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三 鱿鱼

作品:《反骨

    第三卷第三卷 一 与枪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不知不觉又是一卷,点推收藏都很一般,先贤或者会说以上全素浮云,但人存于世,一点点虚荣还是不可或缺的,自已鼓励一下,静心码字,期待完本的某天-、-」

    在医院呆了差不多十天后,我出院了,阿勇伤得比较重,还要有一段时间才能出院。蒙嘉颖给了我她的电话,约好了过几天带我去找冯妤静。我没把要比试的事告诉阿勇,否则以他的性格肯定又要发火。

    这点上,我可不想为难他,只要比赛公平,一对一的话,我还是有自信有机会战胜那三个家伙的。

    施少强亲自来接的我。他的车停在离医院很远的一条小巷里,手指习惯性地轻弹着方向盘,悠闲地听着有理知花的I Cry。摘下墨镜后,我看见他双眼布满了红丝,显然又熬了一夜。

    岁月不饶人啊!施少强活动着颈部。揉了揉双眼,说:“最近这一个月,连续发生了几起坐台小姐的连环抢劫碎尸案,在社会上引起了大波澜不说,还惊动了省政府,给我们下了死命令,限期破案,加上前段时间的一些积案,我都快被折磨死了。”

    “这么凶残呀!有点头绪没?”

    施少强长吁了一口气,说:“现在犯罪者都很狡猾了,做案手法凶残不说,反侦察的能力也很强,慢慢来吧,没这么容易的。”

    我冷笑一下,说:“那你还有空来接我?”

    施少强微一笑,说:“我大小也是个领导,交待部署好也就行了,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还让不让我活!再说我也熬了几天了,还真有点挺不住了。”

    “现在我们去那?我看你这么累,不如回家睡一会吧。”

    施少强耸了耸肩,打了个哈欠,说:“我也想好好睡一觉呀,不过不行,事情还多着呢!现在我带你去个地方,顺便听听你在医院中的情况。”

    我丝毫没想到,施少强带我去的地方竟然是桑拿室。

    “我说老大,我伤口还没痊愈呢,怎么能洗桑拿的!”我摸了摸自己还有些微疼的腹部,虽然已经开始结茄,但肯定不能用水冲洗的。

    “这么不中用,你怎么对付那三个家伙。”施少强在车上已经听了我的汇报,知道蒙军要我和那三个人比试的事。

    我心中暗暗靠了一声,冷笑道:“这还不是拜你所赐,要不是你当初补上一拳,我现在早没事了。”施少强脸上泛起笑意,说:“小肚鸡肠,跟个娘们似的,那要不要打我一拳才爽呀!”我嘿地一笑,说:“有机会一定不放过。”

    自己的身体自己掌握,随便蒸了一下赶紧沐浴,降低了水温,任冰凉的清水冲刷在我肌体之上,在医院里堆积的数天郁气为之一扫而空。

    “看你都好象不怎么动的,居然肌肉还挺结实的,有什么秘诀没有?”施少强摸着自己渐渐隆起的油肚,有些郁闷地问道。

    都知道是秘诀了还问!我打趣道。心想自己这一天五百个伏卧撑的习惯可不是一般人能坚持的。

    施少强懒洋洋地躺在休闲椅上,拍着自己肚皮轻轻一笑:“不说拉倒,呆会去靶场,别说我藏私就行!”“啊,要去靶场?”我心中一惊,说道。

    “这当然,要不然我拉你来冲澡干嘛!这可是技术活,要沐浴更衣才对得起枪神。”施少强微微一笑,转身把钥匙丢给了我,说了声:“接着,这次可别说我不够义气,老子连内裤都帮你搞定了。”

    我这才想起施少强进桑拿室时拿了一大口袋东西存起来了,原来竟是买给我的全新一套衣服。还别说,心中还真有点感动。老施人看着粗,偶尔几个小动作还是挺暖人的。

    车驶出了城很远,上了一条山路,正在我晕晕欲睡时,施少强忽然一脚刹车,打开车门,指着一个段围墙道:“就是这了。”我惊了一下,说:“这好象是部队靶场吧!”施少强点点头,说:“警局的地下靶场管制太烦,就算带你进去,也不够你打呀,这里管事的都和我很熟,保证弹药充足让你打到手疼!嘿,这里连AK47也有的。”

    听得我一阵心热。

    迎接我们的是几个年轻战士,一个中尉军衔的年轻人走过来了,尊敬地向施少强敬了礼,道:“施队长好,张政委今天去师部开会,特地交待我们要好好招呼你。”

    施少强大咧咧地点了点头,笑着说:“我们时间有限,不去野外靶场了,你安排一下,我们去室内靶场抓紧时间练习一下,”那中尉笑了笑,说:“早听说施大队长是一代枪王,威名远场,我们一直想见识一下呀,这下终于有机会了。”

    施少强一笑,说:“我也很久没动枪了,手肯定生了。”说笑着中尉引导着我们向室内靶场走去。

    这是一间巨大的室内靶场,足有五十余米长的空旷距离,不止手枪,就是机枪也有得一打了。靶场早已经在施少强电话联系后,准备好了各种枪械。只看着枪架上那各种我根本分不清种类和名字,色泽鲜亮的各种大小枪械,但我已经一阵阵热血上涌。

    施少强戴起护耳,随手抓起一把手枪,朝着前方靶标啪啪一轮点射,只见远方的靶标正中间,一下布满了密集且均匀的弹孔。这几下点射动作干净利落,让人心折。

    “84式nm微型手枪,中国制,反恐专用,适合近距离打击,射击精度高,但杀伤力较弱。”施少强缓缓放下枪,对我说道:“你来试试。”说着把枪一下抛给了我。我赶紧接住了,本能地想像这枪应该是把重枪,所以这一接时手上也憋足了劲,但枪落在手,才发觉这枪奇轻无比。

    旁边一个士兵立刻把一盒子弹递给了我。我有些尴尬地皱了皱眉,幸好上子弹这种事看电视看多了,难度不大,很笨拙地装好子弹,眯起左边眼睛,瞄准了远方靶心,学着施少强的姿势一扣扳机。

    呯地一声轻响,我手心轻震了一下,赶紧凝目看这枪的效果。竟然正中十环靶心。

    “还行!”施少强微笑。转身又拿起另一把手心,枪在他的手中,宛若有灵性一般,竟然当着我们耍了一个电影中转枪的花招。

    呯呯呯,又是三声枪响,全部命中靶心。施少强把枪递给我,如数有珍地微笑道:“64式nm警用手枪,中国骄傲,服务四十年,杀敌无数,无明显弱点,最大射距可达800米”。

    我放下那把84式手枪,接过了施少强递给我的64式手枪,心中隐隐有种莫名的感动,身为一个警察,却第一次才触到我们的警用手枪。比我想像还要轻一些。

    呯呯!我对着靶心又是一轮点射。这次的效果却一点不理想,这枪的手座力有些大,感觉自己有点难以控制。

    施少强走到我身后,右手托住我握枪的手,道:“手一定要稳,三点一线,精神要集中,这事没有什么太大的诀窍,要得只有苦练和一点点天赋。”然而轻轻地拍了拍我肩膀,说:“天赋你可是不缺的,就当你弹烟头吧,嘿。”

    我点了点头,又是数枪打出,果然这次要精准了许多。但和施少强的成绩是一点都不能比。

    施少强点了点头,说:“我今天的目的可不是让你一天就成为枪神,我们没有这么多的时间,我只要你熟悉枪的感觉就好。你好好练习吧,这种事一通百通,对你将来会有帮助。”然而忽然一笑,低声说道:“据我所知,蒙军有自己的私人地下靶场,如果你能顺利成为冯妤静的保镖,你有大把时间练习的。以你的资质,绝对行的。”

    我点了点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迅速回到少年时学武时的心境,灵台一片空明,呯呯两枪打出。全部正中靶心。

    施少强看着我,满意地轻轻一笑。对我轻声道:“以你刚才出枪的姿势,任谁也不会相信你才第一次摸枪的。”然后指着枪架上所有枪道,你慢慢练习,不打完不许走。

    我有点晕,这里不同的大小枪械就差不多有二十种,弹药更是有数箱之巨。

    在车离开靶场的时候,我心中暗暗发誓,这辈子再不碰CS这个游戏。

    施少强一边开车,一边微笑道:“怎么,是不是手酸的厉害。”

    我活动着自己近乎麻木的右臂,反问道:“你自己想吧,我能不酸吗?我感觉自己伤口都好象震破了。”施少强点点头,说:“你比我想像中还有厉害许多了,国家没招你去射击队,真是可惜。”

    我笑了笑,说:“你不也是,我以前还觉得你有点大言不惭,现在才知道你果然是一代枪神。”

    施少强笑笑,说:“射击是一项可以终老的事业,我呀,准备退休以后,到西部去做个猎手。对了,你如果能帮我把蒙军板倒,我会把我的珍宝送给你。”

    “珍宝?什么珍宝?”

    施少强阴阴地一笑,说:“我有一把通过特殊途径得到的沙漠之鹰,很**的一把枪哦。”

    我哈地一笑:“沙漠之鹰?你居然有私枪呀!”

    “可不许跟人乱说。”施少强冷笑一声,说:“我本就是合法持枪的,那枪不过是我的私人珍藏罢了。只要你有本事,我一定送给你。”

    我轻叹一口气,说:“我以前总想着这辈子不可能碰到枪这玩意的,唉,世事无常呀。”

    施少强悠悠道:“枪是警察的第二生命,是武器也是盾牌。最好的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这是千古颠扑不破的真理。你也许一生都不碰到他,但应该掌握他的用法,就跟我们喝酒一样,你可以不爱酒,但一定要有酒量,否则真遇上拼酒的场合,会死的难看。”

    我笑着应了声是,我改天一定找你大醉一场!

    施少强笑着把车停在我那屋塔房的附近,说:“行,等你板倒蒙军的那一天,我陪你好好痛快喝一场。”

    我心中忽然有点莫名的凄凉,这一醉,谁也不知道会是何年何月。

    看着施少强的车渐行渐远,我心中一阵空荡荡的。第三卷 二 天翱山庄

    从碧秀山那微隆的山峦东望而去,但见一脉江水绵延东流,奔腾到海,在云海雾缭间与天海汇于一线。蒙军的大型豪宅群,就建构在碧秀山上。

    蒙嘉颖开着那保时捷911敞蓬跑车来亲自接的我,这让我也有些莫名的虚荣满足。名车美女,本就是大部分男人的终极目标。春姐看着我被蒙嘉颖请上车时那目瞪口呆的神情犹未在心中散去,我已经置身于半山之中。阳光初升,由蒙军私人出资修建的碧秀山公路两侧散发着馥郁的清新气息,清风袭面,让人顿脱都市烦躁之感。阳光从两旁的高树密林间不时地泄闪而过,万物有些斑驳的美。

    蒙嘉颖重新烫了一下发际,有些蓬松的飘逸。加上戴着漂亮的墨镜,穿着简单而极富美感的露肩装,风拂起她的长发,露出她雪白的脖颈和肩头,骨感圆幼的让人怦然心动,她身上的淡淡的香水味随风而来,我有些飘飘欲醉的感觉。

    蒙嘉颖侧头轻轻看了我一眼,见我陶醉的样子,不由嘻地轻声一笑,递了瓶水给我,说:“你身体真的没事了吗?”我接过她的水,说了声谢谢,然后一笑,说:“你看我还像有事的吗?”

    蒙嘉颖把墨镜往上一举,当做发带遮挡住头发的飘散,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空气,说:“你是我哥的朋友,我当然希望你能赢了,不过那三人是我爸亲自看中,特地让我去请回来的,他们的身手很厉害的,嘻,你们也交过手,你自己应该最清楚的了。”

    一对一的话,还凑合吧,你爸爸有没说怎么比试?

    蒙嘉颖一笑,说:“这我可不知道,到了再由我爸做主吧,反正总不会让你以一敌三就是了!反正我看好你哦,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我点了点头,说:“那就得你先透露点内部消息了,他们是什么来头?”

    蒙嘉颖沉吟了一下,说道:“都是在旧金山华埠里的武馆长大的了,后来又上了专业的保镖课程,是我爸在那边的熟人推荐的,真有多厉害我也看不出来,反正我是外行的。不过你得小心一点,我会跟我爸说好的,大家点到为止。”

    我微微一笑,说:“就是,切磋一下而已。”

    蒙军的居所,比我想像的还要夸张,仅是沿着公路而筑的围墙就差不多有几百米,可以想见里面的宽广。车到大门口,只见上面有天翱山庄四个字,我心里笑了一下,想起以前看武侠里的故事,那上面的世谓世家大族,居住之地也在这种山水之间,而且名字也通常也是某某山庄的。

    大门自动打开了,显然在监控里早已经有人看见是蒙嘉颖的车。蒙嘉颖车到大门口,忽然停下来,侧头朝我笑了笑,说:“委屈你先下车,从那边的过道中进去。”

    我有些奇怪地问道:“干什么呢?”

    蒙嘉颖嘻地皱皱嘴,说:“那边那道门有扫描仪器的,除了自家人和我爸亲自己迎接的客人以外,所有人都必须从那边那道侧门进去的。”

    我长吐一口气,说:“没这么夸张吧,比银行还防卫深严。”

    蒙嘉颖轻轻一笑,说:“真是不好意思啦,我也很反感的,不过这是非常时期,谨慎点总是好的,再说这也算是改进了,以前是由专人直接贴身扫描检查的,更是让人心里不舒服。”

    我无奈地摇摇头,轻轻翻身跃下车,从侧门中走了进去,那保全扫描仪器不知道安装在哪,忽然发出叮的一声轻响,里面一个身着黑着西服的青年很尊敬地低首示意道:“先生,你可以进去了。”我这才知道已经扫描完毕。

    蒙军的豪宅不是一般的豪华,只从大门到主楼,就将近有两百余米的距离,铺着仔细剪裁过的细草坪。间中栽着各色奇花异草。先我一步出门的蒙嘉颖招呼我跳上车,说道:“还有一段距离呢,先上车吧。”

    我跳上车,呼地摇了摇头,说:“你家可也大得太夸张了点吧!”

    蒙嘉颖嘻嘻轻笑,说:“还好吧,这里毕竟是国内,还算可以接受的,我爸在加拿大那边的庄园和牧场才叫大,简直望不到边。”

    我心下有点微惧,虽然我早已经不断在了解他,甚至在家中的这几天,我已经把施少强通过电子邮件发过来的所有蒙军相关资料都给背的烂熟,但现在才知道,蒙军的真实雄厚实力,恐怕比我最大的想像还要大得多。越接近这些真正的上层人物,才发觉自己是何等的渺小。

    “有一句话你一定要记住,蒙军这人做事绝对是有很深的针对性和目的性的,他考察一个人适不适合做保镖,一定不会只是看中一个人的身手,你一定要随机应变。”这是施少强在我来时,在电话里对我的最后一句忠告。

    车在一幢三层楼高的漂亮建筑前停下,建筑方格很特别,以我的欣赏水平自然分辨不出是何等流派,但给人一种中西结合的很完美的感觉。楼下是一个大大的花园,中间有一个巨大的水池,水池的中央直立着一个人像神女白玉石雕,长有双翅,雕功出众,女神像上的衣饰脉络清晰逼真,美轮美奂,一看就是知道是出自名家之手。这个建筑我已经很熟悉了,是天翱集团的标示图案,不过一个是平面,一个是立体的区别罢了。

    蒙军和冯妤静就坐在花园中间的一张有顶盖的休闲椅上悠闲地一边轻聊,一边享受着阳光,旁边站着一个漂亮的侍女,抬着一盘新鲜的水果。另有几句保镖模样的年轻人,分立在花园的几个角落,保持着和蒙冯二人二十余米的距离。

    “爸爸,我把腾先生给带来了!”蒙嘉颖带着笑容,朝蒙军走过去,又很有礼貌地对着冯妤静点了点头,说了声“妤静姐好。”我心中嘿地一笑,心想情理上至少也该叫阿姨才对,但估计是因为冯妤静实在太年轻了,要蒙嘉颖这样称呼实在是不妥吧。

    蒙军牵着冯妤静缓缓立起身来,笑着轻揽了一下她,对着我点了点头,伸出手朝我微笑道:“欢迎你来做客!”

    望着蒙军伸出的右手,我居然有点不知所措的一下呆了一下,赶紧点了点头,伸出手和他一握,只觉得这双手略显得粗糙,但很坚实有力。手掌浑厚雄实,显得很有霸气。

    “年轻人,我们又见面了,很有缘啊!”

    倒是蒙嘉颖有些奇怪地问道:“啊,爸爸,你们认识的?”

    蒙军微微一笑,说:“认识倒不认识,不过曾经见过就是了。”然后指着空座对我道:“坐吧,吃水果,很新鲜的。”

    我赶紧讪笑一下,说:“蒙先生,你坐你坐,我们是后辈,站着没关系的。”蒙军轻轻点了点头,拉着冯妤静缓缓坐下,脸上带笑,轻轻望了望我,说:“小颖跟我说过,你想来我这找事做,对吧!”

    我心中稍稍沉了下气,心中想过施少强的事前叮嘱:“如果蒙军问你什么,除了你曾经在警校呆过这点和我们俩的这个秘密以外,其它所有的一切你都千万不要隐瞒于他。”赶紧点头道:“对,我已经失业很久了,真的很希望能找到一份工作。”

    蒙军轻轻一笑,眼光如电地扫视了我一下,道:“听说你和阿勇关系很好,为什么不去他那工作?”

    我淡淡地道:“就因为我当阿勇是朋友,所以才不方便去他那工作了,我性格很直,如果说话有不对的地方,还请蒙先生原谅!”

    蒙军哦了一声,笑了笑,说:“没关系,有什么直接说好了,是朋友挺好呀,何况只是工作,应该跟认不认识没关系的。”

    我摇了摇头,道:“正因为是朋友,所以才不想改变这个关系了,要是在他那做事,总是有种上下级的关系,感觉很不恰当似的,何况如果事情做的好也就算了,如果事情做不好,他也不方便说我,我……总之是这个意思了,我不太会说话,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说清楚。”

    蒙军哈哈一笑,对着冯妤静笑道:“看见没有,现在的年轻人,挺有性格的。”

    只看蒙军爽朗的笑容,纵然我对他底细如此了解,也不由得感觉到如沐春风一般,这人一点架子没有,那种很亲和的态度就宛如一个叔伯般的前辈。

    我只得装出略带尴尬的笑容,轻声道:“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个人没什么长处,做不了什么大事,阿勇也叫我去管理他下面的酒吧什么的,但我想我肯定做不来,我这辈子,做得最久的就是保安了。”

    蒙军点了点头,望了我一眼,轻轻笑道:“他如果真让你做个普通的保安,那可就真不够朋友了,你的事,小颖跟我说过了,听说你身手不错,但如果真想到我这来做事,我可是很挑剔的哦。”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蒙总对手下的要求很高,但我相信不会让你失望的,我只是希望能找到一份能发挥自己长处,又不白领薪水的职业罢了,我也不愿意别人说我是因为人际上的关系才得到的这份职业。”

    蒙军轻轻一笑,说:“很好,我蒙军手下员工上万,但能用得到我亲自考察的,一年不会超过十个,年轻人,你虽然没什么文凭,但够自信,我欣赏!这份工作的危险性,我相信你比谁都清楚。”

    我点了点头,心中暗叹一声,还没开始就挨了一刀,我能不清楚吗?

    蒙军缓缓站起身来,声音忽转严峻,说道:“相信我说让你们比试一下的事你应该知道了。”我点了点头,蒙军续道:“我是个商人,你如果真有心来我这做事,我们就是东家和职员的关系,我付薪,你出力,条件待遇可以谈,但我蒙军绝对不会认人唯亲,能者为之是我的处事原则。”

    我点点头,沉声道:“我明白,如果我不够资格担任这个职务,我绝对不会有怨言的。”

    蒙军轻轻一笑,说:“很好,够爽快。我就喜欢你这种不拖泥带水的性格。我可以直接跟你说,冯妤静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我绝对不允许她有任何不测发生,既然我要替她挑选保镖,要的就不仅仅是有勇无谋之人。”

    这话一话,冯妤静脸上泛起一丝红意,显然有些嗔怪蒙军当着我们的面直接这样一诉衷情。只有我没敢点头,我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蒙军脸上泛起笑意,忽然说道:“本来我已经专门替她找了几个专业的保镖,这几人我是专门考察过的,对他们的能力我有充分的信任,既然你也想试一试,那我就有资格考察你一下!”

    我嗯了一声,点头道:“我明白,我一定尽力而为!”

    蒙军摇头,冷笑道:“不是尽力而为,是要全心尽力,实话跟你说吧,要不是我那天在医院里见过你,就根本不会让你来这里接受挑战!你那天为了救白绫,很是有胆识,不惧个人安危,敢冒险救人,虽然后来结局有点出人意料,但给我的印象很深。”

    我一愣,浑没想到医院之事,他居然还记得如此清清楚楚。只得赶紧沉声道:“那天也是逼不得已,会发生那种事,我也很内疚。”心里忽然闪过钱凯坠下楼顶那一幕,心中很不是滋味。

    蒙军轻轻点头,忽然抬起双手,拍了几下。只见那房子内立刻走出三人来,我心猛然一跳,正是那天在帝豪商务会馆中那三个厉害无比的保镖。其中有一个叫吴晓军的,还被我狠狠挫了一下。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那吴晓军抬头一见居然是我,不由脸上泛起一丝血红之色,但只是转眼就强压下去,低下了头,静静站在蒙军前,说道:“老爷,有什么吩咐?”只听他们叫蒙军为老爷,就知道这三人完全跟其它蒙军手下不同,有种高级奴才的威风。

    蒙军手掌指向我,微笑道:“这位是腾文俊先生,也是格斗高手,我希望你们能比试一下!”

    吴晓军脸上一阵兴奋,显然心里显然盼望这一刻已经很久,不由脸上微一冷笑,对我说道:“幸会幸会。”就伸手向我握来。

    谁都知道这一握就已经是比试的开始,我那还敢怠慢,劲运手中,缓缓伸过手去。

    一股凶悍无比的气量从吴晓军的手中传来,我们两人虽然都作出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只有彼此知道这一握简直就是狮虎搏杀。如果静下心听,可以感觉到我们两右手骨节暴响的声音。要不是我少年时插过多年的铁砂,换成普通人,这一握就足以把我的手骨给捏碎。

    就连站在旁边的蒙嘉颖也是脸上变色,浑没想到我们才一开始就这样拼得不可开交。

    蒙军冷笑着看了我们两人这一握,头轻轻一点,示意我们分开。都是武道中人,自然知道这得同时松力方行,我朝吴晓军轻轻点了点头,他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两人心中同时数了三声,一齐松力,缓缓放开。一股流汗从我的背脊缓缓趟下,我很清楚,那天我能一招胜他,实在是占了他太猖狂把我们看得太轻的便宜,换作认真打,我根本没有把握取胜。

    当然,我相信他也没有。

    蒙军等我们两人分开,才缓缓道:“大家都是自家人,比试的理由我相信你们都知道,点到为止,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一个人受伤。”

    我们都点了点头,蒙军微微一笑,对着我道:“他们三人的工作性质都是保镖,而且身手我早已经见识过了,所以我的目的只有考察你,规则由我定,条件你可以讲,做不到的你可以提出来,可以重新换。明白?”

    我点了点头,心里猛然冒起一股久违的豪气,少年时在格斗场等待对决的那种忐忑与兴奋的心情忽然又重新燃起。没想到事隔这么多年,自己居然也还有再上赛场的机会。我亦明白蒙军的心态,对这种有钱人来说,看人搏杀绝对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但我已经考虑不了这么多了,我要的就只有以胜利来证明自己的一条路!

    蒙军冷冷一笑,对我道:“比赛分三局,身为一个保镖,出色的身手是不可少的,第一局当然是格斗,有没有意见?”

    我呼地长呼一口气,沉声道:“没有!”

    蒙军点了点头,轻轻笑道:“很好,你在他们中任挑一人吧!”

    抬眼望去,只见这三人都脸上寒青,充满了不屑的目光。[风月网n] 第三卷 三 靶场决斗

    天翱山庄位于碧秀山的中部,视野开阔,极目望去,天海一色尽揽眼底,地势背北望南,风水极佳。山风拂面而过,捎来些远方海域的淡淡咸味,让人有种麻痹酥软的感觉。

    三个猛男都是冷望着我,面上微露着悍恶的青色凶光,风掠过他们额前的短发,一种刚劲无比的气势由然而生。

    挑谁好呢?我心中沉吟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那天三人同时从旋转楼梯下跳下的情形,我和他们是有过交手的,知道这三人的格斗技应该都是在伯仲之间,没有太大的优劣区别。但即使如此,因为我要的不是强者的挑战,而是绝对的的胜利,当然要相对最软的柿子捏。

    “很难考虑吗?”蒙军微微一笑,对着我道。

    “让我来吧!”一个皮肤略为蚴黑,显得在三人中稍为年长的家伙脱口而出头。说话声中,这人凌然站了出来。只看这如岳渊般的雷霆气势,我已经后悔自己没有及时指向吴晓军了,毕竟我曾经一招战胜过吴晓军,站在心理上的优势,何况这二次交手,对方是首发出战,又怀着复仇的心态,这必然会对他的心理产生微妙的影响。

    然而一切已晚,对方既然已经率先自动迎战,我势不能再行拒绝。否则绝对会被蒙军所低看。这人正在当时一脚撂腿把我头盔给击飞之人,甚至可以说是击败我的最大对手。

    蒙军点了点头,微笑道:“迈克的腿上功夫一流,我也很想再度见识一次。”说着指着这人向我介绍道:“这位是麦世超先生,不过我们都习惯称呼他为迈克。”显是这人的英文名。

    我微微向迈克低首致意,迈克显然比吴晓军沉稳,也微微臻首回礼,并以中国武术的传统抱拳示好,果然是武馆出家的行家。我有很多年没有比试了,压根就没想起这一套礼节。

    蒙军道:“这里不太方便比试,大家去后院吧,那里空旷些。”我心中轻笑一下,暗想你这还不算空旷,那世上也没几处空旷了。不过这里是花园,确实不太适合比试。

    天翱山庄的后院位于这幢三层建筑于后山之间,由各色漂亮的攀爬植物围成,面积不是一般的,靠山一面是一个室内网球场,旁边是他的私家车库,远方是一个大大的空地,不知道做什么用的。附近四处则是柔软的青草地,一个漂亮的游泳池居于中间。在青绿的草坪上显得如此湛蓝。蓝天白云倒映其中,令人恨不得纵身一跃而入,好好畅游一番。

    唉,这种山明水秀之地,打打太极拳什么的最是合适不过,我却要和人搏斗,郁闷。

    迈克率先走到草地上,很有礼貌地对我一弯腰,手心向上轻轻一示意,说了道:“请!”

    脚踏在柔软的青草地上,感觉很奇妙,宛若少年时初次踏上标准足球场时的兴奋。我解开西装外套,随手扔在地上。施少强买给我的雪白衬衫大中适中,穿着进行格斗,很有种萧洒凌厉的味道。

    吴晓军和另外一个保镖站在蒙军旁边,脸上都露出不屑的神情。n第三卷。冯妤静轻倚着蒙军,但我却感觉到他们之间有种貌合神离。蒙嘉颖坐在遮阳伞下,捧着杯果汁,笑盈盈地看着我。不可否认这女子相当具有魅力,但她和我之间的距离实在太遥远了,我根本不会有什么臆想和绮念。

    天地间一片静寂,只有山风偶尔的呼咧之声,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头脑一下进入一种浑然忘我的境界,默默地跟自己说:这一战,我只许胜。我并不知道蒙军会出那三个测试,但就我个人的能力而言,最有把握的便是格斗,如果连这关也过不了,那后两项就更没有胜算了。

    劲力贯注全身,我隐然感觉到自己的骨节正在段段缩动,气息如绵,瞬息间已经布注整个周身。自从成为卧底以后,使命的责任感促使我开始逐步恢复了以前的健身习惯,一有空就锻炼自己。可以说,经过这几月的恢复,和自己以前体能的巅峰时代相比,已经恢复到差不多百分之八十左右的水准。而且伤势也已经完全愈合,可以说,这已经是我这几年来的最强状态。

    “你们仅记,点到为止,裁判在我,要听我的命令!”

    蒙军手才一挥,呼地一声风嘶之声,迈克已经率先出招,一拳击至。拳风如野火逐原,刚猛无比。这人穿的是紧身暗色西服,招数间更显大家风范。只是一招试招出手,已然让人望而生畏。这那里是点到为止,如果不是同一档次的,只怕一招就是伤筋断骨。

    我轻退一步,身子一侧,右手一格,肢体相交,都是互相心中暗赞一声。呯呯两声,转眼间我和迈克已经交手数招。双方都是以快打快,谁也不肯在蒙军面前示弱。

    数招间谁也没有占到便宜,双方一下处于均势之中,都是举手做格挡之势,互相缓步移走,寻找破绽。阳光照在我们的脸上,可以看见只是数招之间,两人的额头上都已经是渗出了汗水,显得清亮透洁,杀气弥漫。

    我冷冷盯着迈克的双脚,蒙军刚才的一句话从侧面提醒了我。这个迈克的长项应该是在于脚上功夫。果然迈克手中呼呼虚晃几招,脚下忽然发力,一个闪腿击向于我。这早已经在我的观察之中,我身子猛然一然,右膝暴然出力,以狂涛掀浪之势直抵过去。我是练泰拳出身的,膝部与肘部的的攻击才是我的最强,在以往的格斗中,我从不轻易使用,因为很多年前,我就是用膝攻重伤了别家少年,自此深以为戒,但现在面对丝毫不弱于我的对手,我如果再藏私,就是自找灭亡。

    啪的一声巨响,迈克的扫腿已经和我的右膝相碰,换是普通人,只怕已经腿骨都折断了,但对迈克这种经常从事抗击打训练的人来说,这只是普通一抵。转眼迈克已经手猛然朝我面上一拳,失我不得不快速后撤,想近他身用肘部攻击的想法也告失败。

    啊的一声怒吼,迈克见我退后,忽然发力,身子忽然低弯,一个凌空侧踢向我击来,狠狠地撂在了我的腰部,这是我的软肋所在,几年来我经常长时间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地电脑玩游戏,虽然运动还算经常保持,但腰部的力量却已经明显减弱。这一腿竟然没有闪开。

    啊的一声,我身上一阵巨疼。这一击一下逼出了我的血性,我亦狂吼一声,拼着这一腿之疼,一下借势猛冲上去,双手抓住了迈克的双肩,一个过肩摔。一下把他扛出数米,啪地摔倒在地。迈克的两个兄弟都是脸色一变,蒙嘉颖也是啊的一声,看着我们龙争虎斗,连饮料也忘记了喝。

    在外人看来,这几轮拼斗,恐怕还是我还占点优势,毕竟对方被我摔倒在地,然而只有我自己心里明白,这一摔于他是屁事没有,我的腰际却一阵阵疼痛难忍。

    果然迈克一个鱼跃,身子已经挺立,全身抖动了一下,冷视着我,脚一下闪,身子猛然前倾,又是一拳猛然击到。动作干净利落,全然没有受到刚才那一下摔倒的干扰。而且显然已经找到了我的软肋所在,一轮腿攻如瀑而至,全部瞄着我的腰部而来。这人的腿上功夫确实是超一流的,刚猛汹涌。终于我招架不住,又挨了一脚,正好击在我前些日子受伤的侧部,我虽然勉力挡开,但已经知道那伤口创处已经开裂。一丝鲜血从中渗出,映红了我的白色衬衫。

    蒙嘉颖和冯妤静都是脸上一惊,以为我受到了重伤。只有蒙军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我们,根本没有叫停的意思。

    我脸上一寒,暗道一声:“拼了!”再这样只挨打不还手下去,后果堪忧。这家伙的腿上功夫太强,控制范围太广,如果我再这样耗下去,近不了他的身的话,根本无法取胜。心念一动之下,浑然不顾腰际的疼痛,以饿虎搏杀之势一跃而出,右拳逞暴风之势一击而出。一下冲到了他的面前。

    迈克狞笑,双手迎上,和我扭打在一起,身手显得灵活无比。两人呈互抱之势,这正适合我施展最擅长的膝肘攻击,但迈克并不着慌,见我膝打有力,出了一奇招,一下手上发劲,连着我一块摔倒在地,两人躺在地上一阵乱脚交错,倒似些野蛮孩子一般疯打。谁也不允许对方站起来似的。转眼间我们都是身上各中数脚,草地中的泥泞带起,两人便似两条疯狗一般。各死抱住对方不放。

    蒙军忽然嘿地冷笑,说:“都起来吧,再这么打下去都没个完了!”

