍我,说小伙子,打架很厉害呀,不错不错。叫什么名字,是警校的学生吗?我点了点头,说,腾文俊,治安专业学生。

    施大队笑了笑,说“不错不错”,然后拍了拍我,然后就低身进了车厢。

    望着他的车尾,小四忽然哦了一声,说“这传说中的超级警察,原来是这么个模样”!我们都是心下一凛,传说中的超级警察施少强,就是他?

    我心中忽然又升起一种强烈的不安,总感觉施少强的影子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我不知道,他和我的未来,有什么关联!

    第一卷 二十四 赛前

    天亮了,万物生灵在阳光的洗沐之下显得生机盎然,然而无尽的车鸣和人流把这南方都市的浮躁和喧嚣渲染的更加显明。就在这蓝天白云下,A市警校每年度最隆重的赛事—自由搏击大赛已经在体育馆里进行中。

    警校的领导显然是开明的,深知学校组织这样的比赛并不是为了让学生作秀,也不是仅仅为了参加比赛的,学习格斗的目地只有一个,就是为了将来能够制服凶恶的歹徒,所以一切的一切都仅为了实用,正因为如此,A市警校的自由搏击比赛和国家推崇的散打和武术套路完全不同,已经和国际率先接轨。当然这种方式得到了学生的欢迎,和其它身体竞技的比赛完全不同,自由搏击更显得有人气的多,这种格斗规则限制非常少,攻击方式更多,更有观赏性的比赛显然更加迎合所有人的观赏口味。

    在安全的前提下,一切都和真实格斗完全类似,在这里,在这里,你可以尽情展示你的格斗技术,当然,只要你喜欢,不管是传统的武术,还是摔跤;又或者是跆拳道、空气道、柔道甚至拳击,只要是徒手的格斗都可以在此一展拳脚,当然出于安全保护方面的考虑,A市警校也做了大量的前期准备工作,对选手的装备,头套、拳套、护裆等规格及材质更作了严格的规定,对一些攻击部位也作出了相应的限制。

    这样一项限制如此少的格斗比赛,在普通人的眼里应该是很残酷的一件事,但很奇怪的一件事是,在A市警校历年的比赛中,受伤的人居然很少很少,更没有严重的伤害出现,这固然和学校方面严格的前期准备和裁判的及时终止比赛有关系,但更重要的原因则是因为一直是学校内的选手互相交流,大家都是师兄弟甚至好朋友的关系,所以下手总是手下留情。

    然而这一次,却是首次和外校的学生展开交流比赛,碰上陌生人情况会不会有改变呢?很多人拭目以待。

    体育馆外。

    他死定了!赢政哼哼地看着抽签后的最终赛程表。他口中如此诅咒的他,自然不会是其它人,而只可能是张海澄。

    小四虽然不以为然,但一看见张海澄所在的上半区里居然一开始就要碰上了本校的两个优秀选手,号称警校双龙的龙游海和皇少杰,还有我们级的张保坤。不由也是一愣,说这签怎么抽的,太黑暗了吧,这么多高级选手两轮之内就要过招,不是让这界比赛的决赛提前上演。

    大胖也摇了摇头,说下半区的家伙这次算是爽歪歪了,除了二年级的马耀扬比较熟悉外,还知道那两个特招生司马刚和李成海,其它人则听都没听说过。

    小四唷地望了他一眼,以一种饱含同情的眼光看着他,说你当然没听说过了,那边好几个人都是外面高校的,这次学校为了照顾名额,只派出了六名本校选手。其它十二名都是外面高校的,不过还好,两边半区都各有三名我们学校的选手,没有意外的话,决赛里肯定有我们学校的人在。说到底,小四虽然看好张海澄,但毕竟在警校呆了三年,也希望看到自己学校的人能获得最终胜利。

    走啦走啦,看比赛去,我倒要看看,你这么看好的张海澄到底有多跩。说的这么**,还念什么书,不去参加世界大赛也该去打黑市拳赚大拳吧。赢政对着小四哼讥。

    小四正要嘲讽赢政,忽地不说话了。赢政哈哈一笑,说“怎么,你看了看分组名单,也知道你心目中的英雄没路了吧。”

    小四歪了歪了嘴,嘿嘿一笑,说他也就是我一普通同学,关系太一般了,他输赢倒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过你受的打击就大了,说着望向赢政身后。

    去,我还能怕他了!赢政说着顺着小四的视线方向转过头去,脸一下绿了。察觉到他神色不对劲,我和大胖一看,只见体育馆另一侧,张海澄和贝儿正在相拥着,张海澄穿着淡黄色的背心,露出一块块棱角分明的坚实肌肉,低垂的发际轻落在他的眉角,把他整个轮廓称映的英俊非凡。不可否认,这确实是一个人中龙凤。

    大胖摇了摇头,伸手拥住了赢政肩膀,说走啦,还看什么。小四叹声气,也是伸手拍拍赢政以示安慰,然后说了句天涯何处无芳草,拉着赢政向体育馆里走去。我瞟了张海澄一眼,只见贝儿正在给也轻轻按摩肩部的肌肉,嘴里似乎说着什么鼓励或是担心的话。

    嘿,这小子还挺幸福,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忽然莫名的却浮起了白绫的媚然一笑,不由心中像有根针轻轻刺痛了一下。

    比赛已经在准备开始的过程中,十六名选手经由抽签,分成上下两个半区各自捉对厮杀。上半区除了有我们刚才说过的张海澄外,龙游海、皇少杰都是经常见的同学,张保坤更是和小四他们混的特铁的哥们。所以我们观看的重心自然是在上半区。