    我和迈克都是悻悻然放开互相缠缚的双手。互相怒目而对,彼此都不服气对方。立直身躯,准备只等蒙军一声令下,再行相搏。无料蒙军忽然悠然一笑,说道:“大家都是成年人,比试而已,怎么打得跟孩子似的。说过的点到为止。算了,这局就当打和吧!”

    望着彼此身上那斑斑污点和血痕,两人心中虽然不服,但也无可奈何,我自知和迈克实力确实在伯仲之间,真要分出个胜负不是一时三刻间能决出的,况且就算真决出胜负,只怕也不是点到为止这四个字可以说明的,非得斗个你死我活不可才会罢休不可。虽然心中知道这局算平手对自己一点好处没有,但蒙军既然已经开口,自然不能再说什么。

    蒙军忽然转过头来,对着我道:“碰过枪吗?”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才点完头就有点后悔了,虽然我也算临阵磨枪过,但能不能不亮也光可是一点谱也没有。赶紧道:“我以前做保安的时候,有过射击训练的。”这话倒是不假,虽然保安是没有持枪资格的,但市里的保安公司和人武部每年都有组织这方面的训练,只不过我每次都借故溜走回家睡大觉罢了,那时候那想得到自己真有靠这吃饭的一天。

    蒙军微一点头,说道:“国内的情况不同,枪控很严格,但我和她是经常出国的,在国外的话,如果是我的保镖,一定要懂射击的,我想你也应该清楚这点。”

    我点了点头,暗想幸好施少强多少传授了一点技巧给我,要不然这一项我根本比都不用比了。当然施少强也说过,如果蒙军提出要看你的射击,你只需要尽力而为,输了才是正常的,赢了恐怕还不妥当,会让他对你的身分产生怀疑,所以我才随便教你一点,让他看到你的潜力罢了。

    现在果然有射击这一项的比试。我不由心里轻叹一口气,心想我们的计划中,这一项是可以放弃的,但第一局已经打成了平手,射击再输了,岂非一点机会也没有。何况第三局要比试什么蒙军根本没说,以一个保镖的技能来说,除了格斗射击,剩下的难道会是游泳,驾驶之类。那些我更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蒙军显然是事先就做好了准备,轻轻招了招手,立刻有手下从屋中拿过两支双管猎枪来,蒙军微笑道:“很简单的测试,我们就当作体育比赛吧,这一局你们玩一下飞碟射击吧,你们尽管放心打,这里可是申请过的专业训练场地。”这让我又是一阵狂晕,我虽然大前天很是猛练了一阵,自我感觉也还良好,但仅限于手枪,根本没想到蒙军拿出来的道具居然是两支普通的猎枪,而且居然玩起飞碟来,这玩意我只有电视上见过,怎么分输赢都有点不太清楚。

    蒙军笑了笑,对我道:“你随便挑一个人和你比试吧!”

    我心下无奈地笑了笑,暗想这次找谁都是一样了,我肯定是输!就随手一指吴晓军,心想上次一招胜了你,这次让你讨回场子,咱们俩也算是扯平了。

    吴晓军见我挑他,脸上哼地冷笑,接过了猎枪。

    蒙军指着前方的开阔地道,去那边比试,那可是个专业赛场。我这才知道这开阔是用来干嘛的,走近一看,果然抛靶机什么的一些设施很齐全。显然蒙军业余非常喜欢玩这个。

    蒙军望了我一眼,笑道:“飞碟射击的规则知道吗?”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电视上有看过比赛,但具体规则不太清楚。”

    蒙军轻轻点了点头,道:“第一次就让你玩这个,是有些为难你,但身为一个保镖,这是必不可少的技能,当然,我不会很严格的要求你,只要我觉得你合格,你以后有得是时间练习。”然而自己先拿起猎枪,招手一弹,早有准备好的手下立刻启动设备,只见不远处的靶壕内忽然呼地一声弹出了一高一低两个飞碟,蒙军脸上毫无表情,忽然猛然举枪,虚空一瞄。

    呯呯!只听两声枪响,两个飞碟应声而落,散发出漂亮的彩焰。枪法非常的精准。

    蒙军放下枪,脸上泛起点笑容,对我说道:“就这么简单。”

    我心中也不由得赞叹,暗想自己怎么可能能击中,我以前看电视的时候就常常觉得不可思议。怎么能击得这么准的。感觉自己眼睛都有点追不上,更别说射中了。

    蒙军见我张大了嘴惊叹的模样,悠然一笑,道:“这是散弹,不要想的太复杂,只要你经过射击训练,也可以击中的。”我心中哦了一声,暗想原来是如此。

    蒙军等待我和吴晓军都持好枪后,道:“不是正式比赛,也不用太标准,大家简单点好了,各打十次,计二十枪。”

    吴晓军望了望我,做了个手势,说请!我赶紧摇摇头,很有诚意地说道:“你先吧!”其实心里只是希望能近距离地观察一下他的出枪手势,再依样画葫芦地进行射击。吴晓军显然对射击很有心得,脸上泛起必胜的微笑。

    只见蒙军点了点头,他的手下已经启动靶壕内的抛靶机,呼啸声中,飞碟已经弹出,吴晓军很干净利落地迅速举枪射击。

    呯呯!居然一个不漏地把飞碟击倒。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我仔细地盯着吴晓军的每一个运枪、瞄准、击发的系列完美动作,恨不得把全部的脑细胞都运动起来,在这短时间内学到这一项射击的精髓。

    呯呯!只见吴晓军弹无虚发,每一枪响必中一碟。我的心都凉了,简直有想直接放弃的念头。

    二十个飞碟,吴晓军居然是一十九中。我心中暗暗靠了一声,正准备直接向蒙军说这局认输,这确实没得比。我自问再天才也不可能全中。简直是射击队的人也不敢下这个海口,施少强能不能,我就不敢保证了。

    我话方要说出口,蒙军已经道:“你既然是第一次玩,我不会难为你,你只需要中二十枪里中十碟,就算你胜!”

    我刚要放弃的话一下压了下去,对方已经开出这么低的条件,我就算输也不能不应战了。至少还有得一搏,就算这局明摆着输了,我还有一局争取扳回取得平手的机会。现在也不能考虑结果了,只有静心一剥。

    枪在手,我感觉到手心一阵猛汗。

    飞碟呼地弹了出来,在我眼前一晃而过,我虽然心下已经有准备,但还是手没有跟上意识,等待举枪准备射击,那两个飞碟已经远远地落向了远方。我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我心中暗暗靠了一声,脸上都有点泛红。只觉得吴晓军不屑地冷笑着我。而蒙军则是没有表情。

    一只没有作声的蒙嘉颖忽然大叫一声:“加油!你可以射到的!”这一声加油,把我一下从尴尬中拉了回来,不错!我还有机会!

    冷静!一定要冷静![风月网n] 第三卷 四 当众示爱

    山风吹来,迎送着野花的轻香。我深深吸了口气,凝神等待着飞碟的出现。

    抛靶机一声轻响,飞碟从靶壕内迅速弹出,从我眼前呼啸而过,我猛地举枪,啪!啪两声响过,双管猎枪口冒出淡淡青烟,然而这两枪又均告落空了。飞碟从流星疾速而过,消失在七八十米开外。

    啪啪、啪啪,又是四枪过去,连续四枪都是如此,每一次我感觉自己的出枪和瞄准都无懈可击,然而就是差了这么一点。我究竟错在什么地方呢?难道移动靶和固定靶的区别真这么大?

    装弹的瞬间,我轻瞟了一下吴晓军,只见他悠然自得地从茶座上端起瓶纯净水,不屑地冷笑于我,然后举起水喝起来。蒙嘉颖则是略显得有些失望,对我强笑了一下,我毕竟是她带来的,如果真是一枪不中,她面上也有些挂不住。蒙军微笑着不语,只是轻轻揽住了冯妤静的纤腰,见我望过来,轻轻朝我点了点头,算是鼓励了我一下。

    我心中迅速思考着自己的问题症结所在。以我的出枪速度,应该是没问题的,主要就是节奏跟不上,准头也差很多。这时候我见吴晓军坐在遮阳伞下,从怀中掏出一只烟点上,我脑海忽然一下明亮了起来,知道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总是错上这么一点点了。施少强曾经说过,我是射击的天才,只凭我弹烟蒂的那种劲道和准头就可以证明。但他却不知道,每次我弹烟蒂,都是很无心的,根本没有想过要击中,但手和心竟间却似有灵犀一般,只要看到目标,很自然地随手一弹,就基本都可以随意击中。

    这是一种很特别的手感与灵感的叠加,也许得益于少年时长时间的静座瞑想训练和格斗练习,但说实在的,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效果会这么好,偶尔我想专门要表演给某人看时,却又很难击中。就好象少年时看天龙八部,段誉那招时灵时不灵的六脉神剑一样。

    我的问题,就大概在于我太求于一击必中了,有失原本那种自然天生的好手感。我脑海中闪过电视中看这种比赛的镜头,射击手都感觉只是初初的一瞄,然后不等飞碟飞远,就果断射击,心想到此,我一下知道自己的最大问题所在了,我瞄准的时间还是过长,太执着反倒有违自然的本意。

    心中忽然一下泛起了光明的感觉。顺其自然,我击不中是非常正常的,何况我在这些人面前可以说是一无所有,无足轻重,我完全不必要背上难堪的包袱。

    抛靶机又是一声轻响,一只飞碟从我眼前迅速闪过,我枪随意地虚虚一瞄。

    一声枪响,一片红黄色的彩粉在我眼前轻轻地飘落,时间如凝固一般,竟是如此美丽,我甚至忘记了接着去打第二个飞碟。心中忽然有些隐隐的震撼,我知道自己,已经忽然体会到了所谓的枪道。

    我的手都似有些颤抖,这种顿悟的感觉非常爽。我已经有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忽然想起少年时,第一次莫名其妙学会颠球时、第一次一掌削断石砖时的那种快感。我从没有想到,这种量变到质变的奇迹在我身上,会发生的如此之快。

    “好呀!”蒙嘉颖嘻地一笑,对着我拍手鼓励道,我忽然有些感激,浑没想到她会真心的支持我。脸上有些微红地对她笑了笑,她甜甜地给了我一个笑容,说道:“加油呀,还有12枪,你可还要最少击中9个才行。”

    呼!两个高速旋转的飞碟从靶壕中不同角度地飞了出来,一高一低地从我眼前飞过。我心到意到,手持双管猎枪,追逐着这两个飞碟,就在这不足n秒的反应瞬间。呯呯!两响,两个飞碟都散发出漂亮的彩雾,竟然是如此的简单。甚至我可以感觉到这不是靠散弹的击飞而碰到的,就算是单发子弹,我也有很大的把握击中。

    我从来没有这样的自信过。

    呯呯!又是两响,天地间仿似一下都寂静了,连我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的感觉,又是全中。我的忽然发力显然一下出乎所有人的意外。蒙嘉颖哇地一下叫起来。吴晓军的脸则一下变了,水杯都放了下来,很奇怪地看着我。就连蒙军也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脸上变得忽然有些严峻。似乎在思考什么。

    我已经无暇去注意他们,脑海中一片寂静,等待着飞碟靶的出现。这时的我,感觉就像枪神上身一样。天地万物都似被我忽略,只有等待猎物出现的一抹杀机。

    蒙军忽然站起身来,朝控制抛靶机的人挥了挥手,示意暂停发射,然后微笑着对我道:“行了,这场不用比了。”我心下一阵奇怪,有点不乱所措,问道:“这……”

    蒙军脸上泛起很奇怪的微笑,指着吴晓军道:“就在你刚才挑选吴晓军和你进行这场比试时,我已经以为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吴晓军曾经获得过全美射击俱乐部联盟赛的季军,所以刚才你挑选他比试的时候,我都忍不住替你难过。”语气一停,蒙军轻笑道:“不过现在看来,我太轻视你了,你的潜能实在让我都有点觉得恐怖。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一项技能。”

    我心中一惊,暗想自己锋茫太露会不会反倒有点不妥。赶紧道:“我以前只射过固定靶,移动靶倒是真的没有射过。”心中也忍不住有点委屈,自己本来就是要来表现的,现在倒好,还怕表现的太抢眼了,让对方怀疑。

    蒙军轻轻一笑,道:“我知道,刚才我见你在看吴晓军射击的时候,眼睛都一动不动地跟着学习,甚至手指和身形都有节奏地跟着他在比划,我已经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了。只是没想到,你从模仿到实战,竟然只花了这么短的时候,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别说蒙军了,连我自己都是还在手心出汗,这种不可思议的神迹出现在我身上,我现在还感觉到后怕。只得喃喃道:“多谢蒙总夸奖,只不过我才射中了五个……”

    蒙军微一笑,道:“我既然叫停,你自然是过关了,这本来就不是要争什么名次,只是我想见识下你是否有潜力罢了,说实话,这一局,只要你能射中一个,我都可以让你pass的。你不是职业射击手,只要你有足够的潜质,我就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你成长。”

    这下倒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望着蒙军那张亲和的笑脸,我心中竟然隐隐有些遇到伯乐的感觉,这感觉生得让我有些恐惧。我不知道这感觉的由来,是因为他是一个大人物给予我夸奖的缘故,还是他本身就真的给了我这种特殊的感觉。尽管我知道,这是一个绝对不可亲近之人,而且是我最大的敌手。

    “你的目标只有一个,无限接近他,给我扳倒他!”施少强的声音在我耳畔重重地响起。

    我深呼了口气,沉声说道:“谢谢蒙总赏识,不知道第三场还要比试什么!”

    蒙军忽然脸上一笑,眼角泛出可亲的皱纹。望了蒙嘉颖一眼,笑道:“第三场……以后再说吧!再说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只要你射中一个,你就Pass了,何况一连五个,再说了,要是我不认可你,你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我惊了一下,不由啊了一声,心想这就算通过了?

    蒙军见我惊奇的模样,微笑地轻揽过蒙嘉颖的腰,笑道:“我这乖女儿没有告诉过你吗?她那天打电话给我,我早就已经同意了,两个原因:一、我早就知道你的事,你救过阿勇,阿勇这小子很不争气,好勇斗狠,很让我头疼,但他毕竟是我唯一的亲侄子,你救了他,就等于救了我,我怎么能不报答;二、你替我抓到了那杀手,而且为此受了伤,我蒙军向来有恩必报,怎么还可能刁难对我们有恩的人。只是小颖这丫头硬说要逗逗你,我才搏她一乐罢了。真的还要向你说声对不起才是。”

    我有些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见蒙嘉颖嘻地一笑,朝我扮了个鬼脸,道:“我这也是一报还一报呀,谁让你当着我的面砸我家东西。”

    蒙军一怔,问道:“砸什么东西?”

    蒙嘉颖嘻嘻一笑,道:“不告诉你,我说爸,我都说我介绍的这人还可以啦!”

    蒙军很温柔地轻轻一笑,对着蒙嘉颖说道:“死丫头,以后再不许出这种馊主意了,对人家多不礼貌。”

    蒙嘉颖轻轻一笑,对我道:“你生气了吗?没有吧!”

    我头脑中仍然有些晕,根本没想到原来蒙军早已经同意让我担任这份工作。只得讪笑道:“那会呢,我那有这么小气的,何况我来找工作的,考察是必不可少的。蒙总肯赏识我,我已经很高兴了。”

    蒙军点点头,说:“你说得对,我是个企业家,要得必须是能干之人,绝对不会任人唯亲,要不是你确实够资格,我也不会因为家人的关系让你进来的。”说着望了我一眼,谈谈道:“你的资料,我都看过了,嘿,小伙子,看不出你年纪轻轻,做过的事还挺多嘛。你以前呆过的嘉怡集团老总江仲昌也是我的好友,看来老江生意虽然做得大,眼光还不够好呀,居然没留住你这样的人才。”

    江仲昌我是知道的,就是嘉怡集团的董事长,见蒙军说起他,我一下想起了江宜欣,不由有些怅然的感觉,谁知道当日江宜欣的出现,会这么无常地改变了我的命运。随即又想起果然如施少强所言,蒙军果然是神通广大,在不经意间就调查了我的资料,如果真是妄图派一个警察身分的人进来卧底,真是难度巨大,更别提可以接近于他了。不由也有些佩服施少强的奇思妙想。也只有我这种经历背景,才能让老奸巨滑如他,也根本想像不到我竟然会是一个卧底。

    蒙军招呼我坐下,又叫下人抬了水果上来,望着天边的浮云一会,悠然道:“一会我叫人带你去办些相关的人事手续,从现在起,你的工作职责很明确,就是保护好她。”

    我点了点头,心中不由得也有些激动。自己竟然真的走到了这一步。不由毅然道:“蒙总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保护好冯太太的安危。”

    冯妤静脸上泛起一丝红云,带着些嗔怪的神情望了蒙军一眼,对我说道:“你还是叫我静妤姐吧,我没长你几岁的。”

    蒙军哈哈一笑,道:“这有什么?你难道还不愿意做我蒙军的夫人吗?”冯妤静脸上一红,轻轻用肘推了蒙军一下,嗔道:“嘉颖在这,你瞎说什么!”

    蒙嘉颖轻轻一笑,说道:“你们说什么,我没听见。”显然和冯妤静关系甚好,又只是养女身分,一点不介意蒙军娶冯妤静一事。蒙军点了点头,笑道:“女儿都没有意见,还有谁敢说话,就这么定了吧,下个月初,我天熬集团成立十周年的庆祝酒会上,我就宣布我们订亲的喜讯,等我们去欧洲休养一段时间,把身体恢复一下,回来就结婚,你说好不好。”

    冯妤静俏脸红云更盛,阳光下显得娇羞无比,轻轻嗔道:“你呀!这么大一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说话口无遮拦。”蒙嘉颖也嘻嘻笑道:“就是就是,爸爸呀,这些话你得悄悄跟妤静姐说才对。”然后又向冯妤静取笑道:“你说对吗?静妤姐,不!我该叫妈妈才是!”更把冯妤静羞得头也低了下去。我和在旁边的迈克、吴晓军等人赶紧装作没听见的样子,把头移往别处。

    蒙军豪笑一声,道:“我蒙军向来行得正,坐得直,只要问心无愧,有什么不敢对人言的,何况我的心意,你又何尝不知!咱们也算经历了这么多年了,如果我再这样拖下去,如何对天下人交待。”

    望着蒙军那豪气干云,当众示爱的洒脱神情,我也不由有些心折,暗想蒙军确实有他的魅力所在,难怪能够在商场和黑道都叱诧风云。看见冯妤静那张绝美的脸庞,我忽然心上闪过阿勇的脸,如果阿勇知道了这个消息,又会是什么反应。

    唉,那管得了这么多呢!我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都还不知道呢?只见一只漂亮的飞鸟忽然从山庄外面的树林经靶场孤独地飞过,宛若是我!

    第三卷 五 夜话

    碧秀山的夜,是如此的静谧,闭上眼,任夜风吹过,耳畔有虫子的轻鸣。抬眼处,天上星辰无数,远比都市里明晰可见。淡白的银河越空而过,迷迷茫茫的,置身其间,只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这是我来到天翱山庄的第七天,我已经渐渐开始适应这里的生活。那种接近蒙军的欣喜和新鲜感早已经消无踪影。甚至从那天以后,我就根本没有见过蒙军,听人说,他去了外地公干,至少也得明后天才能回来。甚至就连迈克他们也跟着一起去了。

    我的职责是保护冯妤静,所以我也只能守护在此,哪也不能去,除非冯妤静说要出门。但很奇怪的,我来了一周,这女子竟然连山庄的大门也没有出过。我想,一定是上一次阿勇的受伤,让她有些顾虑。我绝对不相信蒙军会不介意这个的,这种事,是个男人就不可能不介意吧。

    仰卧在楼下的草地上,享受着这难得的夜光,心里有种惬意的舒爽感。从小到大,我一直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静看星空,想像着那些未知的世界。宇宙之大,只是想一想就会让人心生敬畏。

    “这么晚不睡,在想些什么呢?”蒙嘉颖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我的身后,对着我笑问道。我没有回头,撑着松软的草地支起身来,笑了笑,说:“没想什么,只是觉得每次看银河,都有点很神圣的感觉。”

    蒙嘉颖轻轻走到我身边来,刚要坐下,我已经伸手止住,笑道:“有点儿露水,别坐,会把你的裙子给弄脏的。”蒙嘉颖嘻地一笑,说:“那你还坐?”我拍拍自己的裤子,说:“不值钱的,脏就脏吧,洗洗就行了。你的可不一样,肯定非常贵,还是不要弄脏的好。”

    蒙嘉颖望着我,轻轻笑了笑,说:“那来这么多顾虑哦,不过被你一说,我都不好意思坐下了。”说着半蹲下身子,拈起根野草,一丝丝用手剥落着。草香味混杂着她的体香,幽幽地飘传而来。这一瞬间,我竟然想起林漾,也是在这月色下,同样撩人的淡淡轻香。

    我脱掉西服外套,铺在草地上,手轻轻一摊,说:“这就行了,不会弄湿你的裙子。”

    蒙嘉颖脸上露出些异样的微笑,沉吟了一下,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收拢了双腿间轻荡的裙裾,轻轻地侧着身坐在我的外套上。小腿裸处,露出一段白晰的肌肤,星月的交辉下呈现出一种特别的朦胧美感。

    “你怎么也不睡呢?”我又重新倒下了身子,感到青草上微湿的露水,穿透我单薄的衬衫,冰凉地扎着我的背部肌肤。

    蒙嘉颖右手支在膝上,支撑着自己的柔软的香腮,蹙眉道:“过几天就要走了,有点舍不得呢!”我转侧过身,奇道:“走,回香港吗?”

    蒙嘉颖轻轻点了点头,说:“是要先回香港处理些新公司的杂事,不过主要是顺便收拾下东西了,再过半月,我就要去意大利多莫斯设计学院进修一年,最快回来,相信也是明年的事了。”说着轻轻叹了口n第三卷气,说道:“本来这次我从美国回来,都不管新公司的事,直飞国内,就是想着能多陪爸爸几天,没想到他公事实在太多,在家都呆不了几天。唉!”说着又轻轻吁了口气。

    我嘿地一笑,说:“那也没什么呀,学习毕竟是重要的,我听他们说过,你是个设计师,对吧?”蒙嘉颖轻轻点头,笑道:“算是吧!不过我很懒,大部分事情都交给公司其它设计师做。”

    我道:“那也很了不起呢?不像我们什么本事也没有,见识也少,嘿,别说意大利,我连北京都没去过,更别说出国了。”

    蒙嘉颖抿了抿嘴,轻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的,只不过不一定能有机遇罢了。再说了,以前没出去过不代表未来没机会呀!妤静姐非常喜欢旅行,我爸爸也没时间老陪着她,所以她以前常常自己出去旅行,现在出了这种事,我估计她要出国旅行的话,我爸肯定要让你陪着他去。”

    我无奈地摇摇头,说:“我可不懂外语,真是要出国,你爸也肯定只会让那迈克他们跟着去吧。他们可是在美国长大的,英文是不用说了。”

    蒙嘉颖咬着根草根,微笑道:“不会可以学呀,再说这世上又不是只有英语系国家,如果非得懂外语才能出国,那估计世界都不用发展了。你呀,得自信一点知道不,其实你挺优秀的。真的!”

    我的心不由呯地触动了一下,浑没想到蒙嘉颖居然会说我优秀。这种被人赞扬的感觉真有许久没有过了,或者她说对,我有时候是常常看轻了自己,太多的现实让我不得不越来越妄自菲薄。

    我呼了口气,望着天上的繁星,道:“或者你说得对吧,我只是个普通人,对人生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只想简简单单地过一辈子,不过,这似乎也是件很难的事。嘿,下辈子吧。”

    蒙嘉颖似乎有点奇怪地望了我一眼,嘻地笑了:“也不能这么说,人生在世,简单固然好,但如果太甘于平庸,会失去很多乐趣的。对我来说,再简单的生活,也要努力去面对的。毕竟,我们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轮回上,能掌握的,只有这么一段短短人生。何况,人是可以改变的,十多年前,又有谁可以想到我爸能做到这么大的生意。”

    我转过头去,只见蒙嘉颖一双明亮的眸子,晶莹通秀。星光下,她那秀美的轮廓构成了一幅美丽的剪影,她的神情,是如此的坚定。这一瞬间,我对她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这女人曾经给我过几种不同的感觉。有富家女的姿态,有可爱女孩的娇羞。然而在这不经意间,我感觉自己看到了她的内心,那是一种充满智慧与自信的感觉。

    我试探地问道:“蒙总的生意真的很大,开始的时候一定也很艰苦吧。”

    蒙嘉颖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轻轻拢了下裙裾,缓缓站起身来,轻笑道:“不早了,去睡吧,明天可还有得你忙的。”

    我耸了耸肩,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能有什么忙的,我都快歇出病来了。”

    蒙嘉颖道:“你明天可闲不了拉,我爸大概就要回来了,大后天就是天翱集团的十周年庆,这次的庆祝酒会就在山庄里召开,省里和A市的很多大人物不用说,还有很多我爸的许多老朋友要从外地和国外赶来,有些重要客宾是要入住我们这的,所以安保和接待方面是最重要的环节,你身为保镖,当然有得忙啦。”

    我哦了一声,问道:“那我怎么看大家都很平静似的,这么大排场的酒会,应该要有很多准备才是。”

    蒙嘉颖嘻嘻一笑,道:“这还要你说,各有各分工,你看不到罢了,总公司几个月前就专门成立了筹备组了,从许多分公司都抽调了人,这事是今年天翱的头等大事的,不过先期准备都做得差不多了,这次抽调的人都很能干的,我想这一定会是一次盛会。”

    “既然许多大人物要来,肯定有政要了,那警方肯定也要出面派人来协助的,不知道会来些什么人,施少强会不会也来呢?”我心中暗想道。

    看着蒙嘉颖离去的背影,我有些怔然,从前的我,那会曾想过和这样出色的女子一起在静夜里聊天呢。人生,真是件很玄妙的一件事。

    果然如蒙嘉颖所说,山庄第二天就非常繁忙了,各种精美酒食材料都一一送来。每辆进出的车都被仔细检查过。蒙军则还没有赶回来,所以主事的人就成了蒙嘉颖和冯妤静。集团的周年庆筹备组也全部入住了山庄,果然是很有准备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甚至请来了几个据说国内非常有中的大厨,提前就开始准备一些制作耗时甚长的食物。

    和我的想像所吻合,才一起床,蒙嘉颖已经告诉我将有一些警察和卫生防疫部门的人员要先期进来进行了保卫和食品检查,不用说,一定有政要来参会。

    在这里呆了一个星期,我已经弄清楚了许多有关于山庄的细节。天翱山庄占地范围非常广,虽然蒙军许久才有空来这呆一久,但这儿毕竟是他的众多房产中最重要和最正式的一处,所以各种设施齐全,仅各种厨师、花匠、保洁、保安、司机等相关人员就有五六十人,完全不亚于一个大型酒店或者大型休闲山庄。这就要求有一非常有经验的人负责整个山庄的管理。

    管夫子显然就是适合这样职位的人,他就是这里的大管家。

    此刻陪同我一起站在大门口等候这些警察的这五旬老头就是管夫子。非常凑巧,他也真的姓管,不过夫子云云,自然是他的外号。这外号来缘于他任何时候写字,都只用毛笔的的原因。平时我们都称他管大叔。

    管夫子年纪虽然仅比蒙军大上数岁,但据说算是蒙军家族中的支系叔伯辈,故而蒙军对他非常信任,庄中所有的大小事宜都交付给他处置。这人的处事非常严肃。所幸我算是冯妤静的贴身保镖,比其它服务人员要高上一级,所以才不用被他呼来喝去。但偶尔也难以避免,就如现在。

    虽然我的职责是冯妤静的贴身保镖,但也算是山庄中的人,所以冯妤静一早就交待我,今几天开始事情会非常繁杂,所有庄内的人都要行动起来。我也不例外,显然在冯妤静的眼里,山庄内是非常安全的。

    既然冯妤静发话叫我也不用老陪守着她,我也只得按照她的吩咐听从管夫子的安排。所以当管夫子叫我陪同几个警察一起到处巡检时,让我很有些无奈,我实在不想在这种场合遇见这些所谓的同门兄弟。只有心中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像上次一样碰到赢政他们。

    幸好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两辆警车开进来后,跳下车的都是些陌生的面孔。这让奉命迎接的我不由松了一口大气。管夫子迎了上去,把我介绍给了这几个警察,叮嘱我领着他们巡视整个山庄,看看那里还有安全漏洞。

    这对于来巡查的几个警察来说,完全是优差的,可以摆脱日常繁杂的警务工作,来到这山明水秀之地四处走走,吃住几天总是件好事。只从他们根本无心巡查,四处闲聊的样子来看,就知道在他们眼里,根本就没什么可做。

    几个警察看上去都非常悠闲的样子,在我的带路下,沿着青草间的条石小径沿着山庄绕行。一个皮肤白净的青年警察道:“我说哥几个,看见什么才是真正的生活了吧,蒙军可真会享受,这种神仙般的日子真是让人羡慕呀。我看他这山庄没个几千万的造价根本抗不下来。”

    另一个身材雄魁的高个警察嘿嘿冷笑,道:“有钱也得有命享受,现在搞出这么多的事,谁知道那天就挂了。我说中华广场那案子最后怎么个说法?”我心里一下冷笑,暗想怎么说到这事了。

    旁边一个看上去比较严肃的警察瞟了我一眼,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不要当着我的面说这些。

    那白净警察却毫不在意,嘻嘻笑道:“还能怎么说,人都死了,尽量低调处理呗。”

    我心里忽然咯蹬了一下,怎么,那杀手死了?什么时候的事?应该不是在我住医院的期间,要不施少强接我出院那天应该会告诉我的才对。难道只是这几天内发生的事,施少强不想直接打电话给我以免节外生枝?

    我怕他们因为我在旁边的缘故,不在接着说这件事,赶紧掏出电话来,装作接电话的样子,走到了一边,口中喂喂道:“对,对我领几个警察大哥们四处走走,一下就来,餐厅我们会去布置的,好好,你说……”口中瞎掰着,耳机却竖起来,仔细听这几个警察的聊天。

    果然他们见我走到旁边接电话,打扮又普通,根本没当一回事。另一个警察插口道:“就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生猛的,真的是职业杀手呀,说自杀就自杀。”

    那高个警察显然和他们不是同一处来的,这事也是第一次听说,不由惊道:“进了门也给他自杀,那上面不是要大发雷霆!”

    白净警察冷笑:“可不就是,听说小野他们负责审讯这事几个相关人员都被狠批了,现在是写检查了,说不定还有处分。”

    高个警察哇了一声,嘿嘿笑道:“幸好我换来支队这边呀,要不然我不也要挨处分。”

    白净警察点头道:“谁会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呀,有那家伙嘴很硬呀,才进去一天,听说什么也没审出来那家伙就自杀了。好象根本就没检查出来,他嘴里有毒药的,一咬就死那种,跟武侠中写得似的。真让人景仰。”

    我心中唷了一下,心中忽然也松了口气,毕竟这人是我和施少强亲自抓到的,活着总是会有点风险。但如果依他们所说,既然是进去一天就自杀了,为什么施少强根本没告诉我呢?我的心中忽然生起一种非常可怕的感觉。这感觉来得如此荒谬,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当然嘴上我仍然装作回答电话的模样,寒糊道:“好好,你放心,我带他们看完就来帮你收拾。”

    几个警察仍然在边走边闲聊,有一个警察说道:“死了也好,这事明摆着针对谁大家还能不清楚,大家都省点心,你看看这地方就知道了,谁能牛得过他,开个酒会也这么拉风,害我们来这替他看门。”自然是在说蒙军。

    高个警察嘿地一笑,说:“有什么办法,白副省长要来,我们可是国家机器,不干这还能干嘛,我们也算好了,起码这风水不错,就当来这休养两天,那些交警不更惨,在山区开道设卡吹冷风。”

    白副省长?我心头一下晃过白绫的身影,在异国的她,一切可好。

    那严肃警察挥了挥手,望了我一眼,说:“我说你们别这么多废话好不好,赶紧四处看看,出了什么事可是我们几个受罪,赶紧先巡一圈再说。”这警察看肩上的星花显然在这几人中身分较高,几个人见他这样说,赶紧一声息了。

    那高个警察走到我身边,道:“你们这里都有什么安保设施?”

    我说:“你们跟我到控制室吧,山庄里每个角落都有摄像监控的,保证没有盲点。”

    几个警察哟了一声,那个白净警察冷笑:“这还真牛,倒要见识见识。”

    监控室位于主楼的一楼内,有二十多个显示器,操作台上有方便的摇杆和按键,可以任意切换摄像头的方向和镜头远近。那几个掌管操纵的工作人员看见是我带着警察进来,也不敢阻止,只得任由他们摆弄。

    高个警察显然对这方面比较精通,随手在电脑上切换了几下,控着操纵杆移动着,赞叹道:“真是好货色呀,光这设备就价值不菲了。”

    忽然那镜头切换到大院中,高个警察唷了一声,一推滑杆,把镜头移近了,笑道:“这妞长得还真不赖。”

    我心中一下怔然了,只见那显示屏上,蒙嘉颖正拨弄着被风吹乱的长发,阳光下,清丽的仿似可以入画。[风月网n] 第三卷 六 可疑助理

    蒙军终于在周年庆前一天赶回来了,随他一同回来的有他带去的全部随行手下及吴晓军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看得出他们是熬了许久的旅程。我心中轻叹了一下,我现在只算是稍稍接近了蒙军,但要真正的成为他的心腹,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最令人郁闷的是,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用施少强的话来说,就是耐心等待机会的到来。

    我现在的身份,毕竟只是他情人的一名保镖。

    十周年庆是天翱集团的一件重要大事,几乎所有天翱的主要高层都已经先期到达了山庄。停车场上布满了各色不同款式的高档车辆。让人眼花缭乱。看得出天翱集团的这些中高层都待遇非常高。

    晚间的酒会差不多已经准备完毕。蒙军显然是精力旺盛的工作狂人型,虽然有些疲态,但也只是简单的休整了一会,马上就通知各分公司的高层在山庄里召开了会议,听取各方面对近期集团各项工作特别是筹备工作的汇报。这样规格的内部高层会议,连冯妤静也不可能参加的,我更是没有资格参会,我的主要职责,仍然是陪同市里派来的那几名警察,协同做好各方面的安全保卫工作。

    从众人的闲聊中得知,天翱集团以这次十周年庆为契机,大势进行宣传广告攻势,不但在各分公司举行了一系列的庆祝活动,而且几乎买断了很多家大型媒体的广告幅面。随意打开一张报纸,都可以看见天翱十周年的整幅企业形象广告;打开电视,几乎国内和港台的主要电视台黄金时段广告都有天翱的身影,可以想见天翱集团为这此活动造了多大的势,买了多大的单。

    差不多到下午的时候,几乎所有邀请的嘉宾都已经陆续来到山庄,A市或者邻近城市的客人基本都是自驾而来,而那些和天翱有商业往来的国内知名大企业的高层领导,则是由天翱派专人用豪华包车去机场亲自迎接而来。

    安保工作略有些混乱,都是些重要人物,不可能进行详细检查的。甚至就连进门时接受扫描检查的例行安检也取消了。经受过几次惊吓的冯妤静显然有些担心,干脆躲在屋中不出来了,只是叮嘱我我和山庄中的所有保镖们一定要暗中注意观察。

    这是我来天翱山庄以后最热闹的一天,原本寂静空灵的山庄中一下云集了数百人,很有点喧嚣热闹的节庆气氛。各色装饰彩灯一一就位,只等夜色降临,整个山庄将是灯火辉煌。

    白副省长据说要晚餐时才会赶到,而一切工作基本已经就绪。我陪着几个警察在大厅内喝茶闲聊时,这时候我和那几个警察已经颇为熟络,只见那个叫付祥林的白净警察忽然指着大厅入口处哇了一声,道:“蒙军好大的排场,你们看谁来了?”

    我们顺着付祥林的目光望去,只见大厅门口处正款款走进来一个艳光四射的女子。她戴着顶方形绒帽,单薄的长裙上披着件外衣,肌肤白晰通透,正边走边摘下墨镜,对着后面的人道:“这儿风大,还真有点冷哦!”

    只见她墨镜摘下后,露出一张夺人魂魄的潋艳容颜。我旁边的几个小警察都是哇的低叫了一声,道:“林若亦居然也来了。”这让我心头也为之一震,虽然我不追星,不过这人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可是国内演艺界的超级大牌,最近更有红透全球之势,连夺两大世界影展影后殊荣。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见一个真正的超级明星,心头不由也出生些很奇怪的感觉,只感得和在电影上不同,林若亦虽然艳光四射,但其五官你实在说出来那儿生得好,只是搭配在一起,就给人一种非常舒服的视觉感。

    “哇,蒙军可真了不得,这么大牌的人也能请得动!”我身边的一个警察轻声道。

    付祥林显然是八卦一族,摇头道:“有钱什么人请不到,何况林若亦本来就是蒙军集团下一个服装品牌的代言人。这种活动肯定要参加啦,合同里肯定都写着呢!”

    那个叫陈勇的高个警察道:“你还真八卦,你又知道了?”

    付祥林嘻嘻一笑,说:“电视上不天天广告着吗?这还用说,别说林若亦了,刚才我还看见方艺珍了。”

    陈勇寒道:“这方艺珍又是什么人?”

    付祥林无奈地耸耸肩,道:“我说勇哥,你真的落伍啦,方艺珍可是现在年轻人最追捧的一个台湾女歌手,红得不得了,去年来我们这签售的时候,中华广场都差点挤暴。她也是蒙军一个企业产品的代言人的。去,跟你说你也不懂,土冒!”

    看见陈勇那义愤填膺的样子,我不由暗暗笑了笑,心道方艺珍居然也来了,看来蒙军请的人真不少呀。马列可是方艺珍的超级粉丝,我要不要呆会找她签个名让马列流下鼻血。

    这时候帮林若亦提行李的一男一女两个年轻助理已经推着行李跟了进来。蒙军这时刚好开完了会,听到消息,亲自跑过来迎接。很热情地和林若亦握手,笑道:“不好意思,刚才召集一些下属开个短会,都没能亲自到门口迎接,还望林小姐海涵啊!”

    林若亦微微一笑,道:“蒙先生永远有忙不完的事,我又怎么会怪你呢?”

    忽然蒙军朝离得最近的我点头示意了一下,我明白他的意思,赶紧站起来,走上前去,接过她那两个助理手中的行李,笑道:“你们先休息,让我来帮你们。”那男助理神色似乎变了一下,好象有些顾虑地望望了林若亦一眼。林若亦道:“把行李交给他吧,在蒙总的地盘上,绝对安全的。”

    蒙军一笑,开玩笑道:“我还真想扣下你几件衣服去市场上拍个好价的。听说你现在随便一套戏服在网上都可以拍到数十万哦。”

    林若亦娇笑一声,说道:“那这么好卖,那我以后所以戏装道具都让你全包吧,就怕你还看不上这点小钱。”

    蒙军朗朗一笑,道:“这可说定了哦,我是商人嘛,你说我多俗都好,没道理有正当钱不赚的。对了,张导怎么没来?”

    林若亦嫣然一笑,露出洁白如玉的贝齿,更添风采。轻声道:“今天你才是主角,我不过幸逢其会罢了。张导正在海外参加一个电影节的评审,实在抽不开身,要我向你说一声祝贺。”

    我接过那俩助理手中的行李,心中不由暗暗靠了一下,都装了什么了,这么沉,明星出门也不用带这么多东西吧。不过想想也是,估计只是衣服和化妆材料都要很多很多,不是一般的旅行人能比拟的。

    那男助理见似乎我惦量行李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一手伸了过来,几乎是强行地把刚刚移交给我的行李给拽了过去。然而赶紧低下头道:“还是我自己来吧?”这动作好象有点大得过分,我有些纳闷地放松了手,把行李还给了他。

    林若亦转过头去,对我道:“那就让他们拿吧,反正他们也要上去。”说着对那两个助理道:“小周小李,你们先把行李拎上去,我和蒙先生聊几句就上来。”

    那男助理赶紧点了点头,把行李推过去,跟着服务小姐向楼上去了。

    蒙军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似根本不在意的,仍然微笑着和林若亦寒喧着。等那两个助理离开,才笑道:“你的助理倒挺负责的。看样子你一定常丢东西。”

    林若亦微笑道:“是哦,我记性不好,差不多每到一个地方,住完酒店都会收落东西的。小李倒跟我很久了,小周是前久别人才介绍来的,工作也挺热情,唉,现在找个容易使唤,又懂规矩的助理都很难了。”

    蒙军轻轻一笑,若无其事地对林若亦道:“那一定是你太在小姐脾气了,普通人受不了。”

    林若亦嘻嘻笑道:“我还娇呀,在你们面前我或者还有点形象,在导演面前简单就不是人了,夏天穿袍,冬天淋雨的。”蒙军点了点,说那是,做艺人是比较辛苦的,不过你也算熬出头了。

    不等林若亦回答,蒙军又道:“若亦,你们刚下飞机,一定很累了,不如先去房间休息梳洗一下,呆会我们再好好聊吧。”林若亦点了点头,说:“蒙先生今天一定很忙,不用招呼我们,晚上的酒会上我们再好好聊过。”

    蒙军轻笑一声,转头叫过一名服务生,叫她引领林若亦她们去客房休息,一边做出导引她走的手势,笑道:“就是就是,你可还欠我好几只舞哦!”

    林若亦微笑,说:“那也得等妤静姐答应才成。”说话间点点挥了挥手,翩然而去。那两个助理赶紧推着行李跟上。

    蒙军等待他们走后,忽然向我招了招手,向一楼的一间客房走去。显然是要单独和我说些什么。这还是蒙军第一次主动约我密谈,我不由有些奈闷,暗想他会说些什么呢?

    “把房门关上!”,蒙军站立在窗前,背对着我道。我点了点头,关上了门,心里不由有些奇怪,在这宾客云集的时候,蒙军究竟要跟我说些什么呢?

    蒙军转过身来,冷笑了一下,脸上泛起一股很特别的神情。忽然说道:“肖万全你知道吧?”我一下怔住了,怎么蒙军会跟我提起肖万全呢?施少强曾经跟我提起过这个人的,而且我也知道这人是蒙军的死对头。但为什么此时此地,蒙军会忽然和我说起这人呢?我只得装出沉思状,猛然道:“哦,那个,是不是经常出钱拍电影和电视的那个人,好象很有名的,我经常在杂志上看到。”

    蒙军点点头,道:“没错,就是这人,最近因为某些事和我结了很深的怨!下了很大的杀心,要对付冯小姐”我知道蒙军还有话要说,就静静地听着。

    果然蒙军冷笑道:“上次那个杀手的事,就是他搞出来的!”这我当然知道,但也赶紧作出一付吃惊的神情,道:“是他吗?难怪会有这样的实力请到这样的杀手!”

    蒙军脸上露出晦涩的微笑,点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刚才林若亦旁边那个周姓助理有可能就是肖万全的人。”

    这话一出,我倒真的大大吃了一惊。

    蒙军似乎沉吟了一下,道:“刚才你接过行李的时候,是不是沉得有些沉?”我点了点头,心中亦佩服蒙军眼光的明睿,只是淡淡的一眼,就从我的神色间判断出了我是因为行李过重而迟疑了一下。

    蒙军长呼了口气,说道:“希望我判断是错误的吧,今天是天翱的喜庆之日,我真不希望看到有什么混乱的场面发生。”

    我奇道:“林若亦知不知道这件事?”

    蒙军冷笑,道:“她就一个戏子,怎么可能会知道的这些的,肖万全这人,我再明白不过了,得罪了他,就永远死缠着不放,上几次事我还没空跟他算,现在居然敢在我这种重要时刻来搅局,真当我蒙军没脾气吗?”

    我怔了一下,方道:“蒙总,你的意思是那些行李之中有武器?”

    蒙军点点头,道:“希望我猜错,不过我绝对不容许有任何意外发生。肖万全如果真派人在这个时候来,借林若亦的手是最容易不过,怎么说,林若亦当年也是她一手捧红的。”

    我心中忽然悠悠一叹,想起施少强曾经说过的许多知名女艺人均被肖万全尝过鲜之类的话,想起林若亦方才给我的良好感觉,居然有些微微失望。一时才明白,何以蒙军刚才会忽然探听林若亦身边助理的事,原来是这原因。不由道:“是我们的错,今天人太多了,而且都是客人,我们实在很难对每个人进行仔细检查。”

    蒙军摇摇头,道:“我没怪你们,彻底放行是我指示的,虽然是非常时期,但人是我请来的,我自然不能落人话柄。只是今天还有非常重要的一些客人要来,无论如何,也绝对不能出事。”忽然声音一沉,道:“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进来吗?”

    我不知该摇头还是点头方好,只得道:“蒙总请指示。”

    蒙军缓缓沉吟道:“如果那人真是肖万全派来的,应该还不至于敢对付我,但一定是想找机会对付冯妤静。我的几个保镖都跟了我很久,如果对方是肖万全的人,应该对我的老手下都很熟悉,只有你是新来的,他应该不知道底细,所以我想把这件事交给你去处理!”

    我心中猛然一震,没想到会因为这种突发的意外,而获得表现的机会,而且让蒙军对着我这样一个新人也说出了一些**,显然是在情况急切之下加强了对我的信任。我赶紧点了点头,道:“蒙总请放心,我会马上找机会查实,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蒙军轻轻一笑,道:“不用这么紧张,只是怀疑而已,就算真的是,他也不会在现在动手的,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冯小姐,免得惊吓到他!”

    我点了点头。蒙军又道:“晚上白副省长可能要来,警方跟我打过招呼了,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而且也进驻了好多警察,所以这件事我绝对不希望惊动警方,你一定要做得非常隐蔽。”

    我脸上冷笑道:“蒙总放心,不管这人是不是来捣乱的,我都不会让他有机会出席今天的晚会。”

    蒙军看着我,似略带点赞赏地点了点头,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只希望我一切都猜错,又或者,对方就只来了这么一个人而已。”

    我心中也是一怔,是呀,肖万全如果真的存心在天翱的这种重要场合来捣乱,应该不会只派一个人的。看来今天晚上的酒会,似乎不会是这么愉悦。

    [风月网n] 第三卷 七 第一滴血

    天翱山庄的规模非常之大,不仅占地面积广阔,而且各类设施也是一流的,除了主楼以外,旁边几幢附属建筑也各有特色,几幢楼之间是互通的。宾客一般都安排在侧楼的客房之内。内部装修也是超豪华的,丝毫不逊于市中心那些五星级酒店。

    林若亦她们就住在二号楼的三层客房内,管夫子替她们安排了一个大大的豪华双人套间供她和那个女助理住宿,旁边一间则是一个相对较小的单间,自然是那个姓周的男助理独自居住。

    监控室内,我和迈克两人冷冷地看着那个男助理很费力地把行李箱拎进了屋。出于保护**的关系,屋内并没有安装摄像头。所以我们的监控也只能到此为止,蒙军并不想在这方面被人垢病,况且这些客房本来就很少有人住的。

    “你怎么看?”迈克问我道。蒙军虽然交待我处理这件事,但今天是非常时期,一点疏漏都不许发生,所以考虑了一下以后,又特地交待迈克一起来配合我。我知道蒙军的意思,第一对我还是有点儿不放心,另外因为迈克也是新来的,对方应该也不熟悉才对。

    至于吴晓军和另一个叫赵长阳的美国华人保镖,则和其它蒙军的所有手下一起留在外面大厅及外场的人群中四处巡查。迈克这人其实并不难相处,在他的眼里,丝毫看不出那种曾经我们做对过就必须有排斥的眼神。以他的话来说,进了一道门,就是兄弟。所以我对他的印象还不错,又或者,是因为我们两次交手的过程中那种油然而生的惺惺相惜吧。

    我摇了摇头,手指在操作台上有节奏地轻轻地敲动着,似乎自己也被施少强给影响了,一思考就想敲手指。“这人确实有点可疑,但我看他这么费力拎行李的样子,似乎不像是经常锻炼的。”

    迈克自然明白我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赞同道:“我看也不像n第三卷,不过老爷既然说可疑,就一定有问题,我从没见他判断有错过。”只听迈克不可置疑的口吻,就知道他对蒙军的信心是非凡的。我有些纳闷,抬头道:“你也没跟蒙总很久吧,怎么这么肯定?”按蒙嘉颖的说法,他们也是不久前才从美国挑选来的。按理说应该不会比我早很久才对。

    熟料迈克嘿地冷笑一声,道:“老爷三年前来美国选秀,看中了我们三个,又专门送我们去全美精英保镖公会训练了整整三年,直到前几月才委托大小姐带我们回来,你说这算久还是不久?”

    我差点没倒抽了一口冷气,以迈克的意思,他们差不多是真的被蒙军给养兵千日了,要不是冯妤静出事,只怕现在还根本没有机会跟着蒙军工作。以这样判断,蒙军这人其实是相当注意人才的储备,绝对不是施少强先前给我的情报上说的那样,说蒙军用人只重视血亲而拒绝外人。准确来说,蒙军不是不愿意用外来的强人,而是一定要用自己考查过无数次,绝对忠心的强人。

    想到这,我心里不由稍稍有点凉,以蒙军这种用人观念上的小心谨慎,我不知道何时才有机会达到成为他的心腹这一目标。

    迈克在电脑中敲了几下,把刚才林若亦那男助理走进楼道的那一段录影给回放了一下,操纵杆一拉,镜头放大了数倍,只见那周姓男助理拎着沉重的行李,脸上已经汗如雨下。腿脚都有些颤抖。这种极度疲累的感觉,绝对不是伪装出来的,任谁在这种无人注意的时候,都不可能还能装得这么像。天翱山庄的监控设施是绝对一流的,视频清晰无比。

    迈克再度轻轻摇头,似乎也有点怀疑自己对蒙军判断对方有问题的信心,轻声道:“这人应该不像个杀手才对,你看他的手,完全没力道的。”我点头道:“对,不过蒙总既然交待我们要特别留心这人,就一定要盯死的。”

    迈克轻道:“这人应该不是个高手,我们要治服他完全没问题,而且也不会惊动楼下的警察和他隔壁的两个女的,就怕呆会那两个女的找他一起下去,这就比较麻烦。”我表示同意,道:“你说的对,蒙总的意思,就是不要惊动任何人,包括带他进来的这个女明星!这就有点麻烦,她很可能随便找这人的。我们恐怕得等这两个女的先下楼以后才能动手查证。”

    迈克微微一笑,道:“嘿,原来是你们的女明星,难怪这么漂亮!”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迈克毕竟是来自美国,对这边的明星还是缺乏了解,所以以林若亦如此红的发紫也根本不知道。这三个家伙的国语都太标准和地道了,老让我忘记了他们是来自美国。

    迈克道:“无论如何,先收拾这家伙再说!”

    我点了点头,在耳朵内塞起微型的无线耳机,又在衣服内领上夹好了微型麦克风,调试了一下频道后,和迈克两人迅速从监控室向林若亦她们所在的那幢楼走去。蒙军的财力实在很雄厚,不仅监控措施到位,而且所有保镖都装备齐全,跟我在嘉怡时的保安配置完全是天壤之别。就在蒙军他们外出的这段日子,我在他的命令下,很仔细地研究了这些设备,以我曾经的基础,掌握起来并不困难,毕竟我也做过差不多两年的保安,对于这类器材接触得还是挺多,只是器材的质量和精度上有很大的区别而已。

    正当我和迈克一边装备,一边考虑如何等待时机动手又或者设法支开林若亦和那个女助理时,我的视线忽然无心地瞟了一眼其它屏幕。脑海中闪过一丝镜头,不由唷了一声,指着屏幕道:“槽糕,我们犯错了!”

    只见另一台监视器上,楼下的草坪上,一个身着米色西服的英俊青年男子正手举着一杯酒,很悠闲地坐在草地上,和旁边一个漂亮的女孩聊着天。这个非常平常的举动,却让我有些莫名的觉得异样感觉。

    迈尔皱了皱眉头,道:“有什么不对劲?”

    我脑海中迅速搜索些刚才在大厅中的每个记忆细节,一下闪过一幕,猛然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快,快查找十五分钟前,主楼大厅内的所有角度的摄像资料!”就在这一瞬间,我知道我为什么会看见这个草地上聊天的青年会让我忽然感到不对劲了。倒不是因为这两个人有什么不妥,而是因为看见他,忽然让我联想起有些东西刚才我们遗漏掉了。

    这草地上的一男一女是一对情侣,男的是非常有名的一个IT公司的CEO,也是蒙嘉颖的美国大学同学。海归后才几年时间就创下了好大一家IT公司,非常有为的年轻才俊。我刚才在脑海中猛然想起的这一幕就是蒙嘉颖在迎接他们的时候说的几句笑话,我那时候正站在旁边,所以听在了耳里。

    那时候蒙嘉颖笑着对这个男的说道:“你呀,叫你来我这住两天,你倒好,还真存心吃我来了,居然两手空空的就来,连换洗衣服也不戴两件。”那男的则笑道:“你这什么没有,我需要拿这么多东西来吗?”

    这本是非常正常的两句话,却因为我忽然又看见这个男的在监视屏幕上出现而再度想起。我一直是一个很喜欢思维跳跃的人,这脑海上浮现出的这一句本没什么联系的话,却让我忽然想起行李这个概念,随即想到这个姓周的可疑男助理手中的行李上来。我一直隐隐然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终于一下串想了起来,知道了是什么地方被我们给遗漏了。

    从这边仍在反复回放着那个男助理拎行李进屋的镜头中,我可以肯定地想起,那个周姓男助理手中拎着的行李和我在大厅中拎过的那几箱行李相比,已经少了一部分。

    这说来复杂,其实在我脑海中只是电光火石的一个连锁响应。迈克那会猜想得到。但见我反应这么大,又听我表情这么夸张,也知道有不对,赶紧在控制台上反复操做,调取十五分钟前的大厅内影像存档。

    天翱山庄这套监控系统最大的优点不仅在于影像清晰方面,更在于可以定点时段即时保存,反复调取。迈克只是几个操作,已经把刚才大厅内的影像存档给调取了出来。

    我冷笑了一下,指着两台显示器对比道:“看见了吧?这个明星们进来的时候,两个助理手中都拎着行李,小件的两件由女助理拎,而这个男的共拎着一个大箱和一个小箱。”我手一指另一台显示器,又道:“而在他进房间的时候,女助理的没有变动过,但男的……”

    迈克脸上也是神色一凛,道:“那件小的行李不见了!”

    迈克果然是一流保镖,反应比我还快,马上道:“马上查他这段时间去了那里。”这段时间,正是蒙军觉得这人可疑,叫我去屋内交待谈话的时间。

    其实根本不用细查,只切换了几个不同角度摄像头所拍摄到的内容,我们已经马上从屏幕上看见,这个男助理在随着林若亦她们转到侧楼一楼一道客房门口的瞬间,已经放下手中小件行李在门口,然后故作停留地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又拎起大件行李继续前行,就在他刚离开后秒,他所站着打电话的那道门已经开了,有人一把就把行李给拽了进去。

    我和迈克对里面有什么人再清楚不过,那一排房间内,住的都是前天刚从外地请来燃放烟花和布置彩灯的队伍,曾经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在他们入庄前所带的每样物品都仔细过。然而没想到的真正的杀手亦躲藏在其中,而且竟然早已经在我们的检查下大摇大摆地先期入住了下来,只等待另外的人找机会把武器运送来就行动。

    我和迈克对望一眼,迈克寒了一口气道:“这家伙原来只是个替人送武器的,难怪不像个杀手。我就说老爷绝对不会有错的,他只需要随便看人一眼,就能看穿对方。”

    我心下亦是一寒,倒不为真的证实了有人要在今天动手,而是为蒙军那锐利的目光,只是淡淡一眼,就真的看出了这个助理有问题。难怪迈克对他崇敬有加。我呢?我能在这么狠毒的眼光下撑到几时?

    迈克拿起电话,马上把刚才我们获知的情况向在外面陪客人寒喧着的蒙军作了通报,在得到指示后,一脸冷色地对我道:“老爷说你做得好,叫我们马上采取行动,确保在晚上酒会开始前收拾掉这人,连那个送货的都不要放过。”

    我点了点头,说:“那屋里只有一个人,现在他有了武器,我们不能大意!如果一下打不晕他还真麻烦!”

    迈克以一种很奇怪的神色望了我一眼,才是第一次才认识我似的,嘿地一笑,悠悠道:“你没杀过人吗?”

    我心中猛地一怔,道:“杀人?”

    迈克轻轻一笑,点头道:“对方是个杀手,绝对不会比你弱小,要叫对方一点声音都不再发出,只有一个办法。”寒光一闪,迈克手中已经多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就如同少年时看《第一滴血》史泰龙用过的那把,一边是锋刃,一边是锯齿,让人望之胆寒。

    迈克冷声道:“让他根本连哼的机会都没有!”

    雪亮的刀光映上我的脸,我的心猛紧地一收,我根本没想过,蒙军的意思,竟然是叫我们杀了对方。而看迈克的意思,竟然是叫我去动手。

    我的面色,一下僵住了![风月网n] 第三卷 八 杀

    我冷笑。以冷笑来掩饰我的慌张。

    一滴冷汗顺着我的脊梁往下滑落,我的整个身子都有种近乎麻痹的缩紧。我知道自己脸上的笑容都是僵硬的,完全是脸部肌肉的抽动。

    我几乎是以一种刻意的闪身来躲避自己内心的不知所措。这一秒间,我的脑海失去了所有决断能力,茫然成一片空白。

    然而选择,摆在我的面前。

    如果我拒绝,迈克自然会顶替我上,但也许我的所有努力将付之东流。这一秒间,如果施少强在我面前,我绝对会狂吼一声,我不干了!

    这一瞬间,我恨透了我当初的选择,我怎么会疯到答应他的话来做这他妈的卧底。

    我可以一拳击断对方的肋骨,也可以一下扭断对方的关节。甚至一把就把钱凯给拉下了楼顶。但我知道,这一次是不同的。如果我点头,我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然而,我还能回头吗?

    迈克根本没在意我的反应。或者在他看来,这实在是太随便不过的一件事。只见他唰地一声,手一弯,把放在控制台上的那种军刀推向了我,微微一笑道:“咱们也算交过两次手,但却是第一次合作,我很欣赏你的格斗技,这把是MDK“疯狗”军刀,而且是定制的改进锯齿型,是我的私人珍藏,我把它送你,当份见面礼,相信以后还有许多合作的。

    刀身平滑明亮,如一弘碧水,有一种无可挑剔的质朴感,无论从刀形到力度感,都给人一种完美坚韧的感觉。我浑没有想到,迈克竟然把这种珍贵无比的私藏就这么送给我。不由有些吃惊的神色。

    迈克脸上泛起一丝微笑,道:“老人家说的,宝刀赠英雄。这把刀很不错的,你收下吧,绝对用得着的。”说着手一抖,不知他是藏在那里,竟然已经把皮制刀鞘又推给了我。

    我很想拒绝他,但话到嘴边,却又收回去了,只见这刀的血槽中隐有一丝暗红色,不知沾过多少鲜血,好象带有传说中的魔性一般,让我根本无法抗拒。

    迈克手一伸,已经刀递向了我,我像一下失去了控制似的,竟然毫不犹豫地接过了这柄军刀。

    刀在手,一丝寒光从刃首至没柄一泄而倾,放幻出一种让人迷醉与热血的芳华。

    我点了点头,道:“谢谢!我会很珍惜这把刀的。”

    迈克嘿地一笑,道:“干活吧,我帮你在这随时监控着他,别让他跑了,趁他还在屋内收拾他,外面人很多了,如果让他混入人群里就不好处理了。”

    听见迈克这话,我心又是咻地一紧。迈克说的不错,这家伙现在已经可以百分百肯定是武器在手,我们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破坏力的武器,如果被他伤害到其它无辜人群,可也是我的责任。一切好象已经让我无从选择。

    在监控显示器中,我们已经看见那些和杀手一道来的礼花炮手都已经出门,开始向放烟花的场地那边搬运着炮具和一烟烟的烟花弹。

    和普通的烟火燃放不同,大型烟花有严格的操作规则和审批,更不是随便那个人就能放的,有得甚至要动用专用的迫击炮射击,每个炮手间的通讯联系也很重要,因此这是一项很专业的工作。天翱为了庆祝集团十周年庆,专门从外地请了燃放大型烟花的专业队伍。因为是特殊时期,检查的很严格,每一箱烟花弹和每个人的行李都没放过,所以我很清楚地记得这间只有一个人入住,当时还以为是刚好对方人数是是单数的缘故,现在才知道原来一切早就在杀手的控制之中,为了就是不让其它真正的烟火炮手不知道他的底细。

    已经不用再怀疑什么,这人绝对是个杀手,因为唯独他的房间一起没有打开过,这人显然是要等待入夜后众人都沉浸于快乐中后再行动。

    我心中呼地长叹了一下,心想下面这么多警察,我却连让他们知道的能力也没有。人生怎么变得如此可笑的。在这种宾客云集的欢乐场合,我却要去做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情,如果不是迈克那满不在乎的神情和这把刀在手所给予我的一丝勇气感,我真怀疑自己根本不会迈出监控室的大门。

    监控室位于主楼的一侧一楼。出来就直接是天翱山庄宽阔的绿地。正好面对着那条由平滑青石条铺而成的山庄主干车道。我走出来的时候,蒙军正在满脸笑容地迎接着从一辆黑色卡迪拉克上下来的几个人。因为这张房车色泽很漂亮的缘故,我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就这一眼望去,我心中忽然一怔,只见已近夕阳的晕黄光线中,后车门开处,走出来的竟然是一张我再熟悉不过的美丽脸庞。这女子盘着精力编制的发髻,穿着一袭垂地的紫色晚礼裙,披着件毛裘,颈间还轻扎着一条丝巾,看上去端庄且美丽。

    江宜欣怎么也来了?我心中一阵犯晕,随即想起蒙军曾经说过和嘉怡集团的老总江仲昌是旧识,而且关系相当好。由此推断,这正和蒙军握手寒喧的人必定就是我曾经在嘉怡呆过两年之久,但却始终没有谋面过的嘉怡老总江仲昌了。和我曾经在商场大厅电视大墙上见过的那个精神矍烁的老者相比,现实中的江仲昌已经略有了几分老态。如不是此时此景见到,从各人的关系中我可猜知他的身分,我在其它场合见到,必定根本认不出来。

    一眼望去,只见江仲昌两鬓已经花白,脸上有些老人斑。看岁数应该是六十开外,但眼神却很明睿,一看就是一位智慧达观的长者,很有一种学者气质,让人很难把他和“国内巨富”这一个称呼连在一直。他的身上,并看不见一种所谓大富大贵者常有的雍荣华贵。

    俗话说创业难,守业更难。江家数世经商,虽百年来历经朝代更迭,战事动荡,但每一代都辈生经营奇才,而且生意越做越大,是国内有名的商业望族。到了江仲昌这一代,更是风生水起,不但在文革中奇迹般地保全了商业命脉,而且借着国家经济的改革复苏和振兴。把嘉怡集团推到了全国大企业的前列,不但为国家创造了大量工作机会和税收,而且热心公益,赢得了非常良好的口碑。

    A市人常说,如果蒙军是“创业天才”,那江仲昌就必然是“守业之神。”这两人的握手,如果被新闻记者拍到,必定是一张珍贵无比的影像,A市能够诞生两个超级富豪,本来就是一件近于奇迹的事,仅管这两人现在的主要事业重心都已经远离了A市。只不过蒙军的发家实在太快,远没有能够被社会承认罢了。这点上他又远远比不上江仲昌了。

    但我几乎可以肯定地知道,蒙军现在的实力,应该已经不是江仲昌这种老老实实做生意的人所能比拟的了。在施少强给我传来的那些电子邮件资料中,我对蒙军的产业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认识,这人确实暴发的过于恐怖。

    不知为什么,看见江宜欣,我忽然想起阿勇来。在和阿勇共同一间病房的数天之中,阿勇在极度无聊之下,跟我聊了许多私事,据他说说,他对江宜欣就根本没有兴趣,只不过是蒙军的意思罢了,这让一向把江宜欣当作朋友的他来说,是非常烦恼的一件事。我现在自然明白了他的想法,一个喜欢上自己婶婶的男人,总是痛苦的。

    在这一瞬间,我忽然也想明白了一件事,蒙军希望阿勇能和江宜欣结合,恐怕不仅仅是希望能通过两家联烟,实现强强联手,更大的用意,恐怕还在于想借用江家在国内的影响力,使自己有某种程度的保障吧。

    迈克的声音从我的无线耳机里传出!