    虽然是学生间交流为主,略带些业余性质的比赛,但对警校学生而言,这可是疯狂的一天,在A市警校的传统里,这不但是一项传统赛事,更已经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文化氛围。从选手的出场方式到竞技的规则、比赛的胜负裁判,都已经相当完备。尤其是这次的比赛涉及学校的名声,因此警校的学生几乎倾巢而出,全部暴挤在体育馆里,没有领到票的更是一脸遗憾,埋怨学校分配不公。

    小四嘿嘿笑了,看着体育馆外那一大堆没有票的同学,对我们说“看见了没,我就说这次的比赛热门吧,幸好我先下手为强,才听说这次要凭票入场,就赶紧委托我在学生会的哥们帮我搞到几张,要不然你看看,就凭班级分的那几小张,那轮得到咱们全寝室的哥们一快来看。”

    大胖咂了咂嘴,说想不到其它学生的助威团来了这么多唉。难怪会本校学生的票都不够了。

    赢政犹未从贝儿的打击中醒过来,只是一个劲地冷色,说“来多少有什么用,这是讲实力的,来了还不是一个个打回去。”说着对着小四哼哼,那姓张的有多跩我不知道,不过这次可不是比柔道、空气道、跆拳道什么的,这可是自由搏击,讲究的是综合实力。

    第一卷 二十五 搏击大赛

    嘈杂的体育馆终于慢慢的静了下来,大家已经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款款走入场中,只听旁边有痴汉们轻叫道“哇噻,这女的那个学校的,这么正点”。

    小四嘿地一拍我大腿,说“嘿,兰兰,你看那主持是不是你马子”。我惊了一下,仔细看去,果然只见那身着一身宝石蓝薄皱长裙,长发如瀑,在镁光下显得无比娇俏的女主持不正是白绫。只见她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那薄薄的长裙更把她的优美曲线给称映的无比美好,令人遐想。

    我的心一下有如平静的湖镜中落入了一粒小石,激起一串串涟漪。她和那男主持说些什么都听不太明白了。隐隐约约中,只听见她和那男大概是在介绍些这项赛事的历史,自由搏击的实用性和观赏性,这界比赛又正好逢F大建校八十周年,为A市各高校文化交流活动的重要一项活动内容什么的。

    赢政一脸羡慕地看了我一眼,说想不到你老婆打扮一下这么靓。我尴尬地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候那男主持已经开始介绍重要来宾,那些被介绍到的重要来宾们一个个站起来点头致意。忽然我们都心中一动,只见那天所见的那个老警察施少强缓缓站了起来,对着会场点了点头。

    虽然我们之间距离遥远,但以我的目力,却清晰地看清了他的样子,那略有些苍伤的脸庞,那黑白丛生的短发,和蔼可亲的笑容,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不过的中年人。四周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显然要不是因为他的官职,这根本是个没人注意的普通人。

    然而我却忽然想起初见他的那一晚,我和他对视的那一瞬间,他那眸子里的凌厉眼神。我心里非常清楚,拥有那种眼神的人有如凤毛麟角,那种眼神有着强大的震摄力,会让你忽略掉他身边的许多人物,这种人只要暴发起来,是绝对强势的厉害人物。

    然而在这时,我怎么会想起这些不相干的事,我有些纳闷。我怎么感觉自己一看见他,就浑身有些不对劲的感觉。就在我有些茫然的时候,体育馆内忽然灯光一下全灭。除了本校学生知道戏肉来了,其它初临本校的其它外校男女学生都是一阵喧哗,就在这喧哗中,只见投影灯光忽然照向选手入场,激列的鼓点响起,只见**古铜色上身,身着黄色短裤,身披黑红披风的我校选手张保坤已经入场。

    男主持人介绍了张保坤,张保坤轻盈一跳,翻过擂台的护栏。高举双手向四周观众致意。警校的学生们都是一阵阵欢呼。

    只见女主持白绫微微一笑,甜美地说道“下面有请F大超一流帅哥,曾经夺得东北亚高校搏击大赛冠军的张海澄入场”。这下更是不得了,那些F大张海澄的拥趸们一下吹叫起来。可见张海澄虽然是第一次参加这项比赛,但这个东北亚高校冠军的头衔已经让他拥有了无比的人气。

    只见灯光一照,张海澄已经微笑着步入场内。他并没有像张保坤那样嚣张,只是淡淡的向四周观众致意。脸上保持着平和的笑容。但那帅气的面庞,矫健的身姿,已经让他的众多粉丝一阵阵尖叫。

    只凭这份冷静,我也知道这家伙绝对不可小视。

    赢政大叫一声“保坤,给我狠狠揍他。”然而赢政的声音完全掩没在众人的欢呼中,根本没人听得见,只见赢政给气的牙痒。

    比赛即将开始。场中的气氛立刻显得狂躁无比。

    两边的教练分别向两人交待了比赛战略。裁判向两人再次交待了规则和禁止攻击部位后,一声哨鸣,两人双拳一碰,比赛已经正式开始。

    小四嘿嘿叫嚷道“保坤是上界亚军,也是热门人选,想不到才第一场比赛就遇上张海澄,果然是龙争虎斗,让人期待呀”。赢政哼哼道“第一轮就收拾了他。”

    只见场中两人互相游走,并不轻易接触,张海澄更是不主动进攻,保是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