    “怎么了?”显然是有监控室中见我忽然停下了脚步,

    我耸了耸肩,微微笑了笑,低头对着衣领上的无线麦克风轻声道:“看见一个老朋友。”认识江宜欣这件事,我是无须回避的,而且从在酒吧那晚以后,我对她已经不再有芥蒂,这女子其实远比我以往的想像要可亲的多,继承了江家的家风,没有富家女常有的那种娇气,显得意外的纯朴。

    当然,她和我,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一点关系也不会有的吧。只是每次看见她,都会想起我变成现在这样几乎是拜她所赐,就有些难免的嘘噱罢了。

    迈克显然并不认识江家的人,嘿地笑道:“是说你前面那辆黑色车旁边的那位美女吗?”

    我没有回答,表示默认,迈克叹息道:“你小子眼光不错,这妞很正点哦,我正把镜头放大了欣赏。可惜晚上我们得在四周保护,不然真想请她共跳一舞。”

    我轻轻一笑,暗想在此时此景,实在不适合和江宜欣有什么交流,趁她还没有注视到我,赶紧离开为好。朝迈克头一点,示意他一同越过草坪上那三五成群的人,向林若亦她们所在的那楼走去。

    距离越近,我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渐渐加速。

    这一楼是那些燃放烟花的队伍所住的地方,和隔壁那些尊贵客人所在的楼层不同,这里入住的人并不多,整个环境和大厅内和外面花园草坪上相比,也要相对寂静的多,何况其它放烟花的人都已经去了远处的燃放场。烟花的燃放在西面开阔地上,烟花弹打出去,就是碧秀山临江的一面,不用担心引起山林火灾。

    在我来的路上,我和迈克已经用耳语轻轻约好了行动的步骤和保护注意事项,毕竟这里和主楼那边是一个整体,这边有什么意外发生的话,随时会惊动所有客人。而且也会惊动先期入住的几个警察。

    先收拾杀手,再收拾林若亦那个男助理,是既定的原则。

    “很好,白副省长的车已经进门了,所有人都去那边接他了,现在你的旁边没有其它人,不要给他任何机会,一引他开门,找机会就结果他!”迈克通过耳机向我指挥道。

    那杀手所在的房间就在一楼处,仅和院中隔着一道小小的白色木雕护栏。

    特特!两声轻响,

    我深深吸了口气,敲响了这道房门。

    虽然一路上我都脑海不停交战,甚至想过放弃,但我最终还是认为自己下手比较适合,毕竟是蒙军先找的我,而且我也信誓旦旦地答应了。要取得蒙军的信任,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毕竟如果有我出手,我还有一个双赢的可能,既不动动刀杀他,也不用惊动警察。只要我能一下就把他击倒,我就可以找我从不对没有还手之力的人下手这种借口。

    说实在的,真要叫我动刀,实在太为难我了。我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到。钱凯的事发生时,我亦情况危急,有跌下楼的可能。但这一次却是这种**裸的杀戮,我自问我多少还算个正常人,绝对没有这样的心理承受能力。

    “谁?”门内隐隐传来一阵物品拖动的声音。显然里面的这杀手忽然查觉有动静。赶紧忙着收拾东西。

    我把全身都放到一个冷静的氛围内。深深吸了口气,轻声道:“卢师傅,你们那些师傅叫我来通知你马上去,说一会就要装弹了!”通过查记录,我们知道这人登记的名字叫卢斌,当然,现在可以肯定绝对是个假名字。

    卢斌忽然做出一付很虚弱的神情,隔着门道:“我不是说了吗?我忽然拉肚子,真的没力去了,现在还躺在床上,怎么还叫。”

    我冷笑,暗想你原来找的借口竟然是拉肚子这种小孩子逃学最常用的借口。只得道:“很严重吗?要不要我叫医务室的张大夫来帮你看一下。”

    卢斌继续扮出难受的样子,缓缓道:“不用了,我自己有药,我已经吃过了,休息一下就好,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我心中暗暗操了一声,心道如果不能骗你开门,还不能收拾你,拖久了只怕你起疑心就不妥了。该怎么办才好呢?

    脑上迅速转念,忽然看见旁边走廊上有一个前面那批人走开时腾空的一箱烟花弹的空箱。脑中已经计策,瞎扯道:“卢师傅,还是请你开一下门,你们那些师傅拿落了一箱烟花弹没有运过去,放在这可能不太安全,请你先放到你屋里去。”

    卢斌果然上当,装作一付很虚弱的样子,扭开了门,慢慢走出来朝我道:“好吧好吧,先放我这,等他们回来,我再交还给他们,就少放一发吧。这些家伙做事真不可靠,丢上拉四的。”

    我低下头去,装出一付很费力的样子,把那空箱子抱了起来,道:“你生病,赶紧去躺着,我自己搬起来吧。”

    卢斌显然不想让我进屋,但自己既然已经做出这种拉得没力的样,也不能再主动请缨搬这空箱,只得点点头,转过身去,缓缓向屋中回走道:“那你搬吧”。

    迈克在监控中轻声笑道:“你跟他怎么说的,这家伙很听话哦!啊,他回头了,旁边没有人,这是好机会,快下手!”

    我自然知道这是个绝对的好机会,望着他的背,我亦有种很强的冲动,只要我上前一勒他脖子,手中刀过,就可以一下结果掉他。甚至用手直接刺入背心这种卑鄙手段都行,电视上见得多了。确实,如果用手的话,我实在没有把握一下搞定他。

    我心中暗暗骂了迈克一句,暗想这种时候你还居然敢开玩笑。然而迈克的这一句无心的笑话却让我一下醒悟过来,这走廊附近虽然没有其它人在。但我的一举一动全部在迈克的监控之下,我如果在这动手,所有的一切都会被记录在监控室的海量硬盘里,并刻录成盘。这绝对是一样不妥的事。

    就算真的为蒙军杀人,就算这人本就该杀,我也不能做这种把自己的所有行为记录在案的蠢事!只要入了屋再动手,迈克就监控不到我了,屋里是没装监控的,这点我倒清楚。

    人已进屋,我问道:“放在那好呢!”

    卢斌随手朝墙角一指,说道:“放那吧。”

    我点了点头,回过头去,就准备故意那把箱空箱子放下,心中暗念着,只要你一转头朝床走去,我就下手。用我最大的勾拳力量,击中你的太阳穴。绝对要你一下致晕。

    然而我刚弯腰准备放下这个空箱,忽然只感觉一阵风声扑到,我心头猛然一悸,情知不妙。

    果然脖子一阵巨疼,差点没当场晕眩过去。竟然是卢斌率先发难,用右手勒住了我的脖颈。

    这家伙果然是杀人好手,只是用手勒,也手劲大到不可想像,我脖子便似要给他勒碎一般,疼痛到不可想像,也是我身体强硬,换成普通人,只怕颈骨都给一下就扭断了。

    我左右手拼命挣扎,只觉得全身都仿似失去了控制,脑海中一片模糊,眼门发黑。只觉全身血液都在倒流。一种强烈无比的窒息感向我压来!

    只听卢斌一阵狞冷笑:“本想呆会下手,现在就有人来找死,老子当热身好了!”

    我全身一阵痉挛,感觉自己的魂魄就似要离体而去!

    不能,我绝对不能死得这么窝囊,一种求生的本能让我双手在空中乱抓。脑海中一下想起腰间迈克送我的那把刀来。

    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双手向后一格,右手顺势抽刀就是向后一刺!

    这一刀已经刺在卢斌的右肋之中。深入末柄!鲜血一下染红了他的白色衬衫。

    鲜艳夺目。

    卢斌绝对没有想到会被挨了这么一下,一下吃痛跌开!

    “去死!”我大叫一声,看见那片鲜血,一种莫名的杀戮血性一下冲上了我的脑海!

    就在这一声嘶叫中,我已经一跃而上,一下把卢斌按在地上,手顺势从卢斌那右肘处拨出刀来,又是狠命地一插!

    啊,卢斌脸上强烈地一个抽搐!眼睛瞪着巨大,黑白中空,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显然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一刀,狠狠地插入了他的心脏!

    我一下无力地垂坐在地,看着触目惊心的鲜血,从他的胸前缓缓淌出。[风月网n] 第三卷 九 意外之客

    “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迈克的声音在我耳边不停地呼叫,但我却木然地垂坐在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卢斌。一句话也没有回答!“快回答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迈克不停地叫道。“喂,文俊,你还在吗?”

    “在!”我有力无气地回答了一声。

    “哦,MyGod,我刚才好像听见他要干了你,吓了我一跳,以为你先挂了呢?你衣领内的微型麦克风好象位置不太好,我都听不太清你们说什么。”迈克笑着说。

    我冷冷地嗯了一声,脑中一片茫然。感觉全身都失去了动力。我的手下,居然已经有了两条人命,一种巨大的恐惧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我该怎么办才好?

    迈克沉静了片刻,忽然问道:“你第一次杀人?”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轻轻点了点头,反问道:“你说呢?”

    迈克嘿地一笑,道:“我知道你的感受,谁都有过第一次,你只要想着你杀的是一个该杀之人就好,起来吧,尸体我叫人来收拾。你干得很好!”

    我呆坐了半晌才缓缓挣扎着站起。只见卢斌那死不瞑目的双眼仍一直呆滞地朝天花板上看着,那齐胸而入的“疯狗”战刀是如此触目惊心地插在他的胸口,屋中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让我几欲做呕。

    屋内忽然一下暗了下来,原来窗外,太阳已悄然西下,正是由明至暗的变换时刻。

    轰地几声巨响,窗外忽然射进灿烂的万道霞光,只听见人潮一阵喧嚣。烟花表演已经开始了。

    望向窗外的天空,散满了朵朵精美绝伦的美丽烟花。或红、或蓝、或七彩缤纷,团团呼啸着掠空而起,在半空中爆炸散开,美丽的让人如此迷醉。

    唰地一声,刀从他的胸前拨了出来,鲜血一下狂射而出,溅红了床尾雪白的床单,映红了他的整个胸膛,迅速在他的身下积了大大的一滩鲜血。不知为什么,我心头忽然出现了四个字:“暴力美学。”

    站在洗手间的梳装镜前,水流清洗着刀刃和我的双手,一把清水掬上手,我猛然泼在脸上,繁杂的脑海一下冷静下来。水珠顺着我额前的短n第三卷发滴滴往下垂落,我看见镜中的我,似乎有了某些不同。我缓缓地闭上双眼,感觉到自己的眼角竟然沁出了一滴眼泪。我知道,这是一滴告别从前的眼泪。

    我已经没法再回头了,从这一分钟起,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义无反顾地走下去!这就是我的命运。

    从屋中出来的时候,微蓝的天空,一团淡蓝的烟花正四散开来,美得让人如此心悸。夜风凉凉地吹在我微湿的面上,我忽然一下振作了起来。我知道,从这一刻时,我已经改变了。

    酒会已经正始开始,从大厅一直延升到后门游泳池畔,蒙军在众人的目光中盛装出现在中间,很有礼貌地向大家介绍了今天到来的各位嘉宾。又请白副省长为今天的晚宴致辞祝酒。我和迈克等山庄内的各保镖散在人群的四周,时刻注意着任何可疑的人物。

    迈克走近了我,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有说什么话。我知道他的意思,在是劝慰我,我朝他笑着点了点头。这回笑倒让迈克有些茫然,显然我现在的表情是他所没有料想到的。甚至连我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我怎么能忽然就觉得一切都是如此无所谓了。

    “听说来了些大牌明星,山庄外面来了很多非常讨厌的狗仔,我们没有让他们进来,只希望今天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否则这些记者可有得写了。”管夫子走近了我们,对我们道:“你们都给我盯紧点,有什么不对,立刻下手,千万不要拖到事搞大。白副省长和市里来的几位领导晚上都有会要开,只会在酒会上呆不太的时间,只要这些政客一走,我们就算安全渡过了大半。”

    我们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这些人一走,警察肯定也会跟着走。于是我和迈克都点了点头,眼光如狼狗般犀利地扫望着场中各个角度。

    香槟从场中搭成数十层金字塔型高的酒台上慢慢溢下,酒香四处飘散而开。

    装着一套黑色西服的白副省长在蒙军的邀请下欣然举杯走到场中,朗声道:“今天是天翱集团十周年的大喜之日,我谨代表省委、省政府,代表A市市委、市政府对天翱集团表示热烈的祝贺。天翱集团作为A市优秀民营企业的代表,在过去十年间,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成为中国百强企业……”自然是些陈词烂调的官方发言。

    这类话,我是根本无屑于听的。看着白副省长激昂的发言,看着他那富态且臃肿的身形,我冷笑了一下,脑海中忽然涌上了白绫那冷俏的模样。这父女俩,完全没有任何相貌中的关联。

    白绫白绫,法国的天空下,现在的你在干什么呢?凯旋门、埃菲尔铁塔、凡尔塞宫,我脑中闪过无数关于法国的片段。心中有些黯然。

    “我提议,让我们共同举杯,为今天的相聚,为明天天翱事业的腾飞,干杯!”

    干!众人大呼一声,随着白副省长一声干杯。整个山庄中忽然亮起,事先设计好的各色彩灯一下同时点亮了,七彩明亮的灯光是如此流光溢彩,把整座山庄装扮得金碧辉煌。充满了喜庆色彩。烟花仍在继续,把整座碧秀山装点的宛若人间鲜境。

    祝酒完毕,蒙军微笑着邀请大家共进晚餐。大厅已经摆好各种餐具,精美的各色菜肴被一样样抬了上来,虽然是自助性质,但都是大厨精制而成,色香味俱全。不过我们自然是无法享受的。

    晚餐是最好的沟通时光,这里来的许多人都地位非常,有商业巨商,有政要,也有演艺界明星,每个人都抓紧时光,把这当作人际联络的最好时段。一时间,不管是大厅还是院落里,都是三三两两,各种寒喧的声音此起伏。这是我第一次经历这种上层人物的聚会,和我在电视上见到的类似场面并无二致,只看那绚丽柔和的灯光和华彩的装扮,都给人一种很高贵的感觉。

    林若亦、方艺珍和江宜欣,自然是其中的焦点人物,所有的男性,都争着去这三人认识,毕竟前两个是大牌明星,后一个则是富豪之女。

    我换上了管夫子拿给我的一套洁净合体的深灰西服,静静地站在宴会厅靠门的的一个角落,扫视着大厅内和后院草坪上的所有动静。并通过通讯设备和其它人随时保持着联系。我的眼光,总有意无意地落在江宜欣的身上。只见她微笑着应对每一个来搭讪的男性,不是认识或者不认识的,都很熟练地应付着。

    我正在犹疑要不要也找机会去和她见个面时,那个叫付祥林的白静警察朝我打了个招呼,走过来道:“你们还不去吃呀!”

    我看见他的那身警察制服,不由头心微微颤抖了一下,稳定了一下情绪,道:“你们不也一样!”付祥林哈哈一笑,道:“咱们的工作性质都差不多,得等领导们就餐结束后才轮到我们,大概只有呆会下山找夜宵摊了。”

    这时候管夫子走了过来,对付祥林道:“付警官,你们也去吃吧,我们在那边的偏厅专门为你们准备了一桌工作人员席,白副省长好象要马上走,你们现在不吃点可得熬到下山了。”

    付祥林显然也是有点饿了,朝站在另一角落的几个警察挥了挥手,转头对我道:“那咱们先去对付着吃点吧,这两天多谢你们照顾啦,有机会下山,随时来找我叙下。”我强笑着点了点头,心头忽然很不是滋味,自己如果也是警察,为什么就不能和你们一样普普通通呢?

    晚餐过后,白副省长显然是还有重要事或者别的应酬,来去匆忙,也不参加后面的舞会了。看着他的车队在警车的保护下下车而去,我的心里忽然感觉落了一块大石似的。发生了刚才那事以后,我感觉自己有点怕看见穿警察制服的人。

    我们跟随着蒙军亲自把白副省长送到大门口。正要往回转时,忽然一张奔驰车朝大门开了过来。停在了大门口,门开了,跳下几个人来。

    “蒙总,你怎么会在这,不是专门在等我吧!”刚刚跳下车的一个中年人朝蒙军叫道。

    我们循着这声音望了过去,蒙军脸上一喜,道:“我说张董,你怎么居然现在才来。可真不够意思。”

    那被蒙军叫做张董的中年人哈哈一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啊,本来早就要来了,不过我儿子今天有比赛,我顺路去接赛场接他,又等他洗完澡磨蹭了好一会,所以来迟到了,可不要见怪呀。”

    蒙军朗声一笑,道:“张董事长肯赏光,蒙军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这晚宴刚结束,你看刚才白副省长他们也才先走,等我叫厨师重新替你们安排一下。”

    张董摇手道:“不需要不需要,我就是想反正晚餐也错过了,所以我们干脆在外面自己吃过了。”说着向旁边那一男一女两年轻人道:“小澄,下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你蒙叔叔。”

    我的眼光扫那车旁的一男一女瞟了一眼,脸一下青了。

    这个帅气的年轻人,竟然是张海澄。不用说,旁边一个女的,自然是贝儿。

    靠,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他们!

    第三卷 十 超级粉丝

    这一瞬间,我有些几近崩溃的感觉,避我已经避不过了,唯一期望的就是张海澄早已忘记掉我,我现在的身份只是个蒙军的普通手下,只要不老出现在他面前,他应该联想不起来的。那天在警局见到贝儿的时候我已经逃过一次,希望这一次也能挺过。

    幸好蒙军的个人形象实在是很夺人目光,张海澄的目光完全集中在蒙军身上,还没有时间四处张望,已经被蒙军一把揽住,轻轻拍了拍张海澄的肩膀,哈哈笑道:“年轻人,我听你爸爸说过很多次你了,你可是你张家的骄傲啊!听说你不但学习成绩很好,而且是个运动健将呀,有空我真想见识见识!”说着望着张董一笑,道:“你儿子长得像你,可比你以前帅呀!”

    张海澄被蒙军一夸,不由腼腆一笑,低下了头说:“蒙叔叔你才了不起,我爸说你是世界上最会做生意的男人,以后我还要跟你多学习才是。”

    蒙军朗朗一笑,道:“虎父无犬子,你爸也是商场上的蛟龙啊!对了,这位漂亮的小姐怎么称呼呀?”说着一指贝儿。

    趁大家的目光一下集中在贝儿的身上,我轻轻低下头去,掏出墨镜戴上。身边的迈克有些纳闷地看了我一眼,轻道:“这么晚还戴墨镜,扮酷呀?”我有苦难言,只得无奈瞎扯道:“你没看我气色很不好吗?”迈克点了点头,轻声道:“那到是,谁第一次做这事都心虚,那间房间我已经上锁了,后面的事我叫人处理,你不用担心,等今天这事过了,你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倒有些感激迈克的热情,轻声道:“那些放烟火的人回来会不会找这个卢斌?”迈克冷笑一声,轻声道:“你以为还会真有人管他的死活吗?有些人,在这世界本就是多余的,你不用担心,我来解决。”我点了点头,心下一松。这里是蒙军的地盘,要处理一具尸体自然是轻松不过。何况迈克说的对,这个杀手自然也是混进烟花队的,而且表现一定相当低调以避免引人注目,这种人要是消失了,任谁也不会注意的。

    “那个助理呢?”我问道。

    迈克一笑,道:“那家伙现在被晓军他们盯着呢,他只是个被收卖的小角色,做不出什么事的,现在还不是时候,回头等他们走了再收拾他!”我心中一寒,我自然知道这个收拾的意思。

    就在我和迈克就方才的事窃窃私语的时候,张董已经微微一笑,手一指,替贝儿介绍蒙军道:“思蓓,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天翱集团的总裁蒙军,你叫他蒙叔叔就行了。”然而对着蒙军笑道:“这是小澄的女朋友齐思蓓,对了,她爸就是以前的市局齐局长。”

    蒙军哈地一笑,手一拍自己的脑门,笑道:“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原来都是熟人,老齐以前可是公安战线上有名的帅哥,果然闺女也这么漂亮出众,我说张董呀,我可羡慕死你了。”

    蒙军主动朝贝儿伸出手,道:“你爸身体还好吧,听说他改做市级调研员,儿女又长大,可以享清福了。”

    贝儿似乎有点不太高兴的样,轻轻一握,手便从蒙军手里缩了回去,轻轻叫了声:“蒙总好!我爸身体挺好的。”说完便退后一步,倚靠在张海澄的身旁。蒙军微微一笑,道:“叫什么蒙总,见外了,你该跟着小澄一起叫我蒙叔叔才对的嘛!”贝儿却也没叫,只是低下了头,似乎有点羞涩。

    只有我忽然明白了贝儿,毕竟她现在已经在公安局上班,蒙军的传言大抵也听过不少,抵触情绪多少还是会有一些的。

    “走走,舞会就要开始了,大家先上车吧,地方大了也有不好的,只这路也够走一段的。”蒙军招呼着张家的人重新上车,我和迈克立在一边。忽然我看见贝儿钻入车中的时候,忽然迟疑了一下,轩头瞟了我一眼,好像想起点什么似的。

    张海澄拍了拍贝儿,说怎么啦?贝儿轻轻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道:“没什么,走吧,你怎么不说有舞会,我这打扮可不行的。”张海澄顺着贝儿的眼光朝我扫了一眼,我的心咻地一紧,暗暗祈祷墨镜的遮盖能让我掩饰过去。张海澄显然是觉得我似曾相识的感觉,一时又想不起在那见过似的,眉际间闪过一丝疑惑的神情。

    贝儿推拉了他一把,娇声笑道:“快上车啦,我可先声明,呆会我可不跳舞,你这人,事先也不说清楚。存心害我丢人是不!”张海澄一笑,目光从我身上掠过,把注意力转到贝儿身上,笑道:“好好,大不了我陪着你,不找其它美女。”贝儿娇嗔地轻捶了他一下,把他推进后车门,说道:“走啦,婆婆妈妈的!”张海澄被她推进车的时候,贝儿忽然又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竟然泛起一丝奇怪的微笑。

    张家的车沿着大道向前开去,蒙军也随着这张车跟着去主楼。

    我长呼了一口气,看着他们的车消失在山道上,心中有些茫然。我知道,贝儿已经想起我来了。或者在警局里就已经认出了吧。我的心一阵失措,张海澄也许未必记得起我,但因为赢政的缘故,贝儿和我多少还有过几次接触,不可能对我一点印象也没有的,尤其是刚才这两眼,如果不是想起点什么,绝对不会笑得这么奇怪。

    但我心里忽然有点隐隐的欣慰,如果贝儿已经认出了我,那刚才她在张海澄朝我望来的时候,忽然催促张海澄上车并才插开话题,倒好象在想帮助我掩饰什么似的。如果她真的是帮我,那是不是代表她知道或者猜出什么了呢?

    迈克轻轻敲了我的胳膊一下,道:“想什么呢?怎么?那女的你又认识?”我嘿地一笑,道:“怎么可能,看她漂亮,多望了几眼罢了!”迈克脸上闪过一丝淫邪的目光,笑道:“你小子看着老实,原来也挺好这个吧,嘿,我才来这不久,地头不熟,你什么时候带我去A市最迷人的地方走走,我也快憋不住了!”

    我点了点头,也故意淫笑道:“行,只要你有时间。”伪装淫笑的同时,我心中连忙警告自己,以后不管什么时候都要镇定,就连迈克都能看出我刚才有点心事,如果是蒙军这种老奸巨滑的人看到,我可吃不了兜着走。说实话,自从这个那个男助理出现以后,我都有点畏惧蒙军的眼神之毒了,只从一个小小的动作就判断出对方有问题,更从几句话就套出对方的身份,如果我的某些地方让他怀疑,真不敢想像会是什么下场。

    音乐响起,在灯光的装饰下,游泳池中的音乐喷泉随着音乐的节奏变幻着不同的形状和色彩,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有些人已经开始在灯光下翩翩起舞。我和迈克站在场外,冷眼看着众人,只见冯妤静这时已经被蒙军给牵着手走出来,我们自然更是不敢马虎,现在人多眼杂,如果有人趁乱对付冯妤静是最好的机会。

    虽然那叫卢斌的杀手已经给我解决了,但谁也不敢保证还有没有其它人。白副省长和少数几个政要虽然已经离开,但这里的许多人仍然都是重要人物,出了什么事,谁也担代不起。

    一曲舞曲过罢,这时候有人要求方艺珍上台表演,方艺珍笑着推辞了几句,在众人的强烈要求下终于点头答应了,这可是超级歌手,平时开演唱会都是一票难求的,现在居然可以如此近距离地听她聆唱,众人自然兴趣大增。就连我都是精神一振,说实话,我还从没真正地听过当红歌手的现场献艺呢。

    方艺珍一身藕色晚礼服,一看就是名家之作,把她的美好身形给一展无遗。众人屏息着等待,方艺珍接过无线麦克风,很优雅地朝大家款款低首敬了个礼,开始清唱一首我从来没听过的新歌,果然宛若天籁之音,纯净无比,几句过罢,她忽然缓缓走向水边的钢琴台,把麦克风放置在钢琴上,纤手奏响了钢琴,自弹自唱起来,更是把她的这曲吟唱配合的让人无比沉醉。

    我曾经在她的MV上看见过类似的镜头,现在亲眼见到,才感觉到这女子果然是才华横溢,不仅有偶像歌手的脸蛋,更有实力派的声线,甚至钢琴和吉它演奏技巧也是超一流的,难怪能如在一年之间,红得如此彻底,听马列说过,方艺珍有许多超级粉丝,到处追随着她,不管在台湾或者国内,甚至东南亚或者日本韩国。

    自然她的广告也是天价,蒙军的旗下公司能请到她代言,可以想见付出不菲,自然回报也高。

    我心中随着她略显戚伤的声线心情也慢慢起伏。暗想一会有机会也许真得找也签个名才是。不然马列要是知道我有这机会却不把握,怕不把我宰了。

    眼光扫处,只见周围的男人都是如痴如醉,狠狠盯着方艺珍。女的除了林若亦和江宜欣等少数人外,则都多少露出点妒忌神情,毕竟能来这里的都是些非富则贵的女子,并不都是方艺珍的粉丝,见到方艺珍把他们男人的目光都给吸引了过去,自然心中不太舒服。

    看着众人如痴如醉、色相与授的神情,我心中忽然有种不测的感觉。这种感觉来得是如此强烈,我自己都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可能要有事发生。

    这种感觉一起,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因为我的目光,已经看见一名挤站在方艺珍身后约十米处的男子正缓缓把手伸入了怀中,好象要掏出什么似的。

    我猛然一惊,只觉得这男子的目光狠狠地望着方艺珍,眼神非常的可怕。

    那是一种占有欲非常强烈的眼神。

    第三卷 十一 酒会惊变

    这一瞬间,我知道我们犯下了一个巨大的错误。什么叫防不胜防,有些事情的发生,你是根本防不住的。对于来宾的名单,我们曾经仔细研究过。陌生人已经相当少,稍有嫌疑的都早已经排除在外。但没想到,才发生了卢斌的事,我们的眼皮底下,又将有事要发生,而这一次,对方针对的居然是方艺珍,这确实是我们始料未及的。

    只见那个青年男子忽然衣服一掀,那霍然露出的,竟然是一把银亮的短匕首。旁边已经有人看见了他这一可怕的动作,全都啊的一声尖叫,吓得闪了开去。

    这男子一脸狞容,一下向着正在醉心于弹奏钢琴的方艺珍冲了过去。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掩口大惊,根本没有一个人想到阻止他一下。我距离的过远,前面还有人阻挡着我的,根本来不及去抢救。

    钢琴声哑然而止,方艺珍从众人的惊叫声中感觉到了什么不测,转头一看,只见这男子手持一柄银晃亮闪的匕首向自己冲了过来,不由脸一下吓得发白,猛地下意识站将起来,把琴凳也摔倒在一旁。

    刀光如雪,胆小的几名女子都已经吓得闭上了双眼,谁都没有想到,在这种浪漫欢乐的场合,就将目睹一场血案的发生。就连蒙军都是大吃一惊,毕竟方艺珍是无比尊贵的宾客,红透东南亚的当红歌手,如果在自己的地盘上被刺身亡,可是有得麻烦的。这可比之冯妤静出事还问题大。

    然而意外的事却发生了,只见这男子迅猛无比地冲到方艺珍面前一米处,根本没人可阻止,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等待血光一闪时,这男子却忽然啪地一声双膝跪了下去。脸上充满了敬畏的神情,那刀尖一转,竟然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这个转变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任谁也不可能想像到,这男子竟然只是为了在方艺珍面前自刎。就连方艺珍自己都被吓得茫然不知所措。木立在钢琴前,连逃跑也忘记了。

    这男子跪在方艺珍面前,一脸痴呆地望着方艺珍,眼睛里流露出无比敬畏的神情,低声道:“Vivian,我,我…”话音都显得颤抖,别说刺杀了,连话也说不清楚。

    众人都惊呆了,浑不知道这个男子究竟要干什么。就在这几秒间,站在方艺珍不远处的几个蒙军手下已经一下拥了过来,就要把这男子给强扭起来。

    “谁也不许过来!”这男子忽然大叫一声,刀尖一下对准自己的心脏位置,刀尖锐非常,一下就扎了进去,虽然不深,但已经鲜血开始渗出,把他那洁白的衬衫给染成了一块耀眼的血红色。

    “谁再过来,我就自杀!”这男子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手一动,刀又刺深了一截,显然求死之心不可置疑。

    “不要!”居然是方艺珍忽然尖叫了一声,把就要冲过来的那几个蒙军手下都惊怔了一下,停下了脚步,不知如何处理方好,只好向蒙军望去。

    蒙军冷眼看了一下场中情景,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示意那几个准确一冲而上的手下退开几步,冷声道:“你要干嘛!”

    那男子根本理都不理蒙军,只是一脸痴呆地望着方艺珍,又喃喃道:“Vivian,我,我……我真的好爱你,你为什么不接受我!”

    方艺珍毕竟不是普通女子,只是一瞬间已经平复了方才的惊恐,深深吸了口气,对着那个男的道:“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先把刀放下。我们有话好好说。”

    我的耳机中忽然传来吴晓军的声音,显然已经查到了这男子的资料,只听吴晓军道:“这家伙叫胡炅,是波利集团的董事,方艺珍的超级歌迷,也是方艺珍网上歌友会的最大赞助商。”

    我心中暗暗操了一声,原来这家伙并不是要刺杀方艺珍,而是对方艺珍痴恋成狂。有些心理变态那种。只看他衣冠楚楚的样子,根本想不到竟然会是一个对明星如此疯狂追求之人。心下也跟着一松,如果他是方艺珍的歌迷,应该不会伤害到她才对。但谁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列侬挂在自己的歌迷手上的事,我们还是听说过的。

    胡炅轻轻抬起头来,望着方艺珍,眼光中流露出近乎膜拜的神情,根本没考虑到自己身上正在流血不止,喘息着道:“Vivian,你,你好美!我爱你!”

    蒙军见他似乎痴呆的样子,不由朝那几个正在等待的手下一点头,那几个手下心领神会,忽然一下猛冲了过去,就欲把他给一下按倒在地,但这人虽然看着痴呆,眼光却灵,一下狂吼道:“叫你们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自杀!”双手一握匕首柄,对准了自己的胸膛,果然不是开玩笑。

    方艺珍赶紧大叫一声:“不要!大家不要动!”刚准备再度冲上的那几名手下只得倖倖然站住,再不敢上前一步。

    方艺珍吸了口气,叹息道:“你怎么追到这里来了,你究竟要我怎么办才好。”显然这胡炅的疯狂举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所以方艺珍是认识这他的,艺人对自己的歌迷如此疯狂也是无般无奈的事。在她看来,自然是不能任由自己的歌迷在自己面前自刎的,这对于一个娱乐圈的公众人物完全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刀身在灯光下明晃闪亮,胡炅双眼痴呆地望着方艺珍,嘿地冷冷自笑一声,眼光似无限凄凉,喃喃自语道:“你一定以为我是疯了,没错,我是疯了,这世上没有谁比我更爱你。我的公司已经快破产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唯一能给我安慰的只有你,Vivian,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先把刀放下,有什么我们静下来说,你,你是不是要签名,好,我签给你!”方艺珍叫道。

    胡炅冷笑:“签名,我要的只是签名吗?你的签名相片,我一共有一千三百张,Vivian,我要的是什么你还不知道吗?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只要死在你的面前,让你永远的记住我!”胡炅的脸上,一边说,竟然已经泣落了眼泪。

    “原来是个疯子!”旁边忽然有人窃窃私语。众人眼上都充满不屑的眼光。人群中更有女声嘿嘿讥笑道:“看着也是个正常人,居然为个歌女要生要死,真是丢脸。”想来是些方才妒忌方艺珍夺走他们男人眼光的富婆所言。

    胡炅听见这些讥笑,忽然眼光一寒,嚯然站起身来,转过身去,脸上露出狰狞的凶光,怒吼道:“是谁,他妈的给我出来!”那些富婆一下吓得不敢再说话。

    然而胡炅却忽然一下朝那女人最多的那个方向冲了过去,动作之快,根本让人始料未及,就连一直蜇伏在他身后的那几个蒙军手下也没料到他会忽然动身。那些女子都是啊的一声惨叫,吓得不知逃往何处方好。

    随着几声尖叫,胡炅居然已经刀身一寒,已经架在了一个女子的脖颈上。这女子脸都一下惊白了,浑然不知如何是好。

    这下连我都是大吃一惊,被胡炅这一刀架在脖颈上的女子,竟然是江宜欣。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胡炅脸上泛出暴怒的凶光,刀子死死地抵住了江宜欣的细嫩的脖颈。刀尖已经刺破了她的肌肤,渗出了几丝血珠。

    这下变故突生,蒙军都气的脸色发白,显然他心里是无比后悔,刚才就该命人一下把这胡炅给拿下。就是逼他自杀,也比现在刀架在江宜欣的身上好的多。江仲昌更是嘴巴都吓得合不起来,恨恨地望着蒙军,期望他能赶紧想出办法解救自己的女儿。

    鲜血顺着刀刃往下丝丝渗下,江宜欣脸都惊得惨白,吃痛之下,只得惊叫道:“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都没说!”

    我站在外场,心下也有些着急,但很奇怪,我看见江宜欣这种惊恐万分的神色,心头竟然有些莫名的快感,这种感觉让我也有些惊惧,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内心,竟然也是充满罪恶的。或者把刀架在江宜欣的脖颈上,这种可怕的念头我有过也未尝可知。

    但不管我内心是如何想,站在任何立场,我也不可能不救江宜欣的。毕竟怎么说,我跟她也算有些特别的感觉存在。何况我现在的身分是蒙军的旗下保镖。

    “不要!有什么话好好说,你要什么要求可以跟我谈,千万别伤害我的女儿!”江仲昌大叫道。

    “爸爸,救救我!”江宜欣一脸无辜恐惧的神情,脸都吓得青白,望着江仲昌求援道。

    “你不要伤害我的女儿,真的不关她的事,你的公司,我可以帮助你,你要多少钱尽管说!”

    众人都是一惊,须知江仲昌纵横商场多年,向来一言九鼎,虽然是情势所逼,但肯说出这样的话,绝对不会只是大嘴胡言。

    蒙军忽然沉声道:“不错,我蒙军可以为担保,你先放下刀,有什么事我们慢慢商量,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也是我蒙军的宾客,你放心,你的公司如何有事,我和江总都不会坐视不理!更绝对不会报警!”

    众人都是一惊,没想到在场经济实力最雄厚的两个人都居然开口应诺。有这样的优惠条件,就是顽石只怕也得点头。

    无料胡炅嘿地冷笑,望着蒙军道:“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吗?如果不是Vivian来,我怎么会有空来理你!钱算什么,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早豁出去了。”说着刀尖一抵江宜欣脖颈,嘿嘿狞笑道:“你以为你生的漂亮,就可以随便侮辱我是不是!”

    江宜欣吃痛之下,脸色惨白无比,只知道唯喏道:“我真的什么都没有说,真的!”

    情势已经相当危急,看胡炅这疯狗发狂的模样,已经是不可能再有什么商量的余地,我心中深呼一口气,手已经伸向腰间,摸上了手枪的枪柄。这只枪是我在杀了卢斌之后,在他的房间内给找到的,在他的房间内,除了这把我还叫不名名字的手枪,还有另外一把还没装配好的狙击枪我已经交给迈克去处理了。

    这把手枪的事,我还谁也没有告诉过,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起了贪念。当时只觉得有一把枪在手,也许未来什么时候用得到也未知,毕竟从蒙军交待我杀掉卢斌那一刻开始,我已经肯定地知道,蒙军是真正的虎狼之人,在他的身边,我一定要有自保的能力。

    我的身子也缓缓地向人群深处走去,慢慢靠近了胡炅。

    只要他能给我一个机会,只要他的刀尖能离开江宜欣的脖颈那怕五公分,我就要一枪毙了这条疯狗。就算让蒙军对我偷拿这把枪的事起疑心,我也在所不顾了。

    不管怎么说,江宜欣我不能不救。

    然而我的眼光,忽然一下停住了,只见张海澄不知何时,也忽然出现在了对面的人群最前方,好象也要有什么动作似的。

    这局面叫我一下怔住了,我如果一枪击出去,n第三卷就算能救了江宜欣,但后果非常严重,警察那边要烦很久不说,这么出风头,张海澄就算记忆再模糊,也肯定会认出我来的。这对我来说,更是一个可怕无比的结局。

    我该怎么办才好?

    第三卷 十二 两把刀

    “死女人!怕了吧?啊!”胡炅一脸邪容,一手抓扯着江宜欣的柔顺长发,一手用刀狠命抵住她那白嫩的脖颈肌肤。江宜欣一脸惊恐,楚楚可怜。

    所有围观的人都是屏住了呼吸,只见胡炅脸上的邪恶神情越来越可怕,呈现一种让人望而心惧的铁青色。

    然而我根本没再注意场内的变化,我全部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张海澄的身上,只见他忽然面上泛起奇怪的微笑,试探性地向前走了几步。这一个动作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谁也不知道这个陌生的帅气男子要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给我滚开!”胡炅注意到了张海澄走上前来,眼光一恶,凶猛无比地怒盯着张海澄。

    张海澄冷笑一声,双手一张,道:“我什么也不看,只是想请你放开她!”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惊,连蒙军和江仲昌都无法摆平的事,这个看上去帅气的如同漫画中的青年男子能有什么作为。

    胡炅嘿嘿冷笑,手朝江宜欣的下颔一举,狞笑着对张海澄道:“你给我滚开!你再上前一步,我马上要你失望!”江宜欣牙齿都吓得打起战来,一张俏脸雪白无比,可见有多惊惧。就连蒙军和江仲昌都是异口同声地道:“不要,快退下!”谁都知道,这胡炅已经疯狂了,绝对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然而张海澄根本无视蒙江两人的命令,脚步根本没有退却的意思,只是忽然很深情地望了江宜欣一眼,这让一直注意着他的我也有点奇怪,张海澄到底要干什么呢?怎么会以这种目光看江宜欣呢?以我对他的了解,我当然知道他是要寻找机会下手,而且也绝对有这个实力,只是他到底要如何做,我暂时一点没法猜到。

    张海澄眼光好象根本没有看胡炅,只是一脸深情地望着江宜欣,忽然以一种非常哀怨的腔调低声道:“这位大哥,我不知道你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惨事,可是,她是无辜的!请你放了他!”

    胡炅哈哈狂笑,道:“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罗嗦!你是她什么人,给我滚开!”

    张海澄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不是她什么人,我只是她的男朋友而已!”这话一出,别说是我,所有人都有一声惊呼,我看见人群后贝儿的脸一下青了。张海澄的这句话实在是太刺激了。

    胡炅嘿地冷笑,道:“男朋友,是男朋友又怎么样?他妈的给我滚开!”说着伸手一拽江宜欣的长发,江宜欣啊的一声惨嘶,显然痛疼无比,双眼噙出滚滚热泪。

    张海澄轻轻地低下脸去,身子都有点轻轻的发抖,好像是以一种强隐着心中的悲痛心情缓缓道:“我不知道你因为什么而这样做,但我只想问你,如果是你的挚爱之人,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你能走开吗?”这话一出,就连我都不得不佩服张海澄了,这完全是影帝级的表演。只看他那气氛的瞬间掌控,就连我这对他的底细了如指掌的人来说,也有点疑惑江宜欣是不是她的旧时女友什么的。更不用说其它对这二人一点了解没有的宾客了。

    胡炅显然并不吃这一套,目中凶光一寒,望着江宜欣冷笑道:“看不出你这多嘴的婆娘还有人喜欢呀,好,我成全你们,让你先上天堂等你的男朋友!”说着手一举,又刺深了几分,血顺着刀刃如注流下,看得众人都是一惊。就连我都是手上一紧,几乎就有拨枪就射的冲动。

    张海澄脸上现出一种悲愤无比的神情,大叫一声道:“不要!”胡炅手上稍稍一松,冷笑着对张海澄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反正我今天豁出去了,死也拉个垫背的。”

    张海澄脸上又泛起一丝奇怪无比的微笑,忽然悠然道:“你以为你杀了她,我能独活吗?”

    胡炅哈哈冷笑道:“你爱死不死,关我什么事!”

    张海澄轻轻垂低头去,似轻轻叹了一声,慢慢抬起头来,如痴似泣地望了江宜欣一眼,轻轻道:“对不起,我救不了你,不过你放心,我会永远陪你在一起的!”声音是如此的温柔深情,只看他那眼望着心爱之人被别人要胁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痛苦表情,就边我旁边的几个富婆都已经在替他落泪。

    张海澄头抬起,眼角竟然真似有泪痕,面上充满了一种欲哭无泪的悲伤与愤怒表情,忽然对着胡炅道:“很好,你真的杀了她,我也不愿意独活了,你这么喜欢找垫背的,我们一起来陪你好了!”这话一出,张海澄已经身形一动,竟然是朝仍吓得木立在钢琴边的方艺珍冲了过去。众人啊的一声,根本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我却一下明白了,他刚才这番做作表演,全然只为了现在的动作做铺垫。

    张海澄的目的,只是要让胡炅相信,他也已经为爱而疯狂了,准备两败俱伤,如果胡炅敢杀了江宜欣的话,他也一定会杀了方艺珍。

    果然我心念方一动,张海澄已经一跃而上,手也顺势一抓,从旁边的露天餐桌上拿过了一柄餐刀,一下同样地抵在了方艺珍的脖颈上,狠狠地望着胡炅。

    我心中暗暗一惧,我还是低估了张海澄的智慧和胆量,在这危急时刻,即使一般人想得出依靠要胁方艺珍来达到目的的方法,但恐怕也只是想想而已,这毕竟是一个超级明星,谁也不敢拿她作为赌注不说,换了其它人一上来就贸贸然就以方艺珍为要胁,只怕胡炅根本不会理会。也只有张海澄这种以感情戏作来铺垫,让所有人都相信他实在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拼个两败俱伤。

    我心中有些暗暗钦佩张海澄的胆识之时,也心下一惧,这家伙的手上功力远比我想像中可怕,只看他用刀抵住方艺珍这一下,就知道力道拿捏的绝对恰到好处。虽然刀尖也是深深陷入了方艺珍的脖颈,但绝对不在要害位置,更没有一丝鲜血渗出。只是在不懂人体结构的人看来,他也已经发了疯真要杀了方艺珍一般。

    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根本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演变到这个地步,就连方艺珍都是脸色寒白,啊地失声尖叫,吓得魂飞魄散。

    蒙军更是呼地长吸了一口气,显然他也以为张海澄真是江宜欣的男友了。甚至只看贝儿那脸都气得发白的模样,就知道她也无法确定张海澄是不是真的在演戏,可见刚才张海澄的那番表演又多精彩。

    张海澄的父亲更是膛目结舌,张大了嘴巴看着自己的儿子,此刻见张海澄忽然冲上去用刀抵住方艺珍,不由脸都吓青了,大叫道:“不要呀,海澄!”

    然而张海澄果然赌对了,方艺珍确实是胡炅的唯一软肋。胡炅一看见张海澄也玩命似的扑杀方艺珍,脸上一下出现了自他入场根本没有过的惶急神情,看着方艺珍那充满恐惧的样子,狠狠地对着张海澄道:“小兔崽子,你想怎么样,Vivian,你不要怕!”

    张海澄手上一用劲,忽然一下把方艺珍扭在面前,用方艺珍的脸遮住了胡炅的视线,轻声对方艺珍说了句什么话。这个角度我正看得清楚,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要方艺珍做好配合,演好这出戏。

    方艺珍是超级天后,自非普通人,只是愣了一下已经明白张海澄的意思,不由脸上一下变得更是夸张,尖声惨叫道:“好痛呀!你放了我吧!不关我的事!”

    我心中嘿地冷笑,瞟了四处一眼,忽然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林若亦嘴角泛起一丝浅笑,显然也是个极端聪明之人,已经从张海澄刚才对方艺珍轻轻说话的这个嘴形中,已经猜出了是什么意思。林若亦可是影后级人物,看嘴型对她来说只是小伎俩罢了,也许她的心里还在想,如果换了是我,也许表演得更精彩也未可知。

    但方艺珍的表演功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只见那种吃痛求饶的可怜神情,配上她那付天使般的面孔。真是我见犹怜,更不用说对她无比痴狂与敬畏的胡炅。

    “小杂种,你给我放开他!不许伤害Vivian!”

    张海澄只见胡炅的表情,已经知道自己占了上风,做戏当然做全套,那里会理会胡炅的威胁,冷笑道:“一命赔一命,我也值了!”然后一脸凄凉地望着江宜欣,轻轻道:“对不起,我救不了你,但我一定会陪你一起走!”然后脸色一变,望着胡炅,脸上泛起一种同归于尽的愤概神情,大声道:“你杀了我的女人,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方艺珍更是配合的天衣无缝,对着胡炅凄声道:“你放了她吧,我求你了!”

    张海澄怒叫一声,对着方艺珍道:“去死!”话音一落,持刀的手已经离开方艺珍脖颈,就似要猛然一刺。

    胡炅脸色一变,一下松开了抵在江宜欣脖颈上的刀,大叫道:“不要呀!”

    然而张海澄高高举起的那把刀却根本不是刺向方艺珍,只见张海澄持刀的手势忽然一变,竟然一下向胡炅飞击过去。

    就在胡炅手离开江宜欣脖颈几寸这么瞬息之间。

    餐刀疾如电射,啊的一声惨叫,已经一下准确地击在了胡炅那持刀的右手腕上。不是一般的准头。

    胡炅手一松,手中匕首已经落地。

    蒙军的那些手下可不都是吃素的,早都在等待这个机会,只见胡炅手才一松,已经一拥而上,一下把胡炅给按在地下,仍惨叫不已。

    第三卷 十三 明星之泪

    这显然是一个令蒙军沮丧的结局,精心准备了很久的周年庆重头戏居然演变成这个模样。如果说还有一点能令他感到欣慰的,那莫过于白副省长和一些重要政客已经事先离开,否则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唯一的胜利者好象只有张海澄一人。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对张海澄刚才的表现大加夸奖,更有些富婆纷纷拥上前来,要跟他合影留念,毕竟张海澄实在是有够帅。对这些富婆的要求,张海澄也没拒绝,但对任何提问都只是报以微笑,谦虚地不说任何话,只有其父得意洋洋,深为自己儿子智勇双全,大出风头而高兴。

    然而蒙军毕竟不是普通人,只是一会功夫就恢复了常态,笑逐颜开地调整着场内众人因刚才的事而搞得几近崩溃的气氛。当然,这是徒劳的,所有人都纷纷告辞,谁都不想在这是非之地再呆下去,何况,谁都知道,发生了这种事后,蒙军还有许多事得去亲自处理。再呆下去,只会给他制造麻烦。

    一个设想中应该很盛大的晚宴,被这种奇怪的事一搅局,就在这种惨淡的气氛中匆的结束了。江宜欣被紧急包扎后,由江仲昌亲自护送着去了医院,很奇怪的是,张海澄居然也主动要求跟着去,江仲昌非常的感谢他,只看这老者的表情,要不是心中挂念着江宜欣的伤势,早就和张海澄好好的拥抱以示感谢了。

    看着张江两家人的车急速开走以后,我绷紧了半天的心弦终于一下松了下来。然而当贝儿忽然奇怪地转身从后车窗向我的方向望了一眼后,我的心中忽然又是猛地一抽,一种不安的情绪又开始弥漫了我的心头,我总觉得,贝儿似乎猜到了什么。

    蒙军冷冷地看着两家人的车驾出大门,忽然嘿地一个冷笑,对旁边的几个手下道:“好精彩的表演,连我的都骗过了,嘿嘿,后生可畏呀!”说着转身对旁边一个叫曾永平的手下道:“张志诚的这个儿子很特别,我很欣赏,你去调查一下他的资料给我。”那曾永平是蒙军的绝对心腹,我虽然还没有过太多的接触,但从施少强给我的资料和别人的口中已经知道,这曾永平虽然年纪才三十出头,却是从一开始就跟着蒙军出来打江山的元老级人物。

    曾永平随时一脸冷酷的神情,几乎就从没见他笑过,这样的人物最是厉害,让人根本捉摸不到他的内心,此刻听见蒙军的指示,点头应了声:“是,我明天就去调查。”

    蒙军转头望向我,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脸上一笑道:“今天的事,你做得很好,没有让我失望。”

    我心下一悸,自然知道蒙军说的是我杀了卢斌的事,不敢再说什么,只能低头道:“多谢蒙总赏识。”我虽然低着头,也感觉到蒙军在仔细看着我,似乎在沉吟着什么。

    这时管夫子过来道:“老爷,方艺珍小姐说她不准备在这里住了,想回酒店休息。”

    蒙军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冷笑道:“离开这里也好,免得那些八卦记者得到消息,围着这儿转,没事也给搞出事来。”说话间方艺珍和三个助理已经向我们走来,显然去意已决。

    蒙军一点抱歉的神情,对方艺珍连说几次不好意思。

    方艺珍一脸倦容,缓缓摇头苦笑,道:“其实是我该说对不起的才是,因为我的事,连累你的酒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真的很内疚。”

    蒙军温柔地一笑,道:“这只是一个意外,怎么会关方小姐的事,不如再在这多住几晚再走吧,林若亦小姐也准备明天再走的。”听到这里,我心中忽然一动,不知迈克会怎么对付林若亦那个男助理?

    方艺珍惨然一笑,道:“发生这样的事,我怎么可能还为难蒙先生你,再说我还有个通告,明天得赶机回台湾录音的。”

    蒙军自然又装作故意挽留一番方勉强答应,并请方艺珍有空再来山庄。方艺珍苦笑着答应了,只看她神色,任谁都知道,她这辈子怕也不会再踏上碧秀山一步。

    蒙军点点头,说那我准备车子给你们下山。方艺珍回报微笑,道:“那真是麻烦你了。对了,胡炅毕竟是我的歌迷,如果可以的话,还请蒙先生不要太为难他。”

    蒙军轻叹一声,道:“我也不想把事情搞大的,但现在的情况是他已经伤害到江小姐,除非江家不追究这件事,否则我们只有把他交给警方处理了,还得希望江小姐身体没什么大碍,否则叫我以后怎么面对江家人。”

    方艺珍自然又是道歉不止,倒仿似是她伤害了江宜欣一般。然后道:“我明天下午的飞机,早上我会去医院看望江小姐,希望她一切能平安。能让我心里稍安。”

    我忽然对方艺珍有些特别的好感,这女子一脸的恬静斯文,待人处事彬彬有礼,根本没有其它大牌的那种傲然感,只从她对一个对自己变态的歌迷也不记恨和对蒙军频频道歉这几点上也可以看出,这是一个非常有素质的女性。

    蒙军似乎一下想起什么,忽然对方艺珍道:“本来我今天应该送方小姐你们亲自回酒店的和送机的,但今天出了这么多事,我这有些事一定得亲自处理,实在走不开,这样吧,我叫小腾替我把你们送回酒店吧。”

    我去送?我心里晕了一下,但也只得硬着头皮应下来。

    蒙军拍了拍我,道:“你一定要记得,千万不要让记者骚扰到方小姐她们!如果时间来不及,今天晚上也不用回来了,明天去酒店接她们去医院,并亲自送她们上飞机。”

    由管夫子电话联系后,已经在凤凰台酒店帮方艺珍订好了套房。我的任务,就是开车送她们前去住宿,并防止歌迷和记者的骚扰。

    蒙军的车,自然每一款都是高级货,孙志伟那辆老富康咱可开得多了,大奔可还是头一次。搓了搓手才启动了车,很有种初夜开苞的兴奋感。车才出大门,脚下已经不受控制的加快了速度,在黑夜的山道中有种隐然追风的感觉。方艺珍就坐在我的身旁,我可以闻见她身上散发的淡淡轻香。

    居然能和一个红极一时的天后级人物同车而行,命运真有点不可思议。说给马列听,只怕连口水也掉下来了。

    “不好意思,先生,能不能请你放慢一点儿速度。”后座上方艺珍的一个女助理提醒我道。这句让我一下从疾速飞驰中回过神来,赶紧减下速来。慢悠悠地在黑夜的山道上缓缓而行。

    “不用,你想开多快就开多快吧!”从上车后一直沉默着的方艺珍竟忽然开口道。

    我怔了一下,虽有点不明她所指,但也乐意地点了点头,脚下加速,重新疾驰起来,说句实话,要不是顾忌到车上是载着方艺珍她们,我早就想试一下传说中的飘移了,今天的我,实在想好好的发泄一下。

    碧秀山的黑夜是如此的让人迷醉,月朗星稀。树林深黑,如一团团蛰伏的黑影。心中忽然涌起看《头文字D》漫画时的那种热血感,只恨没有人来跟我比试一番。

    毕竟是山道,几个急弯高速掠过,方艺珍的三个助理都是一阵惊呼,这里地势很陡峭,他们上山来的时候早已经见过。我倒不是存心卖弄,而是对自己的驾驰技能一点也不怀疑,以前还在嘉怡的时候,孙志伟没成家之前,我们常常几个人出来飙车的。只恨自己根本买不起车罢了。

    我听见她们的惊吓声,只好有些无奈地减低了车速。然而方艺珍忽然冷冷道:“开这么慢干嘛,再快点!”那几个助理一惊,一个女助理道:“Vivian,还是叫他开慢点吧,现在是山路,又是晚上,很容易出事的。”我有些茫然地望了方艺珍一眼,不知道该快还是该慢才好。

    无料方艺珍面无表情地道:“你们怕,你们下来走路好了!”那几个助理惶然道:“Vivian,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方艺珍冷笑一声,完全不再是在山庄里那付温柔斯文的表情,哼道:“后面有车来了,你们去坐后面的车吧!”

    靠,那来的这怪脾气,不是也跟我一样想发泄吧。我暗暗皱了皱眉,道:“真停车?”

    方艺珍轻轻嗯了一声,说道:“你先停下来,让他们去换坐后面的车。”我无奈地把车停在路旁边。那几个助理惶道:“Vivian,你不要这样好不?”

    方艺珍头也不回地道:“你们先下车,赶紧去招后面的那车,不然错过了你们就走着下山吧!”我心中一阵狂晕,暗想先前还认为你脾气温柔,没大牌脾气,现在才知道你比谁都恐怖。做你的下属可真是惨,居然在这种黑漆妈乌的山上被你给赶下车。唷,想着都寒。

    这三个助理无奈地打开车门,道:“Vivian,你可得去酒店呀,我们一下就赶来!”

    “开车!”方艺珍根本无视这几个可怜虫的话,忽然命令我道。

    我呼了口大气,暗想你够跩,我可惹不起你,再被给赶下车我可真完了。赶紧一脚油门,车如离弦之前,向前猛然冲了出去。

    “OK,你现在可以想开多快开多快了!”方艺珍冷冷笑道。

    车上一下就只剩下我和她,我自已感觉到气氛都有点奇怪,赶紧轻轻嗯了一声,高速前行。

    “再快点!”方艺珍不停地催促道。

    哦,我应了一声!但方艺珍好象还不满意似的,忽然大声道:“你再开快点好不好!”

    靠,我心中暗暗骂了一声,你不是也疯了吧,都一百多的时速了,还叫我快,这儿毕竟是多弯的下山道,再快下去,我自己也没把握了。心中暗下主意,还是以我为主的好,老子可不陪你疯。

    寂静的黑夜里,香车!美女!一切的一切,本该都是浪漫无比的,我却丝毫感觉不到这种浪漫的所在,全部精神都集中在驾驶上。只怕一个不小心,就坠落万丈深渊。

    卢斌的血迹仍断续地出现在我脑海中,张海澄的那一刀更是触动着我脑海中的神经线,身边是个美丽的超级明星,车以高速在山道上疾驰。这真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我的心头忽然有些亢奋,自己的人生,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然而一个急弯处,我的视线随着重心的偏向无心地瞟了方艺珍一眼,不由一怔。

    不知何时,只见方艺珍的脸上,竟然布满了泪痕。

    第三卷 十四 漫步人生路

    车在黑夜的山道中飞驰,车灯光从对面危崖的巨石上反射回来,映在方艺珍那纯净无比的俏脸上,我看见她眼角渗出的晶莹泪珠,正顺着脸颊轻轻滑落。

    我有多久没见过女子哭了呢?缓缓放低了车速,我摸了摸身上,手帕自然是没有的,纸巾倒有。还是杀了卢斌后,从他房中顺手拿的。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伸手抖开两张递了方艺珍,脸却仍专注地望着前方。

    我的余光里,感觉到方艺珍微微一怔,接过了纸巾,望了我一眼道:“谢谢!”

    我微微一笑,没有说话。手握持着方向盘,继续专注地开着车。心里嘿地暗笑了一下。或者,所有的公众人物,都是有心理疾病的吧。

    方艺珍擦拭了一下眼睛,按下电钮,轻轻放下车窗,夜风呼地疾吹进车来,一下吹乱了她的长发,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缩了下肩膀。

    “对不起!”方艺珍似乎感觉到我这一缩。就要伸手去关上车窗。我一下莫名地伸过手去阻止她,指尖一下碰到她的手,有种纤滑无比的感觉,赶紧一下停住了。笑了笑道:“没事,你开着吧,吹着风很舒服的。不过我看你穿的有点少,怕你感冒了?”

    方艺珍轻轻叹息了一声,道:“真感冒倒也好了,可以好好休息一久,太累了!”

    我脸望着前方,轻笑道:“做艺人肯定是辛苦了,不过总有回报的。”方艺珍似乎觉得和我这样一个身分的陌生人谈这些有点不妥,只是轻轻一笑,也没回答。她不说话,我自然更不会说,毕竟不论身分或者心情,我亦也没有什么太想聊天的**。

    两人都没说话,气氛一下很乏味,我随手按下车载CD的音乐,却是一首邓丽君的老歌《漫步人生路》。

    在你身边路虽远未疲倦,伴你漫行,一段接一段……

    方艺珍唷地轻轻一笑,望了我一眼,道:“你也喜欢这首歌呀,我好喜欢这首歌的,一直想翻唱呢!”

    我无奈地笑笑,心想这又不是我的车,我怎么知道会是这首歌,不过也算我喜欢的老歌吧,但点了点头。说道:“经典的歌,是无谓年代的。”方艺珍轻轻嗯了一声,轻轻跟着音乐唱合:“毋用计较,快欣赏身边美丽每一天,还愿确信,美景良辰在脚边……”

    歌声清越动人,比之邓丽君的原唱又多出一份不同的清新与时尚诠释。也是我并对明星并不感冒,换了马列能听到方艺珍的这么近距离的原唱,怕已经吐血了。

    还要吗?我把还剩下的纸巾又递给她。

    方艺珍微微摇头,道:“真是不好意思。”

    我望着车道前方,道:“无所谓,是人就有感情,想哭就哭吧!虽然我不知道你刚才为什么伤心,但你放心,我可不会报料给记者的。”

    这话让方艺珍嘻地轻声一笑,然而欢乐的表情只是一瞬而逝,轻轻叹了口气,忽然似自语道:“今天来闹事的人,原本是我的一个歌迷,在我刚出道最艰难的那段时间一直通过所有途径支持和鼓励我,但今天却……,我一想起来就很内疚。”

    我自然早已明白所有前因后果,但到现在才明白方艺珍竟然是为这伤感。也不知如何安慰才好。正在想该说什么话时。方艺珍已经嘿地一笑,说:“现在没事啦!谢谢你。”

    我转过头去,望了一眼她,只见以窗外的星空为底,她的侧身剪影竟然是如此的美丽。心中忽然微有一丝莫名的荡漾。轻声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的,如果人生的好坏是条曲线,那你的人生曲线便是远远向上扬起的,而大部分的人都是一成不变甚至向下飘去,又怎么会和你相逢呢。所以你也无须替他难过。他曾经在你的曲线起点处和你相交过,对他而言,一定已经满足了。”

    方艺珍似乎有点奇怪看上去如何普通的我竟然会说这样的话,不由瞟了我一眼,轻轻一笑,道:“其实也不是了,只是忽然觉得有点累,莫名就掉眼泪了。”

    我呼地吐出口长气,心下同时想到,我的是人生曲线,又是向那儿飘呢?一时有点郁闷的感觉,随手掏出了烟,望了她一眼,道:“不介意我吸烟吧?”

    方艺珍和我似乎有点儿熟络了,轻笑着摇了摇头,道:“不介意,我自己还想吸呢”

    我掏出烟,弹出一支递到她的面前,笑道:“我这烟不知道你能抽惯不!”

    方艺珍显然刚才是玩笑之辞,浑没想到我居然当真发烟给她,不由一咋舌,怔了一下才接了过去。我倒没想这么多,我从来不是个大男子主义的人,在我看来,抽烟这种事跟性别没关系,只要你愿意就行。

    方艺珍显然是鼓着很大的勇气才吸了一口,就没再吸下去,只是看着烟缓缓地自燃着,轻轻笑道:“从我决定做歌手那天开始,就已经戒烟了,想不到今天又吸上了。”

    我嘿地一笑,道:“那是说我荣幸啦,居然能让你破戒。唉哟不好意思,我忘记你是靠嗓子吃饭的了。”

    方艺珍微微颦笑,道:“没关系,反正也没其它人在场,何况我哭都让你看见了,再让你看见吸烟也没什么了。”说着又深深吸了一口烟。风吹来,她吐出的烟气和着她身上沁人的轻香扑到我的鼻底,让我有些异样的感觉。

    再远的路程也有尽头,转过一个大弯,眼前忽然一阵明亮,A市的夜光已经映入眼帘。我们都没有再说话。方艺珍似乎有些儿疲倦,矇矇闭上了眼,听着邓丽君的歌曲,嘴微微动着,似在心里轻轻唱和。

    不多时,车已经开到了凤凰台酒店旁边的停车场。还在山庄里时,当方艺珍决定回酒店住的时候,管夫子早已经替方艺珍她们在酒店订好了房间。凤凰台酒店是蒙军的旗下产业,自然非常好安排。

    我正在考虑车的停放地,忽然怔了一下,只见酒店门口非常喧嚣,竟然有几百名少男少女或站或坐,更有不少人拿着方艺珍巨幅相片在大声叫着Vivian和方艺珍的名字。

    我倒呼一口冷气,望了方艺珍一眼,笑道:“你的歌迷好夸张啊,这么晚还在这儿等待。”

    方艺珍也吓得一下赶紧关上车窗,对着我苦笑道:“不知道谁又把我的行藏给泄露了。”我看着这些男孩女孩,摇头道:“大概是我们刚从天翱山庄出来的时候吧,那时候我见有些记者在外面,可能看见了你吧。”方艺珍俏舌一伸,笑道:“这次麻烦了。”

    我想起蒙军绝对不许人骚扰到方艺珍的交待,四处望了望,道:“看来得先绕出去,从侧门那偷偷进去了。要不我先进去,找几个保安来支开这些学生,保护你入住。”

    方艺珍笑着摇了摇头,道:“还是不要了,我们从侧门进吧。”

    我刚要点头倒车,忽然听到有人忽然大叫道:“Vivian来了!珍珍来了!”竟然是有人不知从那个角度发现了我们,或者他们一直注意着每张进来的车吧。这话一出,一下惊动了那数百个苦苦守候在酒店大厅外的年轻男女。一下哄地一声,齐刷刷地站起来,向我们这边狂冲过来。

    我不是追星一族,这种阵势可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哇了一声。

    “赶紧开车,让他们围住可麻烦了。”方艺珍忽然催促我道。

    Vivian,Vivian!我们爱你!那些男女一阵疯狂地叫嚷,向着我n第三卷们这张车冲了过来。我心中暗暗靠了一声,再不跑真被围住了。

    赶紧一个拐弯,一溜烟向来路上冲了过去。跑的快的几个年轻男孩已经跑到了车旁。伸出双手就要阻挡。

    小屁孩!这也被你挡住我就不用混了!我一踩油门,加速冲了开去。方艺珍大叫一声:“危险!”那些准备拦车的男孩见我根本不减速,不由吓的一怔,没敢再伸手阻拦,只能任我们疾驰而开。

    “Vivian,你不要走!”后视镜里,那些追的慢的女孩竟然抱着方艺珍的画像痛苦地跪地痛哭起来。

    我不可思议地摇摇头,心想这次也算长见识了。望了方艺珍一眼,暗想你确实美,但也不至于迷的那些小屁孩这么夸张吧。

    方艺珍叹了口气,道:“不知道谁把我的行踪给泄露的,这次可麻烦大了。”

    我掏出电话道:“要不我叫人帮你重新安排间酒店吧。”方艺珍微微摇头,道:“本来也没什么的,每天都是这么过来的,不过今天心情真不太好,实在不想再应付他们。”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问道:“那怎么办,总不能不去休息吧!”

    方艺珍灵动的双眼闪了几下,忽地一笑道:“我有点儿饿了,要不你陪我去找点东西吃吧。”

    不是吧!我瞅了她一眼,笑道:“你刚才没吃东西呀?”

    方艺珍无奈地吐舌一笑,笑颜如花,道:“没办法呀,老被人拉着说话,又被拉去表演。后来又出了这事,还真一点没吃的。”说着神色又暗淡下来。

    我哦了一声,道:“那也是,我也还没吃呢!”

    方艺珍微笑,道:“那不正好,一块去吃点什么吧。”

    “哇,你不怕被人认出来呀,到时可连跑处都没有了。”我笑道。

    “打扮下不就行了。”方艺珍忽然拿过我放在车案上的墨镜,戴起来笑道:“晚上戴这个,会不会夸张了点!”

    我一下忍禁不住笑了起来,道:“不是夸张,是吓人了!”方艺珍扮了个鬼脸,笑道:“我没这么丑吧。”说着脱下眼镜,转过身去,从后座上把她助理们下车时没带出的小袋拿了过来。翻出一副黑框眼镜来,又找出一项可爱的圆帽戴上,笑着对我道:“现在呢?”

    我的心微微一动,只见这副黑框眼镜和帽子一戴上,她整个人完全仿似变了一个模样,有几分娇艳,又有些俏皮。我嘿地一笑,道:“好傻哦!”

    “去死啦,敢说我傻!”方艺珍拿起小包,笑着一下向我打过来,倒似情侣在撒娇一般。害得我大叫一声:“不要呀,车开翻了!”方艺珍嘻嘻笑道:“怕什么,有我陪着你呢!”我的心一下有些心动,不得不承认,这是个极有魅力的女子,任何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吸引力。

    “去那吃?”我恢复了心中的悸动,警告自己这是绝对不能动情之人。

    方艺珍笑道:“由你做主好了,反正我一分钱没带的。”

    我无奈地点头,道:“由我呀,那除了大排档没有别的选择,唉,现在什么年代呀,超级明星还要偶们打工仔请客。”

    方艺珍嘻嘻一笑,道:“大排档蛮好呀,我不管去那儿都喜欢吃大排档的,只有这种地方才能吃到地道的当地风味的。”说着看了我一眼,道:“你这人倒挺有意思的。”

    我皱眉,道:“不是吧,我敢对你有意思吗!”

    方艺珍笑道:“算你啦,看你人老实,嘴上还不饶人的。”我笑笑,不语。

    东胜门,最热闹的时分,我把车停在附近,和方艺珍缓缓走下车来,夜风如水,吹得刚刚习惯了车内空调的她打了一个喷嚏。

    我摇摇头,脱下自己的西服外套,递给了她,说道:“披上吧,晚上还是有点凉的。”方艺珍看了我一眼,说了声谢谢,接过衣服轻轻披上了。

    喧嚣的夜市,泛黄的灯光,两个寂寞的身影。很有种特别的意境。

    “愿将欢笑声,盖掩苦痛那一面,悲也好,喜也好,每天找到新发现……”不知何时,方艺珍又轻轻吟唱起这首《漫步人生路》。望着她在我身边一脸陶醉的神情,我有些想伸手拥住她纤腰的冲动。

    嘿,想什么呢?叹了口气,我正准备问她要吃淡一点还是辣一点的风味时,忽然感觉到眼皮一跳,随即就听见身后有人对我冷笑道:“腾文俊,好久不见了哦!”

    这声音如此熟悉,难道是?我猛然转过身去,却见不远处,四五个黑衣人正冷冷望着我。

    第三卷 十五 唇香

    转头的瞬间,我已经后悔带着方艺珍来东胜门这吃饭了。虽然钱凯已经挂了,但这毕竟是他的势头地盘,遇见傅琛他们是一点不奇怪的。

    傅琛冷冷地看着我,嘿地冷笑一声,阴沉着脸道:“听说你跑到阿勇那边做事了?”

    方艺珍在旁边,我不想和他们过多的纠缠,微微点头道:“算是吧!”虽然实际上我并不是帮阿勇做事,但毕竟都是蒙氏一族,我说是也并不为过。

    傅琛旁边的几个年轻人脸色一变,一个叫齐金水的后生仔猛然道:“你这个反骨仔,凯哥尸骨未寒,你居然就投靠了阿勇!”

    我冷笑,道:“金水哥,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总得揾饭吃吧。”

    齐金水哈哈一笑,道:“还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吗?凯哥虽然过去了,但我们君凯实业又不是倒了,你什么话也不说一声就投靠了阿勇,妈的没义气的家伙。亏凯哥在世时还如此看重你!”

    阿彪和我相处的不错,赶紧打圆场道:“大家都少说几句,都是来吃饭的,吵什么吵,让外人看见笑话咱们。”

    方艺珍见气氛不对,望了我们一眼,对着我轻声道:“没什么事吧?”

    我冷冷一笑,道:“没事,你的口味习惯甜还是辣?”钱凯的这些手下我都大部分认识,好几个还曾经交过手,有多少水平我心里非常清楚,要不是方艺珍在场,我那会顾忌他们。

    傅琛比较沉稳,亦知道我的厉害,所以只是冷笑着不语,远没有这些小弟冲动。此刻见我并不想争辩的样子,还以为我怕了,不由阴**:“大家出来混,也算是一个社团的,凯哥不在了,你要换地方没人拦你,但你怎么能去阿勇那做事,这种事传出去,叫我们怎么见人!”

    其实我心中对这事亦有些愧疚,虽然钱凯是我做掉的,但对他这些手下,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成见,何况和阿彪等几个还相外的挺不错。以我的性格,如果不是有任务在身,绝对不会投靠他们的对头的。但我既然已经走出了这一步,已经没路可退了,只能在心里对他们说一句对不起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冷笑道:“那你要叫我怎么办?我只不过想混口饭死,既然几位大哥不高兴,那大家各走各路,井水不犯河水吧。”

    齐金水忽然狞笑,狂道:“各走各路?说得倒容易,凯哥走后,阿勇的手下天天找咱们的麻烦,你是他的人了,妈的我们还能井水不犯河水?”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我这也是冤了,我现在跟得是蒙军,又不是阿勇,何况阿勇现在还在医院里,他的手下我又不认识,你们两边争斗,关我什么事。只不过这事我自己都犯晕,别说还跟你们解释了。

    齐金水嘿嘿冷笑,道:“没话说了吧!”说着狠狠望向我,感觉就似要随时跳上来收拾我一般。那股跃跃似试的凶恶神情,吓得我身边的方艺珍有些害怕,身子缩向了我的后面。

    我自然明白齐金水如此一再挑衅的原因,钱凯一死,君凯的社团群龙无首,又被阿勇的势力给一再打压,这种形势对于想上位的年轻人来说,正是树威出头的大好机会,齐金水虽然听说过我的身手,但毕竟没有和我直接交手过,而且现在仗着人多气壮,自然想趁机灭了我以树立自己在社团中的威信。

    我现在可没功夫和他们纠缠,何况如果争斗起来,不小心伤到方艺珍,我可没法交待。只得强压下心头的闷气,望着傅琛道:“琛爷,你说句公道话,我虽然离开了君凯,可是有没有做过对不起弟兄们的事?”

    傅琛迟疑了一下,微微冷笑道:“那倒没有!”

    我点了点头,冷道:“当初凯哥赏识我,叫我担任望月城的经理,要我把望月城重新开起来,可是不久就发生了这种不幸之事,我自问没有对公司出过什么力,也没脸继续在这做下去。那我重新找工作,谋生需要,何错之有?”

    傅琛还没说话,齐金水已经傲然一笑,道:“何错之有?一日在社团,终生在社团!你以为你什么人呀,居然想置身事外?”

    我心中暗暗靠了一声,心想要不是方艺珍在旁边,你这么咄咄逼人,还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成?我性格可是向来吃软不吃硬的。

    强忍火气,我道:“那你说吧,要叫我怎么办你才满足?”

    齐金水冷笑,道:“我他妈就看不惯你,怎么着?”方艺珍见我们好象言语越来越不和的样子,有些惧怕,轻轻拉了拉我,轻声说道:“别理他们,我们走!”

    齐金水望向方艺珍,嘿嘿淫笑道:“四眼妹,你他妈白多长两只眼睛了,跟男人也得看清楚,千万别跟这种朝三暮四的反骨仔!小心以后大了肚子还被他甩!”

    方艺珍显然没想到对方竟然把话头转到自己身上,脸都急白了,猛一拉我衣襟,道:“走,别理这些无赖!”

    我叹了口气,暗想此时此地,再闹下去对自己一点好处没有,便轻轻点了点头,也不准备再跟他们罗嗦了,转过头去,连再见也不想说了,就准备走开。

    无料齐金水狞笑道:“妈的,这么容易就想走?真当老子们不存在呀!”说着竟然一下站了过来,挥手就朝我后背一拳击来。

    我心中暗叹一声,我可不是你所想像的那种好脾气。我今天还郁闷着正想找人发泄呢!你还来真的了。

    风声一下逼近我的后背,我右脚一个划圈,猛地一个侧身,闪过这背后一拳,右手已经猛然搭下他击出的右臂。身子已经一下近了他的身,用力一扯,右肩已经一下击在他的胸上。寸劲一发,一下把他击出半米远。要不是我实在不想和他们发生争斗,早一拳把他满嘴牙齿给打掉了。

    傅琛他们都是一惊。他们是知道我的厉害的,见我忽然发劲,以为我要动手,倒都吓得退后了一步。赶紧扶住差点就要摔倒的齐金水。

    齐金水被我一招就给击退,脸上那里挂得下去。一下抖开另几个人搀扶着他的手,伸手入衣内,竟然一下拨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来。

    旁边摊上正在吃饭的那些普通市民见忽然有人动刀,都是啊的一声惊叫出来。方艺珍更是吓得脸一下白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估计心里对跟着我来这种大排档吃饭后悔死了。

    好家伙,居然闹市街头就动刀了。

    我不屑地冷笑一声,对着齐金水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太过份了吧!”

    齐金水还以为我怕了,脸现狰容,狂叫道:“给你个疤痕留个记念!”说着手一挥,一刀向我疾砍而来,我还没什么反应,方艺珍已经是啊的一声惨叫,倒似这刀是吹向她一般。估计对这天后级的明星来说,今天的事都晦气透了,到处都是刀光剑影的。

    只是瞬间,刀光已经猛烈向来劈来,真给劈中了,只怕不是留个疤痕这么简单。我身子猛地一闪。齐金水又是唰唰两刀砍削而至,虽然是没有章法的乱砍,但胜在刀锋锐利,中者必伤,倒也有几分威力。

    我怕他的刀误伤到旁边的方艺珍,大叫一声:“珍珍你退后。”边说身子是一个闪避。方艺珍虽然惧乱,逃跑还是懂的。一下朝后连退几步,看着我在刀光中闪避,惊叫道:“你小心点!”

    我心中晕了一下,自己怎么叫她珍珍这么亲昵的称呼来着。刀光如疾风扫至,已经不容我思考再多,我在闪避中看清齐金水的刀势,一下撩起一腿,一脚击在他持刀的手腕上。齐金水啊的一声,手腕一松,拿捏不住,那刀竟然一下飞出掌控,向旁边的一个大排档门前方桌上直飞而去,要不是那些吃饭的人见我们打架,早吓得跑到远处站着观看,这一刀只怕要误伤到人。

    齐金水刀不在手,在我眼里就跟烂泥一般了。我一脚击飞他手中刀,身子作势一个旋转,又是一个连续的侧身踢,这一脚凶狠无比地击在他的肩膀上,势大力沉,直接就把齐金水一脚给踢了个踉跄。身子平衡没掌握住,啊的一声摔倒在地。

    我收住身形,傲然立在街道当中,冷笑着对他们道:“还有谁不服吗?”

    说完这话,我心中忽然一怔,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会变得好象越来越霸气一般。这种心态的转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这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倒把我们给围成了一个圈子。不得不佩服,这个年代,死也要看热闹的人真他妈多。

    傅琛等都是一惊,见我一脸的冷笑,竟然没人敢再去扶起他来。齐金水脸上失色,显然心中才明白我的可怕,恨恨地望了我几眼,缓缓爬起身来,嘴上犹不肯饶人,怒道:“算你狠,今天暂且饶过你,咱们走!”倒似他是领袖一般。

    这时候忽然远处已经听见110的警车鸣叫,显然已经有人报警,这里是闹市区,警车两分钟钟内就会铁定赶到。傅琛他们听见警车鸣叫,朝我点了点头,说道:“你狠!”说着转身就走。其它人知道已经有警车赶来,早想跑路了。听见傅琛发话,还不赶紧跟着走,连头也没敢再回,一下就消失在人堆当中,只有阿彪忽然转过身来,朝我挥了挥手。我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心中忽然有点儿温暖,想起他当时叫我去家中喝酒的事,心中竟然有几份感动。

    但我心中亦叹了口气,从今天起,我算是彻底和钱凯的这些旧时手下结下梁子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钱凯本就是我干掉的,他们就算拼了命的找我报仇,也不是错,何况他们根本不知道。

    方艺珍很奇怪地望着我,忽然一笑,道:“你还蛮能打的嘛,刚才吓死我了!”

    我轻轻摇头,微微一笑。暗想这种场面就叫怕?那我要是告诉你今天我才杀了一个人,你怕是更晕菜了。

    旁边的所有人都看着我们,我对着方艺珍道了一声:“不好意思,这是我私人的一点恩怨,不知有没有影响到你吃饭的心情?”

    方艺珍颦颦一笑,娇声道:“还好啦,我肚子可真饿了哦!不过他们还会不会再来,我有点担心。”

    我刚要回答说怎么可能还敢来。围观的人群已经是一阵喧嚷,让开了一条路,却是几个110的巡警冲了过来。其中一个高个的警察对我嚷道:“是不是你打架?”

    我无奈地苦笑,道:“警官,我是被人打!打人的已经跑了。”

    那巡警见我一点没受伤,有些怀疑地道:“你被打了吗?那被打了,我看看!”

    我摇了摇头,说:“没,幸亏你们来的快,要不然我可受伤了。”这时已经有另一个警察在旁边询问,一边遣散围观的双份,一边把那把被我击飞的刀给捡了过来,说道:“这把刀是你的吗?”

    我摇了摇头,道:“是他们的。我怎么可能用刀!”

    那巡警冷冷地看着我,道:“那麻烦你跟我们去附近的派出所做个笔录。”我无奈地望了方艺珍一眼,暗想这不又得耽搁很久。但这也是不得不做的事,正要答应,心中忽然一下想起一件事:我偷偷从卢斌房中拿的那把枪还装在裤包里呢?这虽然是把体积不大的手枪,本来一直别在我的腰间,在刚才我脱掉外套给方艺珍披上的时候我迅速放入了裤包内。虽然应该没人注意到,但要是不小心被警察看到,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心念一起,我不由慌了一下,暗想跟去派出所可不太妥当。心中暗暗念动,忽然看见方艺珍等待的目光,心中已经有主意。

    赶紧凑身上去,贴在那高个警察的耳旁,轻轻说道:“这位是方艺珍小姐,她一会还有要事,能不能不通融一下,让我们先走?”

    那高个警察怔了一下,看着方艺珍,忽然啊了一声,道:“真的呀!”

    我点了点头,陪笑道:“可不就是,还能有假。”

    高个警察仔细盯着方艺珍,只要有先入为主的印象,自然很轻易就辨认出来了,不由啊了一声,道:“还真是呢!”我心中呼地松了口气,暗想幸亏方艺珍名气够大,要是你和我在山庄里遇见的那个叫陈勇的老实警察一样,根本对明星没兴趣,恐怕今天真得跟你们去派出所了。

    高个警察一脸兴奋,显然没想到可以这么近地看到这种超级歌手,满脸惊讶地看着方艺珍。我赶紧道:“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先走吧,明天有机会的话我叫方小姐来看望你们。”这自然是满脸瞎扯,那高个警察猛然点头,道:“那好那好,你们先走,这里我们来处理。”

    我一拉方艺珍,低声道:“先走吧。”刚才一直没感觉,现在忽然觉得裤包内的那把手枪非常沉重。再不走可是越心慌。心下寻思,这枪放在身上可不太妥当,得找个什么安全地方放置起来才好。

    方艺珍有些茫然地被我一拉,赶紧跟着我走,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我嘴上打哈哈,道:“你被他们认出来了,不想惹麻烦就赶紧走吧。”方艺珍哇地一声低呼,道:“难怪我见你们窃窃私语的,我还想我今天的打扮很好呢,居然又被认出来了,真失败。”

    我心下嘿地一笑,说道:“不好意思,看来得重新找个地方吃吧。”

    方艺珍耸耸肩,无奈地道:“也不是你的错,无所谓啦,再说今天可真有趣,什么事都碰上了呢?”

    车重新上路,我一下松了一大口气,方艺珍肚子忽然咕地笑了一声,不由脸上一红,咋咋舌道:“不好意思。”我淡淡道:“怎么,真饿啦?”

    方艺珍轻轻嗯了一声,笑道:“是很饿了呢!不过今天的事还真有意思,都是我这辈子没遇到过的呢!”

    我摸出烟叼上,说道:“那好,从这刻时,我们在公路边第一家遇到的夜宵摊停下,不管什么,先填饱肚子再说。”方艺珍微微一笑,道:“才发觉你也是挺特别的人呢!”

    “Seven-Eleven。”方艺珍忽然一笑,指着前方道旁的一间便利店道。顺着方艺珍的眼光望去,7-11红白绿相间的商标正在街边闪耀。

    这是间小店,品种却多,方艺珍哈地一笑,站在柜台前拿起刚煮好的大串鱼丸就是一阵猛吃,对着我笑道:“好好吃哦!”我嘿地一笑,道:“你那吃相有没夸张了点!”

    方艺珍笑道:“不管啦,很久没在这种店里大吃一顿了呢,好有念书时候的感觉呢!”说着又是伸手去沸腾的煮锅里去,却被蒸气一薰,眼镜被水汽薰到,一下模糊了,下意识地摘下眼镜来。

    那柜台里的收银员忽然眼晴都睁大了,啊的一声叫道:“哇,方艺珍?”

    这声音一下惊到了旁边正在买小食品的几个年轻女孩,都一下转过头来。齐齐望向一脸尴尬的方艺珍。都是脸上一惊,大叫道:“真的是哦!”一下围了过来。

    靠,我心中暗骂了一声,出名真是麻烦。还能想什么,赶紧一下冲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连帐也没付了,一下向门外冲去。那些收银员目瞪口呆,根本没有反应。

    车开出好远,我才呼地长吐一口气,道:“做你们这一行,可还真累呀!”方艺珍嚼着鱼丸,嘻嘻笑道:“好象某人还没付钱哦!”我打开啤酒罐,笑道:“这次可没品了,你偷人家的鱼丸,我偷了一罐啤酒。”方要抬头欲饮,已经被方艺珍一把夺了过去,大大喝了一口,笑道:“我先来销赃。唉,早知道要偷,你不如多偷一罐好了。”

    我一笑,正要说话。方艺珍的手机忽然响了,方艺珍一边喝一边凑耳一接,说了声好,我就回来。然后关上电话,呼地叹了一口气,道:“我的助理已经到酒店了,见不到我,正在着急呢!”

    我道:“怎么?要回去啦?”

    方艺珍点了点头,道:“那些歌迷已经散开了,总要回的啦,算啦,本来还打算吃点风味的,看来只有回酒店叫他们送餐来了。”

    我轻轻点了点头,道:“那好,我送你回去。”心中忽然有点儿失落。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路并不远,一下就到了,果然如方艺珍电话里所言,那些歌迷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她那几个助理正在酒店的侧门处等着。见到我们车开来了,不由都是脸上一喜,走了上来。

    方艺珍好象不胜酒气,一罐啤酒下去,脸上已经泛起一片绯红。就要下车时,忽然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眼光似有些迷离。我朝她笑了笑,正要张口说再见,忽然她的脸一下贴了过来,在我的脸颊上轻轻一吻,笑道:“今晚蛮开心的,谢谢你!”说着打开车门跳了出去。

    我呆了半晌,望着她蹦蹦跳跳朝助理们冲去的背景,我才嘿地自笑着摇了摇头。

    “这疯女人!”

    拉低后视镜,看见被她吻过的脸颊处,两片漂亮的唇红。一股异样的带酒香味弥漫在车内,散之不去。

    第三卷 十六 四字真言

    回到屋塔房的时候,李春春正抱着那大胖小子在屋外木棉树下把尿。我故意逗她,把车轻轻地朝她挪去,李春春吓了一跳,唉呀呀一下抱着胖墩跳起来,一脸凶悍地对着我脱口大骂:“开大奔了不起呀,撞到老娘我,我可跟你没完。”我停下车,打开车灯,对着李春春一笑。李春春啊的一声,脸上肌肉像一下僵硬了,嘴都合不拢来,半天才想起放下胖墩,敲了敲自己脸,唉哟道:“我说文二爷,你这是咋回事?中彩票还是抢银行成功了?几天没见,就开大奔了?”

    我熄了火,跳下车,松着肩膀道:“说什么呢,你看我像是开大奔的人吗?老板的啦。”

    夜风吹到身上,忽然觉得有点凉,不由怔了一下,自己的外套竟然被方艺珍给穿走了。真是有够晕的,被人一吻就神魂颠倒的。幸好明天要去接她,只能明天再说了。

    李春春凑上前来,摸着车嘿道:“我就说,看你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那发得了大财,唉哟,这车可真不错,我这辈子还没坐过呢?要不带我兜兜风?”

    我气结,无奈地笑道:“饶了我吧春春姐,我可都饿了一天了,还有吃的没,施舍点来吧!”李春春不屑地一笑:“去,开大奔讨饭的人,你是第一个了,厨房里还有点冷饭,凑合着自己吃点去。”

    我哈哈一笑,道:“还是春春姐够情义,二愣哥呢?睡了没?叫他出来杀两盘象棋呀!”李春春哼地皱眉道:“就他那萎样,一早睡了啦。我说大兄弟,那天那靓妹仔呢?咋没带来给姐看看?”

    我愣了一下,笑道:“那个靓妹仔呀?”李春春嘿嘿一笑,道:“看不出你长得老实,泡妞倒不含糊,带的妞一个比一个水灵,一个比一个有钱。我说开跑车的那个啦?”我哦了一声,心头浮现出蒙嘉颖的倩影,笑道:“别瞎说,那是老板女儿,是我这号人能泡得吗?”

    李春春唷了一声,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道:“要不要大姐我给你支个招呀!”

    啥招呀?我笑问道。

    李春春淫淫一笑,道:“这还用说,喝酒灌醉她,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还由得她不从,想当年,我这一清纯玉女,如花美貌,也是遇到这招才**的。”

    靠,就知道你要说这馊招。我哈哈一笑,大叫一声:“我得把你这风流艳史告诉我二愣哥去。”说着一溜烟冲进铁门。只听李春春犹在后面大叫:“别跑呀,我说大兄弟,你不是说不回来住了吗?你得东西赶紧给我收完呀,我可要转租啦!”

    理你就真傻了,跟你纠缠下去肯定没完了。现在最重要的可是填饱肚子。在厨房里一阵乱翻,果然还有些冷饭,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开水一泡,找了点咸菜就大口吞食起来,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李春春抱着胖墩走进来,哼哼骂道:“小兔崽子,上辈子没吃过饭呀,自己也不会热一下,想得胃病呀!”我嘿嘿一笑,道:“要不春春姐你给我煎个荷包蛋,可怜可怜我。”李春春冷笑,道:“想得美,先把房租交了再说。”嘴上骂着,已经就势放下胖墩,打开冰箱拿出俩蛋来,打着了炉火,卷上了围裙。

    心头一阵温暖,李春春虽然嘴上不积德,人也糙点,十足的傻大姐类型,但却是个地道的好人,这几年在A市,真是多得她照顾了。心中隐隐想,什么时候有发家的一天,绝对要好好的回报她。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那么一天。别说发家致富了,能活到那天都不清楚。

    很久没有在自己的小屋好好的睡一觉了。夜风吹来,铁皮屋吱吱的磨擦声竟是如此的动听。静静地回想着自己这段时间的事,一种莫名的郁闷油然而生。

    皎洁的月光从天窗铺洒进来,照得屋内呈现一种奇怪的惨白色。抬起自己的双手,沐浴在月光的银辉中,再无平日的强硬粗糙之棱角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朦胧的莹白色,如坚硬的玉石一般。不由不得轻轻一叹,自己虽然脾气暴点,也不算是个坏人吧,怎么就沾上这么些血腥了呢。

    思绪如潮,根本睡不着,从枕头下翻出那把手枪来,对着空中虚虚瞄准了几下。心中嘿地自笑了一下,这是否算是战利品。枪再放在身上,似乎是不太安全的,得寻个安全的地方放置,四处望了望,都不是太安全。目光落在电脑上,不由眼睛一亮,立马行动,把机箱面板给卸下来,用胶纸把枪贴在面板上,再重新安上。只要没人想到拆开机箱,应该是没人能知道这里面竟然藏着一把手枪的。

    至于为什么要把枪藏在这里,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感觉某一天也许有用。

    拍了拍手上的尘灰,忽然想起很久没联系施少强了,也该和他联系一下,汇报最近的工作情况。赶紧翻身立起,摸出了电话。

    现在已经近一点了,施少强居然还是没睡。我笑了:“我说老大,你不用睡觉的呀,怎么随时这么清醒的,我还在犹疑现在该不该联系你呢!”

    施少强在电话里嘿地冷笑,道:“小兔崽子,这么久没音没影的,怎么说,今天听说天翱山庄里出了事?”

    我哈哈一笑,道:“难怪没睡,原来等着我来说详情呀!”

    施少强道:“赶紧直说,别扯开话题。”语气严厉,不容我再玩笑,赶紧一五一十地把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都说了出来。当然,卢斌的事自然是忽略不提了。

    施少强听我说完,以一种很疑惑的口吻道:“除了这些,就没别的?”

    我怔了一下,道:“什么别的?”

    施少强轻轻嗯了一声,似在自语道:“难道情报有误?”我正要问什么情报有误,施少强已经加强语气对我道:“你今天不联系我,我也会想办法和你联系的,今天下午有线报说,可能有人要继续袭击冯妤静,你得提高警惕,不要做了枪下亡魂!如果你能立功,一定能更得到蒙军的重视的。”n第三卷[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暗想你情报工作倒做得好,可惜说得晚了点,那家伙已经被我给KO了。当下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笑道:“我说老大,这可是开不得玩笑的,你以后有什么情报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呀,要不然我什么时候成了烈士你可是罪人。”

    施少强冷笑:“瞎扯什么呢,你现在的职责就是保镖,真成了烈士说明你火候不到,活该你死。”

    我靠了一声,道:“不是这么冷血吧,我好歹是你的得意门生!”

    施少强嘿地一笑,道:“什么时候学得这油嘴滑舌了,还别说,除了枪法外,我有几项本事你还真得好好学学。”

    “什么本事?”我奇道。

    施少强傲然一笑,道:“听好了,四字真言!”

    我哈哈一笑,道:“这卖关子,赶紧说啦!”

    施少强微笑道:“其它也没什么,卧薪尝胆四个字罢了。做卧底的,一定要能忍,千万不能意气用事,蒙军一月看不上你没关系,一年看不上你也没关系,一定不能操之过急,绝对不要急于表现而露出破绽。”

    我轻轻嗯了一声,暗想今天杀了卢斌确实有点过了,确实如施少强所言,这种太急于表现,也许更会引起蒙军和其它人的不安。

    施少强缓缓续道:“机会是等出来的,我可以为你创造机会,但如果太巧合了,绝对会引人注意,最好是顺其自然,慢慢积功。你要记住,你可不是古惑仔搏出位,在目前,你只要尽好你一个保镖的职责就好,其它的都不要考虑!”

    “那如果我有好的建议,可不可以向蒙军提!”我问道。

    施少强沉吟了一下,道:“你自己把握,蒙军虽然疑心病重,但绝对不是不能容人之人,否则他不会发家这么快。但你要记清楚自己的位置,你现在的位置是以勇字拼来的,他看中你的也只是这点,如果要能更接近他,积功是第一位,但让他对你的智慧逐渐欣赏更重要,毕竟对他来说,身边勇者并不缺少,只有真正智勇双全的人才是真正的人才。总之就是要低调一点,绝对不要急于求成。”

    当听到施少强说蒙军疑心病重时,我心头忽然有丝强烈的不安浮起,如果蒙军是这样的人,那何以这么快就要我做出杀人投名的举止呢?毕竟我才是一个仅仅投靠他不过半月的陌生人,这么快就让我认识到他凶残的面目,似乎那儿有点不妥。这猛然浮起的念头让我心中一颤,但我心中的疑惑却无法对施少强说起。杀人不是件小事,我实在不知道告诉施少强会有什么后果。

    到底有什么地方错了呢?希望一切都是我的多疑。心中忽然一阵迷茫,自己离原来的轨道,是越来越远了,或者,这就是做卧底的命运,常常不能由自己掌控。

    和施少强约定了一些事项后,我挂断电话,一个人坐在寂静的小屋中,望着窗外的明月,有些莫名的怅然。以后也会这样吧。剩下的,只有孤单;最忠实的伴侣,只有香烟。

    “我已经不能回头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走下去,走到找到答案为止。”我心中忽然一阵怅然。

    思绪一片纷乱,差不多到三点才茫然睡去,一觉醒来,已近十时。猛然想起要去接方艺珍她们去医院的事,一下惊起,快速梳洗一下,冲下楼去。

    李春春又正抱着胖墩在树下把尿,我狠狠捏了小胖墩的胖脸一把。这胖墩长得实在是粉可爱,让人一看就想下手。小胖墩被我捏疼了,哇地一声嚎起来,李春春大怒,骂道:“你个没人性的家伙,小孩你也欺负。”

    我哈哈一笑,又拍了拍小胖墩的头,说道:“春姐你起得倒早,我走啦,你帮我看好房子,绝对不许转租给别人。”李春春大骂道:“该天杀的,又想欠租,惹老娘火了,把你东西都给砸掉。”

    唷,春春发火,非同小可,这疯女人没什么做不出来的。赶紧乖乖掏出钱来搞定。钱一到手,李春春立马就和蔼了,嗔笑道:“就是嘛,二爷都开大奔了,还能付不起这点小钱,你放一百个心,谁想进你屋,老娘阉了他!”

    赶紧跑路,信你的承诺了,我的枪可还在屋里,真不能随便给人进的。

    车开到酒店,头又晕了,那些疯狂的歌迷又在楼下等待着。引得路过的人纷纷侧目。确实,在不追星的人来看,这总是有些不可理喻的。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将进去,昨天方艺珍已经告诉过我房间号。按向21楼的电梯,透明外套的电梯缓缓升起,A市的平常的一天慢慢呈现在眼前。心中竟然有几分莫名的紧张,想起她昨晚临别的一吻。是如此的真切,甚至现在想起,脸颊上还有温柔的触感。

    轻轻敲了几下门,方艺珍在里面道:“谁呀?”

    我,腾文俊!我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心中同时自笑,我这是干嘛,方艺珍就根本不知道我叫腾文俊,赶紧又补道:“昨天送你下山的那个!”

    门打开了,方艺珍笑道:“还解释啥,以为我不知道你叫腾文俊呀!”说着向我搭手一亮,一张卡片映入眼帘,竟然是我的身份证。不用说,自是从我的外套里给翻出来的。

    然而更让我意外的却是,方艺珍竟然只穿着件浴袍,头发湿漉漉的,感觉刚刚洗完澡似的。一张丝毫没有着妆的天使面孔,一览无疑地暴露在我的面前。洁白的袍子完全没法遮盖她的美丽身子,只是把她成熟美好的身形更衬托的无比性感,柔和的曲线突起让人血脉偾张,那嫩白如雪的脖颈间肌肤还沾着发间的落水,全身散发着如兰的气息。

    一种让人窒息的美!

    我赶紧说了声不好意思,一下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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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 十七 谎言

    方艺珍似乎意识到我对她现时的打扮很敏感,不由嘻地笑了一声,道:“不好意思的是我啦,刚好冲完凉你就来了。我还没换衣服呢!”

    我背对着她,说道:“你换吧,我在门外等。”

    方艺珍应了一声,说道:“那也不用,我去睡房换,麻烦你在这等一下了。”说着转身朝睡房走去。我听见她的脚步声转入睡房,听见她关门的声音,才呼地松了一口气,缓缓转过头来。正想关上房门,又觉有些不妥,虽然我心中并没有什么欲念,但毕竟孤男寡女的,同处一房似乎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也就任由房门半掩着。

    这是一间豪华套房。装饰奢华,大大的落地窗,把A市的风光尽览眼底。更可以清晰地看到一脉江水缓缓从眼前流过。极目望去,让人心旷神怡。

    我在客厅中呆了约盏茶时光,正等的有些无聊时,方艺珍才从睡房中走了出来,已经换了一套清新可爱的绿白裙装,一眼望去,或者是方艺珍相貌实在太纯美的缘故,竟给我一种Cospy装扮的奇妙感。

    方艺珍见我的眼光似乎有些奇怪,脸上微微一红,道:“怎么,很难看吗?那我重新换过。”我赶紧摇头,道:“很漂亮的,真的。”心下同时暗想,女人换衣服可真麻烦,再等你重新换一次不把我郁闷死,再说你为了就重新换衣服,那算什么回事。

    方艺珍以落地窗的丝微反影为镜,站在窗前拉了拉衣服,回过头来,轻声笑道:“管它她,将就吧,我这次带来的衣服也不多。不过就是咱们要去医院,这样打扮会不会不太庄重?”我听到她似乎是在征询我的意见,赶紧上下看了她一眼,笑着道:“还好了,清新淡雅,很适合的。”

    方艺珍点头道:“那就好!我实在配不出更正式的打扮了,这次来只是呆两天,带的衣服很少,早知道找商家赞助一下了。”我暗暗叹气,做明星果然好,穿衣服都有商家赞助。嘴上道:“那吃完早餐就去吧”谁料方艺珍笑道:“我早上一起床就喝过牛奶吃过苹果了,身材重要,可不能再吃了。”

    我无奈地瞟了她几眼,笑道:“原来你身材这么好是这样保持出来了。那好,我去叫你那几个助理。”

    方艺珍嘻地摇了摇头,说道:“不用理她们,去医院这么多人去不妥的,我已经跟她们交待过了,叫她们退完房收拾完东西就直接去机场。一会我们去完医院就直接去机场吧。”说完又转身步入睡房,拿着我昨天给她披上的那件外套了来,递给我道:“昨天喝多了一点,真没记性。居然把你衣服人穿走了。”

    我接过衣服,笑了笑,道:“没事的,反正今天我要来的,就怕你把我身份证给带回台湾,那我就真郁闷了。”心中也一松,看来你昨天确实是喝多了,才会在我嘴上一吻吧。

    方艺珍嫣然一笑,道:“谁稀罕你的身份证,是个女的还可以用来冒充一下。”说着把我的钱包递了过来,轻笑道:“不好意思哦,我这人手特碎,刚才起来闲得无聊,翻看了你的东西,你可数仔细了,别少了现金卡什么的以后来追究我。”

    我随手接过,笑了笑,说那自然,不找你找谁!心中却暗想,今天以后,大概这辈子都没机会见了。

    两人正要出门,我忽然想起一事,赶紧道:“下面你很多歌迷哦,你准备怎么出门?”方艺珍噗地轻叹一口气,道:“还能如何,从后门逃跑呗。”

    完全像做贼一样,在酒店服务员的协助下,两个人偷偷摸摸地从酒店一楼餐厅厨房的食品通道中偷偷溜出了酒店。上了车后,看着那些举着相片苦苦守候的歌迷,我道:“看来你的歌迷又得白等一天了。”方艺珍略有些歉意地轻声道:“这次来是有安排的,又出了这种事,真没办法应付他们了。争取过只有下次争取来开个歌友会补偿下他们。”说话间又掏出一付彩框墨镜戴上,侧头对我扮了个鬼脸,道:“看看,还能不能认出我。”我耸耸肩,道:“还好了,你眼镜倒多,看来做明星的,易容术可是必修的。”

    方艺珍蹙眉道:“总得跟衣着协调点才对嘛。没办法的啦,幸好工作太忙,也很少有时候独自出门的。”

    毕竟是高峰时段,堵车有点严重,并不太远的路也开了半个小时才到,和阿勇受伤时一样,为了方便警方,也同样是在第一人民医院的治疗。我们停下车,在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捧漂亮的鲜花。站在医院的大门口,看着那住院大楼那巨大的十字,我长呼一口气,自己最近跟医院实在是太他妈有缘了。

    大医院总是繁忙的,等候电梯的人很多,方艺珍虽然已经特意打扮过,遮盖了天使一般的面容,但曼妙的身姿还是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幸好这里大部分人是中年一族,要是多几个她的歌迷,只怕早给认出来了。对于想尽量低调的她来说,这不由略有些尴尬。

    电梯刚到九楼,我和方艺珍随着同楼的几个人刚刚走出电梯,已经见大大的走廊平台里,一男一女正在争吵着。我心中暗骂了一声,没这么巧吧,这夺面而来的两个人竟然是张海澄和贝儿两人。我深吸了一口气,暗想再躲也没用,反正估计他们也认出我来了,心中暗暗盘算着什么谎言能够天衣无缝。

    两人一看脸色就在互相闹别扭那种,根本无视于来往的人群。尤其是贝儿脸都急得红了,显然两人已经争吵了半天。贝儿冷望着张海澄道:“我说你走不走,你再不走我自己走啦。”张海澄一脸委屈,陪笑着道:“思思,我真的没这意思啦!”贝儿冷笑道:“没这意思,昨晚陪了一晚了,今天这么早又来,还真当自己是女婿呀,这么尽心尽力。”

    张海澄正欲待解释,忽然觉得电梯中出来人了,再吵下去似乎有点不妥,忙一拉贝儿,轻声道:“有事回家再说,别再这丢人,我去打声招呼就来陪你,行了吧。”

    贝儿冷冷笑道:“你也知道丢人呀!要去你自己去,我可没你那本事攀高枝!”这话让张海澄为之气急,脸上也有些无奈地道:“你讲不讲理的。”贝儿不屑地哼道:“你见过讲理的女人吗?”

    张海澄正要说话,忽然一眼看见出电梯中出来的我们,不由唷了一声,显然无论方艺珍再怎么打扮,也被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脸上一下变成一副意想不到的喜悦感,大声道:“方小姐,你怎么也来了?”

    方艺珍浅浅一笑,道:“你不也在这,我来看看江小姐!”说着向他一扬手中的一捧百合花,示意是来看病人的。

    张海澄爽朗地一笑,道:“我比你来的早一点,不过现在里面她家的人太多,我出来透透气,病房里太闷了。”

    方艺珍微笑道:“昨天的事,还真要谢谢你,要不是你,真不知会发生什么?这次来的太匆忙了,下次来,我一定请你吃饭,专门答谢。”

    张海澄笑笑,以一种不卑不亢的态度道:“那里呢!小事而已,你昨天不是已经谢过了。不过这个约定我可记住了哦!大明星有约,这可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方艺珍点点头,娇笑道:“说那里去了,一言为定,你一会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吧!”

    我微微斜眼望去,只见旁边的贝儿,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方艺珍似乎也注意到贝儿脸色不太好,赶紧道:“这是你女朋友呀,长得真好漂亮!”

    张海澄似乎犹疑了一下,含糊道:“朋友啦!走吧,我带你去,她们家要求换了一间病房,我来带路吧,免得你还要问护士。”

    贝儿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恨恨地瞪了张海澄一眼。眼光也可以杀人的话,这就是杀人目光了。我心中叹了一下,暗想自己虽然和贝儿只是聊聊数面,但平素见她一向温柔斯文,现在才知道自己错的深了,女人如果吃起醋来,可不是一般的可怕。何况见自己的男友在别的漂亮女人面前不承认自己是女友,更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了。

    方艺珍显然是明白人,不想再多呆下去,赶紧道:“那我们走吧,麻烦你了!”

    张海澄望了贝儿一眼,轻声道:“一起走吧!”贝儿冷冷道:“要去你自己去,我去掺什么乱?”张海澄脸色一变,但马上又和颜悦色地道:“那好,病房空气也不好,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带方小姐去一下就来。”

    我知道自己的身分是不足以跟着去的,便道:“方小姐,我在这等你。”方艺珍点点头,说道:“那好,麻烦你等我一下,她们家人在,我也不会呆很久的。”

    张海澄望了我一眼,眼光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似乎在沉吟什么。只是一瞬间,已经笑着手一摊,道:“那我们走,走这边!”

    一下走廊平台里就只剩下我和贝儿两人。这正是我要的机会,我一直怀疑贝儿似乎猜到了什么。当然这可能只是我的怀疑,不得不承认,从答应施少强成为卧底的那天起,我的疑心病已经越来越重,无论看哪个人都感觉不对劲。真怕自己再这样下去会不会憋出心理疾病孤儿。看过的许多关于卧底的影视剧中,卧底通常都要看心理医生的,以前以为这只不过是无稽之谈,现在才知道真的很有必要,当秘密越来越多,却什么事都无法对人倾诉的时候,确实是一件让人很郁闷的。

    我活动了一下稍有点僵的面孔,微笑着对贝儿道:“你好,还记得我吗?”这句台词已经在我脑海中盘恒过多次,与其被怀疑,不如主动出手。

    贝儿果然是记得我的,虽然脸色因刚才的事非常难看,但也回应了一下苦笑,向我点了点头,道:“你是秦治国的同学?”我心中大为失望,贝儿果然是记得我的。这可是生平第一次被美女惦记还不满。幸好我早无数次想过应对的话语,赶紧摇摇头,笑道:“只是朋友了!”

    贝儿唷了一声,道:“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吗?”

    我摇摇头,道:“不是了,我高中毕业以后就没念书了,不过有时候没事做,会跑去你们学校找他玩一下。”说着哈哈一笑,道:“我没念过大学,所以陪他去过几次教室,也算是弥补一下自己没念过大学的遗憾啦,对了,那次你们球队去踢球,有些队员来迟到了,我还去做了外援的。”这是我记忆中唯一几次见到贝儿的的地方,赶紧一次性全部补出来。

    贝儿哦了一声,笑道:“难怪哦,我说他就经常见,你怎么就见过你几次,原来是这样!”我心中为之一松,暗想幸亏自己在呆了很短一段时间,如果真呆长了这谎就没法过关了。但心中亦有隐忧,毕竟赢政和贝儿现在都是在警察系统里,如果有一天遇到了会不会说起我来。那这谎可就要被直接戳穿了,当然这个可能性非常小,因为以赢政和贝儿间那种若即若离的关系,这辈子大概是没什么机会再成为朋友了。

    不过难得有这样和贝儿独处的机会,当然要争取能弥补的都弥补。我的内心深处,其实更希望通过贝儿,能向张海澄传达某些信息,不知道为什么,从昨天见到张海澄影帝般的表演后,我有些感觉特不对劲,特别是听到蒙军叫曾永平调查他的资料后,我更隐隐觉得这人以后可能会有更多的接触,由贝儿无心地把我的一些事透露给他无疑最好不过。

    当下试探地问道:“那天我在警局里见到你,你已经毕业啦?”贝儿显得有些心不大焉,沉思了一下才道:“警局里?哦对,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了,你哪天怎么也在警局呢,要不是你今天说,我当时还以为你也分到局里了。”

    这一下我简直后悔死了,早知道你根本没惦记这事,我提了干嘛,简直是搬石头砸自己脚。只得皱眉老实道:“那天是钱凯的事了,我那个时候在他手下做事,他死了,你们警方有些事要调查一下的。”

    既然她本就记忆模糊,赶紧一笔带过,微笑道:“秦治国呢,你最近有没有见到他?”

    贝儿见我提起赢政,有些尴尬地一笑,道:“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的,很久没见他了呢,只知道他们和许多师兄都被分到基层派出所去了。对了,你是他朋友,应该知道他的去向的,他现在在那个派出所呢,有机会大家一起出来吃过饭吧。”

    简直是想给自己一个嘴巴。本还想着证实一下她和赢政之间的冰冷关系的,却不料招来这句话。只得装作犹疑了一下,道:“知道倒知道,不过……,你知道,你和她……,他可能不愿意再和你……”

    贝儿无奈地一笑,道:“我明白,算了,本来想大家都成年了,有些事该放开了,不过如果他还那样想,那就算了。”

    我暗呼了一口气,心道:赢政,哥们对不起你了,在背后阴了你一把,不过人家也名花有主了,你这辈子大概也没机会了,不如牺牲一下,成全我的谎言,一辈子再也不和贝儿来往吧。

    心中同时暗暗发誓,今后一定要坦然一点,老怀疑别人对自己如何如何,只会让自己欲盖弥彰,毕竟这世上的普通人,根本不会想到卧底这个词。自己又何必这么瞎紧张呢!再这么谎话无限地编下去,迟早有堆积到无法弥补的一天。

    [风月网n] 第三卷 十八 玩笑

    我和贝儿始终是不太相熟的,除去了赢政,似乎就已经找不到别的话题。换了平时,也许我会从侧面打听下张海澄的事,但看今天的情形,谁都知道不宜再提到这人了。

    贝儿沉默了片刻,忽然道:“你现在在蒙军那儿做事呀?昨天见到你在那。”我点了点头,说讨生活嘛,在那做司机。贝儿叹了口气,道:“可以的话,重新找份工吧!”我自然知道贝儿是知道了某些不利于蒙军的传闻,好心劝我重新去其它地方找工作。却装作糊涂地道:“这也挺好的呀,待遇还不错。”贝儿似乎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忍住了,只是微微一笑。

    两人一时无话,静静地坐在朝墙的休息椅子上等待。这里也是吸烟区,我等的无聊,手下意识地掏出烟,抬头瞅了她一眼,刚准备征询下她的意见,她已经微笑道:“你抽吧,我身边都是一群烟鬼,我早已经习惯受二手烟的危害了。”

    她这样一说,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然而烟瘾的诱惑对我而言,比面子更重要,一只烟在缭绕的烟雾中缓缓化去。

    等待是最无聊的一件事,我很想趁机上楼去看看阿勇痊愈了没有,又怕方艺珍随时会出来,毕竟我今天的工作是陪同她,一直到送她到机场为止。站在朋友的立场,我亦很想去病房内看一下江宜欣的伤势如何,但一想到张海澄也在里面,就打了退堂鼓。何况已经知道里面有很多她的家人在,就我来说,最怕的就是这种繁乱的场所。

    我偷偷侧眼望去,只见坐在对面的贝儿心情似乎心事重重,非常不悦的样子,一个人低着头,静静摆弄着衣角,很有点儿楚楚可怜的感觉。那张漂亮清纯的脸,似乎一点儿没有改变过,但我知道,时光如梭,不管于谁而言,我们都已经改变了许多许多。

    到我第三只烟都差不多吸到近烟蒂的时候,方艺珍才和张海澄缓缓聊着天从病房过道向我们走过来。我赶紧站起身来,贝儿只淡淡扫了张海澄一眼,又低下了头。

    方艺珍对我点了点头,道:“不好意思,耽搁了一下,害你等久了。”我摇摇头,笑道:“看病人那有一来就走的。”方艺珍嗯了一声,道:“那我们走吧。”

    贝儿显然是在闹情绪,张海澄温柔地哄了几句都使性子不起来,这让方艺珍有些尴尬,这摆明是情侣间的矛盾,外人是插不上嘴的。张海澄很尴尬地对着我们一笑,道:“方小姐,你们先走吧,本想请你们吃中饭的,看来得下次了。”

    方艺珍很理解地笑了一笑,道:“那好,我下次再来A市,一定约你一起吃饭。”

    张海澄微笑道:“一言为定,你可不能偷偷来偷偷走哦,我可经常看六点档的娱乐新闻的。”

    方艺珍嗯了一声,说道:“一言为定,我下午就回台湾了,下次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过相信不会太久的,等我新碟上市,会来大陆这边巡回签售的,肯定要到A市来。”说着又向张海澄挥了挥手,说了声再见。

    我微微向他点了点头,又向贝儿说了声再见,有空联系。贝儿强笑着向我点了点头,说再见。

    我心中嘿地一笑,这句有空联系是我特意加上的。从第一次见到张海澄开始,我就觉得这人的占有欲非常强烈,这种男人,甚至容不得别的男人和自己的女人打声招呼,我可以肯定一件事,张海澄见我到我向贝儿打招呼,一定会在事后向贝儿询问有关我的事。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贝儿既然已经肯定地认为我不过是赢政的朋友,自然在回答张海澄的询问时,会很随口地回答,张海澄再聪明,也不可能想到这一层的。

    聪明人如果要克意求证一件事,往往只会去套最没心机的人,从那里得到的答案他们一定以为是正确的,只要贝儿能在张海澄问我有关情况的时候,很不在乎地回答一句,他不过是赢政的一朋友。我就算安全了。下次如果还有机会见到张海澄,我甚至会主动向他打招呼,赞扬下他在球场上的表现,说早知道他们踢的这么差,自己也不做外援,结果输这么惨,真是丢份什么的。

    车缓缓开出了医院,在熙攘的车流中缓慢而行。正午的阳光是如此明晃刺眼,从高楼大厦的那些玻璃外层四处反射而来,即使戴着墨镜,也有些晃眼的感觉,也只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中,才明白什么叫光污染。

    车在路上,我问道:“江宜欣情况怎么样,应该没什么事吧?”方艺珍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幸好没伤到动脉,只算是皮肉之伤了,不过恐怕以后会留下一点点伤痕。”说着又自怨道:“这次的事,真的让我过意不去。看着她缠满纱布的可怜样子,我真的好内疚。”

    我淡然一笑,道:“这是意外,跟你没关系的,遇上这么大的事只是留下一点点伤痕,已经是很幸运了。他们不会怪你的。”

    方艺珍嗯了一声,道:“但愿如此,如果这次她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劝慰道:“其实换个角度想,也没什么的,太顺畅的人生,未必是幸福的,人这一辈子,好事坏事都遇上一点点,才是完整的吧。”

    方艺珍有些奇怪地望了我一眼,一下笑了,道:“你的思想还挺奇怪的,那有人希望自己遇上坏事的!”

    我微然一笑,道:“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命运是很玄妙的,你永远不敢肯定明天会发生什么,或者好,或者坏,或者平平淡淡,但不管发生什么,只要发生了就须承受,而且要微笑着面对。”

    方艺珍挺有兴趣地看着我在方向盘上有节奏轻轻敲动的手指。说道:“要微笑面对,只怕好难哦,换了是我,开心就笑,难过就哭。”

    我哈哈一笑,道:“你是女孩子嘛。”方艺珍俏鼻子一皱,笑道:“哭又不是女孩的专利,只不过不想自己太辛苦了,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很难受的。我呀,遇到不快乐的事就是两种解决方式,要不就自己偷偷大哭一场,要不就找朋友好好倾诉。”

    我一笑,道:“那我不是很惨,只有哭这一条路了。”

    方艺珍嘻嘻一笑,道:“你很多事不能对人说吗?”

    我一怔,轻轻叹了口气,道:“是吧,每个人都有些秘密不能对人言的。”

    方艺珍扮了个鬼脸,道:“连我也不能说呀?”

    “都说是秘密了,还说!”我轻轻一笑,手上方向盘一打,切入了另一条车道。心中忽然有点儿郁闷。微微叹了口气,悠悠道:“不过我喜欢这样的人生,很精彩。”方艺珍似乎一下不明白我怎么忽然说这个,有些奇怪地望了我一眼,笑道:“小气鬼,不说算,以为我稀罕!哼,你不说我也猜得到。”

    我哈哈一笑,道:“那你说说看吧,我有什么秘密你能猜到。”

    方艺珍哼地嘟了嘟嘴,瞅了我一眼,道:“要我猜呀!你一定是个警察,卧底在蒙老板的身边,他呢,就一定是个大坏蛋。”

    这话一出,我刚叼在嘴上烟都一下掉了下来,手慌脚乱忙着拍打烟灰。手一抖,脚一松,吱的一声轮胎磨擦声,我差点把车都开了撞到前面的车上。

    方艺珍吓得啊的一声大叫,道:“你干嘛,抗议也不用这样吧。开个玩笑嘛,紧张成这样。”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她纯真无邪的样子,都不敢断定她是否是开玩笑,只得强笑道:“对对,我就是卧底,也不用卧在蒙老板的身边吧。好歹换一个黑社会大佬吧。”

    方艺珍哼哼道:“他当然坏,我这么多正事要做,还被逼来应酬他的活动,还惹出这么多事来,今年的合同结束后,我可跟公司说,打死也不跟他续约广告了。”

    我悬在半空的心一下掉了下来,心中暗骂一声,你什么不好说说这个n第三卷。不过自己也觉得刚才这反应太大了。以后可得加强这方面的心理准备,万一某一天有人真忽然对着自己说出这话,自己一定要有坚强的心理承受力才行。换了是蒙军对我说这话,只怕我一个眼神稍为不对都被他看出来了。

    终于断定这不过是方艺珍的一句玩笑话后,我笑道:“你的想像力倒挺丰富的。”

    方艺珍咋舌一笑,道:“也不是了,我过段时间有部电影,刚接到剧本,讲一个卧底警察的,我要演他的女友,最近在猛背台词。所以老会联想到这方面的事了。”

    我的心才一下稳下来,道:“我听过你的歌,还真没看过你演电影的。如果公演,我一定去看!”

    方艺珍点了点头,道:“是呀,唱歌我还算拿行,上综艺节目也是常事,不过拍电影我也还没试过的,算是处女作了,所以也有点儿紧张呢!这头要开不好,以后可就不能再尝试了。”

    我笑道:“你这么聪明,一定可以的,难说可以拿影后的。”

    方艺珍娇笑道:“可不敢想这种处女作就拿影后的好事,再说这是男性电影了,我戏份不多的,公司也是想我涉足影坛,才接了这部戏给我过渡一下,先试试手。”

    我由衷地赞扬道:“一定行的。”方艺珍笑着说了声谢谢,道:“用心去演了,我可不想被人骂演技差的,现在有空就揣摩剧本,可惜身边别说卧底警察了,连个警察朋友都没有,不然还真想去体验一下生活。”

    我心中微微一叹,道:“导演会告诉你应该如何塑造角色的,不过,你记得,做卧底警察的女友,绝对是不会开心的就是了。”

    方艺珍点了点头,道:“那肯定是了,嫁谁也不能嫁那种人,知道还好,只是提心吊胆,要是不知道的话,看着自己所爱的人慢慢变坏,真是想想也恐惧的大件事。”

    我的心忽然一下沉了下去。你说的对,我们这种人,是不配有爱情的。

    方艺珍好象注意到我的脸色有些暗,奇道:“你没什么事吧!”我赶紧深吸一口气,笑道:“没事,就是昨天没睡好,有点精神不振。”

    方艺珍哈哈一笑,用蜡笔小新的语调呼呼道:“打起精神来,打起精神来。”神态让人莞尔。

    A市机场,等候上机检查的方艺珍和她的助理们向我挥了挥手,她们要先去香港再转机,看着她墨镜下的美丽容颜,我忽然有种不知所然的失落。

    “这次没吃到你请的特色小吃,以后有机会来台湾,我请你吃!”这是方艺珍上机前的最后一句话。

    台湾?浅浅的海峡一道,再见却不知道是多遥远的一件事。不过我有强烈的预感,这不会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的。

    绝对不是!

    第三卷 十九 佛门杀戮

    野果熟了,山脚的农田里呈现出灿烂的稻黄。秋风送爽,碧秀山通透着一片浓浓的秋意。

    蒙嘉颖离开山庄的时候,我并不知情,甚至很多天后,我才在几个佣人的闲言碎语中得知她早已经离开,至于回了香港还是去了曾经她所说的意大利留学,就不得而知了。

    那个夜晚星空下的只言碎语,遥远的好象从没发生过一般。

    我确切地知道,于她们而言,我连过客都不是的。然而当看着这些三三两两的绮丽女子,一个个从眼前消失,多少会有点儿怅然若失的感觉。

    方艺珍说的不错,爱情于我只是个奢侈的念头。甚至终有一天,我会连友情也没有的吧。秋天来临的时候,我已经在蒙军的手下呆了许久。每天的工作职责就是陪着冯妤静去偶尔的购物和会友,而且为了安全起见,每次都是她忽然决定,来去匆匆,所以我也处于赋闲的境界。闲时就和其他人练习下搏击和射击之类。对我而言,就当是件藉以谋生的工作好了。甚至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我感觉自己的体能已经恢复到了一个均衡的状态。

    施少强说得对,我需要的只是等待,也说不上无趣,只要有耐心,机会一定会来临的。

    似乎这样的机会,终于来了。

    农历九月初一,宜祭祀,祈福,求嗣。

    华云寺的山道上出现了一列七张豪华轿车排列成的车队。蒙军惯例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去进香的。据说这个习惯已经保持了很多年,风雨不改。冯妤静自从上次遇刺后,本已经很少出门。然而今天是特殊的,蒙军竟然主动要求她一同去进香。

    这让我们都有些奇怪,直到蒙军兴奋地宣布了此行的目的。我们才知道冯妤静竟然怀孕了。无论那个时代,总有人把生子的事看成天赐。尤其对中年又得子的蒙军来说。今天的他们,就是要去华云寺还愿。

    华云寺是A市附近数百里内最大的寺庙,坐落于华云山麓,历史久远,据说建于唐时,几经战风摧残而香火延绵不绝,属于净土宗的大寺,其中有一间观音阁,数百年来遂了无数求子之人的心愿,更是盛名远播。

    据说冯妤静就是上一次去求子后得以有身孕的,这让一向信佛的蒙军更是觉得菩萨显灵。喜悦之下,不但向华云寺捐了价值不菲的香油,更捐了一个巨大的观音金身给华云寺,今天就是重新镀了金身的菩萨上座开光仪式。

    这里本是众人参拜之地,善男信女络绎不绝,更因为华云山风景卓绝,流云飞瀑,林海听涛。对不礼佛的人来说,也是风光无限的极佳旅游之地。

    人多的地方自然是最危险的,尤其对冯妤静来说。所以我们每个保镖都高度警惕,随时注意一切动静。这样喧乱的场合,要不是遇上还愿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蒙军是绝对不会允许冯妤静跟来的。

    一入寺庙我就犯晕了,放眼望去,简直是人山人海。尤其在举行开光仪式的观音阁附近附近差不多集中了近千人。虽然我们也差不多来了二十余人,但和这近千名善男信女相比,还是显得力单势薄了些。

    我们几乎是以身子为墙,保护着蒙军和冯妤静两人进入大殿,这里面倒只有参加仪式的寺内法师,这让我们都松了一口气。要是在外面停留太久,真不敢想像如果发生什么事该如何应对。

    香烟撩绕,禅钟轻鸣,在一片宝相庄严之中,法会开始了,主礼的华云寺弘光大师缓缓宣布了一些主要来宾名单后,新自引领全寺高职法师颂佛号、礼佛三拜。

    红幕轻垂,观世音菩萨现出灿烂金身,一眼望去,只见菩萨丹眼轻合,拈指间神形谨守,莲花如意巧夺天工,显然蒙军为重塑菩萨金身花了重价,请来的能工巧匠是超级水准。配上经乐禅钟,让一众善男信女纷纷叫赞不已。弘光法师更是亲自斟茶给蒙军,以敬谢之。

    饶是冷静如蒙军,亦有些得意面色,亲自和冯妤静两人最先跪拜还愿。所有人都被我们隔绝在外,以防有人接近他们。

    一叩首!再叩首!

    就在蒙军和冯妤静两人正欲双双低头,行三叩首的时候,忽然听见观音阁外面一阵鞭炮声响,轰轰数声,竟然是电光炮之类。那些拥挤在外面的善男信女和前来寺中游玩之人都是吓了一跳,纷纷逃避。显然是不知何时,有人向人群中抛洒了数串鞭炮。

    这里本就拥挤,忽然出现如此混乱之变,始料未及,尖叫声、埋怨声、叫嚣声和鞭炮的暴响声一下扰乱了寺中秩序,吓得众人惊叫奔跑。把原本庄严的寺庙气氛给一下破灭殆尽。更有人在惊吓逃跑中被不惧摔倒,自然一下发生践踏事故,惨嘶声让人闻之心惧。

    大部分人都是人云亦云的,所以才会有体育场上的人浪。何况慌乱之下,更是没多少人能冷静面对,寺庙的出口小,里面人却多,一下呈一种沸腾之势,经常都听见中东朝觐踩踏事故,就是出现在这种瓶颈之地。

    蒙军脸色一阴,伸手一拉冯妤静,一下把她给拉在身后。同时猛然转过身来,沉声道:“大家小心!”

    然而已经迟了,就在这混乱声中,站在大殿门外的一个蒙军手下忽然啊的一声,连声音都没有叫出一声,已经一下歪斜倒地。额头上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竟然是被一枪毙命。

    “马彬!”旁边的一个兄弟一下冲过去扶起他来,眼睛都差点激奋出血来。

    “不要,快撤退!”吴晓军大叫一声。然而话音方落,那个刚冲过去扶起马彬尸体的曹永红已经又是啊的一声,又被一枪给击中额头。只把那些和尚都吓得啊啊大叫,纷纷跳起来向菩萨后座逃去。

    这突起之变显然惊到了任何人,尽管我们早有准备,但还是失算了,我们确实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敢在这庄严的公众地方大开杀戮。而且还事先用鞭炮挠乱了场中众人,在这纷乱的情势下,根本没有人能注意到枪响。

    事发突然,根本注意不到对方是那从那里开的枪,这寺庙近百间此起彼伏、高低不同的亭台楼阁,对方显然是躲藏在一处地势比较高的庙阁中向我们进行射击,而且还不清楚来了多少人。以这两枪命中两人额头的枪法,对方一定是狙击高手。

    但只看对方这两枪,任谁都知道,对方要对付的人绝对不是冯妤静,而很可能还包括蒙军,甚至我们每个人。然而,我心中却忽然一阵兴奋,我知道,我苦等的机会,来临了。

    “快关门!”蒙军大叫一声。不用他说,我也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把门给关心。

    一个飞身,我已经翻滚着朝观音阁大殿一扇大门低处滚去。

    啪的一声,我的身边地上火星了溅,对方果然狠毒,竟然不放弃任何一个机会,我才是身影一动,已经又是一枪击到,要不是我是滚地而去,定然已经身上中弹。

    我心中暗操了一声,手中疾推,一下把这扇大门给推合起来。迈克也不示弱,也是学着我,一个低身翻跃,冲了过去,把另一扇大门给关闭。一下光线大减,唯有灯火熊熊,观音宝像笑看着这血案的发生。

    呯呯呯,几声枪响,对方竟然又是一轮扫射,一下击穿了这厚实的大门,几络光线疾射而来,门上已经是几个细洞。

    “快撤到佛像后!”蒙军大叫一声,拉起冯妤静,低身冲向观音宝像后,然而啊的一声惨叫,冯妤静腿上已经中弹。然而谁也顾不及这么多了,众人一阵纷乱,和那些吓得脸色发抖的和尚一起向观音宝像后撤退。

    “操他妈的!跟他们拼了。”吴晓军大叫一声,一下拨出枪来。众人一下醒过来,纷纷拨出插在腰间或者肋下的手枪。

    枪我也有,这次来还神,蒙军亦知道可能会有危险性,早就吩咐我们都配上枪。自从我为他杀了卢斌后,他好象也有点把我视为他自己人了,竟然也叫迈克配了一只枪给我。

    当然大家来的时候,谁也没有真的想到居然会有用的机会。

    冯妤静脸上疼痛难忍,脚上小腿中枪,鲜血淋漓。嘶叫道:“军哥,我怕,救我!”蒙军脸上阴霾,怒道:“别叫,忍住,你会没事的!”

    啪啪啪,对方又是一轮扫射,根本不知道是何门外射来。我们虽然都是枪在手,但根本没人敢冲出去看个究竟。只见外面的那些善男信女和游客惊乱不已,更有人已经觉察到寺中发生了血案,更是惊乱纷纷。

    从窗格中望出去,只见上天也仿似有灵来唱合一般,乌云一下压顶而至,太阳深藏云间,天空仿似流血一般。

    “阿弥陀佛!”弘光法师紧紧靠着墙,脸色惨白,颤抖地拨弄着念珠,显然这位得道高僧这生也从未经历过如此混乱不堪之境,以他的修为也有点力所不及了。

    与弘光法师相比,蒙军则显得冷静的多,迅速脱下外衣,唰地一声撕下了衬衫的两条衣袖,把冯妤静中枪的右腿给包扎起来。只看他如此迅速的反应和包扎的手法,就知道这显然是久经沙场熏陶的,至少也学过战地救护。

    谁都知道,这里处于深山之中,要守到警察赶到,不是一时三刻能做到的,就算山下的警务亭的几个闲职警察赶到,也绝对起不到任何作用,他们甚至没有我们的火力。我们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根本冲不出这殿内,也不知道对方躲在何处,有多少人多少条枪在等待着我们开门。甚至没人敢去那些窗格旁边探望一下,对方一轮扫射,必然穿透进来。

    然而守下去更是不妥,冯妤静的腿上中伤,必须立刻施行手术才行,否则这条腿有可能就废了,而且虽然经简单包扎,鲜血止流,但如此渗透下去,对一个孕妇来说,很可能造成一尸两命的悲惨结局。

    蒙军脸上一无表情,只是双眉紧锁,显然在思索如何对衡之策,忽然对我们道:“你们有谁带着烟雾弹。”

    众人一愣,均暗想谁这种场合会带着这玩意。然而迈克居然道:“我有,我身上有一颗。”这让所有人都是一阵兴奋,暗想迈克果然是职业保镖出身,居然随身携带着这种东西。

    蒙军轻轻摇头,道:“一颗是不够的。”我们都已经猜到了蒙军的意思,不由也是一叹。

    我眼光忽然触到那巨大的香炉,不由心念一动,道:“加上这些香也许就够了!”蒙军嗯地点了点头,大声道:“大家把所有香都找来!”

    寺庙里最不缺的就是焚香了,尤其今天是开光仪式,殿中备有好大几捆。蒙军的一众手下包括我在内,既然都已经听蒙军提到烟雾弹,自然都已经知道他的意思,当下纷纷掏出火机点那些香,然而这些焚香甚是难点着,要点燃这几千只香达到能和烟雾弹等同的效果,不知要烧到猴年马月。

    马上有人扯下幡旗点燃了,再去狂烧香,那些和尚都是脸色巨变,对我们当着观音面做这等“恶行”大是惊怒,但看我们手枪在手,而且谁都明白情势紧急,也只得事急从权了。

    一下殿内乌烟障气,烟火四撩,几千只香同时点燃了可不是一般的可怕,一下殿内完全迷入一片迷烟之中。根本分不清人形

    弘光法师摇头道:“罪过,罪过!”蒙军对着弘光法师歉意地道了一声:“得罪!”,然后对我们大声道:“打开大门,大家小心,把所有香都丢到门外去,等烟执旺了再由世超扔烟雾弹,大家一定要抓住机会突围。”

    这里除了那些胆战惊心,缩在墙角的和尚外,都不是些普通人,自然知道该如何做。门是我和迈克关上的,当然也由我们来开,两个人疾速伏地滚过去,一下把大门重新拉开了。几乎就在同时,枪声已在身边响起,对方显然早就等待着我们。要不是我们动作够快,定然命丧当场。而且在这一瞬间,我们已经分辩出了对方是在五十米开外的一个阁楼上向我们开的枪。

    门一开,简直就是用手捧着那些点燃或者未点燃的焚香往外纷纷乱扔。屋外开阔,当然没有屋内那浓烟滚滚的效果,但也不可小视,一时间整个殿外乱成一团,烟火飞舞。夹杂着那些香客的狂乱,这佛门清净之地,一下宛若人间地狱。弘光法师脸无人色,大呼罪孽!

    蒙军见外面烟雾撩绕,大喝一声:“各就各位,做好准备!”陪着蒙军来的人,都是些身经百战之人,自然知道要该如何做,就在迈克呯地一声,扔出了那唯一一颗烟雾弹的时候,各人都已经把衬衣撕破成块状,用净瓶水沾湿后捂住了口鼻,同时乱枪向那阁楼方向射去。

    我们的目标自然不是想击中他们,那也不是可能的事,只是想暂时压制住对方的轮射罢了。

    轰地一声,烟雾弹闪出浓浓烟雾。加上先期我们扔出的那无数只焚香,一下一片烟海,更让殿外已经没头苍蝇般逃串的那些香客惊叫不已。不知有多少体弱之人摔倒在地,任人践踏,情势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对方被我们一轮射击,一下压制住攻势,就在这数秒之间,蒙军已经大叫一声:“快走,分头掩护撤退。”

    我是冯妤静的贴身保镖,保护她自然是我最大的职责,我低下声去,一下背负起她来。蒙军道:“一定要小心!”

    我点点头,大叫一声:“蒙总放心,我必不负你所托。”趁着对方被我们压制和浓烟滚滚,一个低身,冲出了殿外。

    这种枪林弹雨的大场面,我从没有想像过会发生在我身上。这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已经亢备到了极点。甚至感觉不到冯妤静的重量。

    这种感觉,真他妈的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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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 二十 神医

    残阳如血,照着狂乱的人群。乌鸦扑翅于枯树,一种特别的萧杀感。殿中怒目的金刚罗汉,冷看着砧板上的鱼肉众生。这是一出血腥的大戏,让人望而生惧。

    我背负着冯妤静,快速窜逃在纷乱的人群中。烟火掩盖了我的行踪,人群替我遮拦了对方的瞄准。为了分散对方的注意力,我们是分不同的方向逃窜的,但目的都是为了活出生天。

    混杂于惊乱的人群中,我有种置身于乱世逃难的罹落感,幸好我们来的时候,早已经仔细研究过华云寺的地形,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只想着从狭窄的山门中冲出去。还在殿中的时候,我们已经电话通知还在外面候车的兄弟把车全部停在靠近洗剑池的华云寺侧门去。只要我们能冲到那里去,就算相对安全了。

    在殿中我们处于一个对方的射程瞄准之内,但只要冲出了殿门,混杂于众生之中,在这样混乱不堪的情况下,如果谁还都被人给射中,那就只能怨自己命歹了。

    冯妤静毕竟是个娇弱女流,禁不住疼痛,此刻伏靠在我的后背上,散发垂过我的耳际,吃痛的呻吟声在我耳边不断响起。她散发上的洗发水味道混着华云寺中的熏香和鞭炮的火药味一同扑入我的鼻端,让人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看着喧嚣的人群在身边狂呼着奔跑和跌倒,有种电影场景般的血腥动感。不知道是那个虔诚的信徒还在敲打着木鱼,悠扬却单调的木鱼声隐隐传来,不知为什么,我耳畔竟然想起一首周杰伦的「以父之名」。

    曾经纯真的画面残忍的温柔出现脆弱时间到我们一起来祷告!

    因为我背着冯妤静,虽然四处一片混乱,我也知道自己目标实在太大了,只能半低着身子小跑,这样的姿势实在费力不过,但一想到我身上不止是一个受伤女子,而是两条鲜活的生命,这样的念头一起,我有些沉重的步伐立刻大步迈出。

    呯地一声脆响,我身边一个年迈的老年人竟然一下趴了下来,后背上一个巨大的血洞,显然对方在向我射击的时候误中了旁边的人。

    我操!对方竟然已经盯住我了。我发了狂似地向前冲,心中默默地对着这个无辜的老者致歉。然而人实在太拥挤了,不论我怎么冲,要冲到距离侧门最近的一条走廊还是有数十米的距离。

    要逾越这数十米的距离,对我而言,简直是比马拉松还困难。如果只是我一个人,要想强冲过去并不困难,但无奈我的背上还负着人,而且只能低身弯腰前行,这极大地影响了我的速度。

    呯,又是一声刺耳的枪响!我的身边一声嘶心裂肺的惨叫,又有一人被枪击中。这些疯子,竟然根本不怕误伤他人,尽朝着我射击。这被枪击中的无辜旅人一下扑倒在地,手在半空中抓了我一下,差点把我带了个踉跄,要不是我下盘还算稳,只怕一头跌倒在地,那就根本不用指望再站起来了。

    “文俊,小心!”有人忽然朝我大叫一声,却是最先一个冲到走廊那的迈克。

    我大叫一声:“快还击!”这自然不用我说,迈克早就倚着木柱,向阁楼那边射击。这更惊得旁边的人纷纷失声惨叫,有人更是吓得抱头缩倒在地。一下又被后面拥上的人给踩翻在地,情形惨不忍睹。偌大佛门净土,直如人间地狱。冯妤静已经被吓坏了,失声尖叫,差点没把我耳膜给震破。

    呜呜!忽然听见了警车刺耳的长鸣声从远处传来。听声音不止一两辆之数。我们都是一怔,警察竟然来的这么快。

    “快,大家快撤!”冲到旁边的兄弟们叫道。不用说谁都知道,我们虽然是被迫还手,但双方都已经动枪了,已经可以等同于械斗,而且已经伤极无辜,更引起了大骚乱,这件事绝对是可以震动所有人的大事,不知道明天的新闻会报道成什么样子。如果我们逃不掉,被抓到几个,可算是惹大麻烦了。

    蒙军尽管钱能通天,但我知道他这一次可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要不是自己也置身其中,而且还得把冯妤静给送走医治,真想留下来看看他怎么应付这局面。

    枪声一下静了,显然对方也听到了警车的鸣叫,也准备跑路。不论对谁而言,在这种混乱的局面下,要想跑都是很容易的。

    对方一下停止射击,我终于松了口气,猫着腰钻到了侧门附近。这里已经由先期冲到几个兄弟给掌握。除了我们以为,任何企图从这边跟着跑的人都被他们大脚踢开,气势凶悍无比,大家都被这莫名的袭击给打得有火没处泄,还挂了两兄弟,自然把火头发泄在这些无辜的香客上。

    按照预先安排,这时候分散冲出门的几个弟兄也向我们所在的侧门附近集中过来。侧门口已经停好了七辆车,都是处于启动状态,只等众人一上车就开走。

    我把冯妤静扶上车,蒙军一脸阴霾,冷声道:“快清点人数。”曾永平点头应了一下,这种事一向是他负责的。几秒间他已经清点完毕,道:“除了死了两兄弟,其它人都全了。”

    这时,那些警车声音越来越近,已经到了正门外。这些兄弟个个向车冲去,就准备上车跑路。蒙军忽然大吼道:“跑什么!都给我站住。”所有人都怔了一下,齐望向他。

    蒙军沉脸道:“管夫子,马彬和曹永红的枪你拿了没有。”管夫子点了点头,指了指腰间,道:“拿了。”这马彬和曹永红就是刚才在大殿中被击毙的那两名蒙名手下。

    蒙军点了点头,道:“那好,全丢了,给我擦干净了全部丢到井里去。”众人一下明白他的意思,纷纷解下枪。用衣服擦拭指纹后连着子弹丢进了附近的那口古井里,我愣了一下,心中亦佩服蒙军的决断,这么多把枪说丢就丢,一点都不含糊。赶紧也学着大家,把枪扔进古井里,水波四溅,一下埋葬了二十来把枪。当然,我心中亦冷笑了一下,暗想回头得把这消息告诉施少强,这里这么多人,不见得蒙军就能猜到是我告的密。但见蒙军这么谨慎,就连把枪丢进井里时都不忘记擦拭指纹,只怕说了也是白说。

    蒙军见大家把枪都丢到了井里后,走到那一脸惨白的冯妤静身边,道:“小静,你忍一下,马上就送你去医治。”冯妤静点了点头,道:“没事的,我能忍得住!”

    蒙军轻轻点头,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柔声道:“我还要留下来应付那些条子,暂时还不能来陪你。”说着转过头去,对着管夫子和我道:“如果路上没有条子阻挡,你们两人先送她去北阳镇那儿医治。”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蒙军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去市医院,而要去北阳镇。但听得他叫管夫子陪同我去,自然也不敢再多话,赶紧跳上车去。”

    冯妤静挣扎着爬到车窗前,道:“军哥,你小心!”

    蒙军充满爱意地一笑,道:“没事,我还要去交待那些和尚别乱说话的。”

    我一下明白了蒙军所以不走的意思,谁都知道这件事是因他而起,警察自然很容易就查到。但以他的口气,好象非常自信有办法叫那些和尚做证似的,只要能证明他是被对方忽然攻击,完全是无辜的受害者,警察也拿他没办法的。

    我心中暗叹了一下,心想蒙军这人果然非常决断,只是数秒间已经想好了所有对策。难怪要大家都把枪给抛了,这件事已经涉及巨大,如果被查到两边已经发生枪战,就算蒙军再天大的本事只怕也很难脱了干系,只是罪名轻重的问题。但他只不过轻轻一下丢枪,然后搞定和尚,老老实实地回到庙中等待警方到来,还大可以埋怨警方保护市民不力。

    以他那自信的脸色,自然非常有把握让那些和尚做睁眼瞎子。

    时间紧急,除了我开车送冯妤静和管夫子走后,所有人都随蒙军重新向寺中走去。

    车开到半山腰处,管夫子叹了一口气,道:“早知道这条后山路没有警察阻路,我们也不用丢这么多枪了。”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是早知道没人查的话可以把枪全部丢在我这部车上带走,但我心中亦冷笑了一下,暗想难怪你只配做管家了,这么不舍得小节,那做得了大事。心中竟然有点隐隐佩服蒙军,这家伙实在太冷静了。要抓住他的任何不利把柄还真是一件非常难的事。

    在管夫子的指引下,我们开上了一条非常难走的临时便道,一路上颠簸不停,我很奇怪地问道:“管爷,我们怎么不送妤静姐去市中心的医院。却要走这么难路的路去北阳镇。”

    管夫子嘿地一笑,道:“你傻啦,去医院干嘛,这是枪伤,阿勇的事还在那烦着呢!老爷可不想再出事。何况去市医院还要很久,从这儿的便道下去便是北阳镇,很快的。老爷心疼夫人,想她赶紧得到治疗嘛。”

    我望了一眼后视镜中一脸惨白,呻吟不断的冯妤静,担心道:“那儿医院的医疗条件怎么样?能不能治疗妤静姐的伤。”

    管夫子冷笑道:“谁说是去医院了,老爷在那有名医朋友开的私人诊所,比A市那些庸医好太多了,你看看勇少爷,一个小小的枪伤居然住了这么久还没好。要不是那些条子碍手,早来老爷朋友那医治,早就痊愈了。”

    我咋舌道:“那算小伤?”暗想阿勇被人射中腹部,我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可是非常重的伤,但你居然说是小伤,不知道你口中的那名医有多厉害了。

    就在我们刚刚越过一条乡间公路时,看见有数十张警车正向华云山上开去,可见这事态有多严重。心中叹了一口气,要能停留在当场,见识一下蒙军对付警察的本事就好了。

    在管夫子的引路下,我们顺着一条碎石路开到了一个水塘边的一排木房前,这里翠竹成行,风景优美,如果不是管夫子事先说起,我只以为是个农家乐之类的小型渡假区。

    在车上时,管夫子已经打电话通知了对方,我们才一下车,马上就有两个年轻女子架着担架迎过来。一个六十余岁的老年人缓缓站在旁边,我一眼看去,只见这老年人头发花白,显得很有智慧的模样。暗想这恐怕就是管夫子口中的“钟神医”钟进医生了。虽然我对神医云云保留很大的看法。这是个科学昌明的时代,所谓的神医我怎么听都感觉是个骗人的江湖术士。

    钟进朝管夫子点了点头,并没有急着叫那两个护士模样的女孩把冯妤静急着架进去,只是伸手轻轻在担架上的冯妤静脉上搭了一下,面无表情地道:“还行,失血不多,不过要立刻手术。”说着朝那两女孩道:“抬到里屋里,准备一下手术工具。”

    我随着他们走到屋边,见两女孩掀起帘子,把冯妤静给架了进去。n第三卷就在这功夫,我已经看清了里面的结构,一张小小的床,旁边都是些药罐之类的东西。房顶上居然是盏无影灯,如果换了平时,我绝对要对这里的医疗条件大加鄙夷的,这完全就是一个不合格的乡间小诊所。但我更知道,蒙军是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女人生命开玩笑的,何况这女人还有了他的骨肉。他既然让冯妤静来这里治疗,绝对就是对钟进的医术有百分百的信心。

    钟进笑着对我们道:“你们先进旁边那间房里休息一下吧,或者去鱼塘里钓鱼。我做完手术,来陪你们吃饭。”只听口音,这就是小得不能再小的手术似的。说完走入里间去。

    管夫子拍了拍我,笑道:“夫人送到这里来就是安全了,你今天立了大功呀!”

    我可不便露出喜悦之情,担心道:“这里的医疗条件似乎不是太好。”

    管夫子嘿地一笑,道:“都说是钟神医了,你还担心啥,真要改善他的医疗条件,你以为我们拿不出这钱吗?要什么最新的医疗设备也可以给买来,钟神医有把握的,他治好的枪伤、刀伤不知道有多少例了。嘿,你别以为他是个民间医生,他在美国做了很多年的外科医生的,非常有名。而且是大学教授,落叶归根,前年才回国的,改行研究中西医结合。”

    我点了点头,暗想原来如此,难怪蒙军如此放心。想想也是,真要改善这的医疗条件,不用说蒙军可以相助,只怕钟进自己的财力也能开一家大型外科医院了。

    我闲得无聊,和管夫子两人坐在鱼塘边钓起鱼来,吹风过,竹叶发出稀疏的响声,池水清清,让人心旷神怡,一下从华云寺那种惨绝人寰的境界来到这儿山明水秀的地方悠然自得地钓起鱼来,还真让人有点不可思议的反差感。

    手上一坠,好象正有鱼上钩的时候,忽见远处的路上忽然开过来一辆黑色卡迪拉克,在这种地方忽然出现这种名车,实在有点引人注目。

    我心中猛地一怔,我的记忆力并不差,尤其对数字也算敏感,只看这车牌号和车型,我已经断定这车我见过的,如果没记错的话,这该是……第三卷 二十一 约战

    有鱼了,有鱼了,快起杆!管夫子朝着我大嚷道。

    被他一嚷,本还想等待几秒的的也只得手顺势一拉。沉坠的手感忽然一松,呼地一声,空空的渔线蛇形般曲抛向半空,已经宣布脱钩。

    管夫子大叹:“可惜,居然没钓到。”我嘿嘿一笑,说了声没关系。我本来就心思全不在钓鱼上,只是望着那张卡迪拉克。管夫子顺着我眼光瞟去,脸上亦浮起一片疑云,说道:“似乎是江家的车哦,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

    我点点头,道:“肯定是的,司机旁边那个人好象就是江总了。”

    车向我们径直开来,直接停在了钟进的几幢平房围成的小院里。门开了,车上下来的除了江总外,竟然还有江宜欣和我未曾见过的美艳中年女子,轮廓间似乎和江宜欣有些相似,看来应该是她的母亲。

    腥热的天,江宜欣打扮却有点奇怪,用丝巾围住了脖颈,显然是想遮盖住在天翱山庄中受的伤。

    管夫子是认识江总的,赶紧鱼具一放,站起身来迎将上去,推笑道:“江总怎么会来到这儿呢?”江仲昌缓缓点了点头,叹道:“还真巧的,你们在这,蒙总不会也在这吧?”管夫子摇摇头说那倒没有,就我们陪夫人在这看病。

    江仲昌脸上一奇,问道:“妤静怎么了?”管夫子脸上微怔了一下,一脸平淡地道:“没什么,上山进香时被扭了一下,现在叫钟医生帮治疗呢?”江仲昌轻轻哦一声,道:“刚才我们在路上见到很多警车向华云山上赶去,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管夫子自然是不肯说实话的,笑道:“好象有点小的骚乱吧!”赶紧插开话题,道:“不知江总你怎么也来这儿?”

    江仲昌点点头,亦没再追问,只望了一眼江宜欣,轻道:“我陪女儿来这治疗的,听你们蒙总说钟医生治疗外伤很有一套,我可不想我女儿留下什么伤疤的。所以就带来这试试。”管夫子点了点头,道:“钟医生医术很高明的,绝对会帮江小姐治好。这次的事,我们真的很对不起江小姐。”

    江仲昌亦是豁达之人,挥挥手道:“你们蒙总上门亲自道过歉了,我们也明白,这只是意外,这事就不用再提了,只要小女的伤口能完全愈合,那就无妨。倒是妤静伤势怎么样?不要紧吧。我们去看看吧!”

    管夫子脸上一变,道:“没事,没事,不用劳烦江总,只是小伤的,一下就好。还请江总你们稍息片刻,等钟医生帮夫人治疗好,就帮江小姐医治。”

    江仲昌见多识广,只看管夫子脸色,已经知道绝对不是小伤,但对方既然不愿意让人探视,以他的身份,自然不会勉强。便轻轻点了点头,回头对夫人和女儿道:“钟医生现在有点事,我们在这等一下吧。”说着拿起鱼杆,穿起鱼饵,笑道:“好久没有享受钓鱼的乐趣了,想不到这儿还有这等逍遥的所在。”

    呼地一声,鱼钩抛出很远,一看手势,就是钓鱼的好手。

    江宜欣陪着母亲,缓缓向我们走来,轻轻坐在江仲昌旁边。我对着她笑着打了个招呼。江宜欣含笑点头,但神情间却似乎不太开心,显然这件事对她打击很大,所受惊吓就算了,还留下了伤痕,这对一向对容貌很自信的她来说可是绝对的伤害。

    我站起身来,去主屋里替众人冲斟了凉茶,揣过来递给他们。走到江宜欣身边时,我轻轻问道:“不要担心,钟医生医术很高明的,绝对会还你雪样肌肤。”

    江宜欣眉宇间轻轻一展,嘴角泛起些笑容,道:“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文绉绉的了。”

    江仲昌听见这话,才注意到我的存在,看了我一眼,奇怪地道:“怎么,你们认识吗?”江宜欣点点头,颇有些歉意地道:“何止认识,爸你还记得吗?我跟你提过的,我来分管物流后,第一件做错的事。”

    江仲昌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地指着我道:“你就是那个被宜欣给误开除的,叫什么来着,唉,看我这记性,一下给忘记了。”

    我笑了笑,道:“叫我小腾就好。没事的,这都是过去式了。其实江小姐也没做错的,是我本身就有错的。”

    江仲昌轻叹口气,道:“这事的前因后果我都知道了,真是我们对不起你呀!做了伤害员工的事。这小丫头,要不是我看了报纸上说你的事,还真想瞒着不告诉我了。”

    看着江仲昌这身为大型集团的老总居然还亲自过问过我这一个小小保安的事,我心中泛起一些暖意,但更强烈的却是一种物似人非,时过境迁的无奈感。微笑着道:“真的不关江小姐事的。实话说,当时是有点怨气的,不过现在回头看,自己也有许多错的。这事一点不算冤。”这确实是我的真心话。自己当时的待人处事方法确实有不当之处。

    江仲昌轻轻拍了拍我,道:“年轻人,你能谅解就好,咱有君子坦荡荡,有话直说。我江家经商百余年,能从祖辈的一间小店做到今天的些许成绩,凝聚了几代数万员工的心血,善待员工一向是江家祖训,这事确实是我女儿做得不对,没有调查清楚就妄下结论。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没有,江总你再这样说,我还真过意不去了。”被江仲昌这样地位的人给这么一说,就算有天大冤气也早抚平了,何况这事我早就淡忘了,要不是因为这事导致我的命运产生巨变,我怕都早忘记了。

    倒是管夫子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文俊你以前在嘉怡做过事?”我点了点头,道:“前两年我一直在那儿做事的。”心中大呼可惜,要是蒙军现在在这就好了。听见江仲昌这番话,任他再多疑,也不可能对我有猜疑了。不过管夫子也算他的心腹,能让他听到也算不错。

    江仲昌叹道:“你的事我问过宜欣后,本想叫她重新把你请回来的,可是她说什么不好意思,又说你已经在其它地方找到事做了,我们也不方便再勉强。”说着转头对江宜欣道:“你应该好好跟人道个歉呀!不然人家说我江仲昌护短,做事不公道。”

    江宜欣瞪了我一眼,笑道:“再说对不起就是第三次了哦。”我赶紧说千万别,再说我都得折寿了。为我这一小事让你老费心了,我现在在天翱做事,也挺好的。

    江仲昌点点头,微笑道:“让蒙总知道这事,一定要说我眼光不好了,放任你这样的人才走开!”我有些尴尬地一笑,道:“江总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也就是一打工仔,在那做事都是一样的。我们这种人是上不得台面的。”

    江仲昌轻轻摇头,道:“莫欺少年穷,莫轻人永远!真正有出息的年轻人,只有不放弃自己的梦想,在哪儿也能找到自己的位置,绝对有出头的一天的。”我心中一怔,暗想你似乎在隐喻什么。

    浮漂忽然巨跳,江仲昌手一扯,已经起杆,水花溅间,一条鲜红活艳的鲤鱼已经在半空中跳动。夕阳下金鳞闪亮。江仲昌哈哈大笑,道:“这么快就上钩了,鱼塘还是没挑战性呀。”

    江宜欣嘻嘻笑道:“我也要钓,我也要钓!”江仲昌和夫人都是莞尔一笑。见江宜欣这些天来难得的好心情,忙把钓具递给了她。

    江宜欣兴致勃勃地上饵抛杆,然而半天却毫无所获,而江仲昌和管夫子却连连得手。半个小时过去,竟然就我和她一条也没有钩到。气得江宜欣猛怪是江仲昌影响了她。拉起我道:“走,咱们换地方,我就不信我们一条也钩不上来。”

    我无奈地朝江仲昌和管夫子他们笑笑,随着她拎起小凳,换向另一个地方。

    夕阳无限,穿过竹林的稀疏落影,柔柔地照在江宜欣那美丽的容颜上,风轻扬,飘动了她的裙裾。淡香传来,一种惬意无比的境界。我嘿地自笑了一下,自己竟然也会有和江宜欣并肩垂钓的一天,真是世事无常。

    半年时光,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改变。而从前,再也回不去了。

    我看了江宜欣的脖颈,问道:“伤势不要紧了吧?”江宜欣点点头,道:“基本算好了,不过留下了一点疤痕。爸爸说蒙军推荐了叫我来这里找钟医生,说他绝对能把这疤痕去掉的。”

    我点了点头,安慰道:“肯定没问题的,有钟医生在,肯定妙手回春。”

    江宜欣嗯了一声,正要说话,忽然挂在胸前的电话响了。铃声非常的悦耳动听。但她只是拿起来一看,脸上变了一下色,却没有接,任由电话响着。

    然而那打电话的人似乎很坚持,一次打完,又继续打来第二次。江宜欣脸上泛起怒气,干脆一下掐断了,直接关机。

    我奇道:“怎么了?没什么事吧。”江宜欣摇了摇头,道:“倒没什么事,就是烦!一天打无数次,我真是受不了。”

    我哦了一声,道:“骚扰电话呀,那可以禁接的。”

    江宜欣叹了口气,用鱼杆的尖尖扑打着水面,无奈地道:“那也不太好了,是个于我有恩的人!”

    不知为什么,我心头竟然冒起一个人的名字,不由笑了笑,道:“我知道是谁了,最近一定追你追的很猛。”江宜欣笑道:“胡说,你怎么可能知道?你是不是要猜阿勇呀,那我告诉你,不是!”

    我冷笑,道:“我有说要是阿勇吗?猜是张海澄不可以呀。”

    江宜欣大吃一惊,奇道:“你怎么知道除他?”

    我见她这表情,再联想起先前见到贝儿的情形,早已经猜到是什么事了。不由微笑了一下,逗趣道:“有人追也挺好呀,张海澄也挺帅的,家世也不错,还救过你,英雄配美人,不是挺适合吗?”

    江宜欣俏舌一咋,看着微波荡漾的水面,轻叹道:“有些事,条件再好也是没有用的,我只怕他再这样下去,我对他的好感都要消失殆尽了。”

    我皱眉道:“怎么啦?他做什么事惹我们江大小姐不爽了。”

    江宜欣无奈地一笑,道:“可能是我太传统,很不习惯被有女友的人追吧。总觉得这样伤害了别人。”

    我心头浮起了贝儿那凄苦的脸,冷笑道:“你以为他们还能在一起吗?”江宜欣轻叹气,道:“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喜新厌旧的。”

    “听你的口气,如果他没有女友,你还是愿意接受的吧。”我笑了笑,道:“如果是真的喜欢呢,就勇敢接受好了,爱情没有公式对错的,也总要有人开心有人失落。虽然我个人对张海澄的人品保留意见,不过我以为他还是有胆识的。”

    江宜欣瞟了我一眼,笑道:“看不出你的爱情观还挺豁达嘛。”我叹气:“我以为我想呀,我们这种是没人要的,除了能装大度,什么也做不了的。”

    江宜欣轻轻一笑,媚视我道:“你还没人要,我看你挺有女人缘的啦。”

    我哈哈一笑,道:“就我这样还女人缘呀,我们国家男多女少,总要有人终身光棍的,这种重任也就是我们这种人来承担了。”

    江宜欣不屑地切了一声,娇笑道:“我在医院可还听方艺珍说起你哦,超级明星都注意的男人,就别装无辜了吧。”

    我奇道:“她怎么说我了?没听她说这事嘛。”

    江宜欣道:“说起你和跟她在大排档前遇到的事了,说你特能打,打起来动作可漂亮了。后来说起名字,我才知道是你。”我哈哈一笑,道:“还有这好事呀,想到不我还能招明星惦记。”

    江宜欣笑道:“可不就是,千万别妄之菲薄呀!对了,那天张海澄也在的,他说他也习武的,想约你什么时候较量一下呢。你们以前还一起踢过球对吧。”

    我心头微微怔了一下,张海澄不会只是说说而已的。

    我点点头,道:“行呀,什么时候大家切磋一下也挺好。”说这话时,我心头忽然有种很想收拾他一次的感觉。似乎自己是应该对自己更多一点信心才行,何况张海澄